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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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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但是路珩觉得很热,谭啸就像一个小火炉,燃着熊熊烈火。路珩坐起身来,轻轻伸手摸了摸谭啸的眼皮。谭啸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指尖,带来极细微的触感,就像初吻那样撩动人心。
路珩微微倾过身子,嘴唇几乎贴上谭啸:“怎么办,现在就想亲你。”
谭啸一侧头,毫不犹豫地吻住路珩。小院里能听到卷过树梢的风声,窸窸窣窣的小虫的声音,北屋和东屋都传来熟睡的鼾声,但是所有的这些都压不住两人的喘息和心跳。路珩站起身,拽起了谭啸,两个人紧紧拥抱着,追逐着对方的唇舌,连推到拽地蹭到小浴室那里。谭啸伸长胳膊,摸索着按下了电灯的开关,小院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仿佛是一个信号,或者黑暗给了人无限的勇气。谭啸仰仰头,腾出嘴来嘟囔一句:“浴室……”
路珩轻笑一声,把人推了进去。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加盖的一间小小的房子,六七平米大,放了洗衣机和一点杂物,因为担心谭玉鑫洗澡时摔到,浴室里有一把椅子。
“想的真周到。”路珩压低声音说,那声音伴着热热的气流流进谭啸的耳朵里,紧跟着就是温热湿滑的舌尖。谭啸的腰际蹿起一阵酥麻,整个人都靠在了路珩的身上。
“乖乖的。”路珩就着谭啸衣服的的下摆,说,“我是个好老师,我教教你。”
“唔。”谭啸被路珩嘴里的酒气蒸得神智昏聩,这会儿路珩说煤是白的他都会赞叹一句“洁白胜雪”。
路珩心满意足地掀开了谭啸的衣服,谭啸难耐地说:“路……”
“等等。”路珩漫不经心地嘟囔一声,唇舌忙着把人逼到绝境。
谭啸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谭啸从来没有想过被人侵占也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快感。长久以来,他的内心只有这个巴掌的小院和一个坏脾气的老头。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种空落落的恐慌感。可是现在路珩填满了这个空间,甚至满得要涨出来。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沿着两人相连的部位迅速向肢体的每一个部位蔓延,紧跟涌上来的的就是“温暖”和“快乐”。
谭啸发现,这是一种真正的“享受”,路珩跟他完全不同,他只会狂风暴雨一般卷过去,化作一把火把两个人都烧干净了算。可是路珩是风,就想今晚的夜风,温柔细致,带着无限的耐心,卷裹在自己的肢体上。谭啸甚至产生了某种自责,想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的时候太过草率。
但是路珩根本没有给他做如此理性的思考的机会。
……
借着夜色,两个人迅速溜回北屋,谭玉鑫的鼾声依然震耳,路珩推着谭啸几乎小跑着溜进了小屋。谭啸那张老式的铁架子床发挥稳定,两个人纠缠在上面也没发出多余的声音。
谭啸好像上了瘾,不依不饶地滑下去含住,路珩在床上摊开一个大字,喃喃说:“总算是睡上来了。”
“嗯?”谭啸窸窸窣窣地又爬回来,晶亮的眼睛黑暗中也能看到。
路珩扣住他的肩头,用力把人翻下去,然后整个人覆上去,他笑着说:“一直想睡你的床。”
“没你的舒服。”
“不。”路珩把谭啸的腿顶起来,“这让我有种‘进门’的感觉。”
谭啸被撩得按捺不住,几乎是急躁地说:“门开着呢,进来啊。”
“操。”路珩忍不住骂一声,剩下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天,路珩是让谭啸吻醒的。
谭啸笑着说:“赶紧起了,再不起你要迟到了。”
“几点了?”
“六点。”
“早呢,再睡半小时。”路珩嘟囔着,伸手把谭啸搂过来。谭啸赤裸的身上光滑温暖,摸上去紧绷绷的特别舒服。路珩半梦半醒之中,漫无目的地在谭啸身上摸过来摸过去,直到摸到一个不该摸的东西。
他睁开眼睛:“呦,抱歉,手滑。”
谭啸绷着脸:“你可以继续滑。”
“该起床了,再滑我要迟到了。”
“你真那么在乎迟到不迟到么?”
“那当然了,这要被领导抓住没到岗,虽然不至于扣钱,但是多有损我形象啊你说是不是。”
谭啸猛吸一口气,脸胀得通红,他忍无可忍地凑过去吻住路珩,咬牙切齿地说:“那么在乎迟到,你……还摸!还不放手!”
“啊?”路珩装出惊讶的样子,“难道我还在摸?还没放手么?”
“操!”谭啸低咒一声。
“来吧。”路珩大大方方地搂住了他。
最后,路珩到底还是六点半才冲床上爬起来,他先蹦到窗户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瞄一眼:“哎谭啸。王大爷是已经出去了还是还没起?”
谭啸把一地的卫生纸归拢到一起,塞进垃圾袋,随口答:“出去了,不过七点左右会回来,那会儿朵朵该醒了。”
“你爷爷的呼噜真有水平,还那么响。”路珩伸个懒腰说。
谭啸一抬头就觉得眼前金星乱蹦,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路珩身上淡淡的笼着一层光,他伸展身体时,会有非常漂亮的线条,他的腿又长又直,他的腰线清晰,他的脚踝非常好看,他……
他他妈的居然还是光溜溜的!
