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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所多玛,半岛铁盒 ...

  •   是个平平常常的傍晚,卡伦半岛的夏日修道院里,自动喷淋系统不知何故失灵了。
      八岁的少年珂田,及十三岁的少女朱颜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向上帝祈祷,而是偷偷来到院长所住的日落楼。他们身形瘦小,蜷缩着躲在墙角,毫不起眼。
      “可以了吗?”珂田低声问。
      “等沙沃的信号。”
      朱颜的手心满是冷汗,珂田也是。早在他刚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一直冷汗不断,现在更是手脚发软,头脑发涨。
      朱颜用指甲掐珂田:“振作一点!”
      珂田本想尖叫的,可是转念一想:不能叫!也就忍住了。朱颜就是爱欺负珂田。
      天色迅速暗下来,但是转眼之间,卡伦半岛忽然之间一片光亮——甚至比白日还要明亮的光线散布在夏日修道院中。
      失火了!
      不只一处燃起火头,可是由于自动喷淋系统的故障,火势无法控制,摧枯拉朽般的四处延伸。
      “快走!”朱颜拉起珂田,站起身,他们头顶之上本来是一扇紧闭的窗户,现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只黑黑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快一点!我只能保证有五分钟的时效。”
      朱颜把珂田推上去,黑皮肤的朱里安拉住珂田的手,“快!”不停的催促,珂田心慌意乱。
      “我已经很快了。”
      “我叫你不要带他的,他太小了。”朱里安抱怨。
      “住嘴!”朱颜利落的翻身进来,“我不会丢下他的。”
      朱里安耸耸肩:“好吧。从这里走。”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院长的办公室。朱颜三年前计划逃跑的时候,就已复制了办公室的钥匙:院长的虹膜及指纹。也是在这间办公室,朱颜了解到夏日修道院的真实面目。
      卡伦半岛,夏日修道院,是一家专门收容孤儿的慈善机构,主要依靠社会善心人士的捐赠维持运转——这是官方的报告。实际上,朱颜在综合了片言只语及偶然中偷看到的文件之后,得出了这样悲哀与可怕的结论:夏日修道院的男孩子们最后的出路很可能是角斗场上的牺牲品;而女孩子……最终会流落到苏丹的后宫,或是成为奴隶市场上的色情奴隶。
      朱颜发誓不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方去。
      在走廊上,他们遇见了九岁的哈里,十一岁的莉莉。哈里和莉莉在早些时候就躲在日落楼了。和朱颜三年前一样,他们现在负责日落楼的日常卫生——院长柯里斯托弗不相信机器清洁工。他们不出声地跟在朱颜后面,悄无声息,训练有素。朱颜不时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在二十年后朱颜所撰写的回忆录中,提到自己当时的心情:那时我只怕忽然有人出现——那些大人;要知道夏日修道院中几乎没有超过十三岁的孩子,我是最大的一个;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担心那些比我小很多的孩子们;他们吃得很少,身体瘦弱,我还担心他们中间会出现叛徒;我不是不想信任他们,只是,我当时非常害怕;害怕也还得做,不然我连最后的机会都失去,必将抱憾终生。
      他们通过走廊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走廊上的监视器已失去功能,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机器巡查被临时调去救火,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日落楼里。
      朱颜戴上院长的仿真虹膜隐形眼镜,又拿出指尖嵌有院长指纹模的橡皮手套,把手放在门旁的识别器上,接着识别器上方打开一块小屏幕,检查完虹膜后,安全系统用了3秒钟确定身份,然后为他们打开了门。
      珂田与朱里安、哈里都是第一次进入院长办公室,理所当然会对里面的豪华布置大吃一惊:宽大的真皮沙发,曳地的丝绒窗帘,半透明的蕾丝灯罩,还有整排整排的纸质的书籍。
      奢华!
      孩子们睁大明亮的眼睛,发出模糊的惊叹声:现在还有这些纯天然的、不会泛着金属光芒的东西存在?
