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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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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封澄牵着马儿步入竹戌城内，广袤的天空仿佛豁然开朗一般，扫去一路以来的阴霾，连空气也似乎变得更外清新。
此去药仙谷还需小半日的路程，封澄低头看了看乌黑的衣摆，踌躇片刻打算找间客栈住下，休整之后明日再去药仙谷。
封澄连夜赶路，身体委实疲乏，寻了客栈入住之后，便立刻沐浴更衣，小睡了起来。
封澄这一觉睡得酣实，醒来之际已是日落乌山月上头。
封澄翻了个身，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盈盈的月光，不知道小渔近来如何，身体是不是大好了。
门外响起一阵迟缓的敲门声，小二压低着声音道：“客官，可是睡醒了？”
封澄微微诧异，他走下床，顺手拿起外衣披在身上，方打开门问道：“有事吗？”
小二哥手里端着托盘，饭菜的香味簌簌的往房里窜，他笑得见眉不见眼道：“小菜准备好了，客官慢用。”
“我没有叫吃的。”封澄话音未落，那店小二已经进了房，将饭菜一一摆上了桌，红烧肘子、四喜豆腐、酱牛肉、炖排骨、香煎小黄鱼，还有那绿油油的新鲜蔬菜，无一不冒着浓浓的热气。
店小二拿起一旁的脏衣服，封澄拦住他道：“你做什么？”
“这脏衣服小的拿去洗。”小二哥笑眯眯道，“您是我们的贵客，有什么只管吩咐。”
封澄百思不解，正想好好向店小二解释，询问他其中是否可有误会，哪知此时陆续又有人走进了房间，驴打滚、玫瑰饼、水晶糕一一上桌，还有那清香袅袅的绿茶，杯杯碟碟占据了整张桌子。
店小二将托盘夹在腋下，笑说：“客官，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小的说。”
封澄略有些慌张的抓着钱袋子，“你们弄错了，我不曾要这些。”
店小二道：“那您还想要什么只管告诉小的。”
封澄木讷的想，难不成这是桩强打强卖的买卖，他嘴笨的厉害，半晌才道：“这些我都不要，你全都拿回去。”
店小二亦有些费解，缓缓道：“银子都给了，这就不要了？”
封澄脑袋打了结，店小二笑眯眯道：“客官不如先吃着，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
店小二生怕他想退钱，立刻转身出了房间，脚步匆匆的溜了。
封澄迷茫的坐在一桌饭菜前，他几次拿起筷子，思忖片刻却又放了下来。
封澄起身收拾好余下的行囊，穿戴整齐之后背起包袱离开了房间。
店小二见他背着包袱下楼，纳闷道：“客官要上路了？”
封澄颔首道：“劳烦小二哥将我的马儿牵来。”
“这天都黑了，城门也已经关了，这可如何是好。”店小二问道，“可是房间不满意，若是不满意，小的立刻给您换一间儿。”
“不必麻烦了，我有要事在身。”
“那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牵马。”
封澄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等他将马牵来。
片刻之后，店小二慌慌张张的朝他跑来，着急道：“客官，你马儿跑了！”
封澄蹙起眉道：“这怎么可能，我的马自出生起便由我亲自饲养，从来不会乱跑，你是不是弄错了，赶紧带我去看看。”
两人正要赶去马厩，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踢踏声，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月光微醺，截然有序的马蹄声在夜里显得尤为清楚。
白马之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一身湛蓝色的长袍轻垂而下，修长的十指抓住缰绳，白马温顺的慢行在石板路上。
封澄倏地睁大了眼，他飞身跑出门外，拦住那偷马的男子，质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骑我的马？”
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斗笠下的飘纱来回摇曳，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何故说这是你的马？”
封澄一时无言以对，他想了又想，却只是说：“这明明就是我的马。”
男子轻笑，道：“那你叫他一声，看看他答不答应。”
封澄当真唤起了马儿的名字，“小白，你过来。”
白马扭头而去，男子擒住缰绳，喝道：“小白，不许动。”
那马儿眼中一片茫然，马蹄在原地徘徊。
封澄见白马当真不动，心下一急，口气也焦虑了起来，“小白，你过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男子轻轻摸了摸白马的脑袋，笑道：“不许过去。”
白马变得分外焦躁，在原地踏了几步，突然一声嘶鸣，抬起前蹄将身上的男子扔了下去，继而朝着封澄小跑而去，温顺的用脑袋拱他的胸口。
男子一不留神被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封澄欢喜的摸着白马的鬃毛，笑眯眯道：“你看，这就是我的马。”
“是是是，对对对。”男子忙不得的点头，“你的马你的马。”
封澄突然瞪大了眼，这种的语气太熟悉了，分明就是楼小渔平时说话的口气。
他大步朝男子走去，飞快的挑起他的斗笠。
楼小渔来不及按住斗笠，斗笠连同飘纱已经落了地。
楼小渔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干巴巴道：“小师叔，你来了。”
