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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失效假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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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效假药
过了一个没有闹洞房和洞房的新婚之夜后,马萍一扫前几天在马家的懒怠之态,很是利索的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就起床洗漱了。
就着木盆里冰凉的井水,她一下一下的捧起水来打湿脸想要好好醒醒神。
唉,好几十年都没熬过夜了,这一熬夜实在太难受,这会儿眼皮都要撑不开了。
咳咳……
昨晚的新婚之夜,马萍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全程瞪大着眼睛在仔细观察床上的周定刚。要知道,她已经彻底改变了马丫头原本的人生,说不定蝴蝶之下周大郎也能彻底改变他的必死之局呢。
想到她往后三年吃住都得在周家,马萍整夜愣是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冲喜成功有利于以后的生活”以及“我一个老大爷怎能当人/妻呢,还是当寡妇比较好吧”的两种念头间来回纠结与徘徊。
想着想着,绕得她脑子都快要懵圈了。
虽说当游魂马永平的十八年里,马萍是选择过好几个人妻的角色来当默剧主角,但附身来当人/妻和亲身来当人/妻,这……这完全就不是一码事啊!
任是马萍附身那段时间里就已经尝过被人妻的老公那啥过,但是……但是那时候的马永平只是个游魂而已,毫无知觉加上一心只顾着跟紧人设提高演技,根本体会不到当初那些人妻的真实感受!
唉,要命了。
一想到若是周定刚真改变命运醒过来了,两人真成为实实在在的夫妻,马萍就……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咳咳咳咳……
想到正常夫妻之间一定会出现的鱼水之欢,马萍就心烦意乱的要死,甚至还冒出“索性把人掐死吧”的荒唐冲动来。
幸好,还没等她动手,她就马上清醒过来了。
然后,发现天色已亮,她就索性起床洗漱了。
“脑残啊你!”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马萍暗自骂道,“好不容易等了十八年才得来的新生,怎么就能因为区区的一点小事就放弃了呢!”
嗯,不过就是区区的一点小事而已!
哼,当游魂马永平那些年,不是说过要是能摆脱游魂的处境,就是当一条狗,一只畜生,他也是愿意的吗?!
更何况现在都不用当畜生了,只是当一个人/妻而已,岂不比以前的那些老弱病残伤的默剧主角来得更好?!
马萍啊马萍,你就别得陇望蜀了!
……
默默的给自己洗脑完毕之后,马萍终于放下了让周定刚生还是死的纠结了。
无论生与死,无论当人/妻还是当寡妇,只要能够活着,她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马萍想好了,只要她对这次的人/妻设定心生抗拒,她就使劲儿的想想那十八年的经历,不想好的要光想坏的。
是呀,不管再怎么难,也不会比那种使人癫狂的寂静生活要来得苦了。
况且,虽说马丫头已经在她的选择下改变了命运,但她这只小小的蝴蝶,能不能也跟着煽动周定刚的比死之局,完全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唉,不管怎样,我只管做好自己就好了。”
感叹的拍了拍双颊,马萍小心翼翼的重新打了一盆井水,打算提着回新房里给周定刚也洗漱清理一下。
好家伙,整晚对着涂了粉脸色煞白中又带着两坨高原红的周大郎,她都快误以为自己是跟着一具收敛好的尸体躺一块儿了。
娘的,这到底谁画的新郎妆容啊,简直要吓死人。
悻悻的嘀咕吐槽几句后,马萍捧着装有干净井水的木盆走回了新房。
……
天刚一亮,李二丫就急忙忙的起来了。
从房里走出,她满脸期待却又脚步踌躇的往大儿子的房间走去。
“我儿……我儿如今怎样了呢?”反反复复的呢喃着这一句话,李二丫的内心真是既盼又惧。
盼的是如算命先生说的那般,马大妞能给大郎冲喜成功;惧的是他们万般算计,马大妞的到来依然没能为大郎带来一丝生机。
然而李二丫内心再迟疑再彷徨步伐走得再慢,很快的她就来到了大郎的新房门外。
无力的攀在新房的门框边上,一时间她的呼吸和心跳齐齐加速,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她是完全屏住了呼吸的。
“没……没关系的,我儿……”深呼吸一口,李二丫继续祈祷道,“我儿福大命大,一定能迈过这次的坎!”
在心里来回说上几遍后,李二丫终于鼓起勇气抬手往门上敲了。
——笃笃笃。
轻敲三遍,李二丫傻傻地伫立在原地,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房里大儿媳妇的回应。
抑或是……
等待她家大郎的回应。
是的,只要等会儿回应她的是刚儿,李二丫向天发誓,她一定会把大儿媳妇给供起来!
若是大郎真要醒过来了,那马大妞就是周家的恩人!
就是……就是大儿媳妇想要夺她的权,在周家当家做主,她……她也决不食言!
