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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廿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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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搭理夏心,也不看杜仲维,自顾自进了屋。夏爷爷正好从书房走出来,看见身后的杜仲维,连忙调回头把他迎进了书房。显然杜仲维是来找夏爷爷的。
我一个箭步走上楼,夏心尾随在后,才踏进房门口,她一阵旋风快速把门关上。
令我惊惶失措的事情发生了:夏心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到床上,湿润的嘴唇胡乱一把就挤到我的脸上,然后滑到我的耳边说:“现在你告诉我,最好大声一点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你是怎么了?”我本能作出挣扎。
“我要你说你现在还爱不爱我?”她命令我。
夏心并不是想知道我还爱不爱她,而是想知道我究竟爱不爱杜仲维。要不然,为什么杜仲维一来,空气就变质了?她凄厉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她要开始没完没了的折磨我,永无止尽的为难我。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神经过于紧绷,用力过度,唇边猛地渗出了血腥味来。
冗长的沉默,僵硬的空气,维持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夏心开始一边吻我一边哀怨又诡异的说:“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下午在芦苇山,你明明还告诉我你爱我的,为什么现在我问你,你却突然变哑了,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闭上眼睛,喘不过气。
“我在问你问题,为什么你不肯说?”她失控大吼。
我的眼泪突然就那样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我说不出口,我就是说不出口!哪怕只说三个字让两个人都好过一些。不是因为我爱杜仲维,而是我终于明白,无论我怎么做,夏心都不会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说,她只相信她自己要相信的。
看我眼泪直流,夏心一呆,双臂一软,连忙退开去,坐在了床边,然后翻过脸呆呆望着我。
我站起来夺门而出。
来到楼梯口正想走下去,杜仲维却已经不在夏爷爷的书房,两个人转在大厅里谈话。杜仲维起身到茶几取文件的一霎那已经敏感的抬头发现到我的存在,我立刻退回来,通过走廊,急促从后楼梯下到后院。
后院的天井,一团漆黑,找不到一处恰当的藏身之地,我有气没力的窝到墙角下。眼前正好是下午去过的芦苇山,此刻却像成了一幢鬼影,早已经没有白天的动人,天空黑的令人窒息。
没一会,对面一盏照明灯自动亮起,直落身上。小小的我,居然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我酸楚的笑了一下,我竟然只敢逃来后院,没有勇气逃出这扇门,逃出夏心的范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夏心病了,还是我病了?我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我?想大哭一场,可是我不敢哭,怕一哭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就这样吧,不能哭,总能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杜仲维突然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内。
他站在房子的转角处,没走近,带着平静又关心的口吻说:“你究竟是怎么了,徐铮。”
“没事,我没事。”我吸了一口气,忙用手背擦泪,奋力站起来,拍了拍两条乏力的腿,只想逃。逃到那里都好,只要没人在就好。
“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要走?”杜仲维向前走两步,估计是不想我继续逃,就止在这仅有的两步。
“你让我一个人,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哀求。
“夏心欺负你了?”杜仲维看穿我的心事。
“没有。”我摇头。
“我今晚是来找夏爷爷的,我们有些公事要谈。”
“我知道。你不必对我解释。”
“可是你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他皱起眉头,一脸凄苦。
“对不起,我走了。”
快速从厨房的一扇门穿进屋子里,夏爷爷却迎面而来。我止住了脚步,想往后退,来不及了,忙低下头把脸上的泪痕彻底抹去。
“徐铮,你怎么啦,整个晚上跑来跑去的,今晚留下来吃晚饭,仲维也会留下来,今天过冬啊。”夏爷爷笑眯眯的看着我,显然看不出我有事。
“今天过冬吗?”我喃喃自语。过冬我竟然不知道,母亲一定在家里等我一起过节了。
夏爷爷开始察觉到我的魂不守舍,打量了我一下,怜爱的像跟小女生说话:“还要想那么多吗?今晚留下来吃饭啊,还是你妈妈在家等你呢?”
