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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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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考对于她口中那位会作画的亲戚很感兴趣：“你方才说你的一位亲戚也是作画的，那他叫什么名字，说出来听听，看我认不认得。”
童敏贞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他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出车祸死的。”
“哦，这样啊。”姜伯考没有想到一问竟然问到人家的伤心事，毕竟在英国生活多年，保持着很好的绅士风度，他黯然道：“实在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的那位亲戚……”
童敏贞忙摆手道：“你不用这样，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了，那是他的命，他是个落魄的画家，连养家糊口都不能够，他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姜伯考沉吟了一下：“其实我此次回国，是来找一个人的，可是找来找去怎么都找不到。太久没有联系了，都三十多年了。本来打算找你的亲戚帮忙打听一下的，可……唉！”
“很重要的朋友吗？”她问道。
姜伯考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我入画画这个圈子是他带的。他是一个相当认真，相当讲究的人，天赋极高，绝不随波逐流，他认为不画的东西坚决不画，所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生活也过得不太好。”
童敏贞心想，有天赋的人大多心高气傲，就像她的父亲。小时候母亲曾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父亲的故事，说父亲是当时画院的高材生，但是由于不跟潮流，不画当代人喜欢的东西，所以才会很多人都不要父亲的画作。
她再问道：“姜伯伯，你口中的那位朋友，一直都住在滨城吗？”
姜伯考点头，盯着她看：“是的。所以我才回到这里来找。我想，即便他搬家了，在滨城生活过，总能找到一些线索吧。”
童敏贞想起霍绍堂。虽说这位霍氏公子哥对于商学那是一无是处，但是那些风花雪月艺术类的东西倒很在行。以前他追求一位会画画的美眉的时候，天天朝画廊跑，想必认识画画圈子里的人，让他打听一下，或许能打听出点什么来。
“姜伯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有些朋友，是画画的，我打听一下，如果有消息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姜敏贞对这个事情很是上心，但凡牵扯到画画的，她都一种亲切感，她觉得，这样离远逝的父亲好像又近了一步。其实，她也想通过这个事情，打听出一点父亲的过往。毕竟父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对父亲只有五岁那年的记忆，她想让这个记忆再延长一些。
姜伯考很是开心，马上取出一页便笺来，写下那个人的名字。童敏贞看了一眼，觉得甚是陌生。不过自己不认得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认得。姜伯考还留了联络电话，并说自己二十四小时开机，不管什么消息，都要告诉自己一声，因为那个人，真的非常重要。
两人聊得十分开心。姜伯考一开心起来，便有些疯。拿来一瓶ＸＯ，要与童敏贞对饮。童敏贞平日里酒量不错，再加上这段日子太憋屈了，的确需要这种烈度酒冲走烦恼与忧愁。
“咱们不去看剪彩了？”童敏贞问，因为剪彩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厅里的人已经开始走出去，她还看到霍熠辰与姜汀渠走在最前面。
“看什么看，开个破分公司有什么好看的！”姜伯考人狂说话的语气也狂，“他们开他们的公司，我们喝我们的酒，不管他们！”
“好，那我们就喝我们的酒。”姜伯考说的话正合她意。她抱着一大支酒瓶，拎着两只高脚杯子，东看看西看看，很快相中了大厅左侧的一个小房间：“姜老头，走，我们到那里喝去。”
姜伯考表示赞同。
于是一老一少相拥着朝着小房间走去。
剪彩过后，霍煜辰遍寻不着，等他推开小房间的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老一少的在悠然自得的喝着酒，桌子上，那一大支的ＸＯ空了一半。
“你是谁？”姜伯考问。
“你来干什么？”童敏贞问。
“不喝酒的出去。”姜伯考再道。
“对对对，不喝酒的出去。”童敏贞附和，她已有些醉意，眯着眼睛看他，“而且，你怕我跑啊，我又没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非要过来盯着吗？”
她转过头去倒酒，给姜伯考倒满一杯，给自己也倒满一杯。然后，举起杯子：“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姜头，喝！”
喝得有些醉了，把人家的称呼也改了。
酒还未碰到嘴唇，就被霍煜辰拿了过去：“要喝酒是吗？我来陪你喝。”
这话是对姜伯考说的。
姜伯考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他当然认得他。
“也行。”姜伯考点头，“只要有人肯陪我老头子喝酒就行。”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酒？”ＸＯ的后劲上来了，童敏贞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睛妩媚得快要滴出，水来。她趴在霍煜辰的身上，要去抢他手里的杯子，“把酒还给我。”
“别闹，你给我下来。”霍煜辰低斥。他的目光十分阴郁。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跟个陌生人都能喝成这样，回去该好好整治整治她才行。
但喝醉的童敏贞很是执拗，说什么也不肯从他的身上起来，非得抢到酒杯才肯罢休。霍煜辰无奈，只得唤两个服务生进来，把她弄到旁边的沙发上去，再让人煮碗醒酒汤来，给她灌下去。
她趴在自己身上，他根本无法专心喝酒。
本来喝酒是讲意境的，这下倒好，二人到了后来，倒成了斗酒了，一瓶酒喝完了，再拿了半支过来，喝完了，才肯罢休。
霍煜辰本来觉得，自己的酒量已经够好的了。当他面对姜伯考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千杯不醉。
“不喝了不喝了，喝酒讲意境的，喝酒喝成牛饮，没意思。”姜伯考大叫，算是结束了这场斗酒。
“对对对，你们两个鲸吸牛饮，白白浪费这好酒了。”童敏贞也跟着起哄。解酒汤都解不了她的醉酒，她脸色醇红，一双大眼睛顾盼生姿，比方才又更添几分妩媚。
霍煜辰觉得头痛，一个耍酒疯就已经够了，这两个一起耍，他可不能担保能够控制得了局面。
他让人去唤姜汀渠过来，自己则抱起童敏贞，打算先弄走一个。另一个没人助阵，也就不闹了。
童敏贞拼命挣扎，拍打着他，要他放自己下来。
“霍少，请留步。”背后，传来姜老头的声音。他回头看过去，后者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清明锐利，哪有半分喝醉酒的样子？
“姜伯伯有何指教，不妨直说。”霍煜辰彬彬有礼道。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姜老头道。
霍煜辰笑了笑：“我的故事从来都不少，姜伯伯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向旁人打听。”
“我是说你跟她。”姜老头的话沉稳有力，犹如一把锤子，击入他的内心，“你们之间一定有故事。”
霍煜辰脚步微顿，复又前行。他没有回答姜老头的话，而是直接出门去了。
姜老头的话，他回答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