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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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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凤吟道：“巫婆子，当年巫莽与我药仙谷弟子私通，窃取我药仙谷秘术，为此上了阎王录的名单，被我谷中弟子追杀二十余年，你是他唯一的徒弟，照道理你也难逃干系，陈小渔，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饶他们不死，若是你不肯，那么我连你一起杀了！”
巫婆子依旧坐在原处，不置一词。
林姚笑盈盈的打趣楼小渔道：“小渔儿，咱们江湖人性命不值钱，尊严却值千金，别跟他走，大不了一死。”
楼小渔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拔着地上的草，鼻间发出一声哼笑声。
柳凤吟问道：“你笑什么？”
楼小渔抬起头看向她，缓缓道：“我笑你这老妖婆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脑子还不好使，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跟你走，就是不跟你走，你要杀就杀吧，杀杀杀，全部杀了拉到，啰里啰嗦。”
柳凤吟怒上心头，喘着怒气盯了他许久，突然抬起手掌运转内力，一掌打向楼小渔：“好，我今日就取你小命！”
楼小渔冷漠的看着他，桃花眼中写满了不屑，微微扬起的嘴唇充斥着讽刺的意味。
柳凤吟忽然收回了手，他看着楼小渔的脸，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柳幕笙。
当他极其愤怒的时候，便会露出这般的笑容，浅笑中蕴含着阴险与邪气。
楼小渔的笑容仿佛淬着毒，一点点腐蚀着柳凤吟的决心。
恰在此时，林姚终身跃起，企图杀柳凤吟一个措手不及。
柳凤吟调转势头，与林姚再一次纠缠起来，林姚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加之如今身上负伤，更加无法与柳凤吟抗衡。
楼小渔与巫婆子在同一时间施展功力，药仙谷的弟子不甘落后，纷纷拔剑，与两人交缠争斗。
柳凤吟动了怒气，用尽全力一掌打向林姚，她年近九十，内功深厚，武功刁钻，她欲置林姚于死地，掌风浑厚疾劲，有百步穿杨之势。
林姚嘴角流出血来，笑容却依旧畅快淋漓，毫不畏惧柳凤吟的杀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突如其来，与柳凤吟击掌相对，硬生生的接下柳凤吟这一掌。
柳凤吟胸口一痛，喉结酝出血腥味，脚下节节后退，凤头杖在草地上拉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数十步之遥才堪堪站稳。
景霁持长箫翩然而至，衣袂飘飘，长发飞扬，他抱了抱拳，困惑道：“敢问阁下是药仙谷哪位前辈，为何要带走我徒儿，且置我家人朋友于死地。”
柳凤吟死死皱着眉，来者十分年轻，看外貌不过二十余岁，内功之深厚却叫人瞠目结舌，又听他自称师父，不由得问道：“你可是羲山派掌门景霁？”
“正是在下，不知前辈如何尊称。”
柳凤吟道：“我乃药仙谷长老柳凤吟，你师父柳幕彦见了我也得叫我一声姥姥，这些人对我不尊，你说我该不该教训他们。”
景霁道：“他们有所冒犯之处，我代他们向姥姥赔罪，希望姥姥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们计较。”
柳凤吟道：“我看你是个讲道理的，此前的事姑且算了，这孩子我带走，余下两人你带走，如何？”
景霁温温笑道：“不知姥姥为何要将小渔带走，他是我徒儿，自然应该留在我身边。”
柳凤吟眯起眼，哼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陈小渔是我药仙谷谷主柳幕笙的儿子，我自然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景霁看向楼小渔，呐呐道：“小渔，你……”
楼小渔干巴巴的笑了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景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柳凤吟道：“姥姥有所不知，柳谷主与小渔乃是旧相识，曾经救过小渔的性命，还亲自为他疗伤，他若是柳家后人，柳谷主岂能不知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柳凤吟犹疑不定，问道：“何时的事？”
“今年年初，在闵州苏家。”
柳凤吟喃喃道：“年初谷主确实去了苏家，怪不得他迟迟不回，在苏家逗留了许久……”
景霁又道：“姥姥，不如你先行回去，谷主定会向你解释清楚，再者说小渔如今浑身是伤，若是跟你回去，这一路上岂能好受。”
柳凤吟哼笑道：“他要是听话，不消三日我便能让他活蹦乱跳……只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问你，若是谷主认他是我柳家后人，你可会放人？”
