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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重复已替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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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一楼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前，纪枫投入几枚硬币，机器“卡拉卡拉”响了几声，没了动静。纪枫拧着眉，伸手推了推，机器太重了纹丝不动。她左右看看，周围没人，加了几分力气重重地拍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纪枫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吸了一口气，退后两步，蓦地踢出一脚。“砰”一声闷响之后，里面骨碌碌地一连滚出三个易拉罐。
纪枫蹲下来，看着三罐一模一样的可乐，感觉到某种黑色幽默的意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摇了摇头，她随手拎起属于她的那一罐，扶着膝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转身朝窗前走去。
没走两步，她忽地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回头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明明有听到轻笑声的，难道是听错了？还是说，她产生了幻觉？
把失落压在心底，纪枫走到窗前，打开易拉罐，小口小口地抿着。这些天，除了惦念着九号，剩下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破局。
仲博凡当然不用多说，想要杀了她的那个穿越者是谁，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数了。可是她心里清楚有什么用呢，关键是，她没有办法真正解除他们带来的威胁。
就像废废很早以前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死循环，除了杀人之外，别无他法。她敢杀人吗？她能杀人吗？
她敢，她也能。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反而没办法下定决心。这个时候，她反而希望他们再做点儿什么，好帮她做决定。
长叹一声，纪枫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就听见有人在问：“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纪枫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几秒钟，但对于纪枫来说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咽下口中的可乐，努力保持镇定，却压不住沙哑颤抖的尾音：“我在想，你要是再不来找我，我就找人找地方给你过三七。”
九号从后面环住了纪枫，把她紧紧扣在胸前，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要什么时候能诚实一点，不再口是心非，就更可爱了。”
纪枫在九号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僵直的身体就开始慢慢的放松下来，直到卸下所有的力量，完全靠进了九号的怀里，才同样轻笑道：“你要什么时候不口是心非的犯傻，我大概也会更开心一点。”
“良心哪儿去了？”九号紧了紧环着纪枫的手臂，“我出生入死费这么大劲，就得了你‘犯傻’两个字？”
“良心早就喂给你吃了，”纪枫嗤笑一声，“不然你怎么会为我出生入死？”
“就知道嘴硬。”九号也不在意，反而越发抱紧了她，“你倒是说说，怎么才半个月，就瘦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纪枫没说话，挣扎了几下，九号松开手，她这才能转过身，真正看清楚他现在的模样。她侧后方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歪头冲着九号笑。九号挑了挑眉，会意地上前，刚想说什么，就被纪枫勾住了脖子，随即他就感到嘴唇有些许温热。
完全不同于前一次的细致与温存，这一次的亲吻是急切的，暴躁的，强硬的，充斥着某种霸道，和满满的掠夺的意味。纪枫几乎是撕咬着，带着凶兽猎食一般的兴奋。
九号注意到，她的手紧紧按在他的颈椎骨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处可以一击致命的要害。他知道，纪枫不会忘记他和正常人的差别，他更知道，纪枫这样只是在昭示着一个态度。
杀手的本能在叫嚣着反击，叫嚣着进攻，可实际上，九号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愣了一瞬，然后渐渐放松下来，顺从地随纪枫去摆布，任凭纪枫拆开包裹着他的封闭的外壳，露出里面鲜活的血肉。
在他的印象中，纪枫是冷静的，是隐忍的，是克制的，十分的感情只表现五分，其中还有大半是假的，哪怕是情难自禁的时候，也会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
他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强势到凶悍的姿态。她眼里的东西，让他止不住心颤。他敏锐地察觉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纪枫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因为他。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但他自己并不反感这种变化，甚至说是喜欢的。所以交出主动权，就是他给她的回应。
