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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一 齐眉(1) ...

  •   青云山,大竹峰。
      点点碎阳照在地上之时,天边早霞已经渐渐消失了。湛蓝的天穹下,是大竹峰青翠欲滴的竹林,还有环绕在半山腰,悠闲飘荡的白云。
      温柔的微风轻抚这座古老的山峰,携着山间泥土和青草的香气,向四周万物弥散开一种奇异的生机。
      竹涛阵阵,鸟鸣声声,似乎一切都如平常一般,没有变化。
      只是细细瞧过去,那满山青葱恍恍惚惚,正夹杂着斑驳的彩色,不知是暖阳明晃了双目,亦或是有其他的什么。
      几声狗吠便在这一片静谧中,遥遥传开,竹叶随清风轻轻摆动,沙沙婆娑,伴着那喧闹的叫声,穿梭在此间此处,仿佛多了几分欢笑与生动。
      更有“吱吱”的猴子叫声,笑闹不休的样子,与狗吠一来一去,很是欢腾。
      青草葱绿,一个明黄影子一晃而过,风声里,只留下了或吠或鸣的余音,惊起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蹿入林中。
      竹林幽静,却也早已不是从前寂寞样子。
      “吱吱……”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一根根黑节竹间传了出来。
      奔跑着的黄狗听到了那几声叫嚷,停了下来,它“呜呜”哼唧了两声,黑色的眼珠向一侧看去,一眼便见到一只灰毛猴子正悬在林梢,荡着尾巴。
      体型庞大的黄狗咧着嘴,神似欢悦的跑了过去,灰毛猴子看见老友凑近,眼珠一转,摸了摸脑袋,咧嘴一笑,“吱”的一声,就把收在怀里的手拿了出来,也不知那小小猴爪里抓了些什么东西,甫一松手,便噼噼啪啪掉下地去,大黄狗猝不及防,头上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
      “呜……”大黄狗闷哼。
      灰猴在枝上嬉笑不已,显得十分开心。
      大黄狗在地上看着掉下来的东西,怔了一下,叫嚷起来。原来那圆圆滚滚的,砸在头上的,是几个红色的果实,红红火火,模样十分喜庆。
      一狗一猴吵闹一刻,正是兴致盎然,忽听屋舍林立之处,霍然传来几声“噼啪”爆响,人声鼎沸,热闹喜悦可想而知。
      一狗一猴闻声皆是怔了一下,对视不过半刻,便默契的叫了一声,抬腿就要往声音来源处奔去。
      大黄狗跑了两步,却忽而又停了,抬眼去瞧,原来是灰猴挂在竹枝上,脑袋转啊转的四处打量,脚步却是没有动。
      它“汪汪”叫着,像是在招呼灰猴走快些。
      停了片刻,那灰毛猴子想了想,才咧嘴一笑,蹦到了大狗身上。大黄狗身形巨大,脚步如飞,撒腿就消失在密密青草间,再也没了踪影。
      灰毛猴子骑在大黄狗背上,转头去望,那片竹林果然远了,才回过头,拍了拍黄狗脑袋,猴脸上再度堆起笑容。
      山风过处,竹浪如海,停留在了它们的身后,一如多年前的早晨,不曾改变的景色,与那停止在记忆中的人事,一起浮于眼前。
      清风习习,十数年恍然如此久远,可是就在那片竹林里,它依稀记得从前……
      那个被砸了松果、懊恼万分的少年……
      不知怎的,浮现在脑海里,一刹那裂开了回忆。
      再转眼向前看去,屋舍回廊,是鲜艳明眼的红色,温暖而炽热。
      摸了摸狗头,仿佛是一声催促,一狗一猴便朝着人群跑了过去,转瞬就没了影子。
      回廊蜿蜒,几个人影或前或后,亦正往前院走。
      欢笑浓浓,不在话下。
      守静堂中,大竹峰弟子的屋舍院落前,人群少有的聚集着,放眼瞧去,绝不止大竹峰一脉人在此。众多青色灰色衣衫中,最为醒目的,便是点缀般的,站在里面的那几个白衣身影,身姿卓越,谈笑风生。
      对于这些个来客,大竹峰众人也是惯熟的,且不说这几脉首座,诸如林惊羽之类的旁脉弟子,因着张小凡的关系,几人之间不多时便熟悉起来。
      这前前后后的张罗着,少不了有杜必书作个机灵,跑前跑后,把一些琐事安排妥当。
      待他忙完手头的活计停下来时,宾客已然到得差不多了,杜必书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便见何大智等人乐得自在,正站在一旁与人闲聊。
      杜必书心生怨念,撇了个白眼,走过去,道:“师兄,你们好生清闲啊!”
