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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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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远离中原，似国非国，势力尤其复杂，其中蓬莱千年方家、经首道源尹家、洞天福地康家乃是鼎立于东海九岛四十二洞之上的三大世家。
不是所有方家人都是蓬莱弟子，也不是所有蓬莱弟子都姓方，蓬莱门派只有一条硬性规定，门主必是方家人。
方宇轩年少离岛，从未入蓬莱门下，被带回蓬莱后，只是被安置在岛的外围居住，他原先是随母住在岛中心，多年再次归家，一切都不同了。因他与方碧玲退婚之事惹来岛内上下众怒，虽碍于元沧鸾门主的存在，没有对他冷嘲热讽，可也仅限于此，将他当成一个透明人来对待。
东方宇轩觉得很难过，想他年纪也不小了，虽说在中原闯荡出一番天地，可回到蓬莱，他依旧是不值一提的小卒，比起以前风光的方家少爷，他如今堪称狼狈。
方珩之诓走了他不少好东西，让东方宇轩写信回万花谷让他们送来礼金（赎金），就派了两个人时时盯着他，放下不管了。有那个时间应付这个不成器的名义师兄，还不如想想怎么坑人。
这晚方珩之依旧忙到日上三更，元沧鸾年纪不小，精力不足，渐渐的将权柄转到方珩之手中，门内无人桎梏，反而都很赞成，想来方家嫡系长房重归权力中心指日可待。
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确实很容易出现颓败腐朽之象，但方珩之的天资比之曾经震慑东海的方乾是过之而无不及，他弱冠之日便继承家主之位，成为蓬莱少门主，几年后将苍天君的权柄握在手中，由方乾建造的侠客岛也被他夺走，这位野心勃勃又智勇双全的方家门主，隐隐已经打破了东海三大家的平衡。
为此，方珩之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缓和东海的局势，避免康家和尹家作梗。在处理完一趟出海堆积的事务后，方珩之也接见了康家的代表人，康家长老一脸复杂的接过方珩之让人递过去的骨灰盒，半晌都没缓过劲来。
“这是康雪烛的骨灰。”
“不小心把人打烂了。”
两句话让康家长老的身心都像浸在冰水里面一般煎熬，可他非但不能表现出来半点端倪，还得感谢方珩之帮他们除去家族的败类。康雪烛在中原颇有名声，却也实实在在是个疯子，或许康家底子里就藏着一丝疯狂，被康雪烛完美的继承过去并发扬光大。
康雪烛早年娶妻文秋，夫妻恩爱非常，文秋早逝后他入了魔障，想为妻雕琢一举世无双的遗像，只是他想法有些骚，竟然为此去中原寻找女子解剖，寻她们最美之处嫁接在妻子的遗像身上，明明想要雕琢的是自己的妻子，出来的成品却是集合世间最美的一角，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算是他的妻子文秋，不过是他臆想的完美妻子罢了。
方珩之与文秋也曾有数面之缘，是对那位文静聪敏的女子抱有一定好感，当他远赴恶人谷时见到康雪烛所说的妻子遗像，心里呕得不行，当下一个没忍住，就把康雪烛——打烂了。
没办法，只能将烂掉的尸体烧成骨灰充数。见康家长老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方珩之心里腻歪。去的时候说这是康家耻辱，死活不论只要带回去就行，他都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真当他方珩之好说话？反正承诺好的东西必须一分不少给他，否则是不依的。
