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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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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童只是想报复，他知道他那无耻的父亲并没有告诉艾初冬有关他的存在，于是他悠闲自得的将艾初冬玩弄在手心之中。早在求婚之后，他就对艾初冬冷言冷语了起来，随后就去外地拍戏，悄悄的搬家换了联系方式。得知艾初冬怀孕的时候，郑童甚至觉得这个女子并不如外表般清纯，或许也是跟她母亲一样，勾引了谁的丈夫。当艾初冬在他的好友面前承认她爱着他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斩断了关系，并且疯了一般将真相告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艾初冬不洁这个想法让他很是恼火。未婚生子的艾初冬，知晓了一切，绝望彻底的击溃了她。于是那日，当着郑童的面，她抱着未满月的儿子从医院的天台纵身跃下，当场死亡，而被她紧紧抱住的儿子，只是受到了惊吓。
直到此时，郑童才惊觉自己做过头了，父亲的错并不能怪罪于艾初冬。他将艾初冬的儿子领养，心里有着莫名的感觉。不是内疚，就是想守护这孩子，就如父亲般。
甫出生未久的孩子，总是会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孩子哭泣时，泪水竟然带有淡淡血色，国内外的专家会诊后确定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隐性隔代遗传病。郑童想起自己的曾外公年轻时有段时间也会流血泪，被无知族人当做怪物活活饿死。他心跳加速，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他的脑中盘旋，怎么都无法挥开。
父亲是入赘的，也没有听说有祖先流血泪。那么，这孩子，是郑家之后，他的孩子？
郑童偷偷做了亲子鉴定，并且在艾初冬的遗物里找到了证据。一本日记，与他的一件蓝格子衬衫。日记里记载了两人相遇相识的全部事情，包括他完全不记得的酒醉之后的事，以及怀孕生子。他以为丢掉的那件蓝格子衬衫，在艾初冬绝望的日子里充当了他的角色，直到真相大白。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郑童躲在家中半年有余，整日醉生梦死，恶梦不断。有夜突然惊醒，空荡的本宅里，只有孩子的啼哭声与软软牙语，“爸爸，爸爸。”
郑童走进孩子的房间，小小的婴孩哭的如同血人一般。郑童怔怔的看着，没有人教过孩子说话，孩子此时却一边哭一边叫着爸爸。郑童失声痛哭了一场，从此振作起来，为儿子取名郑哀艾，百般宠爱爱若性命。
奶奶自然知道这件事，当郑童把刚满月的郑哀艾带回来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当她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艾初冬时，脑中已经有了最疯狂的念头，等到那个念头被验证，她也如郑童一样，崩溃了。
那时候的奶奶只是埋怨命运的不公，先是艾壁裳夺走了她的丈夫，后是艾初冬用命和孩子深深的夺走了郑童的心。她只是觉得他们母子与艾家母女只怕是前世的冤家，却想不到是自己的父亲一手造成的。
奶奶不敢置信的看着郑启天，“为什么？父亲，为什么地府骗了你，却要赔上我，我丈夫，我母亲，艾壁裳，郑童，艾初冬，还有哀艾？我们做错了什么？”
郑启天冷冷的看着她，“你们的生命来自我，我要怎么使用自然是我的事，你母亲和艾壁裳的母亲本来都要死了，是我骗过了鬼差让她们活了下来，你的丈夫也是这样，如果不是我，他也不可能活到六十多因为艾初冬自杀才死。这样算起来，你们的生命是不是自来我？”
奶奶整个人都被深深的绝望击溃了，“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你都不在乎吗？”
郑启天站了起来，“为什么要在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要先保住我自己，顺利离开地府回到人间好好的活着，然后才会考虑到你们。好了，反正你也快下去了，就再跟你说件事，艾初冬不是自杀，是我推下去的，郑童也不是自杀，也是我推下去的。”
奶奶瞪大了眼，一口气上不来倒了下去，砸倒了一个小茶几，茶几上的茶具洒了一地。动静太大，惊动了刚进门的郑哀艾，“奶奶？奶奶！出什么事了？”
郑启天微皱眉，“啧，有讨厌的东西跟来了。璧遐，父亲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奶奶死死的盯着郑启天，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墙壁中，身后门被推来，很快她被扶起了上半身，她看见了郑哀艾，孩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她努力的咽了口唾沫，“哀艾，打电话叫救护车，奶奶摔倒了。”
也跟着冲进里的陈爱杨应了一声，他已经在拨号了，“奶奶我已经打120了，别慌啊别慌。”
郑哀艾镇定了一些，“奶奶，发生什么事了，护工呢？”
奶奶看着郑哀艾，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哀艾，奶奶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让你的朋友先出去吧。”
陈爱杨耸耸肩，“那行，我先下楼去等救护车。”
郑童当初离开本宅时，将艾初冬留下的日记交给了奶奶保管，他自己在抚养郑哀艾后也将当初发生的事记录了下来，两本本子奶奶一直随身带着。她让郑哀艾从床边的包里拿出了两本本子，“你先看那本蓝色封面的吧，看完了再看那本黑色的，我有些累，就让我先在地上躺躺。”
蓝色封面的本子是艾初冬的日记本，黑色本子是郑童的记录。内容都不多，都是十来张纸，但郑哀艾看完后却觉得这两本本子重的他完全拿不住。他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猛的回神，“奶奶，我可以拿走这两本本子吗？”见奶奶点头，他立刻将本子塞进背包，然后打开了门。
救护人员将奶奶背下了楼，郑哀艾跟着上了救护车，陈爱杨不方便跟着只得先回家。等到了医院，医生做了检查，还好奶奶没有摔出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让她住院了。郑哀艾忙完一切手续，回到奶奶的单独病房，刚要问奶奶吃些什么，却被奶奶脸上的眼泪吓住了。
郑哀艾猛的扑到床前，抓起一把纸巾飞快的抹去了奶奶的眼泪，奶奶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郑哀艾不敢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纸巾微微展开，确保奶奶能看清后又立刻团好，“奶奶，你也是？”
