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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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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临北城区的这段路有些弯弯绕绕，买好东西，伍子时承担起了人工导航的重任，车子慢悠悠地开进了老城区的一所小区里。
这一块也算是临北市的中心一带了，放眼望去，都是五层高的小楼房，房屋看上去都有了些年头，外观颜色灰败，还有些雨水洇湿的痕迹，不过离医院学校都很近，方便得很。
杭伊他们正好赶上小学生的放学高峰期，小区里来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些拎着卡通书包的老年人，和拿着烤肠吃着冰棍蹦蹦跳跳的孩童，大家彼此打着招呼，然后消失在不同的楼栋里。
在楼下空着的车位停好车，伍子时把放在车后座的东西都提在手里，然后带着杭伊进了一个单元楼，他们在三层就停了下来，伍子时单手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印入眼帘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件Polo衫，头发发白，但依旧精神满满的样子。
他看见门外的人，眼睛一亮，嘴巴一下子就咧开了，“哎呀，子时啊，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进来坐，哎呦，怎么还买东西了？你现在不挣钱，瞎买什么！”
袁福康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却笑开了花。
昨天还听泰宁在家里一直念叨着“子时哥哥子时哥哥”，说什么他会回家来参加同学聚会。
袁福康原本还不信呢，明明听泰安说伍子时现在的工作时间上的要求比较高，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
没想到他竟真的回来参加同学会了，还抽时间来看望自己，真是个好孩子啊！
伍子时往里走了两步，袁福康这才看到被他挡在身后的杭伊，“这位是——”
“是我现在工作的老板。”
“叔叔好。”
“哎哎，好。”袁福康应了两声，连忙也请杭伊进来，“老板也快进来，不用换鞋了，屋里也没拖地。”
这老板怎么还是个女的呢？还是个这么年轻的，袁福康忍不住多看了杭伊两眼，还长得这么漂亮，大城市的年轻人果然是能力强啊！这么年轻就做上了老板。
“叔叔，您叫我杭伊就行。”
“哎，行，坐坐，你们要喝点什么吗？”袁福康把他们招呼到沙发上做好，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这个点能准备晚饭喽，家里也没啥好吃的，你阿姨正好在小区门口棋牌室跟人打麻将呢，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今晚多买点菜。”
说着，袁福康就掏出手机。
伍子时连忙阻止他，“袁叔您不用忙，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您，马上就得回去了，还有工作呢。”
“哎，这不留下吃个晚饭吗？”
“不了，”伍子时摇头，他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拆给袁福康看，“这是给您买的鱼竿，听安哥说您之前一直用的那根坏掉了，还有这个是给阿姨买的按摩枕，安哥说她这两天总是颈椎不舒服。”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袁福康摩挲着手上的鱼竿，一脸的欣慰，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又问：“你们那个谢师宴是结束了吗？泰宁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他们还有下一个行程，我们还要赶回京都，所以提前走了。”
“这样啊，”袁福康点头，他又看了伍子时两眼，斟酌着开口，“这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按照往年的时间，应该下周就可以了。”
“我听你们院长说，你想要报考京都的大学？”
“嗯。”
杭伊敏锐地感觉到，提到报考京都大学这件事，伍子时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他垂着眼睛，浑身都写着抗拒。
袁福康长叹口气，眼睛望向窗外，三层楼高，可以看见些许树顶，绿叶葱葱，蝉鸣阵阵，他看得好像更远，不知是在感怀些什么。半晌，袁福康张了张嘴，说道：“挺好的，京都挺好的，一辈子都待在临北的话确实会心有不甘，出去看看也挺好。”
“您不劝我？”伍子时疑惑。
从小到大，院长和袁叔总是会一起管教他，他一直以为袁叔是跟院长站在同一战线的。
“哎，我年纪大了，哪还管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呢！”袁福康摆摆手，“想去就去吧，京都这么大，而且只是上个大学，以后毕业了工作了，去哪留哪都是未知数呢。”
和袁福康又聊了两句，伍子时和杭伊起身告辞。
她又按照伍子时这位人工导航所指的方向开到了福利院门口，生了锈的大铁门，入眼的院子不大，还有几栋四五层的小楼房，有音乐声从不知道哪间教室传出来，大家应该是在上音乐课。
杭伊没有下车，她看着伍子时把一个袋子放到了铁门旁，往院子里张望了一番，然后又上车了。
这一次，车子直接往高速的方向开，两人的行李早上出酒店时就已经放进了后备箱，节省了不少时间。
车子马上就要驶过收费站了，杭伊看了眼副驾驶上的伍子时，“你真的不去看看那位院长妈妈啊？”
他心情好像有些低落，应该是想去的，现在还有机会，待会上了高速，可就回不了头了。
伍子时盯着仪表盘上笑得灿烂的海绵宝宝，“我惹她生气了。”
“她不想让你考京都的大学？”刚刚在袁警官家杭伊听着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猜出了些什么。
听到伍子时闷闷“嗯”了一声，这更证明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呀？”
孩子能有更好的发展的话，不是应该奋力支持吗？
抬手摸了摸海绵宝宝棱角分明的身体，伍子时说：“她说大城市内卷严重，压力会特别大。”
“这倒也是，她可能就是希望你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吧。”
想到什么，杭伊看了伍子时一眼，“你这次跑到京都去找工作，不会也是瞒着院长妈妈偷偷跑出来的吧？所以才不敢回去见她？”
“嗯。” 又是闷闷的一声。
男生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小小的阴影。
难怪。
“没事啦，你自己的人生，当然要自己掌控啊。而且老一辈的人嘛，有些想法肯定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不过等时间久了，她肯定能理解你的，你这么聪明，长得又好看，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呀！好好疼你还来不及呢！”
伍子时：“……”
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
从京都飞往夏威夷要中转两次，全程30多个小时。
这是伍子时第一次坐飞机，也是他第一次出国，一路上，他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情绪，不乱瞟不兴奋，让自己看上去淡定的很。
倒是杭伊，一个天天飞来飞去的人，拿着手机一个劲儿地要帮他拍什么机场大片，一会儿让他看窗外，一会儿让他扬扬下巴，直言一定能出片，她像是不会累，到达中转站的时候还拉着他到免税店里去买东买西。
最后到达终点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了，铁打的杭伊也终于熬不住了，皮斯语安排的车直接把人拖到酒店，然后便是补觉。
试镜的时间是早上九点，还要早起化妆，根本就没什么睡觉的时间。
伍子时之前一直不明白，那些说模特工作辛苦辛苦的，到底有什么辛苦，不就是穿着不同的漂亮衣服到不同的国家拍拍照吗？现在，他体会到了第一苦，长途飞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也难怪他们不坐经济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