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亲传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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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
听到队员们的招呼声，喻文州端着餐盘在郑轩右侧坐下，却觉耳旁意外的……安静。
他环顾了一圈，问：“少天呢？”
“去找老吴了。”兀自喝汤的郑轩放下碗，“说是要问问什么时候放假。”
喻文州了然，就听对面宋晓把筷子重重一放：“是啊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啊？陈通自驾游都快到B市了都。”
“快了吧。”喻文州回忆起刚才同方琪茗短暂的交流，心中也是有些不确定。
季后赛的结束对勤恳训练了一整年的职业选手而言是愉快的假期的开始，但对俱乐部大多数部门则是忙碌的开始。尤其是蓝雨今年夺冠，公会部门加班加点不说，商业宣传更是马不停蹄地出策划造势，直接导致了几个主力队员到处接广告拍宣传，眼巴巴地看着其他职业选手放假。
“你就别抱怨了，”拍了拍宋晓的肩，已经决定退役、灵魂语者的前操作者赵元笑道，“这可是冠军才有的殊荣啊。”
“不，这完全是在削减我对冠军的热情。”宋晓一本正经。
“哦？”喻文州笑似非笑。
“队长我的意思其实是只要能拿冠军整个夏休期都用来拍广告都没问题！”
喻文州笑着摇摇头不作言语，另一边于锋将最后一口饭吞下：“其实我觉得，黄少去的话——吴哥真的不会被烦得给我们加任务吗？”
“……”
全场哑然，半晌赵元扶住了额：“希望黄少机灵点。”
“别担心了，”像是不忍众人一脸绝望，喻文州出声，“刚才方姐告诉我了，明天再拍个招生宣传就可以放了，后天的发布会只要我、少天和前辈出席。”
“宣传啊……”然而宋晓更没精神了，“就不能找替身……P个特效多快啊。”
“招生宣传？”于锋不解，“训练营不是已经满员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赵元神经兮兮，“只要训练营一天没来女学员，我们的宣传就不成功。”说罢，他又感慨着看向喻文州，“魏队方队的时候我们就不指望什么，没想到文州出道了还是这样，本来还指望着退役前能有所突破，唉……”
“……”
喻文州，又名蓝雨特能苏，莫名一噎。
“哎，说到妹子。”赵元感叹完，突然想起自己错过的一出好戏，“今天来挑场的那个小魔道怎么样了？听说是会魔术师打法？”
提到顾晓，原本趴在桌上的宋晓直起身来：“对啊！顾妹子可牛逼了，一个人就把训练营给挑了，赵哥你真应该来看看老王那张脸——我是指王经理——气得绿油油的，以前黄少说他独门绝技我还不信哈哈哈哈……”
宋晓一个人乐呵得不行，赵元只得望向于锋，后者寻思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意的，于是如实回答：“她说想成为职业选手。”
此话出口，一边宋晓不笑了，转而再次忧郁道：“悬，这事悬。”
郑轩赞同道：“应该难，毕竟是魔术师打法。”
“哦。”本来就要退役没什么期待的赵元倒也不沮丧，“不过居然真的还有人会魔术师打法，黄少和那个妹子PK来着？”
“半血赢了，顾妹子应该是有备而来，选图精着，卡视角也准，我看黄少没怎么放水。”宋晓坦然，“不过我也没研究过魔术师打法，也说不出到底像不像。”
于锋点头，他出道的时候魔术师打法早已销声匿迹，今天见识了顾晓的魔术师打法，却是不知王杰希的魔术师打法又是怎样。
“唔，可以说是超像了。”接收到众人的视线，郑轩作出评判，而后同众人一起看向尚未插话的喻文州。
“操作上可能还差点，思路是抓到精髓了。”喻文州不含糊，“用少天的话说，整一个‘小王杰希’。”
——说是亲传弟子也不为过了。
后半句话他压在喉里，对面几人就开始讨论“魔术师打法的学习方式”，以致黄少天刚来到饭堂就听宋晓嚷嚷着“如果是王杰希黄少根本就HOLD不住！”
“……”郑轩默默地收拾碗筷快步离场，接着就听身后黄少痛心疾首道：“哎哟宋晓你这话不对啊，本剑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么会HOLD不住魔术师打法？不能因为你刚出道的时候被王杰希按在地上摩擦就从我身上找平衡感啊！当初你连王不留行的衣角都没摸到辜负了我和队长的期待，你知道我们有多失望你知道吗？”
真·被王杰希打得找不着北·宋晓：对不起，黄少，我知错了。
待到宋晓等人借口先休息了接连遁走，黄少天一屁股在喻文州对面坐下：“队长我看宋晓就是夏休期太闲了——哦，我们夏休期还没开始——老吴那家伙简直扒皮你知道他给我们接了多少广告吗？还好方姐天地良心帮我们推了部分不然我们这个月都别想放假！”