……
弯腰把半盆子的井水放在床边后,马萍刚一站直起来,顿时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颤巍巍的在床架子上双手扶稳,马萍满脸的懊悔,直嘀咕道,“不行了,以后真不能熬夜了!唉,本来马丫头就不怎么聪明,再熬夜降智商就更糟糕了!”
虽说内芯已完全更换,但马萍的硬件依然是马丫头的啊!
所以说,自马萍重获新生以来,就一直挺担忧她会继承了马丫头的智商的。
“嗨,算了。真要继承了马丫头的脑子,那我省着点用便是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然恢复正常不再晕乎乎的马萍立马手脚麻利的把一旁的面巾怼进木盆里浸湿。
把湿布稍稍扭干一点后,她小心翼翼的在周定刚的脸上开始拭抹,直至面巾弄脏了,她才重新放水里揉搓干净。
把面巾搓洗了好几遍又把盆里的井水污得不能再用,马萍这才终于彻底把床上的植物人给卸妆完毕。
满意的伸手拍了拍脸蛋干净的周大郎,她不禁低呼了一声,“想不到,这人长得还蛮周正的嘛!”
虽然昨天去迎亲的人里有她未来的小叔子之一周定方,也就是周家二郎,但那会儿她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乐中,根本就没多大注意到这闷不吭声的孩子。
更何况周定方也就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儿,人都没长大长定呢,哪能根据对方来估算周家大郎的颜值。
所以,等亲自动手给人卸妆后,马萍才第一次正眼看到她未来丈夫抑或是未来先夫的相貌。
“唉,这下子不光是可惜周大郎良好的身高基因了,还要加上他尚算不错的颜值基因!”
要知道,无论古今,任何一个高颜值的人都是一种十分值得重视的资源呢。
感叹的甩了甩一旁的面巾,马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浪费可耻啊!”
只是,说这话时的她同样没想到,这会儿让人可耻的对象正正是她自个儿。
支在床边托腮看人惋惜了好一会儿,渐渐地马萍开始染上了一点睡意。
然而,还没等她闭目养神一下,门外就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的动作很轻,若不是马萍自进周家以后一直绷紧着心神,她也不会听到这个仿佛怕把房里人吓到的敲门声……
揉了揉眼睛,马萍对着门外大声嚷道,“稍等,我这就开门!”
强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哈欠以后,她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伸手把房门打开了。
“……娘?……呃,娘,早安。”
面对一大早就过来敲门的婆婆,马萍内心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慌的。
毕竟,她人嫁过来为周定刚冲喜已经过了足足一夜了,但床上的人依然还在昏睡,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一丝清醒过来的迹象。
这样一来,仿佛成为一味假药的马萍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讷讷的喊了声娘,她脸上马上挂上一点笑意连忙紧接着问道,“娘,你是过来看郎君的吗?”
“娘,我刚打了水为郎君洗了洗脸。”对着开门后就一直一声不吭的未来房东兼婆婆,马萍温婉又带点讨好道,“毕竟脸上敷着那么厚的粉,郎君肯定会觉得不舒服的。”
不是她狗腿,人在屋檐下,她也是不得不为自己未来的三年打算啊。
况且,她也没有说谎,她确实是一大早就起来打水给周定刚卸妆呢,只是说出来的话把真实目的给偏了个方向而已。
木木的听着大儿媳妇的话,李二丫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伤心还是该高兴好。
伤心的是给她开门回应的并不是大郎,高兴的是大儿媳妇看着对大郎挺上心的,不像是怨恨他们周家把她算计过来当冲喜娘子的样子。
“好……好孩子,大郎知道你这么关系他,他醒来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强忍着泪水,李二丫愣是挤出一抹微笑,大声夸赞着大儿媳妇的心意。
说罢,她立马快步走向屋内,顿了顿,又扭头对站在一旁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儿媳妇道,“大妞,娘想跟大郎说说话儿,你要是肚子饿了的话,就到厨房里找点吃的啊……”
没等大儿媳妇回应,李二丫便头也不回的扑到了床边,很是怜惜的握住了大郎的手,开始日常的絮絮叨叨了。
马萍:“……”
我的娘呀,这就让她过关去觅食了?还面带微笑语气平缓,不是那种“秋后问斩”的可怕调调?
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眼看前方的婆婆兼房东拉着儿子的手开始絮叨起来了,马萍这才一愣一愣磨磨蹭蹭的往昨晚踏足过的厨房方向挪动。
咳咳……
虽然顺利过关了,但依然处在失效假药处境的马萍的心里还是一上一下不能彻底定下来。
“靠,神他娘的冲喜……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个了断啊?!”半道上,她忍不住烦躁的嘟囔起来。
总是这样吊着,也太难受了……
刚想着周定刚到底什么时候醒或者什么时候死,不远处的新房里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声。
——“我的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