      朱颜三年前就见过这些了,不会过于震惊,但是拥有这样的房间是她三年来唯一的美梦。此刻她顾不上再次欣赏,径直走到院长的办公桌后面(当然,办公桌也是不可思议的桃心木桌),办公桌后面有两面旗帜,一面是狮子与老鹰的国旗,一面是夏日修道院的太阳与利剑的红色旗子。
      “通道就在这里。”朱颜低声道:“你们只要跨过这两面旗子中间的线就行了。”
      “什么——线?”哈里问。
      “笨!”莉莉说:“两点成一线,你把两面旗子相隔的距离看成纸上的一条线。”
      朱里安有点犹豫:“你肯定吗?”
      朱颜有点不耐烦,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可怕:“不相信的话就不要跨过去好了。”她把脸猛地凑到朱里安的面前:“听好——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回头了。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的话,那么我会把他的尸体留在这儿!”
      朱颜手中挥舞着一把短刀,任何人都不会蠢到怀疑那不是一把真正的刀。
      “朱里安,你先过去。到了那儿什么也不要做,不要动,等我们来。”朱颜命令。朱里安看看那把刀,乖乖的走过去。
      没有闪光,也没有什么声响,朱里安的左脚跨过那条看不见的线时,他的整个身体忽然就不见了。
      哈里和珂田、莉莉都被吓了一大跳,珂田甚至还尖叫了一声。
      朱颜瞪了珂田一眼:“不要叫——你会把那些该死的机器巡查招来的——现在,哈里,你过去。”
      哈里战战兢兢跨了过去——之后是莉莉,珂田,最后是朱颜。
      院长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儿,大概不超过一分钟,两面旗子后面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门。

      黑暗森林。
      站在夏日修道院的墙头可以看到,卡伦半岛上几乎全被森林覆盖,这大概是地球上最后一片森林了吧。
      院长办公室里的瞬间传送系统的另一端就在黑暗森林里。
      那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非常像日落楼的地下室,朱里安不禁缩着脖子,心里不由咒骂朱颜的馊主意:我怎么会想到听她的话,跨过那条该死的线,来到这种地方?
      朱里安左顾右盼,只盼他们能很快赶来。他不敢离开这里,他不敢一个人在黑暗森林中走动。好在没多久,哈里出现在他面前。
      哈里的模样有些迷惑:“这里……是黑暗森林吗?”
      “你以为会是什么地方?”
      接着,莉莉、珂田、朱颜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面前。朱里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高兴。
      “莉莉,给每个人发一粒营养片。”
      莉莉从背上小包里取出一只小纸袋,给每个人一粒红色药丸。朱里安怀疑的看着药丸:“这个——有用吗?”
      “我们只有这个,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可以还给莉莉。”朱颜好像很不高兴,当然了,她原本以为瞬间传送系统至少可以把他们送到卡伦半岛之外的什么地方——但是现在他们还在卡伦半岛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终于逃出了夏日修道院。
      “莉莉没办法取得更多的营养片,好在这种营养片是最好的那种,高热量,一片足可维持一天的能量。我们现在有十天的营养片,十天后我们就会在卡伦半岛之外的地方了。所以现在,”朱颜环视大家:“我们不能气馁。”
      “我们是在黑暗森林,你认为我们能活着走出去吗?”朱里安问。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定要走出去。”

      日落楼。院长办公桌后面的门被悄悄的推开了,一名中年男子在一名青年的搀扶下走出来,坐到桌后的椅子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中年男子含糊的说:“艾伦,你看他们能行吗?”
      被叫做艾伦的男子微笑着:“他们能行的,这也是你挑选他们的原因。”
      “不,不是我挑选他们的,是那个女孩子,叫朱颜的那个,你看得到她吗?她很有耐心,毅力。她整整计划了三年。我认为她本该早些时候开始行动的。”
      “您三年前就选中她了?”
