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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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觉得，如果说当初内战期间他跟Stark先生的确还“不熟”，那么现在他们应该算是逐渐深入彼此的生活了。他已经获得了进出Stark先生工作室的权限，也已经去过了属于Tony Stark私人的豪宅（“天呐这个洗手间的马桶会自动翻盖！我能把它拍进视频吗？”）Tony会陪他训练，给他带来功能饮料，并检查他对战衣功能的掌握程度（“Kid，这些花式蛛丝捆绑是怎回事？不要在网上乱看奇怪的东西！”）虽然Peter没有参加复仇者的行动，但Tony偶尔会来到皇后区，加入蜘蛛侠的夜晚巡逻。这对于Tony来说类似于八小时之外的消遣，尽管他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国务卿让我管好你，免得你再惹什么祸……”）如果没有什么事发生，他们就一起坐在高楼顶上吃点夜宵。
Peter窃以为自己的高中生活对钢铁侠来说很无聊，但他还是忍不住事无巨细对Tony讲一大堆——归根结底他只想多跟Tony聊聊天罢了——其结果就是，现在钢铁侠已经知道了诸如梅婶的每日菜谱、乐高本季度星战系列新产品、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商店老板养的猫的名字，以及蜘蛛侠班上差不多一半同学的小道消息，等等。而Peter也开始了解Tony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开始无意识地记住那些他所陌生的车型，爵士乐，香水的品味，隐藏情绪时的小动作……
尽管他们是如此不同，Peter还是找到了一些两个人之间的共同点，比如他们都喜欢把战衣弄成红色的，再比如他们都喜欢从高处眺望纽约城的夜景。
此刻他正坐在Tony的跑车上，他们从州北一路吹着晚风开回曼哈顿，Tony说他回公司有点事，顺便把Peter从复联基地捎回家。起因是Tony问起Peter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两人便聊到了改善人际关系的话题。Peter确实朋友不多，但他对于Tony的说教有点不服气，因为他认为在这方面他们是半斤八两（“Stark先生自己不也跟朋友闹翻了嘛！”）Tony被他戳到痛处，刚端起架子想教训他，Friday的通报来了：布里克街有特异情况出现。
“布里克街？哈，我大概猜到是谁摊上事了。”跑车一个急转弯，Peter不得不抓住门把手。他看到Tony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顿时后悔自己刚才出言不逊。“Stark先生……我、我能先回家吗？”
“刚才顶嘴的胆量哪儿去了？”Tony笑得更深，“你可是第一个敢说钢铁侠人缘差的！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但愿他别在我们赶到之前被外星人吃掉了。”
05《危机》
他们距事发地还有一条街时就看到了异常。路灯光奄奄一息地扑闪着，两旁的高档服装店和手表店橱窗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Peter赶快戴上蜘蛛侠面罩，脑海里充斥着电影里看过的那些会在人肚里产卵的外星怪物。“我们要怎么做，Stark先生？”
Tony看他紧张兮兮跟着自己下车，感到了得逞的快意，决定不再计较他之前的无礼。
“你的任务是看看这一带有没有需要救助的市民，不要靠近敌人，不要插手战斗，明白吗？”
Peter对这个约法三章好像还有些疑问，但他们没机会继续谈了，一道绿光扫过街道，光束嘭地一声击中了Tony那辆劳斯莱斯，将它变成一坨巨大的冰淇淋。“哇！！”男孩惊叹。
“闪开。”
一个穿红斗篷的男人无声降落在地。他猛挥手臂，金色魔法阵像盾牌一样挡住攻击。小蜘蛛忘了害怕，“Stark先生，您的朋友好厉害！他是个巫师吗？”
“不是巫师，”斗篷男面无表情，“严格意义上，我也不是他的朋友。”
“别驳我面子嘛，大夫。”Tony附身捡起从橱窗散落出来的一块手表。“劳力士GMT-Master双色纪念款……真是暴殄天物。”他撇撇嘴，把它扔到一边，“要赔偿这些连带损失可不是小数目，需要Stark救援基金帮忙善后吗？”
“少来这套……我自会想办法把街区复原的。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来观光的吗？”
Tony一扭头，只见蜘蛛侠举着手机，正跟冰淇淋劳斯莱斯自拍。“你在干嘛？！”
“留个纪念——我保证不会外传的！”但可能会给Ned看一下，Peter在心里悄悄道。
“先说好，我可不会帮你们复原那辆车。”法师没好气地说。
“真小气！Kid，你待会得坐地铁回家了。”
绿色光束还在乱扫，将街上各种东西冻成冰雪制品。“竟然能跟至尊法师过招，小鹿斑比也有两下子嘛……”钢铁侠将炮口对准他们的敌人。“喂！外星来的Elsa，冰雪奇缘就到此为止吧，否则迪士尼要起诉你侵权了。”
“闪开，铁皮人！不要干扰我们的较量！”
外星人和Peter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事实上，他看起来甚至不像学校戏剧节的舞台人物，而是穿着和地球风格完美符合的西装，身材修长，头发像夜色一样漆黑。Peter不知道Stark先生为什么叫他小鹿斑比，他头上也没长角啊……少年轻捷地跳上楼顶巡视街道，一边探着头想尽量看清楚点。他听见那人朝斗篷法师发出威胁：