他一边吃饭一边气呼呼地问候吴侩明的祖宗，然后眼珠一转：“说起来我刚刚顺道去了训练营，那帮小家伙今天可憋了，被剃了光头还被老王——我是指经理——骂了，传霄哥还被扣光了鸡腿，啧啧，怕是要过几天苦日子。”
对此，喻文州只是笑笑不作回答。
“……对了顾妹子怎么样了？她不是说想打职业吗？”
黄少天絮絮叨叨了半天才说道主题，喻文州也不遮掩，将顾晓方才在会议室的“宣言”复述了一遍，得到听者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顾妹子真这样说了？”
见喻文州点头，黄少天禁不住鼓起掌来：“牛逼！确实牛逼！难怪刚刚看见老王他脸更绿了。不过……”
他转念一想。
“老王持反对态度，老吴怕也是不会同意的，老板……所以你们得出结论了吗？顾妹子到底来不来啊？”
看着自己搭档期待的眼神，喻文州发笑，“怎么，少天想她留下？”
“怎么不想？”似乎是觉得自己过于夸张，黄少天又放小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妹子哎，魔术师打法哎，就算不拿出去炫耀，膈应膈应王杰希也是可以的啊！”
不等喻文州回答，黄少天又自顾自嘀咕起来：“不过魔术师打法啊，妹子确实过于理想化了，还那么傲气，难办，难办……”
是非常理想化。喻文州心中赞同着，却是想起了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自己半开玩笑地说“蓝雨和魔术师打法可能相冲”的时候，顾晓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我会去雷霆。”
完全是毫不客气，却也可见顾晓“成为职业选手”的决心：她并不是理所当然地相信蓝雨会接受她，于是早已做了两手准备——倒不如说，雷霆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已经来了蓝雨，还是个女选手……
眼见黄少天陷入纠结，喻文州决定不再逗他。
“老板说签下。”
“就算老板说不……咦？老板同意了？”黄少天震惊，而后惊喜，“所以顾妹子是——要签了？”
“训练营。”喻文州又不得不泼他冷水，“魔术师打法不好宣传，方姐和小刘都说先放训练营，我也觉得放着——压压傲气也是好的。”
“哎哟，哎哟，签了。”黄少天却已乐不可支，“就算是放训练营那也是我们蓝雨的——第一个女学员啊！”
他欢天喜地。
“放训练营，方姐是想压到最后再出道然后用实力说话？啧啧，心脏，也不怕顾妹子跑了……不过这不是便宜了训练营那帮小鬼头了？而且照这个打算我们蓝雨有妹子了还不能说？这得憋死我啊。”
“哎队长要是叶秋那不要脸的又来嘲讽我们蓝雨庙我也不能说吗？真的真的不能说吗？我就暗示一下我们有女学员也不行吗？啊不行他一定不会信……而且这魔术师打法怎么说也可以当秘密武器了，要是还被叶秋给打听到了一定会研究个计划一二三来。”
“不行，为了不让顾妹子出道被叶秋猥琐我们一定要尽到前辈的责任，可不能让我大蓝雨第一个妹子一进联盟就感受到其他战队的恶意，队长我们一定要好好制定对策……”
黄少天絮絮叨叨，喻文州却只是笑眯眯的不说话，目光一直跟随着黄少天的筷子。而后者在他温和的注视下打了个寒战，默默地，将自己之前挑出去的秋葵，一个一个地，夹回了自己碗里。
*
B市，晚上八点。
王杰希拿起书橱上的玻璃缸，苦恼地看着其中根部完全腐烂的水生植物。
即便早已有了“微草好爸爸”这样宜家的称号，被母亲一个电话喊回家的微草队长仍是不知如何处理这些或许还可以抢救的花花草草。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他决定把它们全丢掉，却被沙发上的妇人叫住：“哎杰希，都不要了？”
在市中学任教的杨老师毫无罪魁祸首的自觉，在得到王杰希肯定的答复后嫌弃不已：“还没我学生能干。”
“……”王杰希揣摩她的意思，“那我放着等你学生来？”
“算了，别丢家里发臭。”杨老师摆摆手，“等你爸回来让他自己心疼去吧。”
那确实要很心痛。
王杰希想象了一下从S省调研回来了王主任，得知自己精心栽培的花草全葬身垃圾场后绝望的表情，深感同情。
但这也改变不了它们被丢弃的命运。
王杰希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缸里的淤物捞出，就听客厅里杨老师长叹了口气：“你小姨又跑J市去了。”
他皱眉，也不知是因为腐烂的植物散发的恶臭还是因为杨主任口中的消息：“整个暑假？”
“整个暑假。”杨老师发愁道，“明天清晨的飞机，又丢晓晓一个人。”
