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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解蛊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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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云贾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这肚子里有一只小蜈蚣,任谁也睡不着的吧。
于是索性翻身起来披了一件外衣。
此时也没有心情管那月光美不美,他整颗心思皆在自己肚皮之中,只需想起红彤彤的药丸里有一只似蜈蚣一般的小虫,他便觉得隐隐有些疼痛。
郭云贾不知这疼痛到底是不是他的臆想,不过他的小腹好似被架在了炭火之上,慢慢炙烤着。
他揉了揉腹部,本是想减轻腹部的灼痛感,可这一揉反而觉得有一团火着了起来,在他腹部上下跳蹿。
此时路鸣远才刚刚躺下,却听见屋外的郭云贾敲了敲门,“鸣远,你睡了吗?”
被窝此时才刚刚暖和,路鸣远缩在被窝里,心里有百个不愿意。
“鸣远,我肚子好像要破了,你帮我瞧瞧?”
路鸣远这么一听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他随手抓了外衫一套便打开了门。
此时郭云贾两颊通红,他一只手捂着小腹,见着路鸣远时扯了扯嘴角,“鸣远,我大概要不行了?”
路鸣远心一凉,“你别吓我,我这就找温少主看看。”
郭云贾腹痛一事惊动了宅府里的所有人,温鸿渐看着捂着肚子就要打滚的郭云贾,“可运气吗?”
“你试试运运气!”温鸿渐又道。
郭云贾本就腹痛得想要满地打滚,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聚神运气,然见温鸿渐一脸正经地模样,便硬着头皮猛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郭云贾运气之后反而觉得全身舒坦了许多,而后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肉眼所见郭云贾正一点点恢复精神,因而路鸣远对温鸿渐越发地敬佩,“你如何能知这运气可治好云贾的?”
温鸿渐未答只道:“明日有红姑来为张路氏治蛊,你二人最好不要现身。”
“为何?”路鸣远不解。
温鸿白了一眼路鸣远,却对郭云贾道,:“这气虽能助你修仙,然修仙之路并无捷径,你好自为之。”
二人皆对温鸿渐这一番话感到大惑不解,可这一路上他们早已经习惯温鸿渐对他二人的各种看不上,因而待他离开时,郭云贾“哼”了一声,“一整天牛皮哄哄的。”
“可是他是启宿宫的温少主啊。”
启宿宫可是修仙派之首,谁叫他有牛皮哄哄的资本。
“不过就是生了一个好背景而已!”郭云贾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鸣远与郭云贾的观点不同,他认为天分虽说重要,但是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俗语道:条条道路通罗马,但是有的人就出生在罗马。
路鸣远明知自己无法说服郭云贾,因而将话题一转,“你真的感觉好多了。”
郭云贾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而且总觉得真气在周生循环不息。”
路鸣远觉得这事中许是有些蹊跷,然见郭云贾沉浸在因祸得福的喜悦中,便也不多嘴了。
待到第二日,路鸣远本是想温鸿渐让他们不要待在家中,于是便想约郭云贾去茶楼喝茶,但他房中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路鸣远于是只好自个一人出门,然才出门口却正好撞见温鸿渐带一名女子入府。
因为正面相迎,路鸣远几乎无处可躲,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可“温”字才出口,温鸿渐便道:“温三,你来得正好,不是一直吵吵闹闹说想看修仙运法。”
路鸣远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句“我啊”立刻便被温鸿渐暗中扭了腰子,路鸣远疼得差点飚出眼泪,“你这是做什么啊?”
