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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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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S市。
门打开了，邹雨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面前的来人。
屋外的光线有点亮，她伸手揉了揉酸疼干涩的双眼，“师兄，是你啊。”
Louis 敲了好半天的门，此刻见到邹雨，终于有点忍不住，“Lynn，我听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上课？”
还是有点适应。
邹雨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垂下了头，看向门口处的白石板，“我过几天就来。好久没睡觉了，现在好累。”
Louis刚才就瞄见了邹雨眼里浓重的血丝，此刻听见她的答话，他的眉间闪过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
不等Louis开口，邹雨却打断了他，“你让我去睡一睡，我睡一睡就好了……”
Louis听出了邹雨话里的意思，不等她道出逐客的语言，他已率先跻身进了屋。
邹雨此刻却没什么心情同他周旋，她门也不关，转身就往里屋走。
就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线，Louis环视了一眼房间里面散落了一地的绘画工具以及那些被随意放置着的食物包装袋。
再看了看面前正没精打采往回走的邹雨，他叹了一口气，“可是你都回来一周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一回来就把自己一个人给关起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邹雨垂着脑袋朝卧室的方向走，“我现在不想说。”
Louis有些不放心地跟在她的身后，“那你要见的那个人，见到了吗？”
“师兄，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真的。”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眼见着邹雨已经走进了卧室，然后再不也肯答他的话，Louis立在卧室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面的光线比外面还暗，床头处堆放了几件像是换下来的脏衣服，一眼望过去显得有些凌乱。
女孩子的卧房，自己还是不该进来。
Louis正寻思着要退出去，眼睛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光线，他一抬眼便望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画。
画面上依稀还有些油彩未干透，想来是这些天才画出来的。
他站在那里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画布中的人问道，“是她吗？”
邹雨面上虽然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Louis却看到她微微偏开了头。
他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他虽然已经能大致猜出事情的经过，却不曾想到，让Lynn心心恋恋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画中的那人身处聚光灯下，虽看不清表情，举手投足间的神态却宛如就在眼前。
对于这个人，Lynn怕是用情极深了。
“这么说，见到了？”
“她不好吗？”
“既然她好，你又何必如此？”
在Louis接连不断的追问之下，邹雨终于喃喃地开了口，“她要结婚了……”
她彷徨的望向画中的人，目光有些许的凝滞。
像是已经不记得自己方才说过了些什么，她再次轻声呢喃道，“她要结婚了……”
她转头看向Louis，倔强的眼里依稀闪烁着泪光，“我没有想过，真的没有想过的……我以为只要她好，我自己怎样都行的……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会难过的啊……”
Louis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上满满都是委屈，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心中很是不忍，他伸手拍了拍邹雨的肩，“既然她都要结婚了，你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他柔声安慰着邹雨，“不要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嘛，要多出去认识些年轻人，多和同学们来往嘛。”
“这样，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过阵子我再带你到处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他微笑着看向邹雨，“这话虽然说起来是有些俗套，但是呢，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真的是去爱另外一个人。”
一直沉默的邹雨却在此时摇了摇头，“不。我忘不掉，也不想忘。”
“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慢慢来嘛。”Louis再次拍了拍她的肩，“你现在这个样子，短时间内忘不掉也属正常，时间长了就好了。”
见他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邹雨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不要忘，更不会逼着自己去爱其他人。”
这样的固执让Louis很是无奈，“怎么会是逼呢，爱情一旦到来，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现在的你也许会觉得，没有办法再爱上其他的人，但是，要相信时间的力量。一切都会过去的。”
