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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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陆司墨的回答，姜叶原本藏着担忧的杏儿眼，一下子弯起来，唇边有个梨涡。
不是白卷就好。
第一次考试，陆司墨只要不是倒数的吊车尾，就不会被老师多责怪。
只要他拿出好好学习的诚意，相信以后会有进步的。
迎着姜叶发自肺腑的真诚喜悦，陆司墨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竟然觉得那双眼眸太耀眼，他不敢直视。
女孩太单纯，对他的期盼，没经过他的允许，径自入了心，叫他有难言的狼狈。
吕芷芮看着这一幕，心里怄死了。
陆司墨不接受她的好意，还反过来要她滚，同学都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是他有问题，自己是OK的。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这样，那她还好，并不会有什么比较。
可陆司墨前脚还对她和哥哥没什么好脸色，后脚就扭头去姜叶那里献殷勤。
明眼人都能瞧出，陆司墨对姜叶说话的语气，和刚才对她，完全不一样。
其实少年只是把文具袋物归原主，加起来也不过只说了两句简短的话。
可有了先前对吕芷芮的不耐，那点近似温柔的平静，便在众人眼里被放大了。
刚才就一直被吕芷芮捏在手里的草稿纸，刺啦一声被她用力捏皱。
她妒恨的盯了姜叶两眼，心里全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人是姜叶？
吕芷芮几乎要把自己手心掐出血来。
但她怕陆司墨，即使心里满满愤怒和不甘，她也不敢当着那少年的面，发作出来。
只在心里面重复道：姜叶和她妈果然一个模样。长得一副清纯样，背地里谁知道做了什么。
不然陆司墨为什么会把她和姜叶，区别对待？
吕芷芮那边的激动情绪，吕清河身为双胞胎哥哥，坐在旁边，竟也感受到几分心底隐隐的不适。
他余光将妹妹近乎扭曲的表情，收在眼底，眉心皱了皱，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
他大概能猜到，妹妹现在心里在为了什么愤愤不平。
他抬头看姜叶。
正是下午五点多，太阳慢慢落下去，夕阳余晖撒进窗内的时候。
姜叶坐在窗边靠走廊的那排，本就细软的头发，被金色阳光照成了浅红色。
蓝白的校服，竟然已经遮不住少女初长成的风采…
姜叶觉得太阳光刺眼了，她抬起素白小手，挡在眼旁遮光。
夕阳下，少女红唇更红，皮肤更白，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绒绒的柔软。
这场景便像造物主把所有的灵气和美都捧到了她面前。让她在芸芸众生间，一眼就能被任何人看见。
这是值得嫉妒的美貌。
姜叶长得很像姜阿姨，也难怪妈妈和妹妹都嫉…
吕清河心底猛的一震，皱眉移开目光。
他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
放学前，张朝国进来开了个简短的班会。
“明天开始就是国庆小长假了，长话短说，大家假期注意安全，远离河边。最好能劳逸结合，在家看看书复习，别看你们才高二，一年很快就过去，高三离你们不远…”
孙悦悦看了眼表，小声给姜叶嘀咕。
“老班不是说长话短说吗，这都叽叽哇哇十分钟了，还叫短啊。”
姜叶弯唇，低着头笑。
等到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大家都准备起身回去时，张朝国忽然一拍脑袋。
“对了，校园卫生这一块，今天开始我们负责车棚，后花园，还有教学楼前面的花坛。”
“我看同学们也都是大孩子了，这些就交给你们自己安排，大家商量着分配好各自负责的区域。吕清河，你和郑瑞一起看着，放学前把名单送过来，然后今天就按照这个安排去打扫卫生。”
郑瑞是劳动委员。
说完这些，张朝国还停顿了一下。
“你们这些孩子，私下有多少个群，老师不管。但是记住，我们高二八班是个团结的集体。”
“李月同学转学了，现在我们班正好是双数，42个人。区域卫生是两人一组，如果当天卫生不合格，被扣分，那值日的两人德行分一起扣。明白了吗。”
“姜叶，跟我去拿假期试卷。”
等姜叶跟着张朝国走了，吕清河拿了单子，和郑瑞按照座位表，排出了两人一组的搭档。
但到了李月的同桌钱丽丽时，见到自己的名字和陆司墨在一块儿，她红着眼眶悄声对吕清河道。
“班长，我不想和陆司墨一组。能帮我换个搭档吗？”
陆司墨连班长都敢欺负，她不敢和他一起打扫卫生。
郑瑞看了眼吕清河，见他怎么处理。
班上没人愿意和陆司墨一起打扫卫生。就新同学那少爷脾气，能想象他去安安分分的扫地捡垃圾？
这就意味着，和陆司墨搭档的那个人，得承担两个人的工作量。
更何况，新同学明显不好相处。搁谁谁都不愿意。
吕清河不动声色的听完钱丽丽的话，似乎之前和陆司墨的不快，全都忘记了。
他忽然站直，环视一圈班级，朗声道。
“谁愿意和陆司墨一组？”
班上无声。
吕清河又一板一眼的重复了一遍。“谁愿意和陆司墨一组？”
后排趴着的陆司墨，听见自己的名字，徐徐睁开眼，眸光清冷。
快六点的夕阳很红。
他扭头看向窗外，盯着晚霞和一角夕阳，入了神。
青城的夕阳，比省城的美。
天很蓝，云很白，鸟儿从窗外飞过，叽叽喳喳。
吕清河连着问了两遍，班上没人出声，气氛挺尴尬。
好多人都偷偷扭头看陆司墨，吕芷芮也在其中，心里挺解气。
她都放下架子主动和陆司墨打招呼了，对方竟然那样下她的脸，当她没脾气？
现在没人和他组搭档，活该。
可是瞅了陆司墨两眼后，吕芷芮刚刚好转的心情，又有些失落。
怎么都这么尴尬了，陆司墨还半点不在意？
凝神发呆的陆司墨，像一尊俊美的雕塑。
冷峻的面容，赋予了他一种特别的忧郁感。吕芷芮看了几眼，心砰砰加快了两下。
