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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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嫣经过刚才钱寡妇顶门那一下，心里已有了准备，这时见她撞过来，便脚一用力，身子往旁微侧，躲开了。
钱寡妇一下子顶空，圆滚滚的身子失去平衡，就往前面倒了下去！
柳嫣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婶子，小心了！”
钱寡妇差点摔个狗啃屎，手里的碗扣到了地上，野菜饼子滚了一地。
柳嫣嘴里可惜道：“钱婶子，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你看这么好的饼子都脏了，不能吃了！”
钱寡妇本想柳嫣那小身板是经不起她用力一撞的，肯定会摔倒，她就算趁机教训了这个不知好歹，老是碍眼、坏事的小蹄子。
没想到被柳嫣灵活的躲开，她自己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钱寡妇是无礼也要搅三分的人，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气得拿手指着柳嫣，就要撒泼。
柳嫣才不怕她呢，看着钱寡妇故作惊讶：“钱婶子，你指着我干什么？”
钱寡妇看着柳嫣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更是恼火，尖声叫道：“俺好心好意给……”
“嘘……，我爹还在睡觉呢，钱婶子你小声点，可别吵到他！”柳嫣压低了声音，冲钱寡妇猛摆手。
“你！……”钱寡妇嘴里的话像被人掐了脖子，再也挤不出来了，只憋得她一张大饼子脸通红。
是呀！柳成源就在屋里，如果听见自己和他宝贝闺女吵架，肯定是向着他闺女的，而且自己吵架的模样，被他看到，肯定会吓坏他的，这要是把他吓跑了，自己前面的努力不就全泡汤了嘛。
今天看来怎么也得忍了！
“好！俺小声点，小声点！”钱寡妇忍着气，咬着牙压低了声音。
不过，饼子已经掉在地上，沾了灰，是送不出去了，她也就再没理由进人家屋了。
今天这亏她是吃了，不过等她嫁了柳成源，成了柳嫣的后娘，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蹄子。
钱寡妇心里恨恨，脸上却还要挤出几分笑：“这饼子也不能吃了，那俺就不进去，明天俺再来！”
柳嫣看着钱寡妇瞪着着三角眼，鼓着腮帮子，明明很生气，却还要努力的咧嘴做出笑模样，整个面部表情扭曲的滑稽可笑。
柳嫣咬唇忍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碗和菜饼子。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浪费粮食，可是天大的罪过。
柳嫣微笑着对钱寡妇道：“钱婶子，这饼子也别浪费了，你拿回去喂鸡！”
钱寡妇是庄稼人，更是心疼粮食的，一把夺过来，嘴里嘀咕道：“真是造孽，这么好的饼子，就是给狗吃，也得冲俺摇摇尾巴，叫两声吧！”
这是指桑骂槐说柳嫣不如狗呢，柳嫣懒得理她，走到院门口，一副送完客就要关门落锁的架势。
钱寡妇嘴上占了些便宜，心里才舒坦些，拧着粗腰，磨蹭着出了柳家。
柳嫣待钱寡妇出去，便关了门，从里面上了门栓。
进了屋，洗了手，在东厢房炕上放了小饭桌。
从锅里盛了两碗粥，端进来，放到桌上。
伺候柳成源擦了手和脸，便拿起勺，先喂父亲吃饭。
柳成源刚才在屋里外面的动静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可是他看着女儿的脸色却不敢问一句。
柳嫣对刚才柳成源的表现还是基本满意的，她对钱寡妇说父亲睡了，父亲就一声都没出，还是挺听话的。
“爹，你也听到了，刚才钱婶子要进屋，我没让她进，以后对她就是这样了！”柳嫣交代了一句。
“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爹怎么都好！”柳成源忙表明态度，与女儿绝对是一条心。
柳嫣笑道：“嗯，爹，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柳嫣见柳成源吃了几口便摇头不吃了：“爹，今天的粥有点糊了，不好吃，但您还得多吃点，要不都该没体力了！”柳嫣劝道。
“爹不是觉得难吃，就是整天躺着不动弹，也不饿！”柳成源觉得是真没胃口。
“不饿到饭点也得吃饭，要不您的病怎么能好得快！来，怎么也得喝半碗！”柳嫣拿勺又喂了父亲几口。
柳成源吃过饭，柳嫣才拿起碗，吸溜吸溜的喝起粥，她的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就饿了。
柳成源看女儿吃的香甜，忍不住笑了：“你慢点吃，这吃饭讲究是细嚼慢咽！”
“我知道了，对了，今天来的这小山到底是谁？爹，你给我讲讲呗。”柳嫣对这个穆廷还是真好奇。