邹雨沉默了一阵，再度回首看了一眼画中的林玟，转头的时候她的目光带了一丝决绝，“你不明白。我不想忘记她。除了记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有一天连我都忘了，那这段感情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就算是再痛，我也会让自己记得。”
“你这又是何苦？”
邹雨摆了摆手，“你不用劝我，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现在只是还有些难过，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Louis见自己半点都劝不动她，只好暂时松了口，“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嗯。”邹雨点了点头。
“至于这画……”Louis 看了邹雨一眼，“画我先带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再看到它。”
“嗯。”邹雨没有反对。
“那就这样。画还是给你存放在老师那里。对了，你记得给他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嗯。”邹雨点头应下了。
邹雨就这样昏天胡地的睡着，觉得饿了就爬起来啃几口面包，渴了就烧些水喝，此外就再没有力气去做其他的事情。
屋里的窗帘一直拉着，她将自己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窗外又是好几个昼夜的轮回。
迷迷糊糊中她依稀听见又有人在敲门，她慢梭梭的滑下了床，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却见马塞尔教授正站在外面。邹雨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他解释这一切，也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跟人谈论起林玟，Louis之前叮嘱过的电话也就一直都没有打。
看来这一关还是躲不过。
邹雨默默的将教授引了进来，又慢吞吞的走回了卧室。
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饭，明明到房间只有几步的距离，邹雨却感觉有些吃力，她脚下一软，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床上。
马塞尔教授看着整个房间里阴沉沉的一片，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起来。
他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那黑洞洞的窗帘，强烈的光线猛然间照进来，照亮了画室里随意放着的一地工具。
他轻声叹了口气，弯腰收拾起一支支依然浸泡在水里的笔刷。
他将那些残留的颜色一一拿纸擦了，又将一只只颜料依次收进盒子里，然后慢慢地把调色板上干硬的颜色拿小刀刮了。
整理完这一切，他又回身扔掉了那些被随手乱放着的速食产品包装，转而去翻邹雨的冰箱。
然而冰箱里面除了一点面包牛奶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教授又叹了口气，他把牛奶拿到厨房里热了，然后端进了卧室。
他将卧室的窗帘慢慢拉开一条缝隙，邹雨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等到她的双眼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光线，教授这才一把掀开了窗帘。
瞧着邹雨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教授心生怜惜。
他将热好的牛奶递到了邹雨的手里，柔声说道，“先喝一点。你慢慢收拾收拾，跟我回家，一会该吃饭了。”
邹雨将杯中的牛奶抿了一小口，然后又随手放回了床头的柜子上，“老师，我不饿，我再睡一睡。”
“听话，起来。Melina做了你爱吃的蜂蜜蛋糕。”
“老师，您回去吧。我好累，想再睡一会儿。”说罢又要往被窝里钻。
教授瞧着她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知怎地心中一股火气冲了上来，“Lynn，站起来！你究竟要像这样躺到什么时候？！”
老师从来不曾像这般严厉过，邹雨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站好！”马塞尔一边说一边端起了床头上另外一只空的玻璃杯，他将杯子递给邹雨，“伸出你的手，握着这个杯子。”
邹雨摸不透他要干嘛，只好乖乖的听话照做。
教授把杯子递给她之后就一言不发，转身又进了厨房。
邹雨愣愣的立在那里，听着从厨房里传过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却一动也不敢动。
邹雨愣愣的立在那里，听着从厨房里传过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却一动也不敢动。
站了有一阵子，却见教授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了只水壶，圆圆的壶口此时正不断向外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换左手拿！”
“拿好！”
“用你最大的力气抓紧！”
他开始往杯里添水。
这一刻，邹雨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虚的抬眼看了看马塞尔，教授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持。
只见他一个横眉望了回来，邹雨索性一咬牙，稳稳的握住了杯子。
杯中的水面在慢慢上升。
炙热的温度透过玻璃杯壁不断从掌心传递过来，指尖处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邹雨强忍着手上传过来的阵阵刺痛，紧咬着牙关，倔强的抬起头望向老人。
“放开！”
邹雨摇了摇头。
“还是不肯放是吗？”马塞尔见她手掌已经烫得绯红，紧紧抿住的嘴唇开始微微颤动，却依然固执的紧抓着杯子不肯放手，心一横，又往杯里添了些水。
满溢的水顺着杯口流了出来，落在邹雨的手背上，一瞬间是钻心的疼。
邹雨浑身一颤，松开了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