      中年男子——我们现在知道他应该就是院长了——点点头。
      院长瘦骨嶙峋的手按在桌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快点找到合适的人选。”
      “全院一千三百四十四个孩子,您只看中了她?”
      “是啊。”院长微笑:“像她这样大胆的孩子不多。我们给了她一些资料,当然她以为自己是无意间得到的,她的脑子开始消化这些资料,她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并且制定了计划。为了完成她的计划,她开始寻找合适的人选,收集情报,收集物资。我不得不承认她做得相当不错。”
      “似乎之前夏日修道院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艾伦问。
      “嗯,那是很多年前了,那个男孩现在发展得非常好,他有……有二十岁了吧?那年他还不到十岁。”
      二十岁,多么年轻。院长的眼光迷蒙,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少年……现在,同样的考验在等着朱颜,她能做到吗?

      “我们要往哪里走?”珂田怯怯地问。
      “朱里安,全球定位仪拿出来。”朱颜伸出手。
      朱里安皱眉:“什么全球定位仪?你没说过要我拿着的。”
      朱颜瞪他,满脸不悦:“什么?”
      “朱颜姐姐说过让你拿着的,你忘了吗?”哈里说。
      “你别瞎说,哪有这种事?”朱里安支支吾吾。
      朱颜叹了口气,“我不会责怪你,现在我们只能互相帮助,不能起争执。朱里安,你不想死在黑暗森林里吧?”
      同样是十三岁的朱里安点点头。有时候,他真有点怕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好吧,我们先来把大家带出来的东西集中一下。”
      莉莉除了高热量营养片之外,还带了四只可以佩戴在额头上的随身电脑,是最新的雅典娜型,左眼佩有一英寸见方的显示屏,透明液晶夜光的,不会影响左眼正常视力。朱里安带了一只R—77型红外线枪,这种枪调到最大档时可以轻松杀死一头大象——如果地球上还有大象的话。朱颜带出三只乒乓球大小的探测器,它们自带太阳能背板,即使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仍可以持续工作一周。哈里的背包里有一打爆裂弹,一打闪光弹,和不少于二十颗的微缩胶囊。
      朱里安难以置信:“你带微缩胶囊干什么?我们没有解微缩的机器。”
      “我们有,”珂田骄傲的说:“你看,我带了微缩枪。”
      这样,除了本该朱里安带出来的全球定位仪,朱颜计划中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朱颜真想对着朱里安的屁股恶狠狠踢一脚的。
      “那些微缩胶囊都是什么东西?”莉莉悄悄问。
      “不知道。”哈里是真的不知道啊,当时他紧张得要死,随手在胶囊盒里抓了一把,揣到口袋里就赶紧走了,哪里顾得上看看是什么。
      莉莉把胶囊分类,“有三个帐篷,六套战斗服,一套厨房用具,两辆单人喷气飞艇……啊,太好了,我们有五发毒气弹,这样就不要怕遇见什么野兽了。”
      “黑暗森林哪里会有野兽。”朱里安说。
      “有野兽是我们好运,如果遇见玛雅人怎么办?”朱颜严肃地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即使我们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孩子。”

      玛雅人没有入侵地球。相反的,是地球入侵了玛雅星。
      不要受一个多世纪前的电影的影响,地球并不总是处在被动挨打被入侵的地步,地球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三千多年前你们玛雅人在地球上开采珍稀矿物,导致现在地球上此类矿物资源几乎为零,如今地球上科技进步,才了解到这种矿物对地球文明发展的重要性。
