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未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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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1-------------------------------------------
“土方先生，想不到京都这么漂亮。”
冲田在马车里撩起窗纱，好奇地朝外张望，脸上像年幼时在武州乡下时那样笑得干净纯粹。
土方啪地打掉冲田的手，把窗纱垂下来放好，板起脸来训斥。“总悟你给我老实点！你想暴露目标么！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
“好了好了……”看到大病初愈的冲田有点委屈的神情，近藤哈哈一笑，“十四你也别太苛刻啦，他还是个孩子嘛。再说又是晚上，没人会注意的……”
“近藤桑，你也别大意，毕竟现在的行动是险棋，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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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都非常之美。
自从幕府被迫开国以来，天人的技术已经蔓延到了日本各地。不过，比起宇宙港江户，京都所受的现代化影响显然要小上很多。打个比方，如果江户是浓妆艳抹的美艳艺伎，那么此时的京都则是略施脂粉却又清雅的大和抚子了。
夜幕之中，载着身着便服的四人的马车果然很不起眼。
进入城中，亭台楼阁，舞榭歌坊，流光溢彩，交相辉映。
“好热闹啊！简直就像歌舞伎町……”
下一秒钟山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车上的另三个人，听到这四个字之后，表情都明显地暗淡下来。近藤垂下头，用手在随身携带的阿妙送的便当盒上轻轻摩挲着。冲田不再凝望窗外，翻身去找他的眼罩来戴。
那个叫歌舞伎町的地方，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最后是土方打破了僵局。“快要到了，准备联络吧。”
马车毫无留恋地驶出了闹市，哒哒声消失在京都的山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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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2 桂+++++++++
“真奇怪啊……今年冬天明明冷的要死，居然一点雪都没下……”
“是啊，转眼就要到新年了呢。”
攘夷派领袖桂小太郎坐在集会地点的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志士们的闲聊。伊丽莎白坐在他对面，专心致志地吃着美味棒。
这个气氛，出乎意料地很祥和。
当然，仅限于这间屋子。自从真选组退出江户之后这里的社会秩序更上一层地变的混乱起来。民众的不满情绪主要是针对腐败无能的幕府和趁机制造事端的过激攘夷派，相反地对真选组的评价倒是比以前高了很多。
有他们在的日子人民虽然牢骚满腹但是过的安心。
有他们在的日子志士虽然东躲西藏但是输的服气。
桂翻了翻手中的情报剪辑，白纸黑字上几个月来的大小事件浮光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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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户通讯社23日电：因罕见暴雨引发山洪冲毁铁路，真选组专列脱轨，目前多数成员下落不明。因车体被洪流淹埋严重，救援工作举步维艰，生还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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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幕府无视请愿，下令停止了搜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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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当地有人声称发现了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等人的遗物，有关消息未经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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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日，松平上书要求重建真选组，未被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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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回响起最近一次遇到高杉时他的话语，这个自始至终站在幕后的男人居然有着些许遗憾的表情。
“这样一来就不用我们动手了……可惜啊，号称铜墙铁壁的真选组最后败给了天灾人祸……不过，这不也正中你的下怀么？现在民众最仰赖的不就是你这个声称要和平改变江户的狂乱贵公子么，假发……”
桂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高杉上挑的语调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讥讽和戏謔。自己的所谓理想，在挡路石灰飞烟灭之后，依旧遥不可及。以现在的情况，稳健派难以掌控局面，而过激派只会带来江户的毁灭。
那一瞬间桂想起来那天雨中归来的银时。想起他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那种难以磨灭的神情。
震惊？愤怒？悲伤？或者绝望？桂只记得那时侯银时倚着门坐了很久很久，眼睛里的光很慢很慢地熄灭下去。
熄灭下去。
只剩下灰烬。
然后由小变大惨笑声把整间屋子淹没。抽掉了灵魂的惨笑声。好象对任何事情都再也没有了热情的惨笑声。
那家伙，自打那之后就没去见过他了吧……
桂站起身。窗外的，他深深爱着的江户，正在严寒中走向这动荡一年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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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3 银时++++++++++++++
“哈~~~~~好冷啊…………”
大街上的万事屋老板没精打采，不住地搓着手指，呼出白色的水