“嗯,夏爷爷,我得回家了。”我回过神来,失魂鱼一般的茫然游走。
既然杜仲维要留下来晚饭,我就更不想逗留。我只想走,越快越好。
深吸一口气,重新上楼,找夏心告辞。
房门虚掩,夏心不在房内了。阳台上有灯火,我径直走过去。
刚才的凝结的空气还没有完全溶解。
只见夏心呆若木鸡的依在栏杆上,变了个雕塑似的,墙上白色灯光把她照的像个病人,下午的绯红气色不再,所有的浪漫温情也都不再,一切都成了稍纵即逝的幻影。
她的眼神空洞而忧郁,失焦的望向远方,然后,她一手扶着一边的护栏,慢慢把身子向下滑坐到地上。
看着瘦弱的夏心,我的心又抽痛起来,一下痛得快站不住。
慢慢来到夏心身后,也坐到地板,忍不住抱住了她,双手环绕她的腰。
“夏心——”我侧着脸靠在夏心的背上,刚止住的眼泪又没命掉下来。听到了她呼吸的声音,我的心总算踏实了一些。
夏心很瘦,瘦得让人心酸,更让人觉得生命太不堪一击,一个瘦削却坚挺的背脊,固执的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丝毫软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有了反应,微微侧过脸来贴在了我的脸上,不说话,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你不是走了吗?远远的离开了我——。”她终于说话,声音细小,有点颤抖,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蛮横。
“夏心——。”我叫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想看她的眼睛,也许从那里我可以读出她想告诉我一些什么,她却不让我看,我下意识把脸向后退三分,她又移近三分,我只好不动了,看我不动,她也才不动了。我们额碰额,鼻碰鼻的靠近着,可是我看不到她眼里有什么,我感觉到有液体从我的脸上滑落,那不是我的泪。
我心里真难过。我连夏心这眼泪暗示了什么,她为什么而难过,我也不清楚。我不了解夏心,我不懂得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由始至终。也许,她的眼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喜怒,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夏心已经变成一个我更无法掌握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什么笑,她仿佛远离了人间和烟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和外界沟通,我甚至开始怀疑,她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我的存在?还是,她的世界里只有一堆支离破碎、残缺不堪的回忆。
我和我自己,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我是多么的孤单。
也许,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错误的。我的存在,只是别人的代替品,是替她修补记忆中残缺的工具。也许杜仲维是对的,也许,事情没有对与错,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的心很乱,眼泪滴落的无声无息。我真的很累,一下笑,一下哭,一下喜,一下悲,究竟是谁控制了我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开始看不起我自己。
“夏心,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为什么你感觉不到我,为什么你看不到我——。”
心里一片荒凉,找着了夏心的手,握住了,像只在对自己说话:“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为什么你都感觉不到?难道这还要说出来,做出来,你才知道吗——”
“夏心——”当我再次叫着她,她吻住了我的嘴,用自己的唇舌敞开了我的,咸的泪流进我嘴里,我闭上双眼,静止不动,她却停住了。
没有人说话,良久的沉默。
“我感觉你要离开我了。”夏心先打破沉默,软弱无力的冒出一句。
我看着她,摇头。
“我感觉到——。”她固执地,自顾自的说。
“你的感觉有错误。”
“你是来跟我说再见的。”
“我只是想回家了,今天是冬至——。”
“我知道你回家后就不会再来看我了。”
我还是摇头。“没有——没有。”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一个人真正的离开,是死了心。”
“带我去你家。”夏心的眼睛突然雪亮起来。她从来不曾要求去我家。
“带我去,好不。”像在征求我的同意,又像在对自己说。没等我的答应,已经站起来,走到更衣间抱了一堆衣服,回头说:“亮亮,你等我——。”
我站起身,靠在栏杆上。这一声“亮亮”是我听过最让我感到荒凉的一次。
看着这个比我大上好几年的女孩在眼前晃动,我少有的陷入一片雪花苍白的远景当中——。
眼前骤然一个物体高空坠下,人群吓的鸡飞狗走,散的散,跑的跑,叫的叫。紧接着,人群又纷纷围拢——血泊、救护车、鬼泣神号。
一个叫亮亮的女孩,一个患上忧郁症的女孩,选择了不归路。她死了。另外一个爱着她的女孩,疯了。
我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很想了解亮亮的一切。但我不可能去问夏心。也许,杜仲维是唯一可以把故事完整说给我的听的人。可是,我同样不方便去问他。
缓过神,我走到夏心面前,她正在镜子前梳妆。她还是爱漂亮的。她努力想化个妆,可是又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不知该从那里做起,一大堆不知什么鞘裁吹幕?逼飞⒌靡蛔馈?br />
“别化了,自然就好。”我拉住夏心的手,微笑着说。
“可是,我的脸色太苍白,一会儿你妈妈看到会吓着的。”
“我妈不会吓着的,化了妆她才吓着,我不要看你脸上有东西。”
夏心笑起来说:“呆会你要是亲我,就会把我的化妆品都吃进肚子里去。这样不好。”
给自己找到了放弃的理由,却拿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站起来,又像上次那样,对着空气喷上一把,然后把我拉进去转了一圈。
停下来,回到老问题,我有点不安的说:“你今天真的不陪爷爷过冬吗?他在等你一起吃晚饭呢。”
夏心没有考虑到这问题,经我一提,开始左右为难,“嗯,可是,我又想跟你在一起,是你说要回家的。”
“我是要回家,可是我还会再来的。要不,你看看好不好改天才去?”