      何大智瞅着他,笑了一声,道:“这怪不得我们,谁让你打赌打输了。”
      杜必书哼了一声。
      “输了也就罢了,怎还兀自打肿脸充胖子,”吴大义也在一旁,笑道,“这我们可就管不了了。”
      杜必书眉头一挑,随即苦下脸来,道:“师兄,你们果真是……”
      “呵呵,”何大智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小子可不许偷懒,赶快去接待众位师兄吧,难道你不觉得人还未到齐么?”
      杜必书一怔,道:“你是说掌教师兄么,他已说迟些来了……”
      何大智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杜必书愣了一下,想了半天,问道:“那还有谁?”
      何大智刚要张口,便听半空中什么人喊了一声,然后一个蓝色身影直直落下地来,脚步还没停稳,就风风火火往前走去,口中边道:“迟了迟了!”
      众人闻声哑然,注目望去,那人不是曾书书却又是谁。这一眼扫过去,便见他右手拿着扇子,左手提着一个古怪的方形物什,用布厚厚包着,模样很是滑稽。
      齐昊与他一向极熟,此刻见他这幅样子,就笑了笑,抬手姗姗将他拦住了,打趣道:“曾师弟,来得好早。”
      曾书书亦是玩笑回道:“齐师兄才是热心。”
      他左右看了看,也不急于往里走了,又问道:“怎不见田师妹?”
      齐昊笑道:“正同文敏师妹往陆师妹那里去呢。”
      曾书书“哦”了一声,笑容满面,说着话,略一抬头,便见红色布置在两侧,醒目非常,于是遂提起兴致来,将守静堂外红绸喜字,彩球花烛尽数看了个遍。
      此时林惊羽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笑容温和的转过身来打了个招呼,视线稍转,也注意到了曾书书手里的东西。
      他微微一顿,不禁问道:“曾师兄,你这一大包可是什么好东西?”
      曾书书转回头来,怔了一下,随后大为神秘的挤弄了一下眼睛,道:“佛曰‘不可说’。”
      众人哑然,失笑摇头。
      曾书书又问道:“小凡他人呢?”
      何大智接口道:“还在屋里准备着。”
      曾书书“嘿嘿”一笑,道:“我去看看。”而后再不多说,抬脚就走,一眨眼工夫身影就消失在门边了。
      众人看着他离开,只是笑了笑,不去在意了。

      *
      院落清幽,青草松树,直是一派闲逸。
      远不及守静堂里的热闹,这方天地仿佛避开了喧哗,静静陪伴着主人,让时光慢慢流去,三年,十年,又或更久……
      曾书书的到来,显然与这幽静格格不入,蓝色身影卷着风华,眉梢飞扬,立刻驱散了所有冷清,复回世间最平常不过的人气,缓缓喧哗了起来。
      人未至,声音早传进屋去,宋大仁本与张小凡三言两语的闲聊着,此刻听到声响,停下话来,道:“怕是曾师弟到了。”
      张小凡笑了笑,下一刻,曾书书已然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道:“可不就是我嘛。”
      宋大仁看着曾书书憨厚的笑了笑,道:“曾师弟早啊。”
      曾书书笑着点了点,随口问道:“还没准备么?”
