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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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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来禀报的时候，周老夫人正懒洋洋的倚在贵妃榻上，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坐在小板凳上给她捏着脚。
听说楼小蝶的亲弟弟前来拜见，先是一惊，随即哼笑一声道：“这二儿媳的院子里真真是事多，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楼大老爷怎的还让他宝贝儿子来了长明州，罢了罢了，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姐弟团聚吧。”
管家道：“这楼少爷说了，按照礼数要先拜见老夫人。”
周老夫人抬了抬眼，轻声道：“他倒是懂礼数。”
管家走前几步，压低声音道：“他人此刻就在门口，带了整整三大车的见面礼。”
“哦？”周老夫人眼前一亮，“快快请他进来，在前厅待客。”
周老夫人在前厅等了许久，楼小渔才不紧不慢地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进了门，管家跟在他后头脸色发青。
楼小渔抱着盒子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温声道：“拜见老夫人，在下楼小渔，迟迟未能前来拜访，实在心中有愧，今次见面，祝老夫人福泰安康，长命百岁，这是我特意为老夫人准备的一点薄礼，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
周老夫人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他，含笑道：“人来就好，带什么礼物。”
楼小渔温温笑道：“要的，礼数不能少。”
他打开锦盒，将盒子里的药酒拿了出来，看着周老夫人的脸色一点点变黑，方不紧不慢道：“这药酒用来泡脚可暖身，老夫人年纪大了，平日多休息少折腾，方能岁岁年年如今朝。”
周老夫人笑容滞了滞，随即呵呵笑道：“楼少爷有心了，快坐下说话。”
楼小渔道：“不坐了，既然已经见过了老夫人，我还赶着去看我姐姐。”
周老夫人看向管家，管家羞愧的将脑袋埋了下去。
周老夫人掸掸手道：“且去吧。”
楼小渔作揖道：“告辞。”
人一走，周老夫人便质问起管家：“这蠢东西只送我一瓶药酒，那三大车东西呢？”
管家讪讪道：“一进门就差人送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周老夫人暴跳如雷道：“这小子真真是和她姐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楼小渔气了周老夫人一通之后，就赶忙去了楼小蝶的院子。
楼小蝶知道他来的消息，立刻就让小桃花去接他。
小桃花蹦蹦跳跳的去了，看见楼小渔就嚷嚷了起来：“我就说少爷来了，奶娘还说我看花了眼。”
楼小渔微微一笑道：“就你机灵，我姐呢？”
“小姐和那漂亮哥哥说话呢。”
楼小渔虎起脸道：“好好说话。”
小桃花捂住嘴嘿嘿笑了笑，又说：“小姐她……我还是不说了，等小姐自己跟你说吧。”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这些日子我姐过得如何？那老妖婆有没有再欺负她？”
小桃花哼了一声：“天天在背后说小姐不会生养，是不下蛋……”
小桃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改口道：“她以后可不敢这么说了。”
楼小渔黑着脸，咬牙切齿道：“谁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只管说，本少爷大老远来这一趟，可不是给谁当孙子的。”
小桃花扁着嘴道：“我不敢说，上回同你说了之后，小姐和奶娘都骂我了。”
楼小渔问道：“你仔细想想，是情愿自己挨几句骂，还是情愿小姐受苦？”
小桃花盘算了一下，点头道：“少爷说得对，我挨几句骂算不得什么，还是少爷聪明。”
楼小渔听了一路，脸色便黑了一路。
周老太爷本是个穷苦书生，年近五十才考了个举人，可惜只当了十几载举人老爷便过了世，两个儿子分别名为周方周正，周方肖母，周正肖父，一个油滑，一个木讷，周家没落，楼小蝶本就是下嫁，却总是不讨婆婆喜欢，大房当家，二房皆住在偏院，好在楼小蝶嫁妆丰厚，周老夫人再不喜她，却也不敢过于苛待她。
小桃花嘴巴不严实，一些琐事她都还记得，能不能说的都说了，楼小渔缄默不语的听了一路，临进门小桃花却突然慌了。
“少爷，您没事吧？”
“怎么了？继续说啊。”
小桃花搓着手道：“往日我说这个，你都恨不得立刻去上房揭瓦，今日你怎么不说话了。”
“上房揭瓦是激我爹的，你少爷我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吗？”楼小渔问道，“平时吃穿用度如何？”
“老爷每个季度都差人送银子来，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
楼小渔推门进去，笑道：“这周家是铁公鸡啊。”
小桃花咧嘴笑了笑，不敢接话茬。