“姑姑不是中蛊了嘛,人人皆可修仙派说是能够帮个小忙。”
路鸣远的脑袋飞快地转着,很快他便知晓温鸿渐的意图,于是十分配合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可去开开眼。”
温鸿渐点了点头,“这位是红姑。”
红姑瞟了一眼路鸣远,“看可以,不可乱说话。”
几人下了地下室,见此时张路氏正如一只蜥蜴一般趴在地上。
红姑看了一眼身旁两名男子,“你们躲远一点。”
路鸣远还有些不明其意,但见温鸿渐已经照做了,他自然也跟着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本来巫蛊是不让外人瞧的。”温鸿渐小声地说道。
只瞧红姑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小节的竹筒,她将其打开后往外倒了一只大黑虫,那虫扭动着身子慢慢朝着张路氏爬了过去。
那张路氏听得动静也朝着虫儿望了过去,随后她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路鸣远从未见过一人一虫对峙,且是在虫儿占了上风的情况下。
“这可真有意思。”
路鸣远的话立刻引来了红姑的白眼,而后她慢悠悠道:“可别小看我养的虫儿,咬你一口,可令你痛不欲生。”
这女子好为泼辣,路鸣远将口封上,不再多言。
再瞧那黑虫儿突然将身子立了起来,趁着张路氏发呆的时候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处,那张路氏发出一声哀嚎,而后从口中爬出同样一只黑虫。
两只黑虫缠扭在了一起,不消一会其中一只明显占了上风,路鸣远偷摸地看了一眼红姑,见她表情淡定便知应当是她的那只赢了。
“路大少爷,去寻些白醋来吧。”红姑弯下腰将竹筒放在地面上,随即赢的那只黑虫儿拖着另一只爬了回去,“我再写个药方,一日三次泡,三日便可痊愈。”
红姑的话刚刚说完,只见张路氏双手撑在了地面上,开始忍不住往外呕吐出绿绿粘稠物。
红姑并不瞧她,“走吧。”
路鸣远看了一眼红姑后又看了一眼温鸿渐,敢情不是自己的姑姑,因而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这样不管她了?”路鸣远心想这张路氏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她毕竟也是自己爹爹的妹妹,他们可以如此轻松,自己并不能。
“怎么管?”红姑的问题将路鸣远问倒了,而前者见后者这模样笑道,“若是你善心大发,且去扶着她?”
路鸣远果真要回头时,红姑又道:“你可得小心,那些粘液也是有毒的,你若是沾染上了,我也救不了你。”
“因而需要白醋?”温鸿渐开口道。
红姑看着温鸿渐,“让下人将白醋从门口灌进去,等三个时辰后再去将人拖出来,随后洗净丢在床上睡三天即可。”
“多谢。”
红姑冷笑了一声:“不必谢,这并非免费的,十万两白银。”
路鸣远听到这个数字时惊得下巴就快要掉下来了,他重复了一遍,“你说多少?”
红姑并没有将路鸣远放在心上,她盯着不发一言的温鸿渐道:“这个数字于路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在路鸣远心里这番可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明确对方是狮子大开口。
“明白。”温鸿渐一口应承。
红姑这才将一早准备好的纸条给了温鸿渐,“你放心,以后路家都会平平安安的。”
温鸿渐将纸条拿给了路鸣远,“找人去巫医馆将这些药抓回来。”
路鸣远看了一眼纸条,上面没有一个字是他认识的,于是不禁感慨道:“跟医药沾边的,果真没有一个字是外行人看得懂的。”
红姑走后路鸣远这才将自己的疑虑问出口,“所以那天在二楼看见你,你是用了路家少爷的身份?”温鸿渐没有回答,答案也十分明确,于是路鸣远又问道:“这十万两白银你怎么都不讨价还价一下?”
“讨价还价?”
“就是让她少收一点的意思!”
温鸿渐慢悠悠道:“这是路家上下的买命钱。”路鸣远愣了一下,对方继续说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备了十万两白银,三日后会有人来取。”
“闽派那个郭云贾呢?”温鸿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平日里你们二人可都是黏在一起的。”
“不知道啊,”路鸣远皱着眉,“不对,我何时同他黏在一起了?”
“你将伯奇带在身边了吗?”
这温鸿渐的思维方式跳跃的有些快,路鸣远差些便要跟不上了,他点了点头,“让它化成配饰挂在荷包上了。”
温鸿渐看了一眼路鸣远的腰带,“嗯,随身带着挺好的。”而后他又道:“我已按照承诺将你带回家,如今我也需要回天启城了。”
路鸣远是知道温鸿渐不可能跟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可当他听到对方要回天启城时,心中竟有些酸楚,不过很快他道:“啊,要走了啊,我一会让人给你准备特产吧?”
“特产?”
“就是骆庄有的,天启城没有的。”
温鸿渐道:“不必了。”
“要的!”路鸣远的手因为过于激动攀上了温鸿渐的胳膊,“你一路护送了我,且如今又替着路家解决了蛊虫之事,我,我……”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郭云贾的声音,“鸣远!”
路鸣远有些心虚地将攀在温鸿渐胳膊上的手缩了回来。
今日的郭云贾精神格外爽朗,同昨夜来敲他房门捂着肚子怀疑自己会死的郭云贾判若两人。
郭云贾见着温鸿渐时还有些防备,他道:“一会我跟你分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郭云贾看了一眼温鸿渐,“一会等……”他顶了顶路鸣远的胳膊,“我再跟你说。”
傻子也瞧得出郭云贾在防备温鸿渐,后者十分识趣,“路道友,不必麻烦了,一会我待启宿宫的师弟们到,便会先行离开,此番就算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