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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剧组里的盗墓贼(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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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来的力气突然变的极大,三个护士一个不留神他就挣脱了,护士也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郭来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他死死的盯着李承一,好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样,他嘴巴扭曲的张合着,口水也流了下来,他却好像全然无知无觉一样。
他对李承一喊道:“走……你们……都走……”
李承一看到了地上被撞伤的那几个护士,他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我扶起那些护士,他和郭来缠斗起来,那个饿鬼似乎看上了李承一似的,他手朝李承一抓去,李承一闪躲及时,那双手却直直插入墙中把墙壁插了一个洞,这还了得?!
我有点担心李承一,想加入战局,谁知道他挡下郭来,我看他下盘稳固,牢牢地架住郭来,他和我说:“让他们出去,封住这间房。”
我想了想,赶紧开门让护士和医生离开,那个医生人还挺好,走之前递了一支镇定剂给我,天知道这个医生为什么会随身带这个。
我站在门口,封印一般是要用镇宅符在外进行封锁的,但是这样里面的人和鬼都出不来,我疯了我把李承一和一个怪物封在一起,亏他想的出来。来不及多想,我开始凌空画符,凌空画符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与能力,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尝试,但是没办法啊,这次过来只是准备看看情况,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双手并作剑指,于空中作画,口中念念有词,我开着眼,因此看到的事物和旁人不同,画符比旁人简单一些也是如此,我能看到在画符的时候天地之间精纯的能量体的流动,我能引导它们随着我手指的轨迹注入符咒当中。
但是我还听见李承一和我说:“别画灭却符,这玩意儿只能镇,不能灭。”
老子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潜意识里就听了李承一的话,镇压是更费力的一件事情,而且以我现在的功力要镇这一间房子还有那么点困难,主要是在画符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这饿鬼的阻止,气血忍不住在身体里翻涌。
符落下最后一笔,气血翻涌的十分严重,我感到头晕目眩,就好像被人扔到洗衣机里搅了半天的感觉,李承一已经和郭来打作一团,这两人破坏力真的厉害,我强行念了一波清心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病房,床东倒西歪,桌子也倒了。
按道理来说郭来这样的身体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气,看来是他体内的饿鬼激发了他的潜力,但这对于人来说负担是非常大的,在这么下去,郭来估计会死。
说时迟那时快,郭来眼睛里的血丝暴涨,他居然举起了一张病床?!一张病床?我操着手边散落的瓷瓶,咬破中指画了一个最简单的聚阳符,随后砸在了他的脚上,他脚下一个趔趄,那张床却还是砸在李承一的身上,李承一因为我的拖延,有了一些反应的时间,做了一些措施,但是还是被砸了个正着。
可能是太疲惫了,毕竟李承一是个人,不是像郭来此刻鬼附身一样。
他被郭来一把摁倒,脖子被掐住,郭来的手劲儿多大那是不用说,哪怕是李承一这个平日里的装逼犯(我私底下给他起的外号)此时此刻也是面色潮红,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死死的闭着嘴,我往那边跑去,耳边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本来就因为画符耗费心力的脑子被这么一吼更是感觉不停的在震荡。
我停下脚步,单膝跪地,我看到郭来的肚子在不断地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它……好像一条虫子一样,我很难描述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只觉得我现在脑子翻涌不止,肚子里也有种想吐的感觉。
只是……李承一……
我尽力的保持清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遗失的几年,如果前些年没有因为和老头吵架就放下道术的修为,那我此时此刻是不是不会这么无力,一直以为自己画符厉害沾沾自喜,今天碰上了厉害的鬼物才发现根本无力。
明明它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了,为什么要和李承一说呢?如果不说的话,就不会让他陷入现在这样的危险了啊!怎么办……怎么办呢……我看见那个郭来慢慢放松了劲道转而去捏李承一的嘴,他肚子里那蠕动的虫子往上再往上,沃日!