奶奶完全呆住了，她已经快八十了，她的一生也流过多次眼泪，但唯独这一次，是血泪。她看着紧张到全身僵直的郑哀艾，突然心疼，就算她不喜爱这个孩子，他依然关心她。她又想起郑启天要做的事，心中突然有了决定，“我绝对不是，如果我是，那么也不会有你了，哀艾，除了你父母的事，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你坐下。”
郑哀艾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随后陈爱杨喊了一声“我进来了”就真的进来了。陈爱杨拎着一包食物，“郑奶奶，哀艾，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从我家酒店打包了几个菜，你们趁热吃，我跟我爸妈回老家一趟，有事给我电话。”
陈爱杨跟郑哀艾又闲聊几句就赶紧走，他站在电梯前，突然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随即一个穿着秀禾服打着红色油纸伞的女子就冒了出来，就在他面前背对着他。陈爱杨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才发现她的双脚竟然没有落地，而且衣摆无风自动。
陈爱杨默默的又后退了两步，那女子笑了一声，猛的转身。陈爱杨在她转身的刹那大叫一声也猛的转身就跑，从楼梯间狂奔下楼，一口气冲到停车场跳上父亲的车，一叠声的催着父亲快开车。
很快车就开出了医院。陈爱杨回头看见那女子果然追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无法离开医院，她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几步就转身回去了。
陈爱杨松了口气，赶快给郑哀艾发微信，告诉他医院里有个穿着秀禾服的女鬼出没，要他多注意。
郑哀艾收到陈爱杨的微信，瞄了一眼，回了句知道了。他又看着奶奶，“那么，奶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我还是不洁之子呢？”
奶奶告诉郑哀艾，其实他父亲郑童与他母亲艾初冬，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当初艾壁裳生下的女婴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恰好与她同住一个房间的产妇生下个女儿就消失了，艾壁裳就把那个女儿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告诉别人是自己生的，那个产妇因为生下死胎接受不了就回家了。这件事当时没被戳穿是因为整个病房就她们两个产妇。
而奶奶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那个生下孩子就离去的产妇是她的朋友，那个女孩是不能见光的私生子。那朋友回家后拜托奶奶去看看那个孩子，她告诉奶奶，她的女儿右耳垂处有一个红色的痣，像朵花，左手的小手指第二个关节上也有一个红色的痣，也像朵花。
奶奶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轨艾壁裳，她去了病房，只有一个产妇艾壁裳，她身边躺着的孩子右耳垂与左手小手指关节上都有像花的红色痣。奶奶有些疑惑，但当时也没想到孩子被换，医生说她朋友生下的孩子很健康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夭折了，问她要不要把尸首带回去。
奶奶还未说话，就发现艾壁裳神情有些焦虑的盯着死婴，而她身边的孩子哭了，她也似乎没听到，等她终于把孩子抱起想要喂奶，那孩子却死活不张嘴。奶奶出了病房，找人给朋友报了个信，随后就请医生把孩子的尸首裹好，说是要带回去烧了。奶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花钱买通医生弄到了艾壁裳以及她抱着的孩子的头发和血，再把死婴的头发与血也保留下来，就自己一直妥善收着。
故事到此似乎也该结束了，但并没有，大概一年后，奶奶发现丈夫出轨艾壁裳，她买醉麻痹自己，却跟自小就交好的一个出了服的远房族兄发生了关系，后来生下了郑童。等到郑童自杀之后，奶奶又想起了她收着的两份母女的头发血液，于是去做了亲子鉴定，证明了艾壁裳的女儿艾初冬并不是她亲生而是奶奶朋友的女儿。这样算来，就算奶奶与艾壁裳的确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也的确都与同一个男人有了关系，但她与艾壁裳生下的孩子，也的确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可为什么郑童与艾初冬生下的郑哀艾为什么还是成了不洁之子，奶奶也想不明白，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没有血缘也就不存在□□了。她看着郑哀艾，“我不知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你要牢牢记住。郑启天，我的父亲，你的曾爷爷，他想要你的命，你从小到大遇到那么多的事都是因为他，你要小心。你父亲把本宅留给你，肯定有原因的，你要找到这个原因。哀艾，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奶奶刚说完就看见郑启天出现在床前，她一把拉过坐在床边的郑哀艾，“父亲！你是不是知道了全部的事？那么你该知道，哀艾不是你想要的不洁之子，他真的只是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疾病！”
郑哀艾错愕的回头，郑启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祖孙二人，“我说他是他就是，璧遐，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的，跟我走吧，哀艾，到了你完成你使命的时候了。”
奶奶紧紧抓住郑哀艾的手，“父亲，我是你的女儿，郑童是我的儿子，他是郑童的儿子，我已经八十了，随时都会跟随你和母亲离开人间，郑家只剩下这点血脉，你还断了吗？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你要如何面对？”
郑启天突然笑了起来，“璧遐啊璧遐，我的傻女儿，郑家的血脉怎么会断呢，他死了，我就活了呀，我可以继续娶妻生子，郑家不会绝后的。”
郑哀艾扶着奶奶，看着郑启天，“郑家会绝后的，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过来的，因为，我答应了阎□□轩，我是即将上任的郑家第五任地府代理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