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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车声闪过，孙韬回过神。
他又唤了一声，“……陈乔。”
“嗯。”
“……陈乔。”
“啊……嗯？”陈乔的笑意溢出。
孙韬心动如擂鼓，“……你说，让我全然相信你……那，那你相信我吗？”
陈乔想要压抑的笑声从耳边散开，“……我当然——”
孙韬聚精会神地听着，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陆川仁耸了耸脑袋。
“……相信啊。”
“你就跟白纸一样，我无条件相信你。”
孙韬弯了嘴角，眨了眨眼。
“……我好像有些懂你说的了。”
她说她无条件信他。
他高兴地想……跑去见她。
“是吗？”陈乔柔声低问，“……那你明白了些什么？”
孙韬望着街边的路灯。
她全然相信了他的感觉，就像是她把自己全然交给他了一样。
明明是他先开始的喜欢。
她却比他更快一步接受。
孙韬几乎是用乞求的口吻，喃喃，“……我也……相信你……”
停了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就答应我吧。”
陈乔知道孙韬心急了。
她其实都暗示过他，她会等他弄明白。
可孙韬现在这样一说，她瞬间就想通了一些事。
她希望他能理解‘信任’在恋爱中的重要性，可他明明都没有谈过恋爱，连对比都没有，肯定是茫然无措着。
而自己偏偏还一副高深得模样把他忽悠地团团转，想他真正去理解的方式太自我化了。
陈乔想到这就不禁暗骂自己又作了一番，正想答应孙韬来着，就听见孙韬在那头叹气般，说道，“……我身边没有可以参考的对象，你就……教教我，好不好？”
陈乔眼都没眨，“好。”
孙韬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你刚刚……”
“我说好。就这么办！”
陈乔提高了声音，止不住在笑，“意不意外，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孙韬也眨眼，还处在神游当中。
她就这样说好了？
她答应了？！
“陈乔！”孙韬激动地站起身，身边的陆川仁赶紧绷紧了身子倒向后边的草坪，暗自抹汗。
“我说的是真的，你刚才不是说了相信我吗？”陈乔笑了笑，“不相信？”
孙韬咬唇，“……那说好了的。”
“我……”
“男朋友大人哦~”陈乔抢过话头，略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件事要和你道歉，这样吧……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你，好不好？”
35
直到第二天梦醒在床上，孙韬还是觉得有些茫茫然。
昨晚是不是他喝醉了酒，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陈乔好像答应他什么了？
她还说今天中午会到S市。
中午……！
孙韬跃起，拿过手机看时间，十点半……
他凌晨两点回到家，躺下床的时候已经五点。
明明没有喝酒，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喝断片。
她发了微信给他：我上动车啦，待会儿见。
对！
昨晚他对她说，“我明天就有空……后天……后天也有。”
陈乔立刻决定今天过来。
她的速度总超乎他的想象。
孙韬起床，在卫生间捣鼓一阵，换了件平时不怎么穿的棒球服和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去火车站等陈乔。
他想早一刻见到她。
一路上，他听着歌，身心都觉得愉快。
火车站人多，他便坐在出口等。
孙韬长得好看，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有些人拿着手机偷拍，他便更加低下头，压低鸭舌帽沿。
还有些人认出他，孙韬默默地起身走开。
陈乔问他在哪里了。
孙韬想了想，回答她：我在B出口边上的男装店。
陈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啊，你过来了啊。”
“嗯。”孙韬推门走进店里，导购员热情地拥上来问他需要什么样衣服。
其实，都不适合他。
这是一家西装店。
陈乔很快找到了他。
一身黑，犹如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他们的关系就突飞猛进。
陈乔进了店，拍拍孙韬的肩膀。
孙韬回头，就见陈乔一脸灿烂的笑容。
“我来啦。”
孙韬眯起眼，拉过陈乔的手往店外走。
“去哪？”被拉着手走了一路，孙韬头也不会地往前走，陈乔在身后一步步跟着，都快有些背不动包里的平板电脑。
“嗯……先去酒店吧，我定了一晚。”
两人直冲酒店，领了房卡。
电梯里，陈乔看看一直被孙韬拉着的手，笑出了声，“你这么激动欢迎我是很开心啊，但是不要那么用力，我手都快麻了。”
孙韬这才惊觉，松了手指去看陈乔的手。
她的手比他小一圈，他刚好能整个包住。
