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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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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杭伊是被皮斯语的电话吵醒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几道弯折的光束，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呆呆地盯着光束中的浮尘看了半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梦见过去的事了。
手机铃声背景音般地仍在响，杭伊却仿若没听见一般。
脑袋抵着床头的软包，睫毛轻眨，在眼下投下一道小小的阴影，七年之久，她以为自己早已记不清了，却没想到，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少年依旧鲜活。
电话因长时间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了，但没歇一秒又响了起来，还是皮斯语。
“喂。”
杭伊终于回过神来，她拿起手机，起身下床往浴室走去。
“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劈头盖脸就是句质问，不知又是从哪里剥丝抽茧得到的结论，皮斯语的语气格外笃定，“又刷微博了吧？不是让你不要看吗？会有黑眼圈的！”
“没看，你把手机送来之后我就睡了。”杭伊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盥洗台上，一边回复皮斯语一边挤着牙膏，说话间，又对着镜子扒了扒下眼皮，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夜之间熬出了黑眼圈。
“你就骗我吧，那超级星饭团上上线了十多次的账号不是你的呀？你能憋得住不刷微博就有鬼了。”
啧，大意了，应该用小号刷的。
“杭伊，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别——”
“二十七。”
还没过二十八周岁的生日，那就不能算二十八。
“行行行，二十七，二十七。你今年都二十七了，马上就奔三了，别老是学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熬什么夜，不仅对皮肤不好，对身材也是有影响的。你知道你后面有多少人盯着你吗？就等着拉你下台瓜分你身上的资源呢。”
“嗯嗯，斯语姐你说的都对。”杭伊吐掉嘴里的泡沫，不想再跟皮斯语狡辩，她说一句，皮斯语得训她十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皮斯语这两年真的是越来越唠叨了。不谈恋爱不结婚，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之前手里还有几个别的模特，现在一门心思只带她一个，杭伊真的是亚历山大。
她觉得，是时候给皮斯语找几个鲜嫩的小男友，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
“行了，说正事。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和蔡蔡现在去接你了。”
“去哪？”
“恒丰大厦。”
“BARBARA?去签合同？怎么也没提前说呀？”BARBARA是杭伊最近在接洽的一家意大利奢侈珠宝品牌，冲着的就是它亚太区代言人的位置。双方已经互动几月有余，现在也差不多是该签合同的时间了。
“不是，情况有些复杂，我们马上到你家楼下，路上再说。”
情况比较复杂？
纤细的指尖在盥洗台上轻轻敲击，难道是被人半路截胡了？还是皮斯语又得到什么内部消息，知道这个品牌可能有辱华倾向，所以不能签？
视线上移，杭伊看见镜子里那个漂亮的自己皱起了眉头，她立马舒展开来，两根手指在眉心轻抚，生怕生出什么表情纹。
*
在开往恒丰大厦的保姆车上，皮斯语把这情况复杂的复杂，抽丝剥茧地摆到了杭伊面前。杭伊靠在椅背上，嘴唇紧抿，她垂着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据皮斯语说，她从相熟的内部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伍安集团与BARBARA总部达成了收购协议，协议将在下周BARBARA绽放系列珠宝新品发布会后正式宣布。
这个朋友还透露，这是一次相当和谐的收购，伍安集团的报价让BARBARA公司高层非常满意。
两个资本方都高兴了，但皮斯语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忙前忙后跟了好几个月，可别因为管理层大换血，把代言给丢了。
看着两人都沉默不语，坐在后排蔡蔡不明就以，“这为什么会影响到杭伊姐的代言呢？只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换了个人，应该不会影响品牌代言人的决策吧？”
在她看来，杭伊不论是从颜值还是商业价值上来看，都是代言BARBARA的最佳人选。
“难道？”蔡蔡猜测，“他们想选流量艺人？”
如果要看流量的话，杭伊在国内的知名度确实是比不上一些一线的女明星，但是杭伊在国际的知名度更响亮呀！而且是游走在时尚界的宠儿，身份的匹配度更高。
怎么想，BARBARA都不应该会放弃杭伊这个最优选择。
皮斯语转头往后看了蔡蔡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你不懂。”
蔡蔡是六年前才加入杭伊团队担任助理一职的，很多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思及此处，皮斯语冷笑了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呢。”
昨天在周年庆的会场看到伍子时的时候，皮斯语也是吓了一大跳，谁能想到，那个曾经的一穷二白的落寞被甩的小子，会有如今这般的身份地位呢？
皮斯语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座椅扶手上敲打，眉间皱出两道痕迹，她像是有些犯难地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记不记仇。”
杭伊侧头瞧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
虽然她和伍子时的这个手分的不是很愉快，但是记仇……
杭伊想起昨天酒店那匆匆一瞥，两人没有半分言语上的交流，但那冷漠疏离的眼神……她是肯定不相信伍子时把她给忘了的，那只能说明，他就是故意不想理她。
撇撇嘴，杭伊轻哼了声。
拉倒拉倒，那就当做是陌生人公事公办吧，她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伍子时不用她，那只能说明他在意。
后排的蔡蔡勾头看看杭伊又瞧瞧皮斯语，好奇心折磨得她痛苦不已，又是“风水轮流转”又是“记仇”的，这一看就是有故事，她有个朋友……
司机在地下停车场候着，杭伊、皮斯语和蔡蔡三人从电梯直上。
BARBARA亚太区宣发部的赵总监招待的她们，就在小会议室里，桌上摆着咖啡，几人面对面坐着，大家都客客气气的。
漂亮的女秘书送完最后一杯咖啡，赵总监朝她使了个眼色，女秘书会意点了下头，退出会议室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赵总，”皮斯语开门见山，“我们今天来呢，主要就是想跟您这边再交流一下关于我们杭伊BARBARA亚太区代言人的事，这事咱们之前可是已经说好了的啊，这两天能签合同吗？”
原本的计划也是这两天签合同，然后下周BARBARA绽放系列珠宝新品发布会上正式宣布杭伊代言人的身份。
赵总颇有深意地看了皮斯语一眼，他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皮总这是听说了什么？”
皮斯语：“略有耳闻。”
赵总笑了下，也没有细究，业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谁没些自己的消息渠道呢。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开口：“既然皮总您已经知道我们公司最近的一些动静，那我也就不瞒您了。您了解，那您也应该明白我们的难处，关于代言人这事，我们现在确实是签不了合同，而且现在签，对我们双方的合作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一切还是得等上头交接完毕后看那边的意思。”
“赵总，关于这个代言，我们已经跟进了两个多月了，我们也知道您这边的难处，但这都临门一脚了，大家都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
赵总看了眼杭伊，想到上头的叮嘱，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您也不用太担心，以杭伊小姐的条件，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也没听说那边还有什么钟意的人选，我觉得你们如果有门路的话，可以主动跟那边对接一下，探探口风。”
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很多了。
皮斯语压低声音，“这是那边的意思？”让杭伊主动去伍安集团？
赵总刚想说些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
“请进。”
“赵总，”是刚刚的那个女秘书，“伍安集团的小伍总来了，吴总请您过去一趟。”
“真是不巧，我这边还有客人呢。”赵总有些犯难，但还是起身，很抱歉地看着对面的三人，“皮总您看我们是以后再聊呢，还是您这边等我一会儿？”
他顿了两秒，又抛出一个提议，“或者，一起去？在小伍总面前露个脸，留个印象也是好的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