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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第六章  ...
            
                
                
                    - 
                          “嘿嘿嘿,嘿嘿嘿嘿。”
  黑皮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被阵阵诡异邪魅的阴笑声吵醒。
  一睁开,就看到身旁的雀斑脸小男孩正撅着嘴巴,隔空对着一张画纸做亲亲的动作。
  表情十分之猥琐。
  黑皮恶寒道:“……你笑什么?”
  克理似乎也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把画像紧紧锢进怀里,等发现是黑皮后,才松懈下来,紧张兮兮地说:“我在和我的未婚妻做羞羞的事!”
  黑皮诧异:“你还有未婚妻?”
  “嗯嗯!”克理点了点头,顺便紧张地把画像遮掩起来,仿佛不太想让他瞧见。
  见此情景,黑皮挑了挑眉,好笑道:“你慌什么?我又不喜欢女人。”
  克理突然想起丽娜夫人说的,德斯兰的奥曼斯伯爵不仅喜欢漂亮的淑女,更喜欢清秀的绅士。
  上帝啊,像伯爵大人那样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他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菊花:“那……那那你喜欢男的吗?”
  “男人女人我都不会喜欢。”
  他这样一捂,画像便掉到了大腿上,被黑皮轻而易举地拾了去。
  “不许看!”
  克理再要去抢时,已经晚了。
  黑皮打开了画像,才看一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五彩斑斓,精彩集锦:“……”
  他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克理见状心虚道:“虽,虽然兰妮小姐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我们一定能够过上和和美美的,幸福的生活!”
  黑皮把画像还了回去,不知为何,他的语气莫名变得阴森森的:“你喜欢他?”
  “嗯嗯!”克理疯狂点头。
  黑皮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所以,你在意·淫?”
  “没有没有!”
  他只是把兰妮小姐拿出来看看。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亲亲。
  黑皮眯起了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
  “好……好吧,是有一点点。”
  克理承受不住威压和内心的谴责,沮丧地垂下脑袋:“阿黑,我是不是有点猥琐?”
  黑皮道:“没错。”
  “其实我都是嘴上说说的。”克理凑上前,扯了扯他脏脏的袖子:“你不要生气,你这么生气,心里肯定也喜欢兰妮小姐,你鸟鸟这么大,一定比我有优势。”
  黑皮沉默了一会,一字一句道:“……这么大?”
  克理不好意思道:“之前你尿尿的时候,我就悄眯眯地看了一下,嘿嘿。”
  黑皮:“……嘿嘿?”
  克理讨好道:“嘿嘿。”
  黑皮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面色难看,如果再仔细听听,还能隐约磨牙的声音。
  可惜,克理并没有发现异常,还义正严辞地说:“不过我们要公平竞争,以后谁输了都不准生气!”
  黑皮干巴巴地问:“还有呢?”
  克理想不到还有什么了,就郑重其事地思考一番,举起手道:“拉勾勾。”
  黑皮一边和他拉勾,说话的语调却逐渐阴冷:“曾经,有好爱美色之人,仗着自己身份高贵,目光淫·秽肮脏,常年噙着恶心的笑容,你猜,他们最后怎么了?”
  “怎怎怎么么么了了了?”
  克理怂了,觉得黑皮怪怪的,心里也怕怕的,说话都结巴了,想要把爪子收回来,但被一个用力勾了回去。
  黑皮的语调难得有些雀跃:“我把他们的肠子掏了出来,喂进他们的嘴里,然后问,好吃吗?”
  “真真真的吗?”
  黑皮学着他的样子:“真真真的。”
  克理被吓得半死,瞬间抖成了筛子:“那那那你你你……也要掏我的肠子了吗吗吗?”
  “我我我考虑一下。”
  克理缩紧脖子:“能能能不考虑吗吗吗?”
  “那那那现在掏?”
  黑皮见他的雀斑脸变成了僵尸脸,心情才好转一点,松开小爪子,说:“放心,骗你的。”
  “我我我不信。”克理刚恢复自由,就把头缩进了草皮被子中,使劲往下钻。
  途中不小心撞到了大克。
  大克无知无觉,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打着鼾:“噶……”
  “呜呜呜,你真幸福。”克理抱着大克,留下羡慕的眼泪。
  “闭嘴,睡觉。”黑皮隔着草席按了按他的脑门。
  噢,为什么他的脑门被拍了两下?
  难道是草席外残酷的魔鬼还在跃跃欲试吗?
  克理剧烈地抖了抖,突然就不动了。
  黑皮起先以为他只是乖乖听话,没想到拉开草席一看,原来是这小雀斑两眼一翻,竟吓晕过去了。
  黑皮挑眉,去捏他的鼻子。
  小雀斑鼻子受到了阻碍,便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气。
  黑皮轻笑一声,松开鼻子,拍拍他的脸:“你才幸福,无忧无虑。”
  克理担惊受怕了两天,发现自己肚子里的肠子还健在,黑皮也没再露出阴森森的表情,于是又屁颠屁颠地蹭了回去。
  “原来你真的是开玩笑的。”
  他说话的时候一只脚尖离地,一只脚尖踮起,来回蹦哒,像只活蹦乱跳的青蛙。
  黑皮斜了一眼,问:“又怎么了?”
