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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道考题（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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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之前内门弟子被害事件草草收尾，让内门心生不满；也许是外门弟子长久以来的被压迫、奴役而生的怨气堆积。只是几句话、几个推搡的动作，就像是点燃火线之后的剧烈爆炸，只是转瞬之间，几十个人就扭打在一起，什么仙家风范、什么同门友爱全部抛诸脑后，打红了眼，立刻就有几人重伤。
“干什么，都干什么！”从山上走下来几个高层，其中一位是七长老中的成员，他有一簇很显眼的山羊胡。
山羊胡长老原本还想斥责一番外门弟子，却见外门弟子个个眼中露出极度仇恨和愤怒的目光。在那样的目光下，山羊胡长老生平第一次感到畏缩——面对一堆命如草芥的外门弟子。
他，烟雨峰的上等人，竟然退缩了！
山羊胡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后，他不禁后背冷汗直流，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回荡在大厦将倾之下的恐怖回响。
因此，山羊胡最终没有斥责外门弟子，只是让人把两边分开，分别加以安抚，都好声好气地劝回了自己的驻地。
等外门弟子们回到驻地，那冲上大脑的“热血”冷静下来后，他们才开始感到一阵后怕。
“我们刚刚……居然打了内门的那些人……”
那些从前在他们看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人……
“但我们没有人受到惩罚，那个长老还说会弥补我们应得奖励……”另一个人不可置信道，“所以，这是我们……”
“胜利了。”成飞扬嘴里叼了个杂草，从门后走出。
“成师兄！成师兄！我们第一次斗争胜利了！你说我们要有目标、我们要反抗，我一开始还觉得你说的不对，我们一定会被惩治，没想到——！”
“如果反抗才能得到公平，那我之前的忍气吞声算什么？！”
“难道你们觉得公平、权利会被别人送到手里吗？”成飞扬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你不争取，那你就只能任人宰割啊。”
人与人的斗争，就像弹簧。
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只是绝大部分人，从来没有尝试斗争的勇气。
“成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几个弟子将成飞扬团团围住。
“我们什么也不做。”成飞扬道。
“什么也不做？”大家都愣了。
“我们等就好了。”
等水滴石穿、等大厦将倾、等天地颠倒。
鹿鸣修炼完，正往回走，就看到很多外门弟子从自家小院出来，她好奇地看向成飞扬：“师叔，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讲课讲到家里来了？”
“没干啥啊，给廖时雨弄点人手嘛，以后咱们挖矿，都有人一起，不好吗？”成飞扬笑嘻嘻道。
“嗯……”
可我觉得师尊好像不喜欢这样的，鹿鸣心想，师尊是很怕麻烦，也不想有这么多人跟着的。
“……所以，赵大小姐你先回吧，我也不想这么多人跟着。”廖时雨在晦暝之间入口处告别赵初见。
未防止意外，赵初见动用自己母族的修士，结成庞大的队伍，准备把这些年留在晦暝之间修地气的女修们都送到她们想去的地方。
原本这些女修想留在晦暝之间，可帝尊不愿意，她们只得作罢。
万俟渊决定的事，谁也扭转不了。
女修们不想回出身的地方，赵初见便决定把她们送到想去的地方后，再回转烟雨峰。而廖时雨暂时留下，另有打算。
两人只好分道扬镳。
廖时雨拿出一面镜子，这是上次镜中魔留下的镜子碎片。
因为镜中魔是靠镜子来联络各个分身，于是廖时雨通过炼金术加以改造，制作了两个可以相互联系的镜子——当然，用的就是视频电话的原理。
“你到了烟雨峰，我若还没回去，彼此就用镜子联系，小鹿要是想见我，你就用镜子让她和我沟通就行。”
“赵初见接过镜子，略一顿，面上没有什么波澜，道：“她……会问起你。你最好早点回来。”
“好。”
等赵初见一行人离开后，廖时雨顿时有些惆怅。
自从赵初见筑基后，那个脾气火爆的大小姐就好像颜面神经失调一样，没有多少表情呢。
筑基、金丹、元婴……怪不得越是高级的修士越是群看不懂的谜语人，修炼修得情绪都没了，人活得还有什么劲？
廖时雨微微叹息，她真的要筑基吗？
筑基、修炼、然后呢？去拯救世界？
说到底这个宇宙法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绑定她不可？
难道看不出廖时雨此人就是一个胸无大志，又懒又怕事的废物点心吗？
