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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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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传来了更加尖锐的惨叫声,小马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陈爱杨皱眉,“这么疼吗?”
郑哀艾也有些不解,“疼是肯定疼,但太后是生过孩子的,不应该这么不能忍受的。”
小马四处看看,“这黑灯瞎火的我就不在这影响你们的发挥了,我先撤,你们弄好了叫我。”
小马说完就跑了,郑哀艾看着陈爱杨身后,“那个走过来的小太监是韩顶吗?”
陈爱杨猛的转身,果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还真是刚才跟他说话的韩顶,“是他,我让他在那等我,他怎么过来了?”
韩顶跑到陈爱杨面前,“皇上来了,我不能再待在那了,御医也来了,说皇后快要生了,只是孩子有些大,还需要点时间。”
陈爱杨连连点头,“哦哦哦,我知道了,多谢你特意来告诉我,你现在是要走了吗?”
韩顶点头,“父亲和母亲一直守在宫里,都有些吃不消了,父亲已经禀告了皇上,让母亲先带我回去,我先走了。”
郑哀艾一直没有说话,等韩顶走了,他才跟着走了几步,看见年青的韩母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等韩顶跑到了她面前,便满面含笑的搂住了他的肩一起走了。陈爱杨跟过来,“怎么了?”
郑哀艾若有所思,“你说明肜在大殿上说韩母知道她养大的两个儿子都是太后的,而自己的儿子与妾所生的儿子一个夭折一个成了叛贼,对吧?”见陈爱杨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那么,韩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亲生的孩子被换了,绝大多数的母亲是能够发现,可妾所生的孩子,韩母怎么知道被换了?”
宫殿里太后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陈爱杨都有些害怕了,他往郑哀艾身边靠了靠,“别想那么多了,慢慢查呗,反正我就觉得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肯定有什么原因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是那些女人的家族跟你的身世有关,我刚才竟然忘了问韩顶,太后嵘贵妃姓什么了。”
郑哀艾后退了几步,“小马,出来,我和爱杨要先休息一会。你盯着,太后生了就通知我们。”
两人上了马车,陈爱杨见郑哀艾真的躺下睡觉,于是也躺下,可好一会也睡不着,“哀艾,等太后生下天佑帝了,我们怎么办?”
郑哀艾睁开眼,“杀了天佑帝。”
陈爱杨大吃一惊,猛的坐起来,“杀了天佑帝?那不全乱套了?”
郑哀艾转头看着陈爱杨,“韩立的人生错乱就是因为天佑帝的出生,没有了天佑帝,太后第三胎生下的皇子就不会跟韩家二儿子对换,皇子与少爷就不会有交集,公主自然也是,一切都正常了。”
陈爱杨被郑哀艾说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还是不对啊,韩顶已经被换了,杀了天佑帝,韩顶的人生也没变回去啊。”
郑哀艾叹气,“现在成了哀僵的是韩立而不是韩顶,而且你别忘了,韩顶是注定要夭折的,所以,韩立的人生是否改变都与他无关。”
陈爱杨词穷,虽然觉得郑哀艾说的也对,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小马突然插嘴,“郑哥哥,你说是对,但,有一个问题啊,韩顶和韩立的身世都是明肜说的,韩母没来得及说话就死了,而太后只说了一句胡说,完全没有更加有力的证据,也许所有人的身世都没有问题,只是明肜为了掩人耳目的谋反才这样说的呢?”
陈爱杨一拍大腿,又拍拍马车的车壁,“小马不错啊,分析的有理有据的。”
小马哼了一声,“好歹我也是活了大几百年的鬼啊。等下,啊,生了,只有一个孩子,是男孩,要动手吗?”