“你以为这些二流法术能困住我吗？我可是阿斯加德魔法的传人，是诡计之神，我是——啊！！”
嗖地一声，他掉进脚下凭空出现的金色圆圈里，不见了。四下里顿时一片清静。
“早该这么干了。”Tony吹了个口哨。“这点情况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Stark，你是专门来给我添堵的吗？”
“本人还没那么闲。”Tony向Peter招招手，“来见过Stephen Strange博士，简单概括一下，他负责的是你们物理课本之外的领域。”
“很高兴认识您！”Peter从空中跳下来。他没发现什么受害市民，除了从一家被毁的商店里救出一只受惊的金丝雀。男孩将鸟笼放到地上，向Strange伸出手，但后者只是点点头。
“Tony跟我说起过你。”
这句话让小蜘蛛解读出了两重意义：第一，博士和Stark先生应该是朋友，只不过嘴上不承认。第二，Stark先生会在朋友面前提他，并且把他带进自己的超级英雄社交圈，这说明Stark先生还挺喜欢他的，只不过也是嘴上不承认。
“话说回来……为什么小鹿斑比会出现在这里？”Tony收起玩笑的表情，目光变得严肃。奇异博士启动时间操作来复原街区。“啊，关于这个——”
仿佛回答他们，夜空中陡然划过一道闪电，然后又有个异乡人从天而降。
“吾友！”拿着锤子的金发男人朝Tony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们看到我的兄弟Loki了吗？”
***
Stephen Strange守护的纽约圣所位于布里克街177A号，他在这里招待了他们。根据Thor的说法，Loki用法术窃取了王位，将他们的父亲放逐到地球，他们兄弟造访纽约就是为了寻找奥丁。经协商，奇异博士把Loki从自由落体状态解放出来，但他仍被Thor用锤子固定在地板上，以免生事。
博士的同伴Wong不在，大人们谈话期间，Peter获准独自在圣殿里四处逛悠参观（“绝对不许乱碰任何东西，免得什么恶咒缠上你！”Tony严令。“也不许拍视频！”Strange补充。）老实讲，他确实得忍住自己才不至于伸手摸摸那些雕刻着花纹的法器，这儿的所有东西都散发出让人屏息的神秘气息。他拨了两通电话。
“May，是我，我今天大概会晚点到家——不是啦，我没有在做危险事情！Stark先生跟我在一块呢……真的没有危险，不骗你……”
“嗨Ned！你绝对猜不到我现在在哪！我在一个法师家里！这儿超酷的！……我不能透露地址，是Stark先生带我来的……今晚我还围观了一场魔法比赛，还见到了雷神，我们还吃了一辆劳斯莱斯那么大的冰淇淋！不，我才没有吹牛……等回头再跟你细说……”
等Peter抬起头来，不禁愣住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圣所内部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夜晚让这里更显得异常幽深。少年大觉不妙，赶紧往回走，但拐过两道一模一样的走廊之后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博士？Stark先生？你们能听见我吗？”
没有回答。天花板下的阴影和自己的脚步声让Peter有些毛骨悚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联络Stark先生让他们来找他（“唉，又要被数落了……”）但就在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他注意到旁边的一扇门后透出奇妙的微光。如同任何悬疑故事剧情一样，男孩无法抗拒他该死的好奇心。
“只看一眼……”Peter打开门。
那似乎是一颗宝珠，又像是一枚水晶球，从它被放置在精美的托架上来看，这应该是某样贵重的法器。Peter小心地凑近，盯着它如月亮般散发柔光的表面。突然，他在水晶球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男孩大吃一惊，却又不由自主盯着看下去。水晶球里的蜘蛛侠似乎站在一座演讲台上，然后摘下了面罩……画面变化了，这次出现的是May，她倒在了血泊里——震惊和恐惧攫住了Peter，他后退两步，但那球体里的画面再一次变化了……
这次出现的是Tony。
他见过这个画面。
他见过，就在他的某个噩梦里。
他看到钢铁侠和蜘蛛侠正在对峙。他们争吵，决裂，Tony向Peter举起了武器——他心脏狂跳，大脑嗡嗡作响，不能思考——
“有点意思，是吧？”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
***
Peter大叫一声跳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举起了手臂。蛛网向声音来源射出，但穿过了虚空：说话的人没有实体，只是一个幻影。
“你是……那个外星人！”
“什么外星人，你这无知的小蝼蚁。”幻影不高兴地说，“我是Loki，阿斯加德的王子，谎言与恶作剧之神。”
“我不是小蚂蚁，我是小蜘蛛，”Peter认真地指指自己衣服上的蜘蛛标志，“我们倒是有一个蚁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Loki（的幻影）无语地盯着他片刻，决定不和小孩子计较太多。“一阵子不见，看来地球的复仇者们变动很大啊。”他挑起眉毛环顾四周，“竟然还找来一个法师，哼……这笔账我会记下的。”
“可你已经被抓住了。”