纪枫听不到九号心里的声音，却能够感觉到他并没有抗拒。这种态度，可以说是顺从，也可以说是包容，但对于纪枫来说，无疑是一种抚慰和鼓励。
她猛地用力，和九号交换了一下位置，把他反压在墙上。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眼中燃着一种他十分熟悉的火焰，那是他曾经非常熟悉也最为厌恶的占有欲。奇怪的是，他竟然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纪枫。
九号主动低头，贴上了纪枫的唇，拉着她的手，环抱着自己。作为一个不甘心被控制的杀手，他现在竟然明白了什么是顺服。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会把主动自己交到喜欢的女人手中。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是纪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既然动了情，舍不得她不开心，那就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在这一点上，九号远比纪枫要坦诚的多。
纪枫爱极了他的这种坦诚，也恨透了他的这种坦诚。爱，让她舍不得松手，恨，也正是因为她舍不得松手。
激烈地碰撞，温柔的舔舐，良久，纪枫才松开手，把头埋在胸口，喃喃地轻唤：“阿九。”
九号无声的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无比契合。
纪枫没有问九号，这些天他在哪儿，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九号同样也没有问纪枫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他的身形远不如半个月前清晰凝实，她看到了；她整个人都瘦到脱了形，他也看到了。还有什么必要开口吗？
纪枫从九号的怀里站起来，无意间一回头，突然发现天花板上一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卧槽！”
“那东西能拍到你吗？”纪枫指着摄像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九号。
“拍不到啊。”九号不紧不慢地摇头，看着纪枫玩味地笑。
看不到纪枫变脸，九号有点儿失望：“拍不到我，只拍到你对着空气做各种动作，你不怕被人当成花痴神经病吗？”
纪枫才不会上他的当，眉毛一扬：“为了你，就是被当成神经病又能怎么样？”
“那东西，从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失灵了，我可不忍心让你被人误解。”九号反手搂住了纪枫的肩。
“你知道吗，”纪枫抬头看着九号，“今天是我的生日。”
“过去，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生日，最开始是因为不知道，后来是因为生日成了我父母的忌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义上过了第一个生日。”
九号注意到纪枫的话里透露出的某些信息，但现在明显不是说那些的时间，他只是笑问道：“那我，算是你的生日礼物？”
“对，最好的生日礼物。”纪枫喟叹一声，感觉自己心里的每一根刺，都被抚平了。
在听到九号声音的那一刻，她的所有理智就都被吞噬掉了，心里充斥着的全部是贪婪，渴求和占有。
什么界限，什么克制，什么自我掌控，都滚蛋吧！从开始，她最真实的诉求，就是想要他，得到他，掌控他。本来她还有所顾忌，害怕自己因为他失去理智也失去了生存的根本，也害怕自己失控最后毁了自己也毁了他，可谁让他一个劲儿地要往她心底里去拦都拦不住呢？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失控了。既然已经失控了，那就不必再强行回到原有的轨道上去了。他敢为她犯傻拼命，她怎么会不敢和他一起发疯？他敢把自己交给她，她有什么不敢承担的？
“阿九，”纪枫抬手抚摸着九号的脸，“谢谢你。”
谢谢你先走出一步，让所有的顾虑都不再是顾虑，都变成了勇气。
“傻，”九号戳了一下纪枫的额头，“整天想那么多，不累啊？”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不想似的。”纪枫一把捞住他的手，使劲儿捏着他的指尖。
九号失笑。确实也是，纪枫心思重，他也没少琢磨。
那晚之后，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聚阴的地方，一边儿修养元气，一边儿琢磨自己的反常，琢磨来琢磨去，还真琢磨出点儿头绪来。
他和纪枫之间，他不知不觉就落了下风，不单单是因为谁先动的心，谁用情更深，谁比谁冷静，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性格上的本质差别。
哪怕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得清楚，他从小受到的训练对他性格的影响，其实是根深蒂固的。他保留了属于人的自我意识，但也无法避免地被刻上了属于武器的特质。
作为人，他厌恶被掌控，所以他想法设法地毁掉了他所在的杀手组织，杀掉了所有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把过去完全的掩盖起来；作为武器，他没有办法真正摆脱被掌控的欲望，所以在可以换一个身份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下的时候，他反而无所适从，继续做着他过去被掌控时所做的一切。
他的命运，既悲哀，又可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