      张小凡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曾书书眼珠一转,又咕哝道:“唉,娶得可是青云门五百年来才有的美女,怎不见积极些……”
      张小凡面色淡淡,听到此处,瞥了他一眼。
      曾书书立刻干笑了两声。
      用扇子挠了挠头发,也不知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亮了亮,对着张小凡笑道:“你没准备好,我可是有准备呢。”
      说着,又用扇子拍了拍偌大的布包,一脸诡笑。
      对面两人怔了一下,宋大仁道:“这是什么?”
      曾书书笑意更浓,道:“自然是贺礼了。”
      宋大仁不疑有他,就欲开口道谢,却被张小凡拦下了。
      张小凡表情淡淡,然而依着对这个至交好友的了解,自然猜出其中古怪,方笑了笑,道:“且要问问里面是什么,我才能收下啊。”
      曾书书斜眼瞧他,一副“你这是什么话”的神情,哼了一声,道:“当然是好东西!”
      张小凡显然没将这句话听进耳去,微一挑眉,看着他没动。
      宋大仁不禁也有了几分兴趣,问道:“哦,曾师弟不妨说来听听。”
      曾书书眼见糊弄不过去了,方才支吾了半晌,开口念道:“嗯,就是……三腿兔子、黑白孔雀、没壳的乌龟还有一条有翅膀的蛇……”
      话音还未落,听着的两人已是目瞪口呆。
      张小凡闻言更是愣住,瞪着他当真哭笑不得。宋大仁也是一般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好,愕然呆立在旁。
      曾书书还不肯罢休,道:“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我珍藏的宝贝……”
      张小凡无奈的道:“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些东西……”
      曾书书瞪他,道:“我可是一并给你带来了,当然,咳,若论实用,比不过那本蓝……”
      话到此处,却见张小凡脸上忽然红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将其堵了回去。
      曾书书笑得眉飞色舞,眉头一动,知趣的也就没再往下说。
      停下话来,曾书书好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头四处观望了一遍,眼珠转来转去,寻寻觅觅,半晌,目光发亮地回过头来,问道:“哦,对了,这会子怎么不见小灰呢?”
      张小凡被他这样一闹,也不同他客气了,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
      曾书书愣了一下,脸上作苦状,道:“别这样嘛,兄弟我好不容易来一次。”
      张小凡不理他。
      曾书书冲他大翻白眼,嘟囔了好些时候,耸了耸肩,方把手中物件递予了宋大仁,宋大仁一边接下,一边尴尬的看了张小凡一眼。

      张小凡怔了怔,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
      曾书书闻言立刻瞪他,道:“怎么能算了,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
      语气之理直气壮,令张小凡无语至极。
      宋大仁抱着这一堆稀奇古怪、还有些活气的东西站在一旁,啼笑皆非地皱了皱眉,看着手中的布包。
      曾书书此时正滔滔不绝的向张小凡念叨着,只道:“……你这里那么清净,多几个玩物又没什么,若是你懒得管,放在一旁一时半会也是饿不死的……”
      “……”张小凡彻底不出声了。
      曾书书自顾自的却越说越兴奋,絮絮叨叨:“……你自己不要紧,若是以后有了儿子,少不了玩伴的,到时候你还得谢我呢……”
      张小凡听不下去了,撇过头去。
      宋大仁在旁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憨憨笑起来,接道:“……这不是还有大黄和小灰么?”
      曾书书愣了一下,还欲辩驳,就听宋大仁接着开口,面上还是略微有些犹豫的样子,道:“不过,曾师弟……”
      曾书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惊异,问道:“宋师兄,怎么了?”
      “那个……”宋大仁迟疑了一下,指着怀中那大布包,有几分不解的道。
      “兔子和蛇,竟是能放在一处的么?”
      曾书书怔住了,张小凡也怔住了。
      那不大的屋舍里,瞬时诡异的寂静,鸦雀无声。
      随之是一声哀嚎,陡然惊起了窗外无数飞鸟。
      “……糟了,糟了!”