“我今晚就是想去你家!”固执的同一句话。
“好嘛。去就去。”
看样子夏心今晚是不打算回家睡了,她从橱柜里抓过一个大包,收了好几件衣服,然后交给我提着,自己又到另外一个橱柜里找帽子戴上。
“夏心!”一起出到房门口,我叫了一声。
“怎么样?”
“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说。
“嗯。”她点个头。微笑。
我们一起下楼来,佣人正准备开饭,夏爷爷和杜仲维已经来到餐桌前。
夏爷爷忙把我们招过去。夏心看着我,这时好像告诉我她想留下,由此我又决定先留下来让她和夏爷爷吃晚饭后才离开。
我到一旁去给母亲打电话,说自己会稍迟回家,同时告诉母亲我会带一个朋友回家。
三个人在饭桌上完全没有谈话的欲望,只有夏爷爷一个人在快乐的演说。
他依然风趣和幽默,总是把平常小事说得生动无比。我默默的听着,不时答上一两句话,夏心像个孩子那样安静的吃着饭,完完全全看不出之前有一场风暴发生在她身上。倒是杜仲维看上去有点意兴阑珊,他很沉默,也吃得最快,饭后端着一杯饮料走到外头坐。
时间来到七点半,我们离桌到偏厅坐。杜仲维来向夏爷爷告辞的时候,正好听到夏心跟爷爷说要到我家去的事,他主动说可送我们一程。夏心不看杜仲维,反而掉过头看着我,把问题抛给了我。说不定这又是一个试探,我机警的作出了断,看着杜仲维说:“你不顺路。”
我们让司机把我们送到我家。
母亲听说我会带朋友回家,并没有太诧异,但看眼前人是夏心,估计她是认得她的,或者觉得面善,先是一怔,然后恢复常态,从容的迎接着我们。
“妈,我的朋友——夏心。”我说。
母亲装着若无其事的对夏心说:“你好啊,夏心——。”略略打住,又说:“夏心,你身体还好吗?”
我想,以后有机会才跟妈妈解释我是怎么认识夏心的吧。
夏心笑的如花般灿烂,一边恭敬的点个头说:“阿姨,你好。”
还好回家回得快,外头下起暴雨来了,轰隆一声雨点直灌屋顶。
我们三个人围在一起吃妈妈做的汤圆。温热的姜汤里散布着红白色的小丸子,夏心沉默的埋头吃完一颗接一颗,专心一意,好像很回味的样子。
她也不怕生,看着我的母亲,就说:“阿姨,你做的汤圆真好吃,我在想,是否所有的妈妈都会做那么好吃的汤圆?”顿了顿,再吃一口,又说:“如果我也有个妈妈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红了,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母亲忙说:“如果你喜欢,可以常常来啊,除了汤圆,我还会做很多糕点咧。”
夏心看着我和母亲,哀哀的说:“妈妈对我真的好陌生呀。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人——。”
我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突然都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又给夏心盛了一碗,笑起来对夏心说:“没有妈妈,你还有爸爸呀。别想些自己没有的,要想着自己有的啊。”
之后,母亲收了盘碗到厨房去了。我和夏心移位到客厅,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雨歇了好一些,却刮起了风,空气变得清新,甚至有了寒意。夏心舒服的盘着腿坐,左顾右盼,突然问:“亮亮,你爸爸呢?”
