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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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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赤司征十郎扶着一瘸一拐往医务室外走去的鬼泽凛川平视前方。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是我和紫原敦还有青峰大辉不一样,虽然会接受忠言,但是对于说了我不喜欢的话的人却不会有感激的情绪。现在的我很讨厌你哦。”
“我可不会让你打我巴掌或者捅我几刀,”赤司征十郎淡淡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自己调整好,表现出来的话我可不会体谅你。”
“哎?”鬼泽凛川的声音里终于包含了一丝感情,“如果我调整不过来呢?说到底讨厌赤司君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绝对不能做的事哦,反正赤司君很温柔嘛,因为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所以即使受不了也会忍受。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然后毫不客气地有恃无恐呢。”
“那么就记住这一点,这对于你而言是绝对不能做的事。还有不要总拿温柔来形容我,你口中的温柔和软弱是一个意思吧?没有人会觉得被夸赞了。”
“可是我在说真话呀。”
“那么就把你脑海中的认知转变掉,下次说让我高兴的真话。”
鬼泽凛川无奈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有着一种溺爱的纵容,“好的,那么不管真相如何,总之我只要抱着会让赤司君开心的真相就好了。”
“就是这样。”
“哎呀哎呀,我已经不讨厌赤司君了。”
“这也太快了吧。”
“没办法呢,我就是这么好哄呀,所以赤司君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想多了,我对你的感情还没有上升到喜欢或讨厌的程度。”
“真是伤人啊,”鬼泽凛川的声音变轻了,“明明知道现在我只剩下赤司君了还要说这种话。”
赤司征十郎终于施舍般看了鬼泽凛川一眼,少女脸上的神情真实无比。
是真正的真实,
还是伪装出的真实?
“是你自己的关系,明明桃井和敦他们都很关心你,是你选择拒绝了其他人。”所以才面临现在的局面。
“如果我不拒绝他们的话反而很无情吧?”而且也没有价值。
“明明是两件事,不要混为一谈。”
“互相关联的两件事没办法彻底分开哦。”
“……又打算和我抬杠吗?还是说情绪还没冷静下来?”
“完完全全地冷静下来了,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以后也不会有如此冷静的时刻,实在太过于冷静了所以简直有种现在不做些什么都浪费了的心情。”
鬼泽凛川脸上挂着无意义的微笑,脑子里被巨量的信息填满,神经束亮得惊人,却毫无温度,也无人可见。
“趁着这冷静我就给赤司君一个回礼吧,讨厌说那些话的赤司君是一回事,但也确实帮大忙了,更何况已经不讨厌了……嘛,总而言之,从来没有失败过的赤司君,以后也绝对不要失败哦。”
“这就是你的回礼?说一句根本没有意义的话?”
“超级有价值的回礼啊……如果赤司君不想我之前的姿态在自己身上重现的话,就必须要记住这句话才行。”
“好,我记住了,所以把你脸上的微笑收起来。”
“哎?”
“红着眼圈微笑太难看了,你是在折磨我的眼睛来报复我吗?”
“哎——?”
“呵……总之,和你相不相信没有关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输的,不管是什么事,发生了什么,胜利的都只会是我。”
短暂的沉默。
“我们来比比谁头发长吧!”
赤司征十郎松开了扶着鬼泽凛川的手,“你自己走回教室。”
鬼泽凛川单着脚赶紧求饶,“别呀别呀,我错了我错了赤司大人!我还要去换衣服呢脏死了!”
“啊,刚才应该叫桃井留下的。”
“不用啦,扶我到更衣室就好了啦,赤司~大~人~”
沉默。
红发少年动作不明显地叹了口气,重又扶起撒娇卖痴的少女。
鬼泽凛川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样儿,用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道:“果然赤司君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你看——
这个人就是这样。
你无法明白她什么时候会说真话,什么时候会说假话,更无法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话放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好像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和之前那些没有任何价值的打发时间的斗嘴是同等重要的。
好像只要这么做,听话的人就不会发现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这句话似的。
蠢透了。
换好衣服,回到教室,上课,下课,伤号不用参加部活,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复习一下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测验。
赤司征十郎懒得带书包过去反正待会儿还要回来,收拾好东西就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
赤司征十郎回眸,橙色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话先说清楚了,我之所以容忍你的失态,还有留你在身边的事也是,和无用的感情因素无关,只是因为我判断你有足够的价值而已。所以——”
“不要让自己的价值贬值或者消失,你和我都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少年的步伐坚定不移,修长的背影仿佛永远挺直,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弯下自己的脊梁。
鬼泽凛川保持着愣住的状态直到赤司征十郎消失在视野中,然后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转身,低头,披散的长发遮住面部表情以防自己的表现有什么破绽。
和无用的感情无关。
也就是说。
无用的感情是存在的。
真是……
嘛嘛……她当然知道了。
感情这种无用的因素根本没有价值,只会起反效果。
所以她是不会有这种因素的。
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才能坐在这里。
所以现在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所以……
有太多的所以都是因为她丢掉了感情因素才能出现的。
有这么多收获,她不后悔。
也没有必要后悔。
明明赤司征十郎是个比宇智波佐助更有价值的对象,为什么现在就做不到呢?
以前能做到的事,现在当然也能做到。
否则不就代表自己后悔了吗?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她也从来没有后悔。
没错。
就是这样。
活的日向宁次也好,死的日向宁次也好。
有利用价值的话就绝对不能放过。
这是惩罚。
这是她对日向宁次胆敢丢掉自己选择漩涡鸣人和日向雏田的惩罚。
她曾经计划了那么多有关两人未来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多,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在有关两人的未来上。
她曾经把自己的所有梦想和愿望连同整个的人生都交到日向宁次手上因为她坚信对方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可是日向宁次用自己的尸体和一句对不起让她失败得彻彻底底。
无法原谅。
没错。
错的人是日向宁次才对。
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情感寄托,旧的尸体可以消失了,没有必要对一个寄放感情的躯壳产生真心。
没错。
就是这样。
晚了就是晚了。
当初不回来,那就永远也别回来!
不对……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仅仅如此怎么够?
日向宁次的价值不止这么一点而已。
现在正好有一个麻烦需要一个人去为她彻底解决。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日向宁次更合适的人吗?
解决我的难题,然后干脆地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但凡你有一点点真心喜欢我,就该感觉到被我抛弃的痛苦。
然后你才能明白。
当初被你抛弃的我有多痛苦。
永远活着,并且痛苦下去,永远也不能再接近我因为你已经离开。
非如此不足以回忆我们之间的过去。
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