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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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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梅才换好衣服出来，就听见他爹西门松的声音，忙出去拉住他。
“爹，现在陈家那件案子有进展吗？”西门无梅很好奇最近的这个案子。镇南的陈家一个月前被夜盗洗劫一空，其中最贵重的就是陈家祖传的翠玉观音，据说是当年汉武大帝赏赐给陈家祖上的，珍贵异常。在案发现场只有打更的更夫形迹可疑，但他一直不认罪，在他家也未搜到赃物，官府也只好放了人，案子也就悬在那里，官府的赏银从五百一直上涨到三千两，还是没有知情者报案。
“疑犯一直没有异常的举动，于大人束手无策，上面准备下来一个特使大人协助我们破案。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很多蛛丝马迹早就消失不见，想破案很难啊。”西门松很中肯地分析。
“无梅，你一个女儿家，老是关注这些衙门的事作什么？老爷，你也是，不要惯着无梅。”西门夫人不满地责怪西门松。她瘦瘦小小的，几丝白头发从当中分开，眼神很凌厉，看上去一点也不平易近人。
西门松对自己的夫人歉然一笑：“是，我的夫人。”西门夫人这才和缓了一下脸色。
无梅正暗自庆幸，西门夫人的矛头已经指向她：“无梅，你怎么换了件衣服？”
“路上不小心弄脏了。”无梅想起姑姑的话，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还好西门夫人也不是很在意，又问西门兰：“阿兰，李家的亲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西门兰低头吃饭：“嫂子，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怎么处理？阿兰，你都十八了，不小了。”西门夫人有点恼了，“我和你大哥年纪也大了，以后你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嫁啊。”
“是啊，阿兰。李家公子人品不错，连于大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难得又没有嫌弃咱们家道中落。”西门松也劝说道。
“哥哥，嫂子，爹娘去世早，我知道你们俩辛苦拉扯我和阿竹不容易。”西门兰声音低下来，“我会成亲的，你们再等等吧。”
“等等等，你啊快等成老姑娘了。”听西门兰终于表了态，西门夫人才叹了口气。
“夫人，后天祭祀的东西准备好了没？要我帮忙吗？”西门松见西门兰打来求救信号便转移话题。
“后天？”西门无梅道，“要去给大姑姑扫墓吗？”
“嗯。都准备好了。”西门夫人应了一声，“快吃饭吧。”
“啊，对了，爹爹，我为什么会叫无梅呢？好奇怪啊。”西门无梅想起费名扬的问题。
“名字就是名字，有什么为什么的？你们一个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西门夫人不高兴地放下碗筷，“我吃完了，你们等下收拾。”
“咦？娘怎么了？我就随便问一下。”无梅很委屈。
“无梅，不要怪你娘，你这样一问，她就想起大姑姑了。”西门松见她闷闷不乐，便安慰道。
“对啊，因为无梅你出生那年，你大姑姑西门梅就去世了，大哥为了纪念她才给你取名西门无梅的。你娘和大姑姑象亲姐妹一样要好，一想起她就会很难过。”西门兰解释。
“西门无梅原来真的是为了纪念西门梅而来的啊。”无梅看着门外，“我一直就猜想娘是因为我才不开心的。我是个多余的人，娘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想，一定是因为我才使她想起很多不开心的往事。”
“无梅……”西门松欲言又止，终于只是道，“这几天你要乖乖地不要惹你娘生气。”
“好。”无梅听话低头地吃饭。
“你哭了吗？”等西门松走了，西门兰问一直不抬头的无梅。“大家一直只记得姐姐的祭日，却忽略了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我没有。”无梅的声音中有丝哽咽，“姑姑，你每次看到我会不会象我娘一样难过？”
“不会。”西门兰很爽快地回答。
“为什么？”无梅抬头，双眼红红的。
“可能当时我太小吧，而且你大姑姑像你一样很活泼，我和她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培养感情。”西门兰慢慢道，“而且，我觉得，西门梅是西门梅，西门无梅就是西门无梅，为什么一定只想着西门梅的不开心呢。所以，你也不要太伤心，大嫂早晚会明白的。”
“嗯。”无梅想想含泪笑了。
第二天上午，西门花铺。
“无梅，徐家订了五盆萝樱，我送货去了。”西门竹搬好货物对无梅道，家里只有一辆马车，一般是谁的事紧急就谁先用。
“小叔叔，我听隔壁神仙粥的张叔说徐家的锦绣小姐对你很有意思呢，是不是真的？”西门无梅笑嘻嘻地看看他。
“不要瞎说。你很空的话就给花松松土，浇浇水。我送货去了。”西门竹笑骂她一声就出去了。
唉，看来小叔叔就是认准连成兰了，无梅摇摇头，拿出铲子准备劳动。
“有人吗？”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无梅站起身来，见是一个女子站在那里。