“我爸爸去世了。”我平静的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夏心有点错愕的看着我。
就在你出车祸的同一天。我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
“大半年前。他是脑溢血去世的。”我继续平静的说。
“你一定很难过了。”夏心走过来我身边坐,挽住了我的胳臂。我含着笑凝望着她,其实,只要看到了她温柔的目光,什么沉痛的事都可以减轻。
“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即使想起了也很模糊。我只记得一些属于感觉的东西,具体的事我都想不起来。”夏心苦恼的说。
“想不起的都不会是好的回忆,就别想了吧。”我安慰她。
厨房的灯灭了,母亲不在那里了。我开了壁灯,让客厅在一片柔和的灯光里。就那样,我们絮絮谈了一个小时的话,又看了电视上播放的一段没头没尾的韩剧。因为男女主角的爱情太刻骨铭心,所以我们坚持把整集看完才甘心睡觉。
十点快敲的时候,我先让夏心到我的卧房。她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到了一叠旧漫画,抱到被窝里看。我给她开了床头灯,自己走出去找母亲。
我知道母亲还没睡,这个时间,她通常会在书房里清理店里的账目。
母亲看见我来,脱下脸上的老花眼镜,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母亲就迟疑的先说了:“夏心——她今晚要留下来,还是——”
“她会留下。”我简短回答。
“哦,那,我去给她收拾客房。”母亲已经推开椅子准备站起来。
“妈,不用了,夜了,她和我一起就可以了——”
“这个妥当吗?你的房间那么乱。”母亲又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很多疑问,却又没有问出口。
“妈——你就别把她当夏慕羽的女儿来看待,或者,也别把她当那个交通事故里的女孩来看待,她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不用那么拘谨的。”
我说什么了呢。说得很困难。
“嗯,你的是单人床,我去拿个床垫给你。”
我由得她去了。
回头她把一张卷着的床垫交给我,然后回到书桌前坐下。
我抱着床垫说:“妈,为什么你不问我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听卿姐说过了,她来过我们家的,不是吗?”母亲重新把眼镜架上脸,翻开刚才的文件,态度认真,语气平常。
我怔了一怔。原来她都知道了。也许,我该感激母亲对我的信任,从小到大,在各方面。我是幸运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种无以名状的痛,像小虫一样啃噬着我。
转身想走的一刻,她却在我身后说:“就这样,没下文了吗?”
“啊?什么?”我回过身,不解的看着母亲。
“你怎么认识夏心的?”
我以为自己可以把问题带过,可以不用交代了。
“其实———是在你安排给我的第一份工作上认识的。”
我已经忘了回忆,但回忆却清楚说明这是事实。
“什么?什么工作?”母亲大吃一惊,好像快要认为那是她制造出来的孽缘一样。
我不敢正视她,只是轻轻的说:“舅舅的清洁公司——那时候——那天——”
语无伦次了。
我并不想回忆这一段,所以说得断断续续,痛苦难当。这回忆让我心里有些承受不住。
“哦,我知道了。”母亲喃喃答应着,然后打发我走:“去睡吧,让夏心睡床,地板会有湿气,我跟着也要睡了。”
那张床垫没用得上,被我们扔在角落。
夏心和我挤在我的单人床上。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睡在了靠墙里的位置。单人床永远比双人床温暖和舒服——对于互爱的人而言。这是因为她们可以顺理成章地相互取暖。
关了床头灯,我在黑暗中给夏心盖好被,自己也钻进被窝里。雨这时又大了,室内的空气不断降温,我迫不及待找来夏心的手紧紧握住。
“夏心,你以前是到过我家的,你记得吗?”
“是吗?真的没什么印象了。记忆中,你妈妈不是这样的——我没吃过你妈做的汤圆呢。”
我苦笑起来,不该往下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夏心根本就不曾见过我母亲,怎么可能吃过她做的汤圆?
“夏心,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我问。
“什么以后的生活?”
“例如,你想做些什么?”
她茫然的说:“没有去想——。那个很重要吗?”
“你觉得不重要吗?关键是现在的你快乐吗?”
“快乐?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快乐就好了。”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我们不能天天在一起,日子是不能这样过的。即使再快乐,快乐也会因为没有生活基础而被耗尽的。”
“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我们可以更快乐。”对夏心说话,要尽量简单。
“那你觉得日子该怎么过?”
“我觉得,你应该回到夏日酒店去工作,或者到其它什么新的环境工作。你应该要有一份工作,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还有自己的精神寄托。”
夏心不说话了。静了很久。
“在车祸发生之前,你是个优秀的人,你可以回到当时那样的。”我鼓励着她:“我们来互相鼓励吧,明年我要出国读书了,你回去夏日去上班——。我们来比赛,用十年的时间,看谁在生活和事业上比较有成就。”
“你出国吗?出国——。”她好像有点转不过来,“回去英国吗?”
“英国的学费太贵了,我不想给妈妈太重的担子,我想我会选择到澳洲去。”说了我才意识到夏心把我当亮亮了,只有她才属于英国,伦敦。
“我会舍不得你走。”夏心来抱住我,温暖的鼻息冲进我的耳里,一切好象突然变得很沉重。
我翻过身去,也伸手去抱住她,深深嗅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我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我也会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你——。我怕那一天的到来,可是,那一天迟早就要来到。”
我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我说了很多很多话,很多很多我想对夏心说却一直没有说的话。我知道我是越来越渴望能去照顾夏心一辈子的。也许,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期许。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没由来滚下来。
“所以,在我走后,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了。”
夏心睡着了,手松开了我的,我侧着身,努力要在黑暗中看到她的睡脸,然后,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昨晚忘了把门关好,走廊上灌满清晨的风,把门打的咯咯响。
被窝里只有我一个人,夏心不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