封澄一时间红了眼，既想责怪他胡闹，却又抱住他大哭一场，到最后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哭丧着脸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楼小渔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连忙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你看，我都好了。”
“真的全都好了吗？”
“真的，你瞧，是不是还长高了。”
封澄吸了吸鼻子，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他摸了摸楼小渔的脸，闷声道：“声音变了，我都没听出来。”
楼小渔见他自责，连忙安慰他道：“多听听就习惯了。”
封澄又是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一进城我就知道了，原本我也打算过几日就回羲山去，幸好拖延了几日，不然就要走岔了。”
封澄脑袋里面晕乎乎的，一年未见，小渔模样有些极大的变化，原本的圆脸迅速消瘦了下去，那双桃花眼显得更为狭长，笑起来的时候酒窝依然还在，可模样却与他生父有了七分相似。
身高长高了，五官也有了变化，声音变得更为低沉，俨然是个丰神俊秀的青年模样。
楼小渔歪头亲了亲他的鬓角，他轻叹道：“再见不到你，我可要害相思病了。”
封澄倏地推开了他，一脸懊恼的看着他，“饭菜也是你送的吗？”
“是啊，怎么了？”
“我一口都没吃呢。”封澄拉起楼小渔往客栈里跑。
楼小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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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封澄。
封澄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楼小渔，与他闲话几句。
“小师叔，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
封澄放下筷子，端正的坐直身体，腼腆的笑了笑：“我一个人在羲山的时候总是很想你，来的路上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可是今天突然见了你，就好像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一样，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很想你。”
楼小渔：“......小师叔，饭菜凉了，先吃饭吧。”
“也好。”封澄夹起小黄鱼放进楼小渔碗里，笑眼弯弯道：“你吃。”
楼小渔叹着气拿起筷子，摇头道：“哎，冷了才给我吃，可怜。”
“不是的......”封澄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
“逗你的，快吃吧，再不吃就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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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澄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喟叹道：“你如今身体大好了，师兄和先生也启程去捉拿尚华，等他们将人抓回来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找楼前辈的麻烦，到时候你也可安心留在羲山好好习武。”
“说的好似天底下只他最坏。”楼小渔轻笑摇头，掀开被子钻进去。
封澄气氛道：“那当然了，我见过的人里就属他最坏。”
“你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楼小渔捏了捏他的鼻尖，侧着身体躺下，轻声道：“小师叔。”
封澄侧过头看着他。
两人一年未见，不曾有半点疏离，可楼小渔却忽然有了一丝紧张，胸膛擂鼓震天，竟与那日在河边如出一辙。
楼小渔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吮了吮封澄的嘴唇。
封澄轻轻垂下眼，闷声道：“小渔，我六师兄今年成亲了。”
楼小渔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六师叔。”
“六师兄常年行走江湖，每年年末才回来，日前他娶了亲，特意回来摆了几桌酒席。”封澄把头埋进被子里，“我以前曾撞见过先生亲吻二师兄，原先我也不太明白，你亲我时，我也是糊里糊涂的，可刘师兄告诉我，只有夫妻间才好这样的。”
楼小渔默不作声，甚至乎连大气也不敢喘。
封澄闷声道：“我如今也不是太明白，可左右你还未出师，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等以后再说？那是怎么说？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楼小渔语气中不禁有了些强硬，封澄的脾气他最是知道，向来你进他一步，他退你一尺，可你若是不进这一步，他便是坚决原地不动，倒不如步步紧逼，看他如何抉择。
楼小渔脾性虽似楼清风嬉闹随和，可骨子里却像极了柳幕笙，笑里藏刀，最是霸道。
封澄突然涨红了脸，呐呐道：“总要先问过师父的。”
楼小渔惊觉自己想差了，尴尬道：“那日后再说吧，不过你记住，不许自作主张去问师公，大事小事都先和我商量，别稀里糊涂的连累我也挨骂。”
封澄抿着唇笑了笑，鼓起的卧蚕为其笑颜平添了几分稚气。
楼小渔跟着笑，夸他道：“江湖人说段鸿血乃天下第一美男子，我看不然，要我说，天底下最好看的非我小师叔莫属。”
“只有你这么说，整天胡说八道。”封澄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喃喃道，“不许说话了，睡觉了。”
楼小渔从身后抱住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