在室内的不仅是康家长老，尹家首席术师尹青羲，并蓬莱四位宗主和若干高层弟子。在用康雪烛的骨灰震慑完在场人后，方珩之也进入了正题。这位性格有些恶劣的方家家主可不是很讲究的人，他先轻声唤来自己的宝贝徒弟，把方海雁抱在怀里当个大小适中的抱枕，方海雁的体温偏低，东海气候湿润又闷热，方海雁的低温很是适合缓解热意。
“徒弟弟，去中原好玩吗？”他先无视了其他人，反而专心问起了自己的小弟子。
方海雁情况特殊，她在方珩之面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特殊，在场人也都知道她的情况，她也就不拿出中原的那套，看似乖顺实则漠然的道出自己在中原遇到的事情。
有些没必要告诉其他人的事情，她没有说，只是对自己的身世着重提到了一些。
虽说东海久别中原，对中原武林的事情却还是多有关注，对方海雁说出自己的身世，在场多数不知情的人都纷纷面色大变。
有些人免不了目光古怪的看着淡定自若的方珩之。
方珩之声音浮夸的说：“原来你是那两家的女儿，不错，唐门屹立中原数百年不倒，在蜀川民间也多有拥垒，更不说霸刀柳家，战国传下来的武林世家，在皇室也是挂上名号的。”
方海雁安静地等待方珩之的后话。她的师父素来是多智近妖、心机深沉之人，并不让她意外。
方珩之淡淡的道：“你的未婚夫，为师已经寻到了几个不错的，皆是方家出众的子弟，其中为师最看好的是方子游，他是为师的堂内侄，比你长两岁，长相天资都不错，如今性子看起来也成，你若同意过几个月就可以定亲。”
“一切听凭师父做主。”方海雁的回话从不让方珩之失望。
方珩之眼里有些笑意，看着方海雁的目光带着浓郁的宠溺。“得徒弟弟喜欢才行。放心，有师父在，子游那小子可不敢待你不好……”他提起方子游的语气，堪称凉薄，“你要是应了，为师就收他做你的师弟，必定给你养出一个顺心顺意的未婚夫……有了他，再有为师，即便是你坐不上蓬莱门主之位，四大宗总有你一个位置。”
方海雁安顺的点头，方珩之摸了摸她的头，催她去休息，等方海雁离开后，他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看过周遭人。“如此，诸位对一年后的东海擂主赛，还有何异议？”
在两年前，方珩之就提出了要与中原武林重新建交，在半年前，他提出了东海擂台赛向天下武林发帖，准允非东海武林人士参加，得到了多数人的反对，他也没有力排众议，而是用今日的话语，让这些在各自势力中有话语权的人，率先改变主意。
可以说，结果符合方珩之的心意。康、尹两家虽心有顾虑，怕方家一家独大，可如今却由不得他们了，只能苦笑应是，至于蓬莱内部的人，更是事事以他为首。
温蘅是蓬莱医宗宗主，她是四位宗主之中唯一的女性，也是最早支持方珩之的人，如今是喜笑颜开。“医者本就不该闭门造车，听闻中原武林医术造诣超群，终于有机会一观了。”
方珩之点点头，道：“五毒、万花谷、七秀坊、长歌门都会派弟子来，这四门在医术上颇有声明，温姑姑会得偿所愿的。”他转而道，“有我家乖乖在，霸刀、唐门必会派高层精英来，这两家在中原武林颇有威望，其他的门派诸如昆仑等，想必不会缺席。这次东海擂台赛，还要费诸位多多操心，务必要将我东海三家之名，传遍中原大地……”
康家长老听了只想翻个白眼。所以他才不想同意这次改制，成名的怕不是三家，只蓬莱方家唯尔吧。尹青羲也是如此想，不过他素来对权欲没什么心思，倒是不像康长老那般抵制。
散会后，康长老嘴里发苦的跟尹青羲发牢骚。“方珩之怕是早在五年前就有这次计划了吧。把一个徒弟绑上蓬莱这艘大船，霸刀山庄和唐家堡，又何尝不是被牵着走。”
“方海雁，确实不错。”尹青羲淡淡的道。
康长老冷哼一声：“何止不错，若我康家能有这么一个人，就算没有康家血脉，我也死而无憾。”至于方海雁的异常，光看方海雁对自己师父百依百顺的模样，谁也不会对此有微词。
即便方珩之目的不单纯，可方海雁这把刀，假以时日也能当一把镇派宝刀！
更何况，她身世背后蕴含的无限机遇呢。康长老连连唏嘘，见四周无人，小声对尹青羲说：“大侄子，你说我要是派几个小的去跟那娃娃……反正年纪还小，就算不是方家人，也是有机会的吧？”
