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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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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显宗回房时段以棠正坐在房间飘窗上，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怎么醒了？”
段以棠靠近他怀里：“我做噩梦了，你去哪了？”
“我睡不着，出去抽了支烟。”
段以棠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不由皱眉：“我说怎么这么难闻，臭了吧唧的还带着股甜味儿。”
“我再去洗个澡。”罗显宗起身。
段以棠抱住他的腰：“算了，你陪陪我吧。”
罗显宗闻言坐下了，将人搂紧怀里：“梦到爸妈了？”
段以棠点了点头。罗显宗吻了吻他的头顶：“你还有我。”
段以棠搂紧了他：“我只有你了。”
两人又在岛上呆了三天，段以棠坐在直升机上，依依不舍的对着海鸟挥手道别。回到家，段以棠大睡一天倒时差，然后萧东在他睁眼的第一时刻杀了过来。
段以棠坐在沙发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不敢说话。
萧东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指着他的鼻子道：“段以棠，你说说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就是觉得，我不适合做个大明星。”段以棠小心翼翼道，“我就做个小演员，有戏拍就好了。”
“你这次把所有人都耍了你知道吗！”萧东气急败坏，“林哥辞职了，今天下午回公司办离职手续，你自己看着办吧。”
段以棠瞬间站起了身，睁大了眼，半晌才道：“是因为我吗？”
“难道是因为我啊？”萧东皱着眉坐到沙发上，见段以棠脸色发白，眼中都是内疚的情绪，又有些心软，“以棠，我跟你从大学起就是室友，我知道你……但是你也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又是让我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上次钟柔说完，他隔几天就发现了自己有了“后辈”，现在萧东又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才叫为自己考虑？我现在就挺好的。”段以棠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
萧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说我怎么放心，你被那个人吃的死死的，早晚被啃的连渣滓都不剩。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这么多年，段以棠和罗显宗的恩恩怨怨他都看在眼里，遇见罗显宗，对于段以棠来说，真的不知道是他的际遇还是地狱。
萧东走后段以棠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最后干脆拿起车钥匙开车去了公司。
林振昕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看着手里的离职证明，觉得有些荒唐。他走出公司大门，段以棠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担忧。
“你回来了。”林振昕走过去，平静的跟他打招呼。
“林哥……”段以棠叫了他一声，内疚的低下了头。
林振昕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安慰他道：“别难过，公司没有亏待我。”
段以棠道：“何必辞职呢，你可以跟公司说换个艺人带的，我可以帮你。”
林振昕摇了摇头，这个傻子怕是还被蒙在鼓里，他不知道上位者们在搞什么飞机，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蹚这趟浑水：“不用了，我已经有了好去处，放心吧。”
“……是我不争气。”
林振昕闻言笑了，这么多年段以棠不曾苛待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帮了他很多，于是笑道：“以棠，你想过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段以棠疑惑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动用自己的资源，可能你有你的顾虑。但是你该睁开眼看看了。”林振昕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人把《无善大师》的剧本拿给我，我根本给你争取不到任何戏。”
段以棠惊讶的看着他。
老子行情这么差吗？日狗。
林振昕看着他愣怔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明白了几分，他点到即止，拍了拍段以棠的肩，大步离开了。
段以棠心情很不好，林振昕走了，萧东不搭理他，徐小舟在忙着之前接的几个通告的收尾工作，林宇忙得像一只狗，游戏都好久没上线了。段以棠四顾茫然，有点不知该何去何从。
网上关于段以棠的讨论就像海浪一样，潮涨时汹涌澎湃，潮退后又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罗显宗大概前些天把一辈子的假都休完了，一回来就遭到工作的反噬，忙的不见天日。但每天不管多晚罗显宗都会回自己那，这让段以棠安心不少。
段以棠窝在沙发上刷微博，上次之后他突然发现微博是个好东西，于是申请了个小号，没事就刷一刷。热搜里有一条#罗颂受伤#，段以棠不由皱眉，到罗颂的微博看了看，最近的一条就是说她拍戏时不小心受伤了，目前正在调养，康复后再回剧组。
段以棠给她发了条微信，对方没有回复，正好点的外卖到了，段以棠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萧东和徐小舟陪段以棠去拍《无善大师》的试妆照，难得有工作，徐小舟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她现在心态已经佛系了，跟着段以棠，较真容易气死。
“这是什么歌？”段以棠原本在后座闭目养神，闻声突然睁开了眼。