景霁拧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说了句：“可他不是啊。”
楼小渔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道：“算了师父，别费劲了，她老糊涂了，听不进别人的话。”
景霁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能对前辈这般说话。”他脱下外衣，披在楼小渔身上，道：“你怎么把衣服都弄没了？”
楼小渔裹着衣服搓了搓手，一回头却见巫婆子正在恶狠狠的瞪他。
楼小渔也不知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柳凤吟叹了口气，刚才那一掌已让她心中有数，今日无论如何是带不走这孩子了。
“那好，既然如此，我带着弟子先行回去，等我弄清楚了再来带他走。”
柳凤吟带着徒弟离去，楼小渔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酒鬼头的话，这江湖中人大多都是不讲理的，柳凤吟不讲理，打不过他师父便只能讲理，陈道真也不讲理，可放眼江湖却鲜有人是他的对手，便没有人敢冒犯他。
这江湖终究是以武论道的地方。
景霁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别担心了，师父来了，这次是师父没有照顾好你，等回去了，师父买些好吃的给你。”
楼小渔勉强笑了笑。
景霁安抚好了他立刻跑去巫婆子面前，嘘寒问暖一番之后才想起，“娘，你怎么和小渔在一起？”
巫婆子拉着他的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末了便絮絮叨叨的问起了他的近况。
景霁逐一回答，笑眯眯的说道：“娘，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楼小渔，你别瞧他老是闯祸，小渔其实很乖的。”
楼小渔脸红的发烫，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景霁忽然想起刚才的对话，问道：“对了，小渔，你何时改姓陈了？”
楼小渔倏然噤声。
林姚在旁扑哧一笑：“哈哈，景大哥，我告诉你，他不仅改了姓，还认了我师父做爹。”
楼小渔清了清嗓子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可以姓楼，也可以姓景，师父和师爹是一家人，我姓一日陈又何妨。”
林姚勾唇道：“你小小年纪，懂的倒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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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启程回长明州，林姚雇了辆马车，入夜时找了间客栈休息。
景霁见楼小渔满身是伤，亲自替他熬了药，看着他入睡，又给他盖了被子。
林姚坐在桌前，托着腮帮子道：“景大哥，师父不是这么做的。”
“那该如何？”景霁做回桌前，喝起了茶。
林姚笑道：“像我师父那般，又打又骂才会长进。”
景霁端着杯子喝了口茶，笑眯眯道：“瞎说。”
楼小渔缩在被子里闷声道：“我还没睡着呢，你少教坏我师父。”
林姚笑得乐不可支，继而惆怅道：“我当年就是不开眼，没认准师父，想当初你求着收我做徒弟，我都没答应，却非得给如今的师父做徒弟，二十多岁还要被吊起来打。”
楼小渔扑哧一笑，睁开眼看着林姚，问道：“你说真的？”
“可不是么，没少挨揍。”林姚朝他挤眉弄眼，“我师父杀人不眨眼，揍人更是家常便饭，你要是惹他烦，打骂是小事，变着法折磨你才煎熬，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却偏偏能叫你跪地求饶。”
楼小渔想起酒鬼头被关进酒桶一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景霁虎着脸拍了拍桌子：“不许说了，再说我也要打你们了，陈师兄是为你们好，你们这么大了还总惹事生非，叫他生气，全都上床睡觉，明天天一亮就上路。”
林姚耸了耸肩膀，连忙回到床上躺好。
房里两张床，林姚和楼小渔身上有伤各自占了一张，景霁不放心他们，便问小二哥要了棉被，将就着打了地铺。
楼小渔折腾了几日，烛火熄灭不久便睡死了，哪知睡到后半夜却突然疼醒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谁知此时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泛着森光的剑刃伸入门缝，轻轻一划，门栓断成了两截。
楼小渔心中蓦地一惊，此剑如此锋利，恐怕来者不善。
楼小渔戒备之下，门被轻轻推开，来人却竟是熟人。
陈道真一眼便看到了缩在被子里的景霁，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被子里，只有那光洁的额头还露在外面。
他微微蹙起眉，视线挪到楼小渔脸上，眼神中竟是责怪。
楼小渔讨好地喊了声师爹，又急忙问：“我小师叔呢？”
陈道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低呵道：“闭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