孙韬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再看一眼陈乔，略红了脸。
进了房间，陈乔揉揉自己的肩膀，躺倒在床上大呼舒服。
孙韬站在门边不敢乱动，呼吸都有点乱。
他们现在在一个房间。
只有他们两人。
陈乔叫唤了一声，走到门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啊，不要紧张，我又不吃掉你的。”
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上次没有仔细看她，现在白天一晃，孙韬拘谨地摘掉了自己的帽子，跟着陈乔坐到了床上，细细看她。
陈乔笑，“我没有你长得好看，怎么办？”
孙韬摇了摇头，“没有，你……很好看。”
陈乔有张不符合年龄的脸，扎了一个丸子头，额前飘着一些小碎发。
眉眼弯弯，那双眼睛和那晚一样亮晶晶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觉得很好看。
只是他不知该怎么形容。
陈乔不为难他这种问题了，坐在床的另一边，看他，“我昨天说想要和你道歉……指的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就是问你介不介意我之前谈的恋爱还有相不相信我。”
孙韬缓缓挺直了背，静心听陈乔。
“……我不该用那么别扭的方式去让你想明白，你明明不知道该怎么做。”陈乔看着孙韬，语气柔和，“对不起。我早些想到这个的话，也就不会让你那么心急了。”
孙韬张了张口，没发出声。
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袖口。
她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他总是跟不上她的节奏。
“所以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吧。”陈乔略微停顿，对着孙韬笑，“我家住在 H市，你在S市，虽说动车两三个小时，但也是异地。我们在一起的话，就算是异地恋了。”
孙韬点头。
“异地恋最大的问题呢，就在于信任了。”
陈乔眨了下眼睛，“所以我就和你说了，等你能全然相信我了，我就答应你。”
“……但说到我以前谈的恋爱呢。”陈乔开心地从包里拿出手机，递到孙韬的面前，“分手了以后我就没和他们有来往了。留着联系方式也不是我的性格，所以你不用太在意的。”
陈乔问他，“还有不安吗？不真实的感觉吗？”
孙韬看了一眼陈乔的手机，低下头，犹豫几秒接过。
陈乔笑眯眯的，“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孙韬抬眼看着陈乔。
陈乔一脸正经，“你还是觉得不安，我可不想我们一开始你就想太多。”
孙韬慢慢点开系统设置，跟着提示输入自己的指纹。
陈乔趁着空隙用另一只手机给孙韬拍了照片，设置成锁屏画面。
孙韬感觉自己好像正一点一点侵入她的领域。
心底又腾起看不见的气泡。
一个一个冲撞着他。
孙韬站起身，向陈乔走了过去，倾身在陈乔右边坐下。
耳廓泛着红，他不敢看她，“……我……嫉妒……嫉妒你也曾经那么对待过别人。”
是不是很小气？
孙韬觉得特丢脸，又害怕陈乔会因为这讨厌他。
陈乔睁大了眼，笑倒在床上。
笑够了，陈乔才直起身，轻扯下孙韬的袖口，“……不是和你说过吗，那个时候我谈恋爱可做作的了。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像现在这样，把手机密码大大方方告诉对方，我在以前从来都是没有想过的。”
孙韬疑惑地看向陈乔，陈乔尴尬地笑了笑，“……嗯，我是学画画的嘛，总有些……咳……的图片在里面，你要知道我以前可是一直用比较清纯的形象嘛，那怎么好意思……”
孙韬低声笑了出来，再看向陈乔，目光也柔和了起来。
“然后又害臊啊，不喜欢把对方的照片当锁屏会被人当笑话讲，觉得特不好意思啊。可我现在不一样了，脸皮也厚了，人也无赖了——反正我手机里有啥你看就看呗，锁屏当然得是我男朋友咯。天下那么多单身狗，气死他们。对不对？”
陈乔见孙韬笑，忍不住就夸他，“你笑起来很好看，嗯，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好看。”
说得孙韬又一阵脸红。
陈乔忍不住就用手指戳戳孙韬的脸。
孙韬握住陈乔的手，抬眼看她，“……我知道了。”
左胸腔蓦然就感觉被填满。
“我相信你，我——”孙韬慢慢措辞，渐渐低了声音，“——我喜欢你……就信你。”
他别过脑袋，感觉脸上充了血。
陈乔听见孙韬说的‘喜欢’，看着他，伸手捧住孙韬的脑袋，对上他的眼睛。
“别害羞。”陈乔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你表情那么可爱，我会忍不住欺负你的。”
“家乔的……孙韬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3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