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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还在面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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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尴尬，麻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已经不是手足无措两个字可以概括了，此刻的他大概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宋灼拽着他坐下，旁边还有一个空位。麻阳像个马上要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孩，正襟危坐，叫旁人看了，只会觉得他不是要用餐，而是在参加考试。
罗圆是个和事佬，笑着破冰，“说来我和小羊在学校还是同桌呢，有缘吧？”
宋灼盯着麻阳看了半天，总觉得这名字耳熟的过分，她忍不住小声地冲着麻阳嘀咕，“你哥是不是姓鹤？”
麻阳眨巴两下眼睛，点了头，“嗯。”
宋灼露出一副古灵精怪的表情，“我差点就当了你的嫂子。”她不过是开个玩笑，旁边的余亮却是神情陡然紧张起来。见麻阳糊里糊涂的模样，宋灼就知道鹤承朗什么事都没告诉他的弟弟。她笑着解释，“之前家里人叫我去和他相亲，还是我哥出面摆平这事的。对了，我姓宋，叫宋灼。”
“你哥？”麻阳想到一个名字，“宋城吗？”
“你也认识？”宋灼问出口才觉得自己是傻了。旁边这位是谁啊？是她老哥心上人的弟弟。她老从他的口里听到小羊小羊的称呼，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宋家是开农场搞新疆羊肉贩卖的呢。
“你们也认识？”葛瘦金看他俩聊的投机，问了一嘴。
宋灼和麻阳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谢尧藏住桌子上不安地摁手机音量键的动作停住了。
他去偷偷瞥那个小孩。
罗圆，宋灼，好像大家都能够和他聊得起来。
谢尧抿了抿唇，检索着大脑，试图发起一些话题。他忽然有点埋汰为什么葛瘦金他们不提及昨日求婚的那个事，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停电下线了。他却忘了，是他今天出门前强调不让别人提起的事。谢尧听着那冷冷淡淡的声音，虽然有点软，却和游戏里娇俏的女孩的声音完全不同。于是游戏里经历的一切都换了一张脸，他的认真，他的偷瞄，他的心意。——等等。谢尧灵光一闪。在他强调了不喜欢女人之后，他还试图着靠近他，向他求婚，是不是代表，他对他的心意，一开始就建立在男人对男人的情况下。谢尧越想越觉得心里倍儿爽，竟不自觉泄了点笑意在唇边。坐他旁边的葛瘦金被他肉麻到浑身发抖，压着声音问他，“你发疯啊？”
“什么？”谢尧一开始还没Get到葛瘦金的意思。
葛瘦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自己笑得像什么？像发春的公猫。”
谢尧反手就是去打葛瘦金，葛瘦金哎唷一叫，大家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没事吧？”宋灼有点担心。
罗圆见惯了这种情况，招呼着没事，一边让服务员上菜，一边接手着烤肉的工作。切得上好的五花肉被烫进隔了纸张的铁锅上，罗圆蘸了一点油刷好，动作娴熟。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早就我们是谁了啊？”
“啊？”麻阳有点没明白。
罗圆说，“之前不是给签名的时候和你聊了这事吗？”他笑得贱贱的，“没想到你这小子贼精啊，连我都瞒着。”他把肉挨个翻了个面，“怪不得在游戏里那样，难怪呢。原来老谢是你偶像啊。”
罗圆不知道自己两句话就把麻阳的底都兜没了。
麻阳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谢尧，恰巧谢尧也惊讶地抬头。两人目光一撞。劈里啪啦，烤肉被烤得滋滋发响。麻阳浑身像是上了电，从脚跟顺着一路往上。他忙不迭错开目光，抬起一只手佯装摸着眉角，眼神闪烁，“是，是吗？”他根本不敢去看谢尧的神情。害怕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该死的私生饭。
罗圆一提醒，谢尧就觉得麻阳这张脸越看越熟悉。他埋头打开微博搜索自己早已废弃不用的电竞大号，第二年拿冠军的时候，有个小孩因为乖乖坐在一群怪吼的大叔大婶身边被导播切上了大荧幕。有人拍了照做成表情，谢尧觉得好玩，也用了。后来流行了一段时间这个梗，转发这个正太你将获得偶像的点赞。谢尧翻到手疼，才想起还有搜索功能。他骂自己笨，终于找到了那张图。那双有点带灰的诡异的眼，谢尧实在是印象深刻。
他心里高兴，想着终于有话题可以聊了。谢尧还在心里准备着开场白，坐他旁边不老实的葛瘦金就瞥到了他手机的全部内容。这大胖子，心大就算了，嘴巴还大。大笑了下，说，“卧槽，小羊。我们也太有缘了吧。原来你那么小就来看过我们比赛啊？”