徐小舟扭头给他科普：“这是季如风最新专辑的主打歌曲《留不住》，上周上线以来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啦。”
段以棠点了点头：“哦，怪不得这么熟悉，又是这种烂大街的歌。”
徐小舟幽怨道：“能不要这么侮辱我爱豆的歌么？你知道他有多努力么？”
段以棠点了点她的脑袋：“小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的眼里只有我。”
徐小舟用《留不住》回答了他：“我留不住夏天哦哦哦，留不住时间哦哦哦，我留不住你哦哦哦，红~色~蝴~蝶~~~”
段以棠翻了个白眼。
试妆照拍摄出乎预料的顺利，萧东看了剧本，无善大师的少年、青年时期性格和形象相差很大，饰演起来有些难度。段以棠最近不思进取，不知道能不能拿捏好那个度。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段以棠表现很好，甚至比以往还要认真专注。萧东欣慰的同时又不免为他感到可惜。
段以棠第一次跟赢飞导演合作，感到有些压力。赢飞年少成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国际知名大导演，他的每部作品每每上线都是好评如潮，对画面和故事的把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实力不可小觑。
赢飞抱着肩站在摄影师旁边，冷脸看着屏幕中不停变换的人物和造型，始终一言不发。
段以棠化完妆走进摄影棚，正好跟饰演男二的陈诗远走个碰头，对方礼貌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段哥。”
段以棠点了点头：“你好。”
陈诗远是沈青工作室的签约艺人，而沈青是从万虞跳槽出去单干的双料影帝。两人没什么交情，互相点了个头就错身而过了。
段以棠先拍的无善青年时期，这个时候的无善因为国家征战学院停止授课而辞别学院，无善乐得不用听先生叨叨那些德善法道，背着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他原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受苦，这一路却历尽千辛，目睹了战争下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他虽性子顽劣常惹得先生发怒，但其实内心菩萨心肠，这一路的经历让他内心十分煎熬，同时又在不解，本自同根生，同为苍生，人类为何要互相残杀。这一路他遇上了好友，遇到了红颜，遭遇过劫匪也走上过沙场，可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家人，于是闭上眼，狠着心一路向南。
行至家中，却发现家早已不在。
南蛮由西来犯，第一个目标就是富庶的江南，大户惨遭灭门，只有他因在外求学而躲过了这一劫。
这一路的坎坷，加上家中的遭遇，无善悲到极致，竞生心魔，集结了一伙流民，占山为王。
段以棠研究过剧本，这个时期的无善心境变化很大，从因为战争而窃喜不用上课，到看见天下血流成河而心生慈悲，再到遭遇家庭变故心性大变，无善从无知无忧到心怀天下，最后又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段以棠思考着无善的情绪，慢慢把自己代入进去，拍摄渐入佳境。摄影师举着摄像机变换着角度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赢飞依旧面无表情的抱肩看着，眼神没有什么变化。
“下一个。”
段以棠闻声舒了口气，匆匆赶回化妆间，换好衣服坐到化妆镜前。
“段老师，你的眉峰太利了，我能给你修一下么？”化妆师有点为难。
段以棠好脾气的点头：“修吧。”
“嗯嗯。”化妆师动作麻利的给他刮了眉，然后在他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粉，段以棠乖乖做着任她“摆布”。
“画好啦。”化妆师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段以棠的脸，“段老师，你很适合这个妆呢。”
段以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一愣，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卧槽许老师妙手回春啊，我们棠棠简直年轻了二十岁。”萧东适时拍了个马屁，在剧组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化妆师。
许老师谦虚道：“还好，是段老师底子好。”
萧东又回拍了几句，才跟段以棠回到了摄影棚。正在拍摄的是无善的露水红颜，两人在客栈偶遇，非常豪放的发生了一夜情，可惜无善“拔掉无情”，没能回馈美人的真心。
米薇薇拍完出来，在门口跟段以棠遇到了：“段哥好。”
米薇薇是他们公司新签约的艺人，只不过段以棠很少参加活动，以前没有见过她。
“你好。”
“我也是X戏毕业的，师兄，以后请多多关照啊！”米薇薇冲他眨了眨眼。
“哦。”段以棠点头，指了指摄影棚，“我先去拍照了。”
“好的，开机见。”米薇薇冲他挥了挥手，见段以棠走远了，小声跟自己的助理嘀咕，“师兄好高冷……”
她的助理同样小声道：“所以一直红不了啊。”
米薇薇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助理连忙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段以棠抻了抻身上淡绿色的古装，深吸口气。小无善是个非常伶俐的男孩，彼时他还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波，吴府上下，除了他爹，数他最大。小无善无法无天，偏偏有老夫人护着，连他亲爹都无可奈何。这个时候的无善是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
段以棠心里想着，脸上堆出一个十分做作的微笑。原本一直看着屏幕的赢飞突然抬起头看了过来。段以棠心里一哆嗦，卧槽，做作过头了？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赢飞一眼。赢飞突然一笑，段以棠不由露出一个见鬼的表情。摄影师把他的表情咔咔咔拍了下来。
“666，这波非常自然！来，活泼一点，天真一点，哎这就对喽！”
等到终于拍完，段以棠连忙低着头溜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