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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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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幼稚！可笑！”彭振国气的发疯，一脚踢向柱子似的立在那里的穆野，穆野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裤子，一脸淡定的挨批。
坂部正业一死，林游宜便多了一份危险，他再疼姜晓宇，也不能罔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当初为了保护妻女，甚至直接让林游宜跟着母亲姓，无论他怎么疼姜晓宇，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天下太平时还能端平的两碗水一下子就比较出了孰轻孰重。
他们在姜晓宇总是一个人发呆的客厅里，楼上就是卧室，有些神志不清的姜晓宇就在那里。
彭振国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心里觉得自己的亲侄子也差点被抓，穆野愤怒之下杀掉坂部正业于情于理都过得去，何况这种只有十七局和特调组才能接触的案子，他懊恼地，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声的叱骂穆野的莽撞，“现在怎么办，小宜呢，小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这个刚强一生，早已混成中央部级干部的老警察瞬间红了眼眶，“我没能保护好她妈妈，现在连她也保护不了。”
萧战吸了口烟，呼了口气，“彭部，别担心，他们的人还在咱们手里，小宜不会有事，现在更重要的是，尽快调查处那个伊势神宫在中国的势力，这帮日本人不知道要在北京搞什么，不过有家才有国，我一定拼尽全力把小宜救回来！”
彭振国看看站的笔挺的穆野，忍无可忍的踹了他一脚，“油盐不进的东西！”
“完了吗，”穆野冷冷道，“姜小鱼今天心情不好，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我不行，”萧战坦荡荡的往沙发上一趟，“我得保护你们的安全，今天就睡这了。”
穆野“恩”了一声，侧眼看着彭振国。
彭振国气得七窍生烟，迈开大步夺门而去。
“你别怪他，彭部当年为了抓一个跨国罪犯，妻子被人大卸八块，脑袋用快递寄到警察局，花了半年时间才把尸体收集起来，说良心话，到他这个份上，为国为民一辈子，晚年要是唯一的姑娘出了什么事，大概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穆野不说话，以眼神示意你真的不走？
萧战回以非常热忱炽热的眼神。
姜晓宇独自窝在床上，被子蒙着脑袋，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让他觉得异常安全，奇怪的是他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抽搐窒息生不如死，看到穆野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和害怕无声无息的消失，他知道穆野一定能救得了他，就像第一次见面，当那个人挡在面前时，它就不再害怕吃人的妖魔鬼怪，在九尾狐的幻境里，他知道穆野在那里，于是他孤独的鲸鱼披上铠甲，狂风暴雨的大海变的蔚蓝。
灯亮，姜晓宇下意识的朝下躺了躺，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前一暗，穆野俯下身，半蹲在床边，认真的注视着姜晓宇的眼睛。
“好点了吗。”牧野道。
姜晓宇点了点头，小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穆野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把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了。”
“那是什么？”
姜晓宇的声音很轻，委屈而固执的把自己缩在自以为坚硬的壳里，抑郁症的人心里都有一扇门，那扇门通往别人的欢声笑语，却只能死死的关上，直到落满灰尘，可是即便这扇门关上，他还是可以笑，可以毫无障碍的谈天说地，可是笑是机械的，言语只是应付，没有人能打开那扇门。
可是此刻，姜晓宇的门还有一丝缝隙，门外海阔天空，门口站着高大而可靠的穆野。
穆野脱掉上衣，让他看身上瑰丽玄妙的纹身，佛满面慈悲地看着他，一只眼睛空洞，没有瞳孔。
姜晓宇从被子里伸出手，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去摸那只眼睛。
“龙瞳，”穆野解释道，“当你害怕，开心，恐惧，龙瞳会感应到，然后，我也会感觉到，他们之间可以打开一个结界，我就可以随时到达龙瞳处。”
“那就是说，我的悲伤，恐惧，快乐，你都感受的到？”
穆野点了点头，轻声说，“想吃点东西吗，我请客，不记账了。”
姜晓宇眼睛弯了弯，收回手，朝里缩了缩，“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别管我。”
那扇门吱呀一声响，被姜晓宇微微合上些许。
穆野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探进被子里，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手，“想不想飞？”
姜晓宇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穆野连着被子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姜晓宇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却在穆野温柔而坚定的目光中冷静下来。