  克理赶紧把木板递上:“阿黑阿黑,我的脚有点痛痛的,你继续拖着我走好不好?”
  黑皮先是敬佩道:“你脸皮真厚。”
  然后抬腿就走。
  “等等!”克理迅速扒拉住他的胳膊:“给我一个机会!”
  十分钟后,他成功用撒上椒盐的美味鹅肉和涂满奶酪的白面包贿赂了黑皮,在双脚还没残废之前,美滋滋地坐上了豪华木板推车。
  “阿黑,你人真好。”克理扭了扭屁股,发出由衷地赞美。
  鹅肉和白面包十分珍贵,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享用,更别提这两样都撒上了调味料,更是奢侈。
  本以为这次回城在食物上会吃些苦头,没想到上帝单独为他派了个送食小尾巴。
  黑皮笑了笑,将食物往空间袋里一扔,刚要抬头,便突觉有异,他警惕地环视周围,察觉到前方递来的视线。
  是犹栗离。
  那个像乞丐一般的奴仆,金色的卷发,小鹿般的眼睛,水灵灵的。
  当然,全身上下,也就眼睛还算好看。
  他与黑皮的目光撞在一起,像被电击了般,紧接着又惊魂失措地转了回去。
  看来不止一人察觉到小雀斑的异状。
  而这家伙是塔喇的发泄工具,这意味着他发现的东西塔喇也有可能发现。
  黑皮很是伤脑筋。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身后这个傻乎乎的小男孩,取走空间袋,既能免去整日忧心忡忡,也好耳根清静。
  但他似乎,并不想那么做。
  傻乎乎,也有傻乎乎的好处。
  黑皮摸着下巴,比如,他更好奇小雀斑是怎么安全活到这么大的。
  克理坐在木板上,脱了鞋子袜子,露出白白嫩嫩的脚丫子,他盘着腿,努力把脚丫子翻转过来,上面果然多了好几个血泡。
  血泡需要戳开,克理可不敢,他拿出布带,打算把血泡保护起来。
  “噢,红疙瘩红疙瘩,快快消下去……”
  克理一边哼着歌,一边为血泡包扎,裹了一层又一层,差点没裹成粽子。
  他唱歌跑调,声音又不好听,黑皮先开始还能忍受,时间一久就抬了抬木板:“闭嘴。”
  克理好了伤疤忘了痛,已经不害怕黑皮了,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他高高兴兴地包扎好,又换了一首歌。
  “小仓鼠,爬果树,果树上有紫番薯,紫番薯,好好吃,吃完一个还想吃……”
  黑皮默默拉着他往颠簸的石子路上走。
  石子路上凹凸不平,前面的奴仆们纷纷绕着走。
  “诶哟诶哟。”豪华推车经受不住折磨,摇摇晃晃,快散架了,克理忘记唱歌,紧紧扒拉着两边:“地,地震了!”
  黑皮扯了扯嘴角,凉凉道:“还吃不吃番薯了?”
  克理焉不溜秋地说:“不吃了……”
  黑皮冷哼,明知故问:“为什么啊?”
  克理伤心道:“小,小命要紧。”
  伤心一直持续到了晌午。
  塔喇行至半路,突然停下队伍,下马去尿尿。
  结果老半天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塔喇一失踪,两个随从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底时不时散发出兴奋地光芒,且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谁不想顶替奴隶长这个位置?
  这可是升迁的好机会。
  克理左看看右看看,发出悠长的,深沉的:“唉——”
  黑皮听到叹气声,不禁往身旁瞅了一眼:“恩?我以为你巴不得他出事。”
  “他现在应该很痛苦。”克理摇头晃脑,故作神秘。
  然而黑皮闻言,竟丝毫不见兴致,直接把头转了回去,一副不想听的模样。
  克理后半句话憋在嘴边说不出来,难受得直拍胸脯:“咳!咳!咳!”
  好在坐在附近休息的奴仆很给面子,闻言不由自主地问道:“你……知道奴隶长大人出什么事了?”
  “嗯嗯!”克理满血复活,激动地说:“我看他昨天晚上爬起来,偷偷吃了三个黑面包!”
  那奴仆渐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上帝啊,大人竟偷吃了我们的食物?”
  噢,这面包硬得都能砸死人。
  克理实在想不出连吃三个的理由,难道奴隶长塔喇有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吗?
  比如喜欢砖头碰撞牙齿的奇妙感觉,或者陶醉在黑面包酸涩冷硬的海洋中。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是在拉稀。”
  “啊?”奴仆愣了愣,问:“为什么?”
  “因为他吃了很多黑面包!”
  “为什么吃黑面包就会拉稀?”
  克理双手叉腰:“你吃完肚子不会痛吗?”
  “不会啊。”那奴仆皱眉:“这都能肚子痛?肠胃得有多娇贵啊?”
  克理的脑袋卡壳了,难道黑面包改良过了吗?
  很快,自我怀疑的克理就遭到了无情的指责。
  “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不好了不好了!”
  克理还在想怎么蒙混过关,新传来的消息和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刚好缓解了他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