      姑且称这种矿物为“X”。
      地球入侵玛雅星的殖民地金月星球及多罗星球,开设矿场,大肆提炼X元素。与此同时,拉开战线同玛雅人作战。玛雅人当然不会放弃X矿基地,在前线猛烈作战的同时,派出大量间谍渗入地球的方方面面。部队,政府,学校,慈善机构,犯罪组织……他们的阴影无所不在,防不胜防。

      朱颜穿着战斗服走在最前面。她身后跟着哈里,珂田,然后是莉莉。朱里安与莉莉都穿着战斗服。没有适合珂田及哈里的战斗服。
      朱里安走在最后,因为他是最大的孩子。可是他并不情愿。“为什么我不是走在最前面?”朱里安认为自己比他们要大,走在前面作为领导者是理所当然的。
      “那好,当我们遇到玛雅人的时候就由你打头阵好了。”莉莉说。
      朱里安怔了怔,很认真地考虑了“要是遇到玛雅间谍该如何是好”的问题。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几率是很小的,小到就像地球那么大的星球会被小行星砸到。然后他说:“当然,我是你们中间最强壮的,我可以应付。”
      朱颜看看他,“好,你到前面来。”
      于是现在由朱里安领头走。珂田有点不安:他知道该往哪儿走吗?珂田无条件相信朱颜,不管朱颜是不是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都会紧紧跟随。可是对朱里安,他未必会有这份忠诚。
      朱里安知道这点,朱颜也知道这点。朱颜知道朱里安不怎么服她。
      朱颜、朱里安、莉莉、哈里带着雅典娜型随身电脑,因为只有四套,所以最小的珂田没有配备。
      黑暗森林真的非常黑暗,密林蔽日,根本看不到天空,也无法判定方向。朱颜放出一只探测器, “向前。”向着他们预订前进的方向放了出去。
      “我希望我们前进的方向不要是夏日修道院。”珂田喃喃地道。
      朱里安回头瞪他一眼:“最好不要。”
      “你把探测器都放出去吧。”朱里安对朱颜说:“我想总有一个探测器能找到出去的路。”
      朱颜依言把剩下两只探测器放了出去,大约十分钟之后,第二只放出去的探测器传回信号。“大家打开电脑。”
      左眼的液晶屏幕亮起,显示出二号探测器所拍摄到的图像。还是森林,但是要稀疏得多,隐约能看到高高的青色的墙壁。
      “夏日修道院。”朱里安哑声道。
      “二号路线取消。”朱颜召回二号探测器。接着一号探测器传回图像,是一条小河。
      “那是什么地方?”莉莉极为诧异,据她所知卡伦半岛没有小河。
      “河。”朱里安说,“卡伦半岛有河吗?”
      “也许你们看的是很久以前的地图。”朱颜不太有把握,“我们等三号的探测结果。”
      又过了十几分钟,三号终于传回图像。是蔚蓝的天空。
      朱里安很兴奋:“三号路线。”
      没有人有异议。
      原队列前进,朱里安有些放松,R—77型红外线枪随随便便拿在他手中,看上去他根本不想用到它。
      几乎无声的森林中,只有他们几人行走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有点令人不安。莉莉问:“我们要用荧光棒吗?”
      朱颜同意了。于是莉莉用微缩枪解开了一个微缩胶囊,取出半打荧光棒。
      “给我一发毒气弹。”朱里安要求。莉莉解开两发毒气弹,给了朱颜及朱里安各一发。“你们要保护好我们。”莉莉郑重地道。
      “我会的。”朱颜承诺。她的战斗服里装了几发爆裂弹及闪光弹,自己觉得很神气,什么状况都能应付。

      日落楼,院长办公室。
      院长用一只白色玻璃杯喝水,玻璃杯透明,透出淡淡粉色的水。
      “艾伦,他们到哪里了?”
      屋里升起一面监视屏,院长不去看它,只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透明玻璃杯。
      “他们正向东方走去。”
      “正确的方位。”
      “他们有探测器,还有随身电脑,找到正确的方向应该不难。”
      “是啊,他们胆子很大。不过我很诧异,夏日修道院丢了那么多东西,居然没有人察觉到。真是奇怪,我的职员们是不是都是傻瓜?”