她收回目光，又立刻想到了之前的丢脸，心里变得不爽。
这时看见姜叶的位置空着，她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个念头。
“班长。”
她故意不喊吕清河哥，一本正经道。
“要不让姜叶和他一组？姜叶脾气好，性格也好，和新同学肯定处得来。”
陆司墨的懒散，这一个月下来，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几乎两天就要迟到一次。
姜叶和他一组，这卫生基本上就都落到姜叶头上了。
吕芷芮心里想得挺好。
姜叶不是和陆司墨关系好么。那就帮他把卫生做了啊。
一个人干两份，累不死你。
姜叶去办公室了，还没回来。孙悦悦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
“姜叶和我一组的，你有什么权力决定这个！你怎么不和陆…”
她话说了一半，见陆司墨扭头看过来，哑了似的闭嘴。
陆司墨的眼神也太冷了吧。
孙悦悦心里更担忧了，可别把姜叶和那冰山放一起。她家小叶子会受委屈的好不好。
吕清河偏头看了眼妹妹，心里不太愉快。
他本来已经打算好，如果没人愿意和陆司墨组搭档。
那就把情况报到班主任那里，让陆司墨一个人。
毕竟，陆司墨是个刺头，不管和谁组搭档，都容易闹出不快。
他是班长，当然不希望班级闹得乱哄哄。
可是妹妹又把姜叶扯进来…
吕芷芮被哥哥这么一看，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怒意。
这是什么眼神？哥哥为什么这样看她？她哪里说错了？
心一横，她站起来，挂上笑容对陆司墨道。
“陆司墨，姜叶是副班长，一向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后排的少年眼睛眨都没眨，盯着落下去的夕阳，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吕芷芮脸一下子涨红，又被无视了一次，气到要爆炸。
*
姜叶捧着假期的试卷进来时，就见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孙悦悦给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劝她。
“你快和班长说你不愿意。谁知道吕芷芮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这是个火坑，还硬要推你进去。”
姜叶刚把试卷传到前排的同学手里，让她们依次传下去。
钱丽丽小跑着过来，脸红红的，小声对她道。
“姜叶，你…你和陆司墨一组行吗。我、我真的怕他。”
钱丽丽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她真的害怕陆司墨啊。
她不想和这种不良少年扯上什么关系。
姜叶愣了愣，梨涡绽开，温柔道。“好。”
钱丽丽不敢置信。“你答应了？”
姜叶点头，继续发手里试卷，心里有些恻然。
她其实觉得，陆司墨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
为什么同学像看洪水猛兽一样对他呢。
钱丽丽高兴地跑去把这消息告诉吕清河。
吕清河握着水笔的白皙手指，紧了紧，没抬头，在卫生表上写下了陆司墨和姜叶的名字。
孙悦悦则把姜叶好一顿念叨。
“姜叶，你干嘛答应钱丽丽。你这一答应，得了，这一学期你俩都得做搭档。你瞧他那性格，能认真干活？你接这烂摊子干啥啊。”
姜叶抿抿唇，把自己桌上的试卷叠成两半，塞进书包，细声道。
“他没那么坏。”
陆司墨真的不坏，只是大家都没了解。
确定了名单，郑瑞把负责区域的名字念了一遍。
“那就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赶紧把卫生弄了，早点回家。”
众人闻言都站起来，要和搭档一起去打扫的区域。
吕芷芮故意放慢了动作，想看姜叶吃瘪。
姜叶和陆司墨被分在了后花园，那里经常有高三的学生，从楼上往下扔废纸，所以垃圾很多。
她站起来想了一会儿，见角落还有扫帚，便走过去拿了一把。
扫帚是那种稻草似的黄，她手太嫩，拿在手里有点扎手。
她就拎着那个粗糙的大扫帚，乖乖地走向陆司墨。
少年侧脸冷峻，眉眼却有令人心动的精致。
他手指敲着桌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孔比起平时更冷，瞧着就叫人胆寒。
姜叶没停顿，走过去伸出细嫩食指，轻轻戳了戳少年的肩膀。
“陆司墨。我们去打扫卫生吧。”
吕芷芮在座位装着喝水的样子，眼睛却瞪大了，有点幸灾乐祸。
她等着陆司墨发怒，把姜叶吼开。
沉思中的少年被打扰了，明显心情不好。
他回过神，盯着少女细细的手指，眼底晦暗不明。
“放手。”
姜叶怔住，很乖的缩回手指，背到身后。
“该去打扫卫生了…”
她怯怯的重复，有点后知后觉的后悔。
陆司墨好像不喜欢别人碰他，那她以后注意。
少女自省的样子，娇娇弱弱的，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陆司墨注视着她，声音平静。
“给我。”
姜叶疑惑。
少年淡淡重复了一遍。“扫帚。”
他站起身，从愣住的少女手中，拿过扫帚。不发一言的迈步出教室，往后花园走。
姜叶怔了一怔，诧异于陆司墨忽然的举动，开心的跟上去。
“你等我呀。”
她就说嘛，陆司墨没那么坏。
他只是长得凶，然后说话也不好听，但其实不坏。
吕芷芮气死了，手一抖，手里的杯子洒出了水。
说好的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陆司墨怎么忽然那么好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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