谢尧气得想杀人。
葛秘书怎么这阳！
提到这事麻阳就觉得尴尬。
他那时候才多小啊。
十三四都没到，一个人坐飞机背着鹤承朗跑去韩国看总决赛。人生地不熟，全靠钱和手机。本来想着一个周末的来回完美撒谎，哪知道大屏幕一切，他的小计划败露了。镜头切到的时候，鹤承朗刚刚打电话来训他，还让他待在原地别动，他立刻从国内飞过去。所以他才会表情凝固不知所措。结果到了网上，被人做成了“哇又吃鸡了好绝望”的炫耀表情。
这件事就是他的头号糗事。
这个话题完全就不想聊啊！！
好在在场有个完全不懂情况的人能够使得话题有些稍微的转变。
“什么啊？”宋灼有点听不懂了，“什么比赛啊？”
麻阳松了口气，给她解释，“绝地求生的世界杯联赛。”
宋灼更懵了，“跟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麻阳看外星人似的瞥她，那眼神简直让宋灼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落伍了。在确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之后，麻阳掏出了手机搜索FFx的百度百科，然后摆在宋灼面前让她自己看看。
那一排一排的简历叫宋灼傻眼。
最震惊的，莫过于中国联赛二连冠记录保持队。
她看着那张红色背景的照片，四个男孩站在一起，中间那位笑得灿烂，高举着奖杯。
“卧槽。”宋灼惊了，“胖子，你以前这么胖啊？”
“那当……说什么呢你！人家那不叫胖，那叫有肉好不好！有肉！”葛瘦金发起抗议。
不过，怎么照片上有四个人。这儿只有三个。
宋灼看着百度百科，确认了不在现场的人的资料。
“赵逍……”宋灼有些生疏地叫出这个名字，“打副狙的？他怎么不在。”
这个名字一被提起，气氛就重回尴尬，甚至比那还要冰点。麻阳揪着餐厅提供的围裙。
赵逍很特殊，特殊在于，他是谢尧喜欢的人，是他的前男友，前队友。也是那个在最后一次夺冠失败之后，爆出他俩恋爱过往又以失恋借口甩锅谢尧的人。所以谢尧才会在那之后背了很久的骂名。他俩以前磕cp的人就不少，特别是在电竞女粉的影响下。虽然粉丝提纯这件事在电竞圈没那么严重，可随着这个产业的发展以及人性本能的欲望，赵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一套。先下手为强，给谢尧贴了渣男两个字。谢尧一句话也没解释，再也没登陆过微博。于是被看作是默认。直到今天，麻阳对当年的真相都不甚清楚。有的粉就是这样，赢得时候吹你吹的上天，说你是中国电竞之光。输了之后把你骂得猪狗不如，背锅已经不容形容了，背厨房还差不多。
麻阳对于赵逍的情感也很复杂。
他是一个技术尚且不错的人，他也曾崇拜过他。
只是……谢尧的名字在他心里百转千回。他惊觉于这种事他居然诞生了占有欲和恶意。他感到羞愧。
“哈哈，吃饭，吃饭。”葛瘦金伸手招呼着。罗圆也把烤好的肉夹给各位。宋灼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见此也知道提了不该提的人。自觉闭嘴。
谢尧的指尖有点痒，他看着对面那小孩的表情，头一回生出了解释当年事情的冲动。明明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他是打电竞的，本来感情的事就不该参与进游戏里。虽然事实不像赵逍公布的那样，但他多少也是受了这事的影响。那一场失败已经遥远了起来，可是那种无力感，谢尧现在还能响起来。如果，如果他最后一枪能够破进毒圈的迷雾打中里面韩国队的人，那么是不是，三连冠就捧在手中？所有人都不会有这样的遗憾？他一直这样想着，翻来覆去。
麻阳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他隐约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抽动了。太难堪了。他不想在他们面前这样。他小声说着抱歉，藏着手臂起身。罗圆问他怎么了。麻阳只说了句卫生间。走出包间，麻阳松了口气。他靠在墙壁上，仰着头。抽动已经从指尖传至手肘，很快，就连面颊都在颤抖。麻阳只好蹲下，他把自己抱成一团。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麻阳不用抬头都知道，他们是什么目光。他像个癫痫患者，无所依靠。
谢尧在包间里觉得有点不对，抓起桌上的烟盒晃了晃，道了句出去抽支烟，提溜着外套就往外走。出门，眼睛还没转两圈，就听到有人在嘲笑。
“哇，你看那个人。”
“发病了吧？”
“好可怕啊。怎么没有人管一管啊？天阿。”
“哇，要死的话也不要死这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哈哈哈哈哈哈！”
是两个男孩，估摸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不远处的墙壁边，小孩已经变成小小的一团。谢尧刚挑出来卡在指尖的烟直直被掐断。
“说什么呢你？”谢尧发火的时候爱笑，笑得特嚣张的那种。只是眼睛里从来不会有笑意。他把那根折断的烟丢到地上，单手搭着外套，走过去，又问了句，“刚说什么呢？来，再说两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