穆野化为龙身，带着他飞出窗外，飞过漫漫长夜里浩瀚的星海，飞过古老城市里璀璨的万家灯火，飞过连绵起伏的山峦与河流，壮丽的人间画卷铺展，在历经千万年变换的大地胸怀中延绵不息，灿烂的辉光与星空在天与地的尽头缱绻交织，星河奔流，恍然如梦，姜晓宇在无人可及的天空深处，捂着眼睛大声哭泣。
青龙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道，“其实我知道牛排没有六分熟。”
“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没失忆，”穆野柔声道，“除了第一次遇见，我再没有真心的想要让你忘记过。”
“这个世界凡人不能参与，因此我生命中有过太多路人，曾有人不想忘记，想要陪我天长地久，可是只是一个响指，就什么都没了，但是你不一样，想让你忘记我，是规则，想让你记得我，是私心。”
姜晓宇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青龙背上。
“不答应你，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曾知道我的过去，我便惶恐，怕你难以和我走向往后，姜小鱼，现在，请你开始了解我。”
穆野的声音在风声里时断时续，他没有听清楚，唯有最后那句清晰入耳——现在，请你开始了解我。
青龙落在群山之巅，深吸口气，骤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吟。
狂风卷过大大小小的城市，乌云笼罩，片刻之后，轰隆一声惊雷，泼天雨水荡去大地上沉闷已久的炎热，凉风贯彻天空，穆野道，“回家吧。”
“回家。”姜晓宇俯下身来，虔诚地在青龙身上落下一吻。
萧战凝眉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大雨，掩着唇叹了口气，“老正就死在伊势神宫手里，穆野？终于等到你回来报仇的这一天了吗。”
几天之后，郊区再次出现野兽杀人案。
这次案件来的毫无预料，萧战被喊去案发现场，死者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女孩，数量庞大的北漂白领中的其中一个，萧战看了看死者资料，十分可惜的摇了摇头，将女孩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
“一样的作案手法，”萧战对身边的穆野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坂部正业已经死了，九尾狐下落不明，恣木和酒吞什么都不说，外交部也探不出什么名堂，这个时候，他们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的继续杀人生事？”
萧战十分欣赏的看了看穆野，“这些杀人事件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可惜，一直没想明白。”
“联系？”
“是，”萧战道，“没看过《八宗罪》吗，凶手杀人依照圣经中的八宗罪寻找下手目标，《唐人街探案》看过吗，凶手选择特定的被害者，最后成为一个祭坛。”
“祭坛？”穆野顿了顿，“特定时间出生的人，完成某种特定的仪式，那么这些日本人呢，他们杀人的规律是什么。”
萧战深以为然，“不知道，但是只要抓住这个规律，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
电话铃声响起，穆野退开几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是啊，跟萧领导在一起，你看到我给你偷拍的了吗，对他今天穿的好傻。”穆野情不自禁便一脸笑意，电话那头是某个只让人听到声音就感到快乐的人，是姜晓宇。
穆野温柔的“嗯”了几声，“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对，开发票，你得给我报销。”
萧战斜斜地倚着树干，若有所思的咬着烟头上的过滤嘴。
穆野挂断电话走过来，萧战捂着嘴咳了几声，“工作时间谈情说爱，态度很不认真啊小伙子。”
穆野瞬间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杵在那里，萧战哭笑不得的挥了挥手，“十六年前，老正追着一只天狗，去了日本，当时组织允许他回家一趟，和亲人道别，他去看你了吗。”
穆野模糊得想起六岁那年父亲肩上的警徽，点了点头。
“你说坂部正业就是天狗？我有点不相信，当年十七局出动了所有的力量，死在日本的人那么多，也没有把大天狗抓回来，不过也许你可以。”萧战说着话，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咳的整个人都躬成一团，咳的好像这口气再也收不回来，穆野忙给他顺背，问道，“你当年没去？”
萧战捂着嘴站起来，摆了摆手，“去了，当年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落了一身病，你爸他……对，最后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就不会死……”
“他有他的理由，”穆野扶着他走到一处花坛前坐下，“你活着，他就不白死，这是什么？”
脚下松软的泥土发出一声脆响，穆野俯身捡起来，是一颗红润的珠子，那颗红珠触手冰凉，外表有一层常年把玩的包浆，凑近了看，里面红色的纹路犹如燃烧的火焰。
“是佛珠。”
萧战诧异道，“佛珠？确定？”
穆野道，“不只是佛珠，佛珠之中还有残留的神力。”
“什么意思？”
“有一位佛，进来了。”
萧战疑惑片刻，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有一个不属于中国的佛，擅自迈进我们的领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