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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转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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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转世
为什么他要夺去洛雪的清白，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至今为止，他对自己因为落雪这件事得罪父亲丝毫不感到后悔，相反，如若没有这样做，他会更后悔。
他从不怀疑，洛雪是美丽的，单纯的，甚至于令人津津垂涎的，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那身体里柔弱的灵魂，她有着令男人心动的所有特质……然而，这些特质并不足以打动他，在洛雪住在洛府，对他似乎还完全依赖的时候，他便已经把她排之在外，因她太美，太柔弱，太容易牵人心魄，也太危险。
可也正因为他觉得她危险，才证明着她对她其实也有着他不想承认的吸引力。
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他也的确垂涎洛雪。
——垂涎她的美貌，她的身体，还有她对他刚开始那种全身心依赖的倾慕，望他时眼里那种火焰跳动的光芒。
可是自从洛雪见到郑邦以后这一切都消失了……的确不得不说，他有些妒火中烧，甚至还有些怨毒。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男人，当然，他也绝对不是个能把一切看得很开的男人。大抵上人生长的环境会对人以后的性格产生巨大的作用。
他的五岁之前，是在肮脏的青楼，他见过男女之间各种肮脏苟合的伎俩，他在五岁时，在如今居住的大门口，见证了自己亲生娘亲的死亡，见证了所有人对他们母子的不善，而在五岁之后，他一个人生活在这偌大的关府中，而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不与人相争，学会明哲保身。
所以，有什么理由他不变得恶毒，不变得腹内藏蛇，从他懂事时起，他的人生便已经这样度过。
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但在内心，无人可见的地方，他始终是那个站在关府门口看着自己母亲一头撞死的男孩。
那时候天崩地裂，血流成河，男孩深色的瞳孔里慢慢流出了怨毒的墨色。
所以他该怎么评判自己对洛雪做的那件事。
不，他不需要对自己评判，甚至都不用去想，因为这是他的本能。
他不愧是关府的二少爷，关老爷的儿子，如果说关老爷是只鼠目寸光的老鼠，他便是只阴险的黄鼠狼。
——原谅他这样形容自己，他本从不对自己抱有任何好感。
举起酒杯，关其在月下看自己的影子，能够陪伴单独的自己的只有这寂静的后花园与空中的一轮明月，他有多少次这样自斟自饮？但他从来不感到寂寞，因为寂寞于他也只是一种必备的水酒，饮过即可。
豫南生产的佛陀清酒，酒味很清很淡，但细品下去却又很浓。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出现了洛雪那具雪白的胴体。
他和洛雪俱是彼此的第一次，这并没有什么可耻。在青楼见多了的话，他对男女之事的态度比平常男子慢了许多。
饶是这样，他也无法完全抹杀初次身体的悸动感，也无法忽视洛雪在昏迷中的嘤咛……他听过许多女人的喊叫，但洛雪的声音却一直让他记忆如新，时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女人的声音，女人的躯体，女人的轮廓……全都，全都跟男人不一样。
他好奇，跟世间上所有情·事初开的男子一样好奇。所以他摸索，他品尝，昏睡中的洛雪，他的手指曾探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是的，他便是有如此强烈的政府心和掌控欲，而且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在月光下微微牵起嘴角，举起酒杯斟视，他喜欢的毕竟还是这种暗自为王的境界。
他永远藏匿在背后，但时局永远都还在他的掌控中。
张少的腿被郑邦打断了，而且似乎传言是骨节错位，虽然现在已经上了夹板，但估计日后，走路会很不方便。
简而言之就是，张少的腿被郑邦打瘸了。
这一下，无论是张少还是张老爷都是不会放过郑邦的，这大家都知道，但他们没想过，事情会来得这样迅猛和急速，让人完全措手不及。
仅仅在洛雪回去第三天之后，和城的府衙便派人来抓郑邦，不由分说，趁着常井不在，推开那些老弱妇孺，直接把郑邦抓进了府衙大牢，而后，等常井下朝回来，却已经来不及。
——郑邦早已在牢中受尽万般折磨。