陈爱杨又狠狠拍了一下车壁,“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我们身为地府代理人,公然杀人不好吧。”
郑哀艾坐起来,“小马,带我们进入宫殿。”
陈爱杨一把拉住郑哀艾,“你不会真的打算杀了天佑帝吧,杀了天佑帝,韩立的人生是不会错了,但其他更重要的都要错了啊,改变历史不好吧。”
小马找了个机会窜入宫殿里,刚才还一片混乱的宫殿里现在安静的诡异,郑哀艾与陈爱杨下了马车,轻手轻脚的往那张被厚厚帷帐遮挡的大床,陈爱杨轻轻的将几层帷帐推开,探头看去,床上空无一人,本来躺在床上休息的皇后与刚出生的天佑帝,都不在。
郑哀艾立刻转身在宫殿里四处查找了一遍,宫殿门内侧有一堆带血的床褥,还有包裹孩子的襁褓,也沾满了血。陈爱杨则仔细的查看了那张大床,最终发现了暗格,“哀艾,这有个暗格。我打开了。”
郑哀艾嗯了一声,“这里肯定出事了,小心点。”
陈爱杨应了一声,按下了暗格,刚要往下跳,被里面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杨竞?你怎么在这?”
杨竞也被突然打开的暗格和随即冒出来的陈爱杨吓了一跳,“我去,地府代理人?你怎么在这?”
郑哀艾也过来了,低头看了一眼杨竞,“你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的?”
杨竞扒着洞口跳了上来,“肯定比你们早。怎么,这里有地府要收的鬼魂?”
陈爱杨刚要说话,郑哀艾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手中的水墨丹青指着杨竞,“所以,皇后与刚出生的孩子是你杀的?”
杨竞一脸的莫名其妙,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哇,水墨丹青啊,不是,谁杀人了啊,拘魂鬼只能引诱人自己变成鬼,不能杀人,我也就只是跟小黑小白抢点生意,我不做犯法的事。”
陈爱杨也掏出了青毛扇子,“那可不一定,你连小黑小白的生意都抢了,不过你要鬼干什么?你是拘魂鬼,也同样是鬼,你还抓鬼干什么?”
杨竞白了二人一眼,“我抓了再去跟地府做交易啊,还有,一些大恶人死后变成的鬼在修道修仙界很抢手的,是炼制丹药的上好材料。”
陈爱杨明白了,“你就是个人贩子,不,是鬼贩子。你把那些鬼卖了,地府不找你吗?”
杨竞耸耸肩,“找啊,就是打一架嘛,大家也不太好撕破脸,毕竟杨家以前也是地府代理人,给地府卖过命的,现在不过是抢几个鬼魂而已,地府睁一眼闭一眼就好了。”
郑哀艾笑了起来,“以前地府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没有地府代理人,现在不一样了,杨竞,马上离开,留下皇后与孩子变成的鬼。”
杨竞很是无奈,他干脆坐下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前没觉得你们两个难对付,现在倒觉得有点意思了,要不我们打一架,我赢了就偶尔的抓几个鬼,我输了就离你们远远的。”
陈爱杨忙对着郑哀艾摇头,都被告诫过要远离杨竞了,虽然理由不知但还是遵守为好。郑哀艾对着杨竞摇头,“我们不会跟你动手的,抓捕已经出现在生死簿上的鬼,是小黑小白的任务,请你不要再与他们为难,否则,我们也只好跟你为难了。”
杨竞哈哈大笑了几声,“喂喂喂,就算你是个还算被平铮器重的不洁之子,这样跟我说话,也太嚣张了,我是杨竞,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拘魂鬼就是我了,你们确定要跟我斗斗?”
陈爱杨小声嘀咕起来,“自己说自己是最厉害的,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杨竞脸色一冷,郑哀艾手中的水墨丹青猛的往前一送,一个小旋风擦着他的耳朵飞过,他双手一展,两个磨盘就出现在他身后,还不断的流淌着淡蓝色的水,只是那水围着磨盘上下左右循环流动,一滴也不曾落下。
杨竞头也不回,一摆手,一个磨盘就呼啸着往身后飞去,狠狠的砸中了刚被小旋风打中的女鬼,他则趁机整个人跳起猛的窜到郑哀艾身边,一回头,“我去,这是子母鬼,很凶残的,我打不过,你们加油我先撤。”
郑哀艾一把抓住要逃走的杨竞,“这样的鬼,你抓走了不就能卖个好价钱?你又最厉害的拘魂鬼,怕什么呢?”
