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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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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半夜的时候，登山队员的头灯亮起。
巍峨黑暗的雪峰当中只有一排微弱的灯光在前行着。
通讯器的信号越来越弱了。
巴图尔那像雄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发着微光的灯语。
“就快到了，大家坚持住。”
他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山风飞散，唯独身后较近的贺国安听的清楚，贺国安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几个小时的攀登让他的身体陷入疲惫。
温度越来越低，如果再到不了第二营地他们很可能就会在这里迷失方向。
巴图尔咳了咳，他停在了原地。
寂静的山脊上传来他的声音，“到了！”
贺国安立刻向后传递了信息，到达第二营地的信息迅速的传遍了最后一位比尔的耳中。
他拉起身后的尾绳，冲着面前的林蕊竖起两根手指。
林蕊点了点头，她也跟着向前缓慢的走去，一边收起腰间的绳子。
除了山风别无其他的沉默的山里，他们穿着厚厚的登山服脸和头部被口罩和帽子包裹的严实，只能靠动作来互相交流。
所幸，他们在彻底的黑暗来临之前到达了第二营地。
巴图尔看着围成了一圈的人，重重的松了口气，他让其他人去搭好帐篷，自己则是对着无线电向山脚的营地发送了信号。
汪临的烟瘾这两天有些大，他猛地吸了口，忽然眼睛一亮，“他们到第二营地了！”
身后站立的凌绍士立刻凑了过来，“顺利吗？安全吗？”
晚上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凌绍士一直提心吊胆。
汪临看着巴图尔发送过来的讯息，点头道：“一切顺利，他们打算驻扎了。”
凌绍士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夜晚的山风比起白天的更加猛烈，所有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帐篷搭好。
凌霄将手臂环住穆琛揽住对方的肩膀，“饿不饿？累不累？”登山的过程其实是很沉默的，自从下午天气变了之后他和穆琛也没说过几句话。
穆琛抬头看他，眼里带笑，“不累。”
巴图尔看了眼唯有几颗灿星的天空，利落的下达了指令道：“大家今晚早些休息。”
林蕊收拾好自己的绳子点了点头，“青青，今晚咱们一起睡。”
巴图尔认同的附和道：“最好今晚两个人一组一起睡，比较安全，互相有个照应。”
贺国安和卫清风组成一组，姚展打算跟巴图尔一个帐篷。
后面有一位跟着上山的急救队员跟比尔一组。
巴图尔让所有人回到帐篷之后自己抬头看了眼黑暗的天空便也钻进了帐篷。
天气要变了。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天气的变化快的让人捉摸不透，即使他们在登山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但还是来不及发现所有的情况。
山脚下的营地里，汪临和凌绍士一晚没睡。
很多时候意外就是一瞬间，他们害怕夜晚会出事，便一直守在屏幕前。但所幸，一夜平静。
第一天一大早，天空再次晴朗无比，太阳散发着光芒。
难得的有些温暖。
凌霄收拾好了帐篷，穆琛和姚展朱青青就要留在第二营地了，他们打算在这里分别。
凌霄替穆琛将他的帐篷搭了起来，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害怕吗？”
穆琛握住凌霄的手，“我不怕。”
凌霄嗯了一声，“下午的话剩下的通讯人员和急救队员就会来第二营地跟你们会合。”
“等我们登顶之后，一起下山。”
穆琛点了点头，眼里很是柔和，“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比尔拉起安全带，看向身后说话的凌霄穆琛俩人，叹了口气，“队长哎，现在就得你指挥了。”
凌霄嗯了一声，转身又变成了那个凌厉的登山者。
穆琛看着凌霄的背影，想着自己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再见。
不过还有机会。
姚展凑到穆琛身旁，留在第二营地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虽说下午的时候就有其他急救人员和通讯人员赶过来驻扎，但是他还是心有戚戚。
“琛哥，我们吃些东西吧？”
朱青青刚刚准备了一些火腿。
