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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是与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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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抹掉脸上的汁液,狞笑道:“原来这里还有落网之鱼啊。”
呱呱看着金宇凶狠的表情,吓得转身就跑:“呜呜呜,不要抓呱呱,呱呱不好吃。”
金宇手一挥,一个藤蔓编织的笼子当头罩下,呱呱看着快速朝它飞来的笼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脚却像生了根一样,走也走不动。
就在藤笼要罩在呱呱身上的一刹那,一道鞭影划破天空,将藤笼劈成了两半。
南星挡在呱呱身前:“呱呱谢谢你,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这里危险,你先走吧。”
看到呱呱能站出来,南星很欣慰,这就足够了。
金宇见藤笼被南星毁了,顿时气急败坏:“臭女人,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上次在花览会也是这样,你以为自己是谁?”
“徒儿,不必与她分说,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其实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尹玄机毫不在意地看了南星一眼。
“不说正好,拳头定胜负,我也不想和拿草木妖炼丹的恶人多说一句话。”南星道。
尹玄机安抚了金宇,两道目光犹如利箭一般射向南星:“呵呵,我是恶人?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其实你们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肉食蔬菜也没见你们少吃啊,我只是换一种主食罢了。”
南星愣住了,好像真的是这样,尹玄机是道士,道士捉妖,又有什么不对呢?再说了,尹玄机吃了草木妖炼制的丹药是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呢?
再者,祝余和从蓉看见她吃蔬菜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残害同类,他们会怎么看她?
南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祝余,她的目光呆愣,眼神没有焦距,看起来很不正常。
这时,碰到尹玄机师徒两人以来就没有说过话的祝余突然开口了:“南星,你清醒一点,别被他的幻术给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真是差点给这邪道绕进去了。
南星眼中的迷蒙破碎,神情渐渐坚定:“不,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吃肉食蔬菜我承认,这是为了汲取足够的营养活下去,但你呢?你没了丹药就不能活了吗?说到底你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尹玄机的幻术有两下子,实在是颠倒是非,草木妖虽然是妖怪,但它们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中不乏有像芫一样纯善的草木妖,至少南星接触过的大部分草木妖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妖怪。
见南星没有中计,尹玄机脸色一变,对金宇使了个眼色,金宇接到师傅的指示,开始和都越用祝由术对战,而南星也和尹玄机交手起来。
趁着双方交战,祝余悄悄挪到被尹玄机用发光绳子绑起来的十来只草木妖身边,虽然碍于天道他不得对人类出手,但他可以解救这些草木妖。
用来束缚草木妖的绳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十分结实,祝余法术用了蛮力也用了,怎么也打不开,不禁懊恼他不像李沐一样天生神力,说不定一扯就扯开了,不过这番动作倒是把被捆着的十来只草木妖给惊醒了。
一只白白胖胖的肉芝警惕地看着祝余,直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草木妖独有的妖气才松了一口气:“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祝余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是芫让我来救你们的。”
听到芫的名字,白胖肉芝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芫哥……,那老道士一开始想拿我来炼丹,是芫哥替我挡了的……”
祝余解绳子的动作一顿:“他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
提到芫,被捆着的十来只草木妖不禁想起自己被抓走炼丹的同伴们,曾经的白山是多么热闹,漫山遍野都是草木妖的身影,现在的白山却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的草木妖都愤怒起来,一同撕扯着绳子,祝余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有了这十来只草木妖,每人出一份力,发光绳子渐渐有了磨损,终于,绳子断了,十来只草木妖重获了自由。