“想什么呢？笑得比哭还难看。”一旁打坐凝神的万俟渊突然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廖时雨翻了个白眼。
对了，趁着现在机会听听万俟渊的心声。
之前晦暝之间人太多了，一开心声能力，就感觉耳朵里全是声波冲击，吵得她头疼，现在只有万俟渊一个人，总能听到了吧？
廖时雨乐呵呵地闭气凝神，试图去听，只见……
廖时雨愕然。
什么也没有？
万俟渊心里没有声音？！
廖时雨忍不住扔了个石头砸向万俟渊：“喂，你倒是心里想点什么。”
万俟渊连眼皮都没抬。
不对啊，廖时雨内心揣测着，人的内心不可能空无一物，怎么样都会有微小的念头，怎么可能心里什么都没有？
“你该不会根本不存在的吧，不然我怎么听不到你的心声。”
万俟渊被她的胡言乱语气笑了：“本尊不存在，那你眼前的是什么？”
“是什么？别人的倒影？……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别生气，哈。”
见万俟渊皱眉，廖时雨端起慵懒的四肢立刻跑路。
跑得比兔子还快。
万俟渊睁开眼，他竖瞳盯着廖时雨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一股拂意的情绪。
为何把别人都赶走了，独独留下她？
这到底是什么情绪？
万俟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这股怪异得仿佛不属于他的情绪。
那个情绪是想要碾碎眼前人的一股……恨意。
这到底是为什么？
“呵，任何人、任何事也休想控制万俟渊！”万俟渊厉声道，他一掌劈向自己七情来处的脏腑，顿时镇碎了自己的七情六欲！
“没有这些七情六欲，看尔如何控制万俟渊的心神！”
万俟渊一生桀骜，绝不会被任何人、事、物所控制，哪怕是一股未名的情绪。
“外门弟子再这样闹下去，烟雨峰到底还姓不姓赵了？！”
烟雨峰议事厅，七个长老召开紧急会议。
一人怒目道：“必须给他们给厉害瞧瞧，否则烟雨峰百年传统，岂不被他们颠覆？”
“那你去处理啊。”山羊胡长老瞥了对方一眼，摇摇头。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谁闹事直接砍了他的头，丢到山下以儆效尤！”
“砍一个人的头容易，十个人也不难，百人、千人、万人呢？”山羊胡深深叹息，“我们烟雨峰整个门派一共一万二千九百七十二人，除去赵家嫡系一千余人，内门四千人，其余皆是外门人，内门的一切衣食住行起居、清扫服侍、矿洞外务全依赖着这八千外门弟子，你说，要怎么杀？杀多少？杀八千人，然后呢？那些活，谁来做？”
“难道没了外门杂碎，我们烟雨峰还不转了？明天我就让我的弟子开榜再招录新的外门弟子便是，这天底下想拜入烟雨峰的人有的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觉得北音灵脉正发愁没捉住咱们错处是吧？”赵明理一甩红衣，冷笑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咳咳……”赵中堂轻咳几声，淡淡道，“大家都是为了烟雨峰好，就不必争吵了。其实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当务之急，不是争论我们内部的矛盾，而是怎么先按下外门的问题，谁有好的意见？”
众人不语，过了一会，一个笑眯眯的长老道：“明德有一计，随便讲讲，尊者也就那么随便一听。”
“说吧。”
“商君曰，弱民之术在于疲民，要为我所用、又不能对我有反抗之心，那就让他们劳动起来，只要一直疲于奔命，就不会再有力气想别的事情。”
“哦，你且说说。”几人眼睛亮了起来。
赵明德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道：“明德以为外门弟子无非就是想要修炼用的灵石，那我们就给他们，就说未来十日可自由前往灵矿去挖灵石，谁挖到就是谁的，不必上缴内门，这样这八千外门弟子必然纷纷前往。”
“啊？难道真的都给他们？”一直发脾气的赵明火不可置信，“这么便宜这些杂碎？！”
“非也非也。”赵明德依然笑道，“我们赵家八个矿洞，目前开放的只有三个，这三个矿洞一下聚集八千人，而矿洞灵石是有限的呀。”
山羊胡赵明镜这才明白过来：“不错不错，灵石少，人多，他们必然先内斗起来，自己抢夺灵石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心思来对抗内门？”
“不错，他们打起来了，打伤人了，打死人了，岂不更好？我们赵家名正言顺解决纷争、管理弟子，这北音灵脉，乃至整个灵洲仙门，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对吧？”
“哈哈，不愧是‘七窍心’明德，好计！”
“有理有理。”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内部分化，更好的瓦解敌人的手段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