穆琛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清背影的凌霄他们的方向，又跟着姚展走去。
——
凌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辨别着方向，压队的最后一人从比尔换成了巴图尔。
巴图尔盯着前方人的脚印跟着踏了上去。
从第二营地开始，他们就完全进入了另一个难度级别。
没过多久，冰面冰坡出现，凌霄停在原地伸出手臂向上摆了摆。
身后的贺国安立刻了解的向后传递信息。
所有人都将怀里的氧气装备戴上，林蕊将面具佩戴在了面部狠狠的捏了捏皮管，她呼出一口气，向着前方竖起大拇指。
巴图尔站在队伍最后方，拉紧了自己的辅助绳，又把腰间的雪崩飘带又绕了一个圈。
鞋底的冰爪狠狠的契合在冰面上，凌霄用力的挥了自己手中的铁锤将冰雪锥固定在了面前的冰壁上。
“注意！开始攀登！”
穆琛坐在火堆旁，腰间的雪崩飘带随风晃动着，这还是凌霄走之前给自己缠上的。
他的是蓝色的，凌霄的是红色的。
穆琛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他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姚展和朱青青坐在他身旁，神色担忧，这时候他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没过多久，后方传来人声，几名穿着橙黄色登山服包裹着帽子的急救队员和通讯队员走了上来。
他们平复着呼吸。
走在最前方的是个约莫二十多的年轻男子，他向着穆琛他们走了过来，摘下手套，“你们好，乔戈里营地的急救队。”
穆琛几人站了起来，姚展看着一堆人过来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穆琛努力微笑了一下握着那人的手掌，“你好，穆琛。”
那人将自己的口罩和护目镜摘了下来，是个十分俊朗，身材欣长的男子，“我是急救队的队长，霍连。”霍连微笑着，看样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身后的五个急救队员冲着他们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们开始在这里驻扎搭建帐篷。
穆琛的心思依旧不定，他往乔戈里峰方向看了又看，但除了白茫茫一片以外什么都没有。
凌霄再次奋力的往冰面上锤上最后一个冰雪锥，将手中的绳子缠绕，身后攀登的队员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上了冰层。
等所有人都上来之后凌霄将绳子解开，冰雪锥等下山的时候再拆下。
凌霄收好绳子，看了眼近旁的一座小山峰，嘴里喃喃道：“七千两百米。”
同步摄像机的信号已经彻底切断，凌霄对着最后方的巴图尔道：“放置旗语。”
巴图尔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旗子摆放在刚刚攀爬上来的冰角。
在攀登过程中，凌霄拥有绝对的指挥权，这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口吻是否委婉。
真正在雪山上的凌霄是锐利的、凌厉的、完全理智的登山者。
第二营地的霍连按住耳边的通讯麦，那头说了一些什么。
霍连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对着身后的几名队员说道：“观察旗语。”
“随时准备出发。”
短短几个字在穆琛心上直接凿出了一个大洞，他忍着不去看霍连究竟说了些什么。
姚展轻轻询问道：“那个，霍队长？发生什么了？”
身旁的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动作了起来。
霍连挂断通讯手从耳边放下，一边戴好手套一边面对姚展的提问利落的回答道：“天气要变了，准备好下山。”
穆琛瞬间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下山？”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雪山，山风已经开始变得猛烈。
霍连瞧见他情绪不太对劲，疑惑道：“怎么了吗？只是做好准备，不是现在就下。”
穆琛沉默了一会儿，“我爱人在登山。”
霍连立刻站直了身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山上天气本来就多变化。”
穆琛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紧紧捏了捏衣角，却没想到突然握到了什么东西。
穆琛疑惑间将手放进口袋深处掏了掏。
一瞬间酸涩的情绪捏紧了他的心脏。
那是一个平安符，系绳是黑色的平安符。
是凌霄自己的平安符，被放进了穆琛的口袋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