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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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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从浴室里出来时,栗遥正披着他的大衣倚在窗边吹风。
她光着脚站在地上,一只脚的后跟微微踮起,白皙的脚掌和浑圆的脚趾头在木地板上压出优雅的弧度,她扬着头,头发散落开来,被风吹向耳后,耳垂上的耳钉早在厮磨中丢掉,不知道在房间的哪个角落。
程远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一把抱起她,放在窗沿上。
栗遥搂着程远的脖子,背后是寒风,身前的男人的温热,她摸着程远的耳朵、头发、脊背,像抓住崖边的绳索,任由一颗心来回地在山崖中荡。
触到她背部的冰凉,程远最终将她抱起来,又关了窗。
在程远准备将她放到床上时,她突然搂紧他,头靠在他的肩头,“别,抱一会儿吧。”
栗遥这一声念得尤其软,像小姑娘撒娇。程远听见,心里一软,也不准备坐下了,就这样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走。
“喜欢这样?”他问栗遥。
“喜欢。”栗遥伏在他肩头,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程远觉得她的状态像是喝醉了,说:“傻姑娘。”
栗遥贴着他的心脏,此刻两人却一点欲望也不带,只是这样紧紧依偎。
栗遥问他:“累不累呀?”
程远摇摇头:“你又不重。”
栗遥又问:“你对别人也这么有耐心吗?”
程远想了想,说:“你现在要是穿着的,我肯定不抱。”
栗遥听了,咬了他的耳廓一下,“答非所问。”
程远“啧”的一声,“还真是属兔的?”
栗遥笑着:“就不好奇谁给我打的电话?”
程远说:“你这么开心,是你前男友吧。”
栗遥又咬了他耳垂一下,就像他咬她那样,“你这话听着真酸。”
“瞧我出来时你那样子,啧啧。”程远说着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
栗遥最怕痒痒,“哎哟”一声,“他要我跟他和好。”
程远猜到个大概,问她:“那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呢?”栗遥反问他。
程远说:“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栗遥听了,从他身上下来,抬头看他:“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不在我这儿睡?”
栗遥转过身,冲他勾勾嘴角:“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程远听了,重新躺回去,“也不知道是谁没心没肺。”
栗遥嗤笑一声,又说:“唉,你别躺下啊,帮我找找耳钉。”
程远被她拉起来,两人在床上、地板上找了一通,最终也只找到一个。
“算了,明天再找吧。”栗遥看着程远,总觉得脸发热,她握着那只耳钉,穿上鞋,声音果断,“走了。”
她刚转身,程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唉,还真走啊?”
栗遥回头冲他妩媚一笑:“今天晚上我很开心,明天见。”
程远蹙眉笑着:“哎你这人……”
栗遥未等他话说完,潇潇洒洒地开门走掉。
回了房间,栗遥想,未来她或许会忘记这个男人,但却永远不会忘记他带给自己的绝佳体验。
栗遥是个保守的姑娘,周扬又工作繁忙,频繁出差,所以这些年他们少有机会整晚腻在一起。
而且周扬是个克制冷静的男人,身上充满禁.欲之感,他似乎只对生意场上的事情感兴趣,他更喜欢和栗遥好好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听一张CD。
倒是栗遥要走的那一次,他才真正放纵一回,可当时栗遥一心反抗,体会到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栗遥,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
栗遥再次回想周扬在电话里说这句话的语气,这样的周扬还是她第一次见识。
肩膀上的那个伤口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今晚又在程远的唇舌下添上了新的记忆,栗遥抚摸那里,两种回忆交叠,她抬脸对着花洒,冲洗了许久。
翻出一条藕色的睡裙,栗遥套上之后照例去找睡眠糖,结果发现盒子空荡荡的。
没有睡意,她将耳钉和项链收回到首饰盒里,又开始一一整理所带的细软。
她出发的匆忙,想到包下了整辆车,整理行李时并未仔细收纳,很多都是一齐带上。这会儿又从首饰盒里翻出几瓶指甲油。
方教授不喜欢女孩子太娇媚,认为只要她大方得体就好,所以她整个学生时代都是一副素净的样子。
后来她自己赚钱,便养成了买这些小东西的习惯,去年搬进自己的房子后,就买的更多了。她做这些就好像在弥补青春的遗憾,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买,却很少用。
比如指甲油,她喜欢看这些五彩斑斓的颜色,但很少去涂,就连今天晚上戴的耳钉,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栗遥靠在椅背上,拿起一瓶墨绿的指甲油放在灯光下面看,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程远发来的消息——“睡不着。”
栗遥勾勾嘴角,想了想,同样按下三个字回复过去——“过来吧。”
程远很快就过来了,头发已经吹干,身上穿了件米白的衬衣,腿上是一条休闲长裤。这幅样子就好像这个夜晚刚刚开始,而他是来赴约的。
“穿这么少,不冷啊?”程远手指挑了挑栗遥睡裙的肩带,往里头一看,空的。
栗遥感觉胸口一紧,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玩那些小东西,“冷,你把外套拿给我。”
程远顺手将她的大衣递给她,又撩了撩她的湿发:“把头发吹干,当心着凉。”
栗遥听了,指了指一边的吹风机:“帮我吹?”
程远笑了笑:“你倒会得寸进尺。”但说话间已经去拿了。
客栈的吹风机功率很低,程远仍是试了试温度,才将风送到栗遥的头发上。他撩起栗遥的长发,耐心地为她吹着,栗遥忽然之间生出一种隐隐的遗憾,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享受着程远的温柔。
栗遥的头发很软,也很密,程远从未为女孩子吹过头发,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她每一缕发丝。栗遥玩东西的手悬在半空中,她抬着的脸倒对着程远,她看着指甲油,也看着身后的程远。
两人视线偶尔交汇,谁也没有说话。
头发快吹干时,程远俯身吻了一下栗遥的额头,“差不多了吧,我听人家说,吹得太干伤头发。”
栗遥额头一片温热,她坐直,拉住程远的手:“听哪个姑娘说的啊?”
程远弹了她脑门一下,“我妈。”
栗遥“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问他:“你知不知道几点了啊?”
程远说:“一点半。”
栗遥扯了扯他的衣角,眼波流动:“那你还想做点什么?”
程远靠在桌子上,低头捏了捏栗遥的下巴,“看看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好姑娘了。”
“是谁说的,欲望是生而为人的本能,是天然的,是美好的?”栗遥用他的话反驳他。
程远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就这么迷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