尹青羲眨了眨眼，看着似乎很认真的准备实施这计划的康长老，叹道：“方少门主不会坐视不管的。”
康长老揶揄的朝他眨眨眼，道：“这你不懂了，当不了夫妻，给她做个小，做个蓝颜知己，也行啊。”
反正东海又不像中原那样，男女之间固守礼教，只要方海雁的地位上去，就是她想找几个面首，难道方子游能不答应？敢不答应？要知道方珩之对待方海雁的纵容，远远超出了对这个内侄。
不管尹青羲怎么想，反正康长老已经做出了决定。回去就挑几个伶俐嘴甜又好看的，男娃娃女娃娃都得做准备！无论如何，他们康家都得分点羹汤喝！
东海这边局势暗藏汹涌，中原，尤其是霸刀山庄和唐家堡，那就是炸锅了。唐傲天被以病退之名软禁密室，年方弱冠的唐无影继任成为新一任唐家堡堡主，堡内势力交接从所未有的高效，而霸刀山庄则是陷入持续的争吵之中。
正确来说，这争吵，是一群人对一个人，柳风骨装疯多年就是为了淡出武林，如今却不能够隐居了，被儿女们拉出来好一顿的埋怨。柳风骨在儿女之中积威甚重，这次的事件却不是他装疯能压下去的。
老夫人从知道方海雁的事情后就几次哭背气去，她恨啊，痛啊，这可是她唯一的内孙辈啊，老人家就喜欢儿孙满堂，前面两个儿子不指望了，女儿就生了一个外孙女，她都觉得孤单，没想到亲亲内孙女，却搞成这副样子。
什么母家不容，父家不认，她听得简直都快气死了。
拍着桌子大骂柳风骨：“好你个死老头子，你这是诚心让我过不去啊！现在你开心了吧？满意了没？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老早就能把雁儿寻回来，哪还有今日这事！我可告诉你，雁儿不肯认祖归宗，我就跟你和离！”
当年方海雁来认亲，是报备过柳风骨的，被柳风骨压了下来，后才有柳静海几人急急寻人，可时间过去多月，哪还有那么容易。如不是柳风骨发话，弟子们也会好声好气把小女孩留下来，等柳惊涛来做主。可当时，柳惊涛也不在庄内啊！叶炜又事务繁忙，对此也不知情，如今想来叶炜心里也悔得狠，可谁人都怪不到他头上，他事儿那么多，这点事情柳风骨先做主了，让知情人禁了口他又哪能知晓。
柳静海不言不语，任由母亲和大哥小妹几人指责父亲，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他也不想为父亲说话，心中自然是有怨。比起其他人，柳静海深知父亲韬光隐晦的计划，他从小就被柳风骨教导，知道父亲无论是之前二哥之事，霸刀没落之事，甚至他装疯，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为了应付未来的变动。
更因为他知道，他才怨。他与唐书雁紧紧相拥，唐书雁在《尸典》帮助下，已经渐渐地散去尸毒，只要后续继续治疗，恢复成常人指日可待，只是再也无法生育。也就是说，方海雁是柳静海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也是霸刀山庄嫡系正统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不是说柳琦菲不能继承山庄，柳琦菲毕竟身有叶家血脉，即便叶炜与叶家断绝关系，这一点也是不能否认的，而更重要的是，柳琦菲的性子从小看到大，她能做个守成之人，却不是霸刀需要的那种锐进、带门派更上一层楼的霸者。
方海雁尽管有缺陷，可她表现出来的无论天资还是行为举止，都很是符合继承门派，当日一起去的精英弟子，回山庄后无不是大肆赞扬方海雁，自顾自的在私底下称呼她为少庄主，期盼着方海雁能认祖归宗。
即便方海雁无情无欲，那又如何？只要她长成了，她就算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都足以保证霸刀山庄百年威名，至于其他什么内务外交啥的，琦菲大小姐很合适啊！她就是这个料子啊！
