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虐 ...
-
七
村里开始锄二遍地了,前些天,张权天天准时到坡上报道,害的余建也一刻不敢耽误。最近张权也去干农活了,余建妈一脚把余建从被窝里揣了起来。余建大早上扛着锄头往地头走,看到田晓华,准备绕道走,田晓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看见余建绕着走,不管不顾的从庄家地里穿梭。突然田晓华往下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余建扔下锄头就往过跑,余建就想不明白了,为啥这事都让自己碰到了。田晓华从田埂上掉到土坑里了,大麻花辫子勾在树上,衣服也破了几个洞,余建把人捞出来的时候,田晓华摸着脚腕哭呢,肿的很大。余建感觉手背上有些湿热,用手一摸,才发现哪里是泪,明明是血。
田晓华也突然不哭了,半响,田晓华,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啊!”
早起的人家也不少,人们聚过来的时候,田晓华脸上一条血痕正开始往出冒血,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旁边的余建似乎已经傻了。
段伟一直等到中午,余建也没上来。外面太阳很烈,段伟拄着余建爸给自己买的两个小拐杖,扶着余建自己支起来的通道练习走路,余建非要围成个心型,说是可以多练习拐弯。段伟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小虎,中暑呀,快回来,那小子等会儿就来了。”老爷子扶着门框喊道。
“余建估计暂时来不了。”秦昊提着饭盒从大门口往里面走,看着段伟笑了笑,不过因为脸上都是包,没有成功。
“他怎么了?”段伟急着问。
“去医院了,别着急,不是他有事。”秦昊解释道。
余建站在手术室外,田晓华妈,又捶又打的已经有一会儿了。女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家人日子苦,但是田晓华用的都是最好的,就是不念书了,田晓华妈也没舍得让孩子出去打工,就想着给孩子找个好人家,这下子全毁了,“你赔我女儿啊!你这害人精,我姑娘天天躲被子里哭,这下好了,脸也毁了!”田晓华妈哭的大声,跟来的村里人也没法安抚,大早上,来来往往的看病的人也不少,对着余建指指点点的,以为是余建玩弄人家姑娘感情,现在姑娘想不开了。余建心里也不好受,也没反抗就那么受着。
余建妈赶来的时候,自己儿子一米七多的大个,站那垂着头,霜打的茄子一样。
“干嘛呢!平时不是挺能的吗?哑巴啦?是不是你把人家姑娘推下去的?”余建妈揪着余建问话,田晓华妈早就哭的没力气了,被众人搀扶着坐在等候的地方。
余建和余建妈站在急诊室走廊的最左面,后面就是一排病房。
“说话呀!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咱老余家咋出你这怂货!”余建妈气急了,踢了余建一脚。
“要是咱老余家的责任,咱就得担,不管你还喜不喜欢这姑娘,只要她愿意,你就得照顾她一辈子。要不是你的责任,老娘现在就给你去打回来,我儿子见义勇为还有错啦!再说你两事早完了,是她妈挤兑你,干嘛受着!”余建妈对自己儿子是有信心的,余建早和田晓华断了,再说了,余建追那孩子的时候,那孩子根本就没答应,硬是让余建做牛做马的当了三年的免费劳动力,余建妈从心眼里看不起那姑娘。今天这事,路上有人跟余建妈讲了,有人看见那田晓华自己掉下去的。
余建忘了一眼窗外的日头,闷声到“是因为我。”
时间都静了,那头手术室的灯灭了。余建妈抬头看了余建一眼,“你还真是个情种!”余建妈真是哭笑不得,毕竟是个孩子呀,这么拎不清,好,好样的!老余家的脾性!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走廊上那哭闹的女人,那恨铁不成钢的女人,那个一直低着脑袋的少年消失在了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