“诶！”柳成源心疼的摸了摸柳嫣的额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想起原来的事！”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我身边也没什么大事，而且有爹您在，有什么事您就讲给我听就行了！”柳嫣状似毫不在意。
其实她也实在没法在意，身体里面的人都换了，记忆因此而缺失，也是没有办法的。
柳成源这才收了笑容，眼睛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叹息道：“白马过隙啊！一晃这么多年了！
……这小山，也是咱这牛头村的人，但他家是后搬来的，不姓柳，姓穆。
他爷爷和你爷爷原本认识，两家关系很好，爹小时候有次在山上被蛇咬，要不是小山他爹给我吸毒血、敷草药，救治得当，爹可能早就死了。
可惜啊！十多年前，不知咱们牛头村怎么惹了牛头山的山神发了怒，是连降了十几天的大雨，然后就山摇地动，山上滚下来长龙似的泥浆，把山脚下的十几户人家都给埋了！”
柳嫣听到这，不由得放下碗，这应该是暴雨引起的山洪泥石流，这种自然灾害在现代破坏力都是惊人的，更何况是这古代。
柳成源看女儿面露不忍之色，又叹了一口气：“这山神发怒了，咱们凡人哪能抵得过，这些家的人全被埋在里面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那这个小山哥怎么活过来了？”
“他哪是活过来的，他那时是七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好像那天把他爹的什么宝贝东西打坏了，怕他爹揍他，就跑到咱们家躲着了，才逃了这一难，只能说他运气好些！”
“这也算是好命了！”柳嫣感叹。
“这有什么好命的！”柳成源摇了摇头：“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都死了，就剩他一个，成了孤儿，他是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以后，连性格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那时咱家日子不错，爹刚中了秀才，你爷爷念着他爷爷的好，又看他一个半大孩子挺可怜，就收养了他，后来爹和你娘成亲，就把他也带进城了！”
“这小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他那时跟着我，也认些字，读了几本，我看他做事不错、人也挺机灵，便和你娘商量，让他跟着你外公家的管事学些东西，以后当个小管事或者做咱家铺子的掌柜。”
柳嫣听到这点了点头，看来爹对这个穆廷是真不错，把他当亲人看待。
“那他后来怎么离开咱家了？是咱家遭难时走的吗？”如果是这个原因，这人的人品可是一般。
“不是的，小山是忠义的人！这事得从裴将军那说起。”柳成源忙摇头。
“嫣儿，咱们永平府可是风水宝地，人杰地灵的，出了不少能人。其中在大齐老百姓心中最有名的就是曾经被称为大齐朝战神的裴将军，这裴将军带领他的裴家军保疆卫民，打了无数胜仗，立下赫赫战功，那英雄事迹是几天几夜说不完！”柳成源讲到这一段，眼睛都亮了。
柳嫣忙打断他：“这和小山哥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年裴将军回乡祭祖，当时整个永平府都轰动了，裴将军带着他的卫队进城时，那是人山人海，老百姓都想亲眼目睹裴将军的风采，小山也去看了，不知怎么就上心了,后来裴将军去看望你外公，我带着他也去了你外公家！”
“这么有名的大将军去看望我外公？”柳嫣惊诧不已。
“这有什么惊讶的，你外公曾经做过太子太傅，教过皇子读书，他和裴将军一直是好朋友！”
太子太傅？这可是大官啊！柳嫣瞪圆了眼睛，原主这么说来也曾是名门之后。
柳成源看着女儿的表情，心中酸痛，如果不是岳父出了事情，他的嫣儿此刻应该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哪里用受这么苦、遭这么多罪。
“爹，你接着往下讲啊！”柳嫣看柳成源怔怔的不说话，便拉了拉他袖子。
柳成源回过神来：“讲到哪了，哦，对，那天裴将军去你外公家，还吃了饭，喝了酒，爹一直跟着作陪，后来裴将军要走了，都上了马，小山这小子不知从哪蹦了出来，跪在裴家军马前，请裴将军收下他，他要做裴家军的士兵。”
“哟，那时他多大？”柳嫣忙问道。
“十二岁，裴将军看他有些年幼，本不想收他，就要骑马走，可是这小山打了两声口哨，裴将军的战马听了，就不走了，站在那怎么催都不动弹，裴将军这才觉得小山有些能耐，再加上你外公替他说了两句好话，裴将军就收了他当马童，三天后，他就跟着裴将军走了，离开了咱们家和永平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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