“那只是我没有使出全力，”Loki耸耸肩，“在Thor最爱的中庭闹得太过火的话，那个傻瓜哥哥又要跟我较真了。虽然惹他生气也很有趣……”他朝前两步，走到Peter一旁，低头注视着水晶球。“这样一来，我也能利用分/身悄悄到这里来转一圈。中庭的法师倒是有些眼光，收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个……是什么？”
“阿戈摩托宝珠。”Loki讲解道，“一度曾保存在奥丁宝库里。它拥有强大的窥探能力。”
“窥探什么？”Peter追问。诡计之神的视线移到了他身上，眼中变得深沉莫测了。
“小家伙，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年少的蜘蛛侠沉默了。刚刚看到的那些令人心惊的画面又浮现在他脑中，让他难以开口，他害怕讲出来——害怕听到真相……
“中庭人称之为占卜，或曰预言。”Loki简单地说，“阿戈摩托宝珠有非凡的预言力量，映照出未来的命运。”
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Peter心上，沉重得让他难以呼吸。他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真正听到最坏答案，还是让他不知所措。他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站在Tony面前，说永远不会与Tony为敌……
“吓着了？”黑发的魔法师勾起一抹恶作剧的微笑。“尽情烦恼去吧，人类的孩子。渺小的生物想必也看不到什么宏大的预言。”
“那你呢？你又在里面看到什么未来？”
有一刹那，Peter觉得Loki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悲伤。但那闪光转瞬即逝并且立刻被打断了。房间的大门突然打开，Tony和Strange冲了进来。
“老天爷，真是让我们好找！我还以为你铁定是被什么瓶瓶罐罐吸进异维度去了。”
明亮的灯光让Peter眯起眼睛。Tony一脸不省心地查看着他，担心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而Strange则若有所思地望向阿戈摩托宝珠。Peter这时发现Loki的幻影已经不见了。
“雷神先生和他弟弟呢？”
“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奇异博士挥挥手。“你们也该走了。”
“不如你也送我们一程，”Tony瞅了一眼魂不守舍的Peter，“这孩子明显还没玩够。就用你那个神奇魔法小圈圈作为压轴节目吧。”
“秘术不是用来逗小孩的戏法。”尽管皱眉抱怨着，Strange还是发动悬戒，给他们打开了空间通道。“谢了，医生，”Tony拉着Peter钻进传送门，“我会记着给你留两张Stark博览会VIP门票的。”
“我不需要！”
***
Peter的大脑浑浑噩噩。之后Tony对他说了什么，他也破天荒地没有听进去，只是机械地迈动双腿跟着Tony往前走，直到对方停下来握住他的肩，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发现他们正站在Stark工业总部的一条走廊上，他已经在战衣外面穿回了日常衣服，手里还攥着自己的书包。
“你还好吧？”Tony有些忧虑。他从没见过Peter这个样子。“不会真的中了什么邪吧。我可不懂魔法。”
男孩看着男人的眼睛。他的忧虑比Tony更甚，这实属罕见。但他这次真的不知该怎么对Tony开口。倘若噩梦不是噩梦而是现实，那些可怕的事会不可避免地降临在他们身上吗？
Peter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拿这些去搅乱Tony的心，那个人要应付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很好……”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平日在Stark先生面前的样子，“有点困而已！”
“可惜我们不能操纵时间。”Tony看了眼表，“真够晚的……我这就让Happy开车把你送回家，替我向May问好。”
“谢谢……晚安，Stark先生。”
“晚安，孩子。”
Peter望着Tony转身匆匆走开，不由得有一些惆怅。他看到Pepper女士和几个Stark工业的员工迎向Tony，她轻声责备着：“你总是到最后一刻才肯露面是吗？”
“我能露面已经很有诚意了好吗……”
“去跟会议室的股东们说吧。博览会的事稍后再敲定，有些明天一早要在媒体上发的东西你得先看一下……”
Happy在叫Peter了，他转过身，耳朵里还听得见背后Tony他们拌嘴的声音。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身体蓦地一个激灵，某种异常清晰的危机感让少年汗毛倒竖。
蜘蛛感应！
“Tony！！”
一切出自本能。Peter张开手臂扑向Tony，挡在了钢铁侠的前面——挡住他所感应到的危险。而他只来得及喊出对方的名字。在那瞬间，犹如动作慢放一般，他看得到某个穿着员工服装的歹徒正在举起什么、看得到Stark先生睁大的双眼以及快要成型的纳米掌心炮，但他知道自己比他们更快，哪怕只快一秒，就足够了。
有什么东西刺中了他的手臂。在尖叫、电弧脉冲发射和人体撞向墙壁的杂乱轰塌声中，Peter的视野天旋地转起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