“你能把衣服穿上吗?”谭啸头晕眼花地问,觉得再这么下去,今天非得出事儿不可。
“哦。”路珩懒得弯腰,用脚挑起昨夜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不怕死地又凑过去在谭啸身上蹭了一下,然后远远地躲开,一边穿一边说,“看了那么多次了,你至于的吗?”
谭啸懒得理他,转身去叠被子。
路珩穿到一半,说:“你借我身衣服吧,这衣服全是褶子还有酒味。”
谭啸打开衣柜说:“我衣服就是地摊货,你比嫌弃。”
路珩笑一声,凑过去一起翻衣柜,一边翻一边在一堆衣服里拼命抓谭啸的手:“瞧你说的,真见外。”
谭啸觉得路珩活像蔡明申上身,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流氓的气息,但是流氓的路珩真的让人按捺不住。谭啸忍耐不住,抓住路珩的手:“别闹。”
路珩点点头:“行,那你再借我条内裤。”
“啪。”谭啸清晰地听到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叫做“理智”的弦断了,他把路珩抵在柜门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吻了下去。
路珩跟他纠缠了一会儿,笑着推开他:“我错了,真不闹了,再闹要迟到了。”
谭啸:“反正已经迟到了。”
路珩:“今天有人跟我换课了,我可以晚点儿去。”
谭啸黏糊糊地说:“那现在……”
“现在是真的晚了,再不走就是教学事故了。”
谭啸叹口气,不甘不愿地放开他:“我送你,摩托车还在我这里呢。”
路珩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就还有二十分钟。”
谭啸哑着嗓子问:“你想干什么?”
路珩亲了谭啸一下:“吃早饭啊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去给我做点儿早饭吧,我好久没吃家里的早饭了。”
谭啸闭了一下眼,感觉自己距离爆炸不远了。
趁着路珩洗漱的工夫,谭啸煮了一小锅挂面,两个人唏哩呼噜地吃完,推着摩托车就出门了。谭啸的车技很好,在川流不息的早高峰车流里穿梭,很快就把路珩送到了学校门口。
“我今天晚班,接不了你。”谭啸说。
路珩摆摆手:“没事儿,反正我要给那几个孩子补课,你下班就直接回家吧。刚闹完,最近表现乖一点。”
谭啸:“不能一起吃晚饭吗?”
路珩把头盔塞给他,借着头盔的遮挡,飞速地摸了他的手一把:“再见。”
谭啸看着路珩的身影消失在校园里,这才恋恋不舍地调转车头去顺通上班。
上完晚自习,路珩照例给任一萌她们补课,自从任一萌被“夺舍”了以后,班里的教学秩序好了很多,整体学习氛围都浓了。但即便如此,成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距离期末越来越近了,路珩估算了一下成绩,觉得希望实在渺茫。
任一萌刷完了一份题,把答题纸交给路珩检查,自己得意洋洋地去跟朋友们炫耀。路珩看了看答案,十五道题错了三分之一,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炫耀的。过了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交了卷子,路珩看了看,只能从头开始讲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迅速就黑了下来,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路珩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明知不太可能,还是充满希望地看向办公室的门。
推门进来的是贾博浩。
“路老师还没走呢?”贾博浩问,“这都几点了,我们初三都放放夜自习了。”
“这有几个学生问问题,讲完了就走。”路珩说。
贾博浩仔细地看了看任一萌他们几个,说:“就是这几个吧,您费心了。”
路珩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贾博浩这话说得让人那么别扭。
贾博浩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儿走,这都几点了。”
路珩点点头:“就走。”
贾博浩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忽然扭头对任一萌她们说:“你们也是,看路老师为你们费多大心血,可得好好学习,初三可没那么轻松了。”
正全神贯注地琢磨路珩列出的定理的任一萌冷不防被点了名,茫茫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老师……什么毛病?”贾博浩走后,任一萌不客气地说,“有他什么事儿?”
心烦意乱的路珩懒得纠正任一萌尊师重教的问题,敲敲桌面:“听讲。”
十五道题讲完,已经八点多了,学生们急匆匆地背着书包跑了。任一萌留在最后跟路珩说:“路老师,我今天搭你车行吗?”
路珩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没车,咱们打车走吧。”
任一萌背着书包,一边走一边跟路珩聊天:“刚刚那个是不是初三的贾老师?”
路珩:“你认识他?”
“不认识。”任一萌撇撇嘴,“不过我听初三的同学说,他留的作业多得恐怖,而且特别能抢课,动不动就占体育课和班会。”
路珩心想,这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
任一萌:“初三的同学挺烦他的,老训人。”
路珩:“你们要是认认真真念书,谁愿意训你们,训你们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任一萌耸耸肩:“快算了吧,我还是比较喜欢路老师你这个风格的。”
“喜欢你不好好念书。”路珩敲敲任一萌的脑袋。
任一萌嘻嘻笑着,一抱脑袋跑开几步。她看着路珩,忽然说:“路老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穿的衣服那么眼熟呢?”
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