那个饿鬼原来是想从他的肚子里跑出来,从李承一的嘴里钻进去。
原来它是看上了李承一的身体,想要寄宿在他身上。
真他妈恶心,我觉得自己要气炸了,感觉气得肺里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他那种嘻嘻嘻的跟人不一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脑子又开始痛,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事有轻重缓急,我忍着疼,连忙盘腿坐下:“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恍惚之间我好像听到李承一的一声冷哼。
我感觉耳边的虫叫声似乎消失了,脑袋的疼痛也减轻了,我睁开眼,就瞧见李承一面前有一条露出了一尺身子的下半身还埋在郭来嘴巴里的虫子,那虫子的头正是我之前见到的幻影,这虫子还十分执着的往李承一面前凑,我被这样的场面弄得又惊又骇,竟然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就在这时,李承一张口符咒与鲜血同时落在那张虫脸上,
“插在上面……”他对我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我连忙接住他,他躺在我怀里,我原以为他会很重,没想到李承一……居然可以用柔弱无骨这四个字来形容,软的不可思议。
我拿着他给我的那颗牙,插在饿鬼的额头上,它顿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看到他仍在淌血的嘴角,我顿时明白李承一用了什么,鄂上符,这是一种特殊的画符方式,就是用舌头在上颚画符,符文相对简单,可难度却也颇大,一般用来增加咒语的威力,需要用到舌尖血。唾液也是一样好东西,它自带了人的灵气儿,有些许的辟邪驱邪的作用,这两者混合在一起再加上符咒喷了这玩意儿一脸,难怪它蔫了。
我抱着李承一,想去找医生,还好这里是医院,至于倒在地上的郭来,医生来了自然也会管他的啊,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就看门口出现了熟悉的面孔还有俩不认识的老头,那医生还算有良心,知道报警救人。
那俩老头一个穿着和尚的衣服,一个看起来瘦巴巴的,他们都死死盯着门。
“别急啊,老于头,你看看啊,这门上有封印符。”
说完他还摸了摸,结果那个和尚一个不留神,被符咒震得后退两步,脸色微微一变,道:“后生可畏啊,你家李承一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能画出这样的符咒了。”
那个叫老于头的老道士没有理他,眼中的焦急稍微少了一点点,他开始当量着门口的符,我在里面看着他们要急死了,我这个符是我目前为止画过最强的封印符,相当于隔绝了两个世界,他们在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里面的人自然也不好出去,但是奈何我是这个符的绘制者,我对它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如此,封印这种东西不是说解开就解开的啊,感觉自己又被甩了一整套洗衣机。
解开符咒之后,我抱着李承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俩这的确是很狼狈了,他昏迷不醒嘴角还有血迹,我自己也一阵阵的晕眩,这不是体力上的问题,而是一次次超极限的动用‘功力’所照成的后果,在道家,功力可以理解为精神力,念力,意志力,气场等等各种集中,我动用的,超过了我能承受的极限,后果就是这样。
那俩老头担忧的看着李承一,看到我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担心,我看着他们觉得眼睛有点酸,我很久没有看到过来自长辈的担忧了,那个和尚老头咂咂嘴:“看来这个封印是这个小孩头画的啊,真是后生可畏。”
李承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看他在我怀里动了动,睁开眼,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我有幸看到了一次教科书式的变脸,担心是什么?不存在的。
那老于头直接给李承一的头来了一下,“你是有多能干?你以为你是张天师,还是钟馗?学了点法术连不起了啊?是不是他们这些年都吹你是李家的天才把你给吹晕了,你还敢斗饿鬼?”
李承一没吭声,我还没见他这么乖的时候,他张张嘴,最后道:“师父……”
我一觉得十分稳重的大师也变了一幅脸孔,他在一旁拍这手笑眯眯的说:“京城来了个天才娃儿?小小年纪斗饿鬼咧。”
我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和李承一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顿时放松了所有的心神,再也支持不住,我抱着李承一朝那位大师直直的倒下去,我知道我在这里倒下,会有人接住我的……一旦这个认知形成,我就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