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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被伤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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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都在想象和裕扬再次相见时的情景。
他会木讷地说“你瘦了”吗?还是,他会保持沉默,给我一个暖暖的拥抱呢?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穿过熟悉的街道,我可以看见青葱的树木在微风下摇摆,两只可爱的小百灵在绿叶上欢快地歌唱。
走入楼道,大堂依旧整洁干净,打扫的阿姨一如从前向我打招呼:“子青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啊,阿姨,我才刚大学军训回来。”
一切都没有变。
我知道,你一定也是这样。你不跟我联络必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你工作太忙了,也或许是你想给我一个惊喜……
想着想着,我已经到达他家门口了。
我掏出钥匙,轻轻地旋开了棕色的大门。
眼前的一切,令我彻底地震住——
鱼缸破了,死鱼还晾在地上发臭!
桌椅倒了,还有两张椅子散了架!
陶瓷碎了,瓷片每一个角落皆是!
大柜塌了,所有东西都乱成一团!
除了“废墟”两个字,我根本无法形容这个地方!
那个瞬间,我脑海里面闪过裕扬和贼人殊死搏斗的画面,但当我瞥到大厅中央那一盆完好无损的“程梅”时,震撼就更深了——
搏斗又怎可能独独保住一盆兰花呢?!
剩下的唯一可能,令我不寒而栗。
裕扬,这都是你自己弄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恐惧的念头在催促我寻找他。
终于,我在主人房——裕扬父母的房间里,找到了他。
他平躺在床上,用一种愤怒、哀怜、戏谑交织的眼神盯着我,通红的双眸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
我看着他瘦削的面容,一脸邋遢的胡须,脚就在原地生了根。
我不敢走近他,他仿佛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裕扬!
我心乱如麻,焦急地问:“裕扬,发生什么事了?家里怎么会这么乱?”
“你来干什么?”他虚弱的声音颤抖着,让我的心一下子冷凝下来。
“裕扬,你怎么了……”
他从床上下来,指着我嘶哑地吼道:“我问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他失常地大笑,愤怒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像头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嘶鸣。
我不知所措,只能一直问,一直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决定放——”他哽咽了,话就卡在那里。“你走啊!我不要再见到你!”他粗暴地将我推出了房门!
“啊!”我摔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蓝裕扬,我已经把尊严放得那么低了,你还不满足吗?
我委屈地噙着泪,夺门而奔,一刻也不想停留。
如今,我总算认清你了,湘云说得对,你是个混蛋,我对你再好,你也不会爱我、疼我的……
可是,我们过去的一切又算是什么……你曾经对我的好又算是什么……
就这样,我哭了一天,整整一天。
当我从浑噩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爸妈都上班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知道很可能会自取其辱,但我依然想到裕扬家里一趟。
这,就是所谓的犯贱吗?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门,豆大的雨滴落在我头上。
下雨了……
我折返取伞,就在再次踏出家门时,遇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赵聪尤打着伞,儒雅地站在小区的出口处。
“子青!”遥遥地,他向我挥手。
我走近他,他一眼就看出我哭过了,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样?”他念头一转,怒道,“是他弄的对不对?他欺负你?!”
“没有,没有。”我还是习惯性地维护他,“你别想太多,我在家里摔了一交,哭鼻子而已。”我傻笑不出来,只好避开他的眼睛。
“在家里摔了一交?你真够有趣的。”他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我们各自打着伞,肩并肩地缓缓走着。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边?”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想你呗。”
我无法回应他的爽朗和坦率。
他继续说:“我是来碰运气的,打算一天没见着你就回去了,没想到刚来不久就见到你了,这叫不叫‘心有灵犀’啊?”
我没有跟他说笑。
停下脚步。
晶莹的雨水在眼前划过,如同流星。
“你不开心。”大饼眼眸一沉。
“大饼……抱歉,今天我有事,所以……”我无法说出一些伤害他的话,毕竟,他对我是那么的好。
“你要到他家里去?”我惊愕地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
我也只能点头。
“好啊,那我送你过去。”他居然说。
我想推却,只听见他动容地说:“让我送你过去吧,这样,起码路上的这段时间你是属于我的。”
“大饼……”
“走吧。”他摸摸我的头,说着,已经走到前面了。
一路上,他都在给我讲笑话,感觉就像回到了军训那时。
已经到裕扬楼下了。
我劝他停住:“别送了,我到了。”
“那好吧,我走了。”他落寞地说。
见他灰溜溜地离开,我心里一酸,便向他大喊:“大饼,改天,我们去吃‘竹康’的排骨面,好不好?”
他回头,一脸满足的样子,笑着说:“还好你没有重色轻友,就这么说定了!”
我笑了。
面对大饼,心情永远那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