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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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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说完，便吩咐他身后的姑娘，扶着他离开。
留下一屋子人心情复杂。
周公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扯着老板娘的袖子，指着云意雅间的方向。“他，他刚才说，赴汤蹈火？
花了千两银子，怎么只叫人去洗脚？
这哪是收个……这也太折辱人了！
我可不信就只让他洗脚！
不是……这也太不像话了！”他试图让老板娘回应，又重复一句：“这太不像话了！”
老板娘言笑晏晏的扯开他的手。“柏泉公子卖艺，公子慧眼识珠，皆大欢喜！”
周公子又扯着她问：“那，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
老板娘拂了拂自己的袖子，顺便把他那翘着兰花指的手拂下去，指着周围的姑娘们。
“都看热闹呢？干活啊！
下一个，下一个谁啊？赶紧上台啊！
各位贵人都等着呢！”说着便走了，没继续理他。
李公子的魂跟着云意走了，站在原地，看着雅间的窗口喃喃说着：“我也可以给公子做洗脚婢，洗脚行，洗哪里都行。”
云意觉得背后发凉，坐在软凳上喝了口酒，向着程素衣的方向说：“二少爷，热闹看够了？你还坐着？还不去给老板娘送银票！
万花楼是教中产业，可不是我云家产业，该给钱的地方也要给。”
程素衣翘着二郎腿，仰头喝干了嘴里的酒。“云公子在外面威风够了，为个卖艺的清倌人花了足足千两！
还要我拿钱！好好好！干的漂亮！
也不知左护法看没看到你这放浪形骸的模样。”
云意捋了捋自己衣袍。“不就要你拿个千两白银，这阴阳怪气的劲儿，真小气！
怎么，怕左护法去教主那里告我的状？
本座年轻气盛，风流倜傥，风月场上豪掷千金又不是做了什么祸害我教的事，不怕他告状！”
程素衣看他理直气壮的，双手一摊。“我没钱。
我叫老板娘给你写张欠条，送回日出山庄。”
“行，赶紧去，顺便看看左护法干什么呢？
他没叫人通报，我可懒得去迎他，何况我现在眼盲，还在养病呢！
他唠唠叨叨的那一番大道理，爱和谁说，和谁说去！”云意说完站起身。
“而且，刚刚豪掷千金得来柏泉公子相陪，可不能辜负了。
我现在就回房了。”
他向身边一直侍候的姑娘招招手，那姑娘连忙过来扶他。
程素衣从怀里掏出几颗金豆子塞到那姑娘手里。“小姑娘，好好伺候云公子，好好的贴身伺候啊！”
“谢谢程公子！”那姑娘行礼谢过，看他一直给自己使眼色，忽然想明白了，点点头。
程素衣却没再和她说话，而是和云意说：“左护法已经离开了，就看了场热闹。
是有人给他传了消息，才没来得及进来，直接便走了。”
“这么急！”云意眉头紧了紧。
“你养伤，消息我去打听。”程素衣向扶着云意的姑娘挥挥手。
云意这时拍拍姑娘的手臂，示意可以走了，两人就出了雅间。
两人慢慢走着，云意才想起来问：“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笑盈盈的回道：“奴婢叫烟绯。”
“好名字。”云意随意和闲聊着，突然觉得烟绯的脚步停住了。
是李公子一直等着他，看他过来，便上前拦住他。“公子，我也可以为你打水洗……”
他话未说完，不知哪里来了几位姑娘，嘻嘻哈哈的把他推走。
烟绯笑意盈盈的扶着云意。“公子，已经没有奇怪的东西挡路，我们回房吧。”
“嗯，走吧。”这点小插曲云意没有放在心上，慢悠悠回了房，林旭染已经在等着了。
他仍是有些迷糊，坐在圆桌前，手撑着头似睡非睡。
听到门响了，猛的抬头，见一位漂亮姑娘扶着云意进来。
“云……”他猛的站起身，却因为体内药效，还有些晕眩，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云意被扶着坐下，挥了挥手，叫烟绯出去。
烟绯摸着腰间藏的金豆子，当做没看见他的手势，去为他们端茶来。
这里的人都不是他惯用的亲信，他也不好刻意撵她出去，只好说话的时候遮掩着。
他清了清嗓子。“柏泉公子，这里是万花楼，我为你豪掷千金，你也在台上应了我。
按说好的，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林旭染虽然一直迷糊着，可几日来所见所闻都似乎透着蹊跷，更见他似乎是故意装作不熟，便顺着他的话说：“公子说是，便是！”