而这边,南星都越以及尹玄机师徒两人的交战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都越家学渊源,自小就苦练祝由术,而金宇不过是尹玄机半路收来的徒弟,平时不过是仗着尹玄机给的一些宝物欺负不能主动对人类出手的草木妖。
对上有真材实料的都越,很快就落了下风,被都越一道雷符击翻在地,头发被烧的焦黑。
南星和尹玄机这边就比较胶着了,南星虽然得了句芒传承,算是半神,但来来去去就只会一些小法术,攻击手段也很单一,只能不停挥舞扶桑枝条化为的鞭子。
尹玄机就不一样了,他本就学习了不少道家法术,自身又精通祝由术,还吃了那么多草木妖炼成的丹药,对付南星游刃有余,像是戏耍老鼠的猫一样。
尹玄机轻轻移步,又躲过了南星的一次攻击,他的嘴角仍残留一滴碧绿丹药的药汁,舌头一舔,将药汁吃了进去,毫不浪费。
看到尹玄机舔药汁的动作,南星的脑海不知为何划过了芫的笑脸,即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脸上仍保持着微笑。
怒意,彷佛燎原之火,在南星心头熊熊燃烧,她停下挥舞鞭子的动作,这根本耐何不了尹玄机,她就不做无谓的争斗了。
风起,刹那间狂风大作,南星的长发被吹的乱舞,尹玄机看到眼前女人被乱发盖住的脸庞,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这么久以来,不少正道人士前来围剿过他,但没有一个人像眼前女人一样给他如此大的压力,她就像一座大山,巍然屹立,无形中带着一股庞大的威压。
风停,地底突然翻涌起来,彷佛底下藏着吞天巨兽,两条水桶粗的巨大藤蔓从地底破土而出,两条藤蔓犹如两条巨蛇,一左一右雌伏在南星身边,只待南星一声令下。
这才是,木神句芒,真正的力量。
快,极快,两条藤蔓以惊人的速度朝尹玄机飞去,带起一片尘土,飞沙走石之间,谁也没看到,尹玄机的嘴角微微勾起。
两条藤蔓扑了个空,尹玄机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悬崖,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南星急忙追上,只见尹玄机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嘴唇微微抖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再见。
都越走到南星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悬崖这么高,这邪道老头岁数又那么大,说不定跳下去就摔死了。”
南星没有说话,她知道都越只是在安慰她,她记得,芫曾经说过,尹玄机吃了影木制成的轻身丸,再者,尹玄机如此狡猾,若是没有准备,他怎么会主动跳崖。
最重要的是,尹玄机最后说的两个字,再见,不是和南星告别的意思,而是,下次再见面。
金宇见南星和都越都在悬崖边,没有注意到他,正准备跑路,十来只草木妖并一个小男孩站在他面前,它们的眼里充斥着怒意,彷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撕成两半。
金宇害怕了,他跪倒在地不停地对着草木妖们磕头:“都是我师傅做的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虽然已经跳崖了,但他肯定没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他啊,我只是被他指使的。”
可惜他这番欲盖弥彰的话谁也没有听,由南星和都越出手将他狠揍了一顿,打的半死,再让祝余用金镂叶唤来棂市的桃金娘将金宇关押起来,若只是将他送到监狱也太便宜他了,相信娇俏的桃金娘子们一定有办法让他自食恶果。
白山满目疮痍,放眼望去,整个白山只剩下这十来只草木妖了,南星喉间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
十来只草木妖,齐刷刷地对南星三人鞠躬,这一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以表达它们对南星等人的谢意。
虽然刚才消耗了大量的句芒灵气,南星还是坚持着给它们每人都输了一点句芒灵气,尤其是酢浆草呱呱,对于天性胆小的它来说,哪怕会被抓走,也依旧站了出来,在面对危险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胆量,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小可爱啊。
肉芝一族仅剩的三只肉芝相互对视一眼,为首的最大的那只肉芝站了出来,期盼的看着他们:“我想问问,芫哥是不是还活着?因为我刚才听到是芫哥让你们来救我们的。”
南星拍拍大肉芝的头,它的身躯十分柔软,像是一朵大大的白色棉花糖:“是,他在另一个地方活着,你们也要快乐的活下去啊,看到你们快乐芫也会快乐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三只肉芝开心的笑了,即使知道曾经满山的草木妖大多数已经回不来了,但芫哥仍旧活着的消息给它们带来了一丝希望。
看见它们振奋起来,南星心底也划过一丝喜意,听姝华说,芫虽然已经身灭了,但他到了地府轮回,下辈子有机会投胎为人,这对芫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