      伴随着刺耳的哀鸣,张小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曾书书脸色一变再变,抓耳挠腮,欲哭无泪。
      吵嚷声里,间或有“吱吱”声,夹杂在其中,正从门外传来。
      那些久违的生气,终又回到了这座温暖的山峰。
      再不离开……

      *
      竹叶缝隙,将铺散的阳光分作一束一束的光线,那漫山的青葱晕染了微弱的暖色,温柔沉静。
      一个寂静的院落悄悄偏居一隅,远离了守静堂的喧哗热闹,竹林幽静,人烟亦是稀少,像是有意不愿被人打扰般,循着静谧,悄然伫立。
      从远望去只觉清静万分,然而走近瞧看,冷清之下自有不寻常的生机与热闹。木窗上,大红的喜字赫然在目,清淡素净的一方院落,忽而就被这一点红色,妆点得有些妖娆了……
      犹似伊人绝美无暇的妆容上,晕开的胭脂,肌肤胜雪,秀眉朱唇,世间之绝色,也不过如此了。
      乌发散于身后,镜影模糊,却足以映出女子美丽的容颜,清丽绝伦,望之欲醉。
      一个娴静女子正立在她的身后,久久看着镜中脸庞,不言不语。
      那是她所熟悉的容颜,本就是无双的美丽,今日瞧着,清艳精致的眼眉间,竟添了许多温柔,直至露出妩媚的颜色来。
      她微微怔忡,心中不知怎的,略升起一丝惆怅。
      若是师父今日还在的话……
      不知不觉中,微凉的手已是握上她的掌心,略带担忧和宽慰,轻声道:“师姐……”
      文敏恍惚了一刻,收回神,温柔的笑了笑,抚上她的肩,叹道:“雪琪,你这般真好看……”
      陆雪琪见她神色无恙,方安下心来,唇边弯起柔软弧度,默默看着铜镜,没有言语。
      文敏笑了笑,伸出手去,拿了桃木梳子,一手挽起身前那头长长乌发,细细的梳下。发丝轻柔的飘荡,从她指尖流淌,柔顺的流过梳篦,没有凌乱,也不曾停顿。
      那一梳,像是很多年月匆匆而过,平静安适,又或飘摇动荡,都转眼不见了踪影。
      却不知又有哪些回忆,化在梦里,沉沉坠入心间,留而不去。
      几缕发丝斜斜挽在指间,唇边缓缓有微笑,启口轻呓……
      “好像许久都不曾于你梳过发了呢……”
      陆雪琪眼眸清润,听到声音,微微一怔,复又多了几分温柔,似是在她的回忆中,某些岁月亦是十分温暖的,她淡淡微笑,道:“是,那还是幼时的事了。”
      文敏点了点头,微笑道:“原是许多年了。”
      陆雪琪明眸若水,目光柔暖。
      “……那年是你方被师父带上小竹峰的时候。”文敏微笑柔和,目光透过那面铜镜,远远仿若回忆从脑海飘过,一幕一幕,愈加清晰。
      陆雪琪静静微笑,任由文敏寻着记忆,缓缓回想。
      “怕是无人与你说过吧?”