女鬼虽然被击中了两次,却似乎没什么大碍,她悲鸣着冲到了杨竞面前,“孩子,我的孩子呢?我感觉不到他了,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杨竞又要后退,陈爱杨在他身后抵住了他,“还真是你干的啊,她可是皇后,你也敢下手。”
杨竞回头瞪着陈爱杨,“谁说她是皇后了,她是韩夫人!”
郑哀艾手中的水墨丹青指着女鬼,“你是谁?”
女鬼还盯着杨竞,“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要我的孩子。”
杨竞连连摆手,“我可没夺走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我都没找到在哪,你自己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女鬼突然安静了,她死死的盯着杨竞,好一会缓缓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很渗人。陈爱杨下意识的从杨身后闪躲到了郑哀艾身后,“哀艾,我突然发现我怕鬼。”
郑哀艾一愣,杨竞也是一愣,两人一起转头看着陈爱杨,陈爱杨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郑哀艾想了想,“爱杨,我们是地府代理人。”
陈爱杨依然一脸莫名其妙,“那又怎么样?职业也不能改变我对鬼的恐惧啊。”
郑哀艾又想了想,“你对鬼有恐惧,在地府那么久,你怎么不怕?”
陈爱杨被问的愣住了,想了一会,“地府的鬼都很正常,我就忘了我其实是怕鬼的。”
杨竞叹气,“我都不知道是要为地府默哀还是为平铮默哀了,竟然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代理人。”
郑哀艾只是笑了笑,“爱杨,你只是被突然吓到了,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几个鬼,每一个都那么可怕,你都没有恐惧。”
杨竞瞄了郑哀艾一眼,刚要说什么,女鬼突然扑了过来,他忙一摆手,身后的另一个磨盘立刻横在身前,挡住了女鬼的袭击,“我说了你的孩子不是我夺走的,而且你也不是我杀的,你该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找我,我以为你是野鬼,想抓你卖个好价钱而已。”
女鬼哀嚎起来,却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杨竞身前,磨盘使她无法前进一步。杨竞慢慢后退,见郑哀艾与陈爱杨都没有发现,于是继续后退,等退了一段距离后转身拔腿就跑。陈爱杨回头看了一眼,“他跑了。”
郑哀艾嗯了一声,手中的水墨丹青还是指着女鬼,“你到底是谁?”
女鬼见杨竞走了,哀嚎声越来越大,对于郑哀艾的话就好似没听到。陈爱杨想了想,亮出了装着青毛扇子的紫色袋子,“我们是地府代理人,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你的孩子是不是找不到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见时和谁在一起的?最后看到孩子的人是谁?”
郑哀艾看了陈爱杨一眼,笑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是陈爱杨的哪句话触动了女鬼,她渐渐平静了下来,“我,我是镇远将军韩东的夫人,我的孩子是我们的长子韩顶,我刚生下顶儿,洗三那天圣上下旨让我与将军带着顶儿入宫,他说想见见顶儿。到了宫中,我实在太过疲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发现,顶儿,顶儿,死了,我的顶儿死了!”
这里就疑点重重了,本来刚生下孩子三天的女人应该卧床休养,就算圣上不知道,身边也会有人提醒的,就算也正好没人提醒,韩东身为孩子的父亲韩夫人的夫君也应该体恤妻子,可他也没有。
陈爱杨刚要说什么,郑哀艾轻轻一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韩夫人再次平静下来,“我的顶儿是被闷死的,我睡着时顶儿是老爷抱着的,打算等我醒来再一起离宫,可圣上突然有急事召老爷,一个小宫女就将顶儿放在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等我起来去抱顶儿,他,他被襁褓捂住了脸。”
陈爱杨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这肯定有人盖上的,才三天大的孩子,总不会是自己盖的。”
韩夫人冷笑起来,“是啊,连你这样的少年都知道,他们也知道,说一定会查出结果,最后却说是那个宫女怕孩子冷给孩子盖上了,我还记得那宫女死前还在喊冤。事后我让娘家去查那个宫女,她在家中是长姐,带了好几个弟妹,这样的人会因为怕孩子冷就把孩子的脸捂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