这些急得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他们当然无法知道。在房中关了整整两天的洛雪因为担心郑邦也不得不出来，从郑邦被抓走后，一家人完全没有主心骨，只得在府内急得团团转地等常井。常井回来，见到的便是屋内所有全都等在客厅中愁眉苦脸的景象。
“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郑大哥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一而再再而三……”洛雪把手臂压在圆桌上哭泣。
旁边围坐着刘婶和父母亲，“好了，小雪，别哭了，这也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张家人太可恨！”一伙儿只能这样无用地安慰。
“大井，快想办法啊。”刘婶焦急地看向现在唯一还在这家中临危不乱的男人，常井。
常井摇摇头，他没有办法。
他来和城的时间并不久，因为耿直冷酷的性子在官场上认识的人并不是很多。现在等他下朝回来，夜色已深，府衙已是不再受理案件，所以即便他是圣上亲封的五品将军，也没有办法硬闯府衙。
其实在回来前，走到门口，他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立即去找了以前的上级商平王爷，王爷虽然年迈，但对他一向赏识，在朝中也算颇有人脉。虽然答应营救，不过年纪已经老迈的王爷是不会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大半夜跑去府衙要人的，所以一切还得等到明天，让王爷为他安排得当。
不过面对这一屋哭哭啼啼的老弱妇孺，他也没有办法。
“我真的不应该回来，也不应该活着……”洛雪因为痛极，说出了这句话。她早该想到，阎王老爷怎么可能那么好，明明说好是关芝借她的皮囊生存，怎么能又，怎么能又让她重新以洛雪的身份活下去。
她的确做错了，如若她不是那么自私，妄想用已死之身得到幸福，那么郑邦或许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但因为这句话，让其余的人误以为她有了轻生的念头，急忙拍背劝道：“小雪，你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想不开——”
“够了！”突然的一声喝止，打断了所有人的话，也让所有人惊诧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地，一直站在门口的常井。
烛影晃动，明月映窗无声。
常井径自走向眼睛里还蓄满泪水，面色苍白的洛雪，面色冷酷，声音比脸色更冷：“你够没够？！即便表弟是因为你入的监狱他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这么久来，你除了哭还做了什么？还让这么一大家子人忙着劝你，你是千金小姐，但你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劝慰几个老人，回房等待消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有没有那么难？不要郑邦被抓走了，这群老人还忙着劝你？！”
这是生平头一次，洛雪见常井这样直视着她，说这么多话。
这些话也完完全全如他的形象一样，征战沙场的将领毫不留情的严肃。
“大井，你不要——”刘婶刚刚想开口，洛雪便打断，“刘婶，常大哥说得对。”的确，这么久以来，她除了为自己难过，为郑邦难过，她什么也没做。
转头朝三位老人家，“刘婶，爹，娘，你们都去睡吧。郑邦的事你们再急也没有用，明天等消息吧。”
三位老人家怔怔看着她，偶尔，冷寂许久，见她已经止住了哭泣，且慢面容似乎坚决，也就慢慢不再言语，各自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进屋回房。
屋内便剩洛雪和常井俩个人。
烛影摇晃，立在平木桌上，就在他们之间。
沉默许久。洛雪抬头道：“常大哥，如若洛雪有什么能帮郑大哥的，请你一定告诉洛雪，洛雪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嗯。”常井盯着她的眼睛回答。
月光投过窗棂在空气总浮出随影，她垂下的脸颊轮廓被照得发亮。
“那郑大哥的事就有劳常大哥了，洛雪先回房等消息吧。”
常井不知她是真正突然成长了，还只是因为他的骂而变得难受了，只得什么也没说，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但走至四周静寂无人的门外，一片哇哇声鸣在草丛中，洛雪突然定住了身形。
明月悬挂青天，洛雪立于石阶上，看着石阶下自己单薄的身影，那人形的轮廓竟然也没有拉长，也没有被缩短，仿佛就是没有面貌的，一团糊影的她。
然而，许久，她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默念：“关芝，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郑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