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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步言不言 ...

  •   步言三岁的时候,父母意外出车祸身亡,之后他被小姨收养。

      在小姨家里,也许是寄人篱下的原因,步言很少说话,总是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间里,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姨以为是父母去世对步言打击太大,让他患上了自闭症,于是带着他四处治疗,结果却疗效甚微。

      转眼间到了上学的年龄,小姨送他进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小学。因为步言没有上过幼儿园,又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成绩极差,上课还总是睡觉,同学们都不喜欢跟他玩,他也没有朋友。然而,尽管他身材瘦小,却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步言有自闭症的时候,只有步言自己知道他并没有患上自闭症,他只是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

      他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最终都是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为了那些身外之物,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亲人。
       外表光鲜亮丽赛珍珠,内里腐朽不堪,猪狗不如,却还受众人追捧,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为了追名逐利?

      步言知道自己父母是怎么死的,即使连警察都觉得那只是一场意外。可他亲眼目睹了小姨在父母开车出去的那天早上,悄悄钻到车子底下破坏了刹车,然后借着收养他的名义,侵占了父母的遗产。

      每天表面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不辞劳苦四处奔波为自己治疗自闭症,可是晚上却偷偷在自己喝的牛奶里下药。

      不过步言并不介意,他虽然什么都知道,但并不准备做什么。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冷血,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可是报了仇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活着,死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从他记事起,与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出事的那天就是回家来通知自己,他们离婚了,以后他的抚养费他们两人会分摊。

      那天是他三岁生日,他以为他们是来给他过生日的,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或许,他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步言的叛逆期来的有些莫名奇妙。上初三后,他开始夜不归宿,跟着社会上的混混喝酒吸烟,打架斗殴,甚至欺负同学。

      他虽然成绩不好,但也不至于连个普通高中都考不上。现在他成绩稳定,每次排名都是倒数第一,别说参加中考,他马上有可能会被学校劝退。

      小姨有些着急,她声嘶力竭的在电话里大喊:“小言,你别跟那些不三不四人混在一起,你们不一样,你快点回家,你这样下去,让我跟你爸妈怎么交代?”

      尽管声音哽咽,她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甚至拿电话的姿势都是惬意优雅的,仔细点还能看到她眼里微微的嘲讽。

      “我不会回去的,以后也不会回去,我已经长大了,想靠自己养活自己。我不准备上学了,要跟哥们出去打工,不用你管我。”步言学着别的孩子跟家长吵架的样子,也装得跟她一样声嘶力竭地咆哮。

      小姨已经忍不住了,她最近有点急躁。他马上要参加中考,要是考上高中他就得住校,小姨就没机会对他下手。

      这两天他能感觉到不仅他喝的牛奶里被下了药,甚至连饭菜里都有,牛奶他可以偷偷倒掉,但饭菜要是不吃肯定会被她发现,他不得不找个借口逃离那个家。

      “步言,你要还是这个死不悔改的样子,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管你了,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小姨的表情除了不屑之外,还有些许怀疑。

      难道被他发现了?这个想法刚一闪现,就立马被她否定了。她做的很隐秘,连警察都没有发现,他怎么可能知道。

      再说他当时才三岁,一定是她想多了。

      而且就算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可是市里重点扶持对象,年度最佳企业,每年纳税上亿元,在政界也有上面人支持,步言他一个没钱没势初中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样一想,她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决定找个机会彻底斩草除根,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她了,要不是为了注意影响,她早就弄死他了。

      “我的生活费自己会想办法,你又不是我爸妈,我不需要你管。”步言假装一脸愤恨,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有什么本事。”小姨冷哼一声,撇了撇嘴,既然你要自己作死,那可怪不得我了。

      “来,兄弟们,喝酒!”

      “喝”

      一群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衣服上全是铆钉,裤子上还有几个破洞的杀马特青年聚在烤肉摊上,脚下放着一堆已经空了的啤酒瓶。

      在他们中有一个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稍长的头发修剪的错落有致,夜幕下虽看不见容貌,但是从他优雅的坐姿就能推断出长相应该不差。

      步言跟这群初中都没毕业,整天幻想着混社会当大哥的小青年们在一起喝酒。

      即使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但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鄙视或者看不起。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毕竟将来都是同一个结局。

      步言内心一直在思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他没有追求,没有方向。

      虽然他现在有能力为父母报仇,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步言却一直没有这样做,父母已经死了,就算报了仇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

      更何况小姨挣了那么多钱,在他眼里却一文不值。除了生活质量比别人高一点,能够得到比别人更多的一定意义上的自由之外,她还能比别人多得到什么?

      还不是一样的逃不过生死,抵不过命运。

      甚至她比别人更累,每天要与别人虚与委蛇,戴着面具的阿谀奉承,那样的生活他绝对不想要。

      步言跟哥们喝完酒回到租住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夜无眠。

      幸亏他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离开小姨他完全可以生活得下去,现在他只希望小姨能够识相,别来打扰他,否则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步言考不上高中的时候,步言竟然成了他们市的中考状元,这不仅惊呆了学校的老师同学,更是吓坏了他小姨。

      小姨气的咬牙切齿,这小杂种看来不简单,可是现在他风头正盛,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他上了高中再暗中下手。

      步言上高中后又走上了初三的老路,打架斗殴,夜不归宿,他没有朋友,跟舍友关系也一般,依旧独来独往,沉默寡言。老师们气的咬牙,却毫无办法,谁让他是以中考第一名的身份进来的,只好不耐其烦地劝他,不要成为下一个仲永。

      步言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希望找到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他考第一只是希望小姨能收敛一点,结果好像却没什么用。

      步言已经彻底跟高中的那些哥们断绝了联系,这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他觉得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竟然给他下药,友情在他眼里并不靠谱,他现在也不需要朋友,就跟他们断了联系。

      他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只好在学校里安心学习,装着乖乖男。步言不打算忍了,这些年他已经掌握的足够的证据,有些人并不是你一昧的忍让,他就会放过你。
       高考结束后步言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被华清大学录取,正式踏入了大学的校门。

      步言上大学的第一天,他们市最大药物集团董事长涉嫌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群众都难以置信。步言路过报刊亭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日子总算是清净了。

      步言上大学后迷上了网络游戏和小说,因为只有沉浸在游戏和小说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充实,让他暂时忘记自己的迷茫。

      他报的是计算机专业,就算整天抱着电脑也没人质疑。就是宿舍的几个舍友,对他又爱又恨。

      步言整天打游戏看小说,竟然不挂科,不挂科还能忍,但是特么还能拿奖学金,这实在是不能忍。

      舍友们逼着步言请客,他也不拒绝,反正他又不缺钱,小姨的钱大部分被他转移走了,那些钱足够他花一辈子,他也从来没想过工作挣钱。

      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领悟到了黑客技能,从他当着舍友面不小心黑进校花的文件夹,看着视频里清纯校花做出各种高清□□的动作视频后,舍友们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很快大学就毕业了,别人都忙着找工作,步言忙着找房子。他要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区搬进去,继续他的游戏与小说大业。

      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他从人文科学到现代科技,读完了整个图书馆里的书,他还是很迷茫,没有找到跟他想法一致的人,没有人的解释能让他明白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已经放弃了,准备自暴自弃,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跟别人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昙花一现,最后湮灭。

      步言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房子,一次性付清后,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之外,他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看小说。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比那些上班的人还要忙碌。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整日沉迷于游戏和小说,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年。

      有一天步言突然发现自己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成了一个瞎子,但他依旧泰然自若,丝毫不见慌张,就算看不见了,他……这个想法还没完,他的意识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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