云意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侧着头吩咐烟绯：“烟绯，你去给柏泉公子买两身换洗衣服。”
他正想掏出点碎银子做赏银，摸了摸袖子，想起前几日一路逃窜，银票早就丢了，现在用钱都要找程素衣要。
只好放下手。“传本座的话，叫程公子拿二百两。”
烟绯咋舌。“公子，二百两的衣服，给全楼的姑娘做衣服都够了，给他……也未免太贵重了吧？”
云意从不关心衣食住行这些小事，自然对衣裳多少钱没有概念，听她这样一说，便改口。
“小爷的人不能穿的太差，你去给他买两身衣裳替换。
另外，我眼盲看不到他的脸，旁人也不该看到他的脸，给他弄个面具蒙上脸。
什么时候小爷眼睛好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在人前露脸！”
烟绯撇了撇嘴。
她见多了达官贵人各种无理要求，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有这套歪理。
不过她是个做事的，只能应下去办事。
烟绯刚出门，云意摆出威风。“看什么？去关门！伺候小爷歇着。”
门外的守卫听他这样说话，笑得一脸暧昧，看着林旭染面无表情的关好门。
林旭染背靠着门看向云意。
云意似是知道他在看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旭染忙走过去，他仍是脚软，扶着桌子坐在他面前的圆凳上。
云意想确认他的位置，伸手摸向他。
林旭染握住他的手，任他碰到自己的脸。
云意触到他的脸，便收回手，微微低下头，低声说：“这里的人若是知道你是林旭染，你活不过明天。”
一句话说清了利害，林旭染点头，目光扫了扫紧闭的门。“这就是你装作不认识的我的原因？”
“我为了装的像，花了足足千两白银。”云意坐正了身子。“你救我几次，我当然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不过，就算为了活命，你委屈委屈，今日佯装我的随侍。
明日我带你出门，你再趁机离开。”
“多谢。”林旭染贪恋的看着他。
能透过他眼上的轻纱看到他紧闭的双眼，眼睫浓密，比女人还美上几分。
他正心猿意马，听到窗子被人敲响。
这里是二楼，外面是万花楼的院子，不动武的人没有梯子上不来，懂武的都是东方教的人，想见云意直接叫人通报便是。
云意也好奇。“谁不走门，走窗子？”
林旭染去窗前，给窗子开了条缝，先见到李公子的金冠，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十分惹眼。
把头向前探了探，看到楼下两个小厮扶着梯子，这位公子笨拙的爬上来，不知道抓哪里，差点滑下去。
路过的人都在围观他爬墙，姑娘们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还有人起哄：“李公子这是爬的哪位美人的窗子？可别被美人踹下来！”
李公子听他们在下面嘻嘻哈哈，羞怒的挥舞了几下袖子：“你们都走开！走开！”接着抬头，眼前是林旭染的脸。
“你！啊！”他吓了一跳，手没把稳，整个人向后摔了下去。
袖子还把梯子也带得倒下去，他两个小厮一时不知该怎样接住他，还是路过的老板娘施展轻功，把他接住。
李公子吓得浑身哆嗦，裤子都湿了。
老板娘向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侍从勾勾手。“来人！送李公子回府！”
李公子出了这么大个洋相，用袖子遮着脸，顾不上被梯子压着的小厮，被侍从扶走。
林旭染就只是探头看看，便惹出这么一场热闹，也是很无语。
下面看热闹的姑娘们见是他，纷纷惊叫：“呀！是柏泉公子！”
屋里面的云意听到外面叫的热闹，便问：“什么事？”
“没事。”林旭染没理会下面那些姑娘们，关上窗子。“有老鼠。”
“老鼠爬到二楼了？”鬼鬼祟祟爬窗的宵小之辈，不是老鼠是什么？
“嗯，已经被扔下去。”
“怪不得楼下叫的那么热闹。”云意没在意。
他住这几天可没少看热闹，见怪不怪。“你就不问问这是哪里？”
“既然容不下我，肯定是东方教的地方。”林旭染提到这些，压低声音。“刺客们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这些日子确实安静的很。
他们似乎只敢在荒僻的地方动手，一旦到了繁华的市镇就没了消息。
不过，你在这里，我定会护着你。”
林旭染听他这么说，心里升起了阵酸楚。
他听过这句话，在前世。
他曾经辜负过这个人，在前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