      陆雪琪微怔。
      文敏笑了笑,道:“师父领你上山前,就吩咐我们在静竹轩前候着了……”
      陆雪琪面上怔了一怔,微现出一点讶然,却听文敏似没有太在意话间意思,又或此时此刻并无意解释太多,只是微笑了一下,道:“方至见了你,我们才明白开,私下里只道‘怎的会有这样标致的人儿’。”
      陆雪琪轻颔首,笑了笑,静默了半晌,她润唇轻抿,犹自沉吟道:“不过我那时的性子……”
      文敏闻言微笑,道:“是了,你的性情本就清淡,总怪不得师父护着,说你最是爱静,又分了个偏僻的屋舍,我们起先不知,还以为你是怎样了呢。”
      陆雪琪微微一笑,心下却柔软,轻咬了下唇,没有说话,神色间有丝怅然。
      “傻丫头,”文敏看着她,眉目轻弯,宠溺地笑道,“都是什么时候的旧事了。”
      放下梳篦,轻巧的拢起发梢,她说着笑了笑,目光清透,又轻幽叹道:“只是今日才觉,原来已过了那么久了……”
      陆雪琪眸光沉静,容颜淡淡,清雅如百合,只有双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掩住了她深心漫出的一分动容。
      文敏的手不经意顿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叹息,遥远的仿佛记忆里的一部分,扯起往事寂静的尘埃,而终又不得再见。
      她的手微显凉意,目光却是晕着轻柔入骨的温暖,乌黑柔滑的发落在手边,又被她一一挑起,缕缕绕缠。
      那片寂静里,再不能,亦是不必多言,岁月昭昭,自是有人与你一同怀念,一同珍惜。
      镜中女子似还是从前清丽的容貌,绝美出尘,恍若仙子。然而此时此刻,她清亮的眼眸更有夺人光彩,美丽无双。
      文敏面有微笑,将最后几束发缠入发髻,缓缓笑了一下,收回手来。
      那面铜镜,泛着昏黄光晕,本是模糊,却也因那绝美女子的容颜,焕出无与伦比的光彩来。四周忽然就这般黯淡下来,天地无声,灰如尘土,唯有她绝色姿容,像极绽开的美丽花朵,傲然盛放!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似也有一分讶异与怔然。
      清冷孤傲,冰冷含霜,再无可见。
      那又是怎样一张容颜!
      绝世亦不可拟,只是一眼,便可以醉进人心!
      她显有的梳了发髻,那些散落的云丝,柔顺的盘起,直露出雪白红润的两颊。云鬓堆鸦,眉如远山,靥落飞霞,与平日早是大大不同。
      那些冰霜换做温柔与娇媚,像是星子,坠进她的眼眸,悄然闪烁。
      清幽凡尘,唯余她一人,划开混沌,便是那世间最亮丽的一抹颜色!
      只为心爱的人,绽放!
      她如水的眸子,笑意缓缓,温柔几许……

      *
      清晰的叩门声,也在此时传来。
      文敏向陆雪琪笑了笑,将门扉打开了。
      田灵儿娇俏的容颜,带着欢喜笑意,同文敏打过招呼,道:“师姐。”
      文敏笑着点了点头,道:“快些进来吧。”又越过田灵儿,向等候在门外多时的小竹峰女弟子们,道:“辛苦诸位姐妹了,请再稍等片刻。”
      几人纷纷点头,捧着装有各色物什的花盘,耐心地等着,其中也唯有年龄最小的小诗最是按捺不住,十分想进屋瞧一瞧新娘子,几番恳求,也被文敏拦在门外。
      “小师妹,再等一等吧,过会就能见了。”劝过了,便回身进了屋,与田灵儿相携着忙开了。
      田灵儿陡一见陆雪琪妆后容颜,身为女子,却也觉万分惊艳,竟是痴了一刻,只感到天地光辉都耀在眼前女子身上,实在是至极之美。
      她梨涡浅笑,心中多有感叹,转身捧过一块细红绸盖头,递给文敏,唇角一弯,便笑叹道:“我那个木头脑袋的师弟,运气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陆雪琪面颊微红,白皙清丽容颜,更美了不止一分。
      田灵儿掩唇轻笑,文敏微微弯唇,素白双手提起盖头两边,缓缓盖住陆雪琪乌黑发髻,掩住其上美丽发饰,最后遮住了那张倾世容颜。
      而后她细心地将那一身红装打量一番,带全部打理妥当,又过了好些时候。
      看了看时辰,文敏与田灵儿对视眨眼工夫,均是会意。
      轻握了下陆雪琪葱白手指,文敏微笑道:“吉时快到了,我们走吧。”
      陆雪琪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大红衣裙窸窣轻晃,她站起身来,窈窕身姿随文敏一步一步走出屋去,迎着温暖阳光,莲步轻挪,安稳如昔……
      只有心,沁着温柔,越跳越快,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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