楼小渔走进房间，楼小蝶正和封澄说话，她问一句封澄答一句，小脸涨得通红，见楼小渔进门便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他。
“姐，聊什么呢。”
“我问他可曾有意中人，哪知他一点也不禁逗，脸红的像个柿子似的。”楼小蝶向他快步走来，“小渔，一年多未见，你长这么高了，今年年初爹写信来，让我不必回家，家中是不是有事？”
楼小渔道：“苏伯父身体不好，让爹帮忙打理产业，爹他忙得很。”
楼小蝶一身水蓝色长裙，略施粉黛，犹带几分少女般的青春，她抓着楼小渔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全身上下，满眼皆是欣慰。
“苏伯父如今怎么样了？”
楼小渔顿了顿，缓缓道：“师父说，苏伯父被一位神医接走养病去了。”
“什么神医这么厉害？”
楼小渔干涩的笑了笑：“我哪儿知道，姐夫哪去了？”
“他不知道你要来，一早就出门去了。”楼小蝶笑着坐下，拿起针线框里的绣线把玩。
楼小渔见她笑容甜蜜，豁然松了口气。
楼小蝶摸着肚子，垂着眼颇有些羞涩道：“小渔，还未来得及和家里说，我如今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楼小渔倏地睁大了眼，呐呐道：“我要当舅舅了？”
楼小蝶抿着嘴忙不迭的点头，忍了许久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坐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说着话，封澄被晾在了一边，他拿着点心慢吞吞的咬着吃，耐心的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的跟着笑一笑。
“怎么把你师弟给忘了，少侠不要见怪，小渔平时就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封澄连忙摇头：“不打紧的，我坐着吃会儿东西也很好。”
楼小渔道：“姐，他不是我师弟，是我小师叔。”
楼小蝶愣了愣道：“听闻羲山派武学精深，弟子无数，没想到少侠这般年轻已经是师叔辈了，小渔，你怎么能劳烦师叔给你送东西，没有分寸！”
楼小渔话锋一转开始数落起楼小渔。
楼小渔挠挠耳朵，正郁闷烦躁之时，大门被人嘭的撞开了，周正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他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朝楼小渔嘿嘿笑了笑。
楼小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楼小蝶面带微笑的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楼小渔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喊了声姐夫。
周正一派书生面相，明明是个傅粉何郎，笑起来却好似憨厚的庄稼汉，见了小舅子分外紧张，双手不知往何处放，嘴唇嗫嚅了半天，只应了一声“诶”。
楼小蝶笑道：“傻站着干什么，过来见一见渔儿的小师叔。”
周正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脑袋几乎埋进了地下。
封澄手足无措，学着他的模样弯了弯腰，随即求救般的看着楼小渔。
楼小渔捧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时不时的抬眼瞟一眼这个不成气候的姐夫。
周正此人脾气温良，与谁都是笑面相迎，人若犯他，他便步步后退，从不与人敌对，自小念书刻苦，却始终考不出功名，亦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甚至乎连他母亲也对他不甚喜欢。
可楼小蝶却偏偏对他一见倾心。
楼小渔说不出伤人的话来，却也未必热情，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说要走。
楼小蝶瞪了他一眼道：“吃了饭再走，奶娘炖了鸡汤，这会儿可以开饭了。”
周正陪着笑道：“是啊，吃了饭再走。”
楼小渔无可奈何，与封澄一起留下吃了饭。
他看不上周正处处陪着小心的模样，却也不想他姐动了胎气，便在饭桌上多了些笑意，周正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吃过饭楼小渔便与封澄一道回去了，一路上楼小渔皆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封澄不太明白，试探性的问道：“小渔，你不高兴哦？”
楼小渔踢了踢路上的石子，闷闷地叹了口气：“我姐要是不嫁他，今日不知该过得多好。”
封澄费解道：“为何这么说，我看小蝶姐姐如今过得也很好啊。”
楼小渔摇了摇头：“我爹十分疼爱姐姐，她自小锦衣玉食，我从未听爹向她说过一句重话，她精通琴棋书画，亦能舞刀弄枪，知书达理，长相出众，如今住在那小宅子的偏院，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这岂能同日而语。”
封澄嘴笨的厉害，既不知道如何安慰楼小渔，也不知道楼小蝶是不是过得不好，想了半天拍了拍楼小渔的肩膀，道：“明天我还和你一起去探望小蝶姐姐。”
楼小渔抬眼看他，扑哧一笑道：“那就辛苦小师叔了。”
“客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