      艾伦无声的笑了。

      朱颜走在最后。她不常走在最后,通常她会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不论她的年龄长幼,她的信念是:遇事不停顿,不思前想后,不犹豫畏缩,不管什么问题,冲上去解决掉再说——不知是她的运气好呢,还是她的确有一点小聪明,她这种莽撞的做法通常也还都行得通。除了这次的计划。为求万无一失,整整计划了三年才敢动手。
      朱颜暗暗呼出一口气,有一种“终于自由了”的感觉。
      朱颜打量她的团员。朱里安比自己稍为大一点,有时候显得不太服从她,不过没关系,只要走出卡伦半岛,大家就各奔东西;莉莉,很聪明的女孩子,这个计划有很大一部分是莉莉指定的,才只十一岁而已,不知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哈里,非常勇敢,善于发现问题提出问题,不喜欢夏日修道院,常常被罚;珂田,最小的一个,当然不是夏日修道院里最小的一个,有点胆小,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几乎不相信朱颜所说的话,但是因为相信朱颜这个人,所以也跟来了。
      朱颜向两边看了看,仍然是黑暗的森林,如果不是左眼屏幕上的美好蓝天,朱颜简直认为这个森林是无边无际的宽广。手中的荧光棒散发淡淡冷光,在黑暗的背景下,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怪兽的眼睛发出的光亮。
      走了两个多小时后,电脑提示距三号探测器不到一公里距离。
      “休息一下可以吗?”朱颜问,看得出年龄较小的二人都体力不支了。
      “好吧,不要太久。大家想着马上就能走出黑暗森林了,到时候想休息多久都行。”朱里安说。
      朱里安靠在一棵树下坐着,莉莉坐在他右边,哈里与珂田在他左边,朱颜坐在他对面。朱颜听到极为轻微的“突突”的声音,“朱里安,莉莉,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莉莉摇头,“你想得太多了。我们已经离开了夏日修道院,在他们扑灭大火之前,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失踪了。你不要担心。”
      朱里安咧着嘴笑。
      然后,事情发生了。
      一辆单人喷气飞艇从朱里安身后的大树后面冲出来,飞艇上的人一把抱起莉莉,立即飞走。
      朱颜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距莉莉最近的朱里安马上跳起来,向莉莉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接着他被另一辆单人喷气飞艇上的人抓住,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颜跳脚:“这是怎么一回事?”
      珂田随即拿出微缩枪,把两只单人喷气飞艇胶囊都解开了。“朱颜,快追上去!”
      朱颜跳上飞艇,珂田及哈里乘上另一辆。
      “你们会开吗?”朱颜问。
      “我会。”哈里回答。
      两辆单人喷气飞艇跟随不知名的掠夺者的飞艇尾迹,在茂密森林中穿梭。即使有自动感应免碰撞系统全力以赴工作,在冲出森林之前仍是险象环生,有几次朱颜以为自己就要玩完,跟参天大树亲密接触后Game Over。
      朱颜冲出黑暗森林,只来得及看见掠夺者的飞艇消失在远方。
      朱颜咬牙切齿:“这帮无赖!抢小孩子干什么?真是搞不懂!”
      哈里提醒她:“朱颜,你看三号探测器的信息。”
      电脑屏幕显示两分钟前的画面:飞艇从三号探测器前飞速掠过,根本看不清驾驶员的长相,只能勉强分辨那人有一头奇异的紫发,明目张胆得令人不禁火大:是玛雅人!
      “是玛雅人哪。”哈里喃喃地说,“为什么?莉莉和朱里安只不过是普通的地球人,而且是没有背景的孤儿——为什么?一定有理由的。玛雅人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啊?”
      “他们带着两个地球孩子,会到哪里去呢?”
      “离这儿最近的,是所多玛空港,我们到那里去找找看。”朱颜很快确定目标:“不管怎么说,他们想要离开地球,一定要从空港出发。”
      那么,就向所多玛空港进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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