这么一来就把庄内唯二的正经小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即便是柳惊涛都心里发热，他觉得：真可以啊！
唐书雁默然无语，她只是一昧的伤心，不是她不够坚强，她若是不够坚强，老早就疯了。她泪眼朦胧的在柳静海怀里抽泣，脑子乱得厉害，脑海里只回转着当日女儿的话语，一遍一遍又一遍，痛彻心扉。
柳惊涛没破口大骂，他只是站在母亲背后支持他，如妹妹妹夫那样一般，可他憋得脸通红，一边的杨青月看着也难受，他安抚了气得捂胸口的柳惊涛几句，惊涛哥年纪不小了，可不能气出病来，按捺下担忧，才开口。
“不如…请二弟回来。”他见其他人把目光都投向他，这里可不只有柳风骨一家，柳风骨兄弟不少，凡是柳家嫡系都来了，大房二房三房……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一大堆同辈后辈，那么多的视线聚集过来，他素来不喜欢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头发晕，柳惊涛在一旁握住他的手，才稍稍好受些
柳廷芳听得眼前一亮，她是柳风骨的长姐，没有外嫁，时下像她这样一生不嫁的贵女不少，一直是独居在庄内一处院子，她虽然不多插手庄内事务，可在庄内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刚才带头骂柳风骨最凶的就是她。
她也不管糟心的五弟了，拍手叫好。“青月说的好，雁儿是方珩之的徒弟，自然是浮云那孩子出面合适。”说着她斜了一眼心虚的柳风骨，这弟弟装疯卖傻她以前不管，现在她是管定了。“五弟，这事的起因不全在你，也是有一半！雁儿不仅是我柳家骨血，她的天资更是值得不惜代价去争取！你若是还执迷不悟，犯了众怒，我这个姐姐就是逼，也要逼得长老们开祠堂，让你好好去受受什么叫家规！”
若方海雁只是个普通姑娘，只会让人唏嘘心痛，可方海雁是普通人吗？一个才十岁就领悟刀气的人，能够三两下将乌蒙贵斩杀的人，这种人如果不能回归柳家，那可就是蚀骨之痛，天下人还怎么看待他们柳家？
所有柳家嫡系聚集一堂，不管他们以前有什么龌龊什么小心思，对柳家依旧是忠心耿耿，想要发扬光大门派的心是不动摇的，因此对此也都没有异议。
柳静海听得眼前一亮，他当即站起来，拉着唐书雁的手说：“好，我与书雁即刻出发！就算是绑，也要把二哥绑到珩之哥面前！”
就是绑到床上去，他都会把一应的风月之物都准备好！务必让方珩之心满意足，换回他的宝贝闺女！
在闺女面前，兄长算个球？！
他真特么受够了！
独孤九是作为老夫人娘舅家的代表在场的，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他聪明啊，聪明到一眼就看穿自家三哥背后的小心思小手段，顿时给柳浮云捏了把冷汗。
“可是……当年他们闹得那么凶……”柳愚觉得有些不靠谱，当年那事他也听说过，再加上柳浮云现在的情况，他心里有些发虚。
柳静海可不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他义正言辞的说：“就是闹得凶，才有余地！我不相信珩之哥那样的聪明人会不知道雁儿是我的女儿，我们长得那么像！”站在一起都认出来是一家人的好不！“他们当年是免不了年少轻狂，可正是这样才会刻骨铭心，无论如何总要一试的！”
到时候就把二哥嫁出去！！
嫁兄换女，不亏！
独孤九：……三哥，你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老夫人：反正二儿子也常年不归家，这笔买卖不亏！
其他人：不亏！
杨青月：你们家人有毒吧。
柳惊涛：怎么说话呢，你都入柳家族谱了，你也是这一家子的。
杨青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