她已经不年轻了，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一头黑发从中间分开，垂下来遮出两只耳朵，白嫩的双颊配上一双瞳仁很大的浅黑色的眼睛，倒也别有一种妩媚的风情，竟是个美人。
“夫人，要买花吗？”无梅忙笑着迎上去。
“姑娘可有什么好的介绍？”美人眼神恍惚地凝视着无梅，突然笑了，她的微笑中似也带着几分轻愁。
无梅考虑了一下便从后面搬起一盆葱郁的绿叶的花盆：“那夫人喜欢这种吗？它叫瑞香，枝干婆娑，柔条叶厚，四季青而茂盛。冬春开花，有三四分长，花朵很像丁香的形状，而且有黄、白、紫三种颜色，花香浓烈，放在家里一定会很漂亮的。”
“你就和阿竹一样聪明伶俐，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么多花草的学问。”美人赞叹地看向无梅。
“哪里。熟能生巧罢了。”无梅疑惑地看她，“不过，你说的阿竹是……？”
“噢，我说的是西门竹小少爷。”
她叫小叔叔小少爷，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呢？无梅更加疑惑了：“你以前是西门山庄的人吗？”
“是啊，我叫莲香。”她微微一笑，“以前是西门山庄的婢女。”
“莲香？”无梅顿时恍然大悟，热情地打招呼，“原来小叔叔口中貌比天仙的莲香姨就是你！”
听了无梅的话，莲香却说了一句让无梅很困惑的话：“小叔叔？你在说谁啊？”
“西门竹就是我小叔叔啊。”无梅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莲香姨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没出世呢。”
莲香恍然道：“原来这样！那你是西门大少爷的女儿，你的名字是，今年几岁了？”
“我叫西门无梅。今年十五，莲香姨。” 无梅笑着说道，“以前还觉得小叔叔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无梅觉得你完全可以当得上‘最漂亮最温柔’的说辞。”
“十五了啊？对不起，我老是没办法集中精神。”莲香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无梅后面的话才笑道，“噢，阿竹是这么说我的吗？我以前是小……”她感慨地叹了口气，“我以前是小丫鬟，竹少爷很小的时候就老爱来我那边玩呢。”
“小叔叔也这么说过。”无梅笑。
莲香非常愉快的笑，然后她亲切地说：“那时你还没出生呢。阿竹小时候在要吃东西时，就会拍着手，说，‘吉布，西，西’。非常有趣，小小姐却是文文静静地一口一口自己吃。”
听着小叔叔，小姑姑儿时的趣事，无梅不由微笑，突然想起有关莲香姨的谣言，有些迟疑。
“怎么了？”莲香看出她的异样，问道。
“喔，那个啊，你知道，别人多多少少有点闲话。”无梅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我听说你当年曾经和人一起私奔了。”
有一会儿，无梅看到莲香脸上一抹烦闷痛苦的表情，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是她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当然，”莲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迟早总会知道的。”
无梅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莲香叹口气坐到椅子上：“每个女子年轻的时候，都只是个满脑袋装着浪漫念头的傻姑娘。在她心目中他就是个英雄，或许只是因为他骑马的样子。他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英俊，开朗，还能说会道！那时我们爱得很疯狂，什么都不顾了。后来我们就约好一起走了。”
“真想不到沈星白的爹也会有这样浪漫的一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无梅不由感叹，“不过我倒是很佩服莲香姨你这么有勇气，换了我一定不敢。”
“沈星白的爹，是谁啊？”莲香疑惑地问道，“那个沈星白又是谁？”
无梅大吃一惊：“就是沈春浩阿！”
“你说大家说我和沈春浩私奔了？”听了这话，莲香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气，“真是非常有意思。原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无梅不解地点点头。
“是这样。”莲香突然站起来，脚步有点倾斜，不过还是很稳定道，“无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她说完便转向门口，站立一会，迅速地拥抱了她一下：“无梅，有时候人是不能看表面的。虽然我早就知道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故事的结局。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
无梅双肘拄在柜台上，一个人悄没声儿地坐在那里出神，莲香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