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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我在一阵梵音中醒来,入目的是一个古朴的房间,一尊小小的金色佛像不远不近地摆在几步之外的神台上,上面的弥勒佛一张慈悲笑面,温和地俯视着众生。佛像旁边有一小鼎,不时溢出一缕极淡的青烟,香味极淡,却令我想起了白臻身上的气味,淡淡的,却让我安心。
      我注视良久,终是双膝伏地,虔诚跪拜。
      那日,白臻为我医治好肩上的伤,便将我放到了金山寺外。等我醒来,已在寺内厢房,而他却早已不知去向,我心中担忧,几度想要破门而出,却次次被寺中沙弥阻拦。
      无法与丈夫相见,我只好每日在佛前跪拜,寄希望于神佛,祈愿他们能佑我丈夫平安。日复一日,如今也已有三月了。
      “痴儿,与其担忧旁人,不如先担忧你自己。”
      我正跪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幼年曾听过许多次,只是后来道不同,便再也不曾听到过,如今情义寡淡,我虽明知他是谁,却也不愿多作寒暄,便没有转身,只是道:“我有分寸。”
      那人的声音便停了,我只能听见衣料与地面窸窣摩擦的声音。紧接着,视线里一抹白色身影悄然而至,我抬头,看见那人严肃的面容。
      那个披着住持袈裟的年轻僧人望着我肃然道:“施主怀有身孕,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胎儿着想。”
      我闻言冷笑一声,抚向自己鼓起的小腹。那里面怀着我和心爱之人的骨肉,若是白臻在场,必定会很开怀。可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我与他分离已久,或许他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骨血。我越想越怅惘,恨恨道:“它父亲若是不在了,它还活下来做什么。”
      那人一怔,显是不能明白我话中恨意从何而来。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越发气恼:“法海,你若对我还有儿时情谊,便不该强逼我带发修行,我与我夫情深义重,绝不可能抛下他苟活。”
      “你是人,他是妖,人妖殊途,强行结合有违天道!”见我撇开脸不愿搭理他,他长叹一声,道,“执迷不悟!”
      这之后,法海又絮絮说了一些话,见劝我不动,便有些恼羞成怒,没待多久便拂衣去了。自始至终我动也未动,只是静静跪在地上,合了眼重新祈祷。
      我本不信神佛,可若神佛能佑我夫安宁,我便是长跪不起,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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