早就清楚自家小姨忙于事业满世界飞的习惯，也明白自家母上对其独生女顾晓的担心，王杰希宽慰：“晓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再说D市不还有……”
“可是晓晓在G市啊！”杨老师拔高声调，“她说要去G市的战队，你忘啦？”
将最后一株植物丢进垃圾桶又扎紧垃圾袋，王杰希直起身，沙发上的杨老师正抱着手机嘀咕着“不成我得打个电话”。
打职业……他还真忘了。
荣耀这几年发展迅猛，职业选手早已脱去了“不务正业”的帽子，王杰希自然不会对顾晓成为职业选手有什么不赞同，更何况当初——是他带着她开始打荣耀的。
不过这G市的战队，毫无疑问，正是今年夺冠的蓝雨。
——粉碎微草卫冕目标的蓝雨。
为什么会选蓝雨？
王杰希不由得思考起来。
因为家在G省，所以选了G市的蓝雨——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理由，那便无需挂怀。可他分明记得杨老师刚得知顾晓的决定后曾极力劝说她来B市，但被果断地拒绝了。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去深究顾晓拒绝的原因，毕竟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玩魔道学者。只是明确地得知这一既定事实后，他仍是不安起来。
选择成为职业选手，究竟是因为不再在意、还是因为始终无法释怀？
杨老师的电话出乎意料的短暂。
“晓晓已经和训练营签了合同了，来杰希你帮我看看……”
再次受到母上大人的召唤，即便心里想着“我当年合同还是小姨过目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王杰希仍然满口答应地走过去，谁知杨老师又迅速把手机屏幕一遮：“不行，这说不定是人战队机密，不能给你看。”
“哪来什么战队机密……”王杰希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没有。”杨老师却是铁了心地反悔。
“好好好，我不看，我去切西瓜。”王杰希投降，转身又钻进厨房。
待他切了半个西瓜出来，研究了半晌没得出个所以然的杨老师探过头来：“哎G市那个蓝雨战队怎么样啊？”
尽管不怎么想继续有关蓝雨的话题，然而也知道对方话里的上心，王杰希略微思索如何中肯地回答，又故意显出几分漫不经心：“还行，今年的冠军队，主力构成偏年轻，发展势头良好……”
“哎呀谁问你这个！”
被毫不留情地打断，王杰希抬头，就见杨主任把手机递过来，界面上一串蓝雨战队选手名单：“我是问队内氛围！这些人你都认识吧？好不好相处啊？没什么怪毛病吧？”
“……”
看到王杰希一副沉思的表情，杨老师更加担心了：“不会真不好相处吧……唉这一溜的大学生年龄，还没有女生，晓晓又不是很会说话——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被欺负是不可能的。
深知蓝雨阳盛阴衰状况的王杰希觉得杨老师的担心毫无必要，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他们那里没女生晓去了绝对会被当宝一样捧着”吧？
思绪飘忽了那么几秒，王杰希拿过杨老师的手机刷刷几下点开详细的百度百科，坐到她旁边指给她看。
“这是队长，待人和气，考虑事情周到体贴。”就是笑里藏刀。
“副队，为人可靠，非常健谈。”吵得和苍蝇一个样。
“其他人都好相处，队内氛围也不用担心，没见过比他们更和谐的战队了。”所谓物以类聚。
顿了半晌，他补充道：“不过晓现在只能算是训练生，真正进战队什么时候要看她的水平。蓝雨训练营的指导员我认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女性，训练营环境也不用担心。”
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放下心来，杨老师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啊……”
总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王杰希长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可顾虑的。
他回过头，客厅墙壁上的全家福里，女孩的笑容记忆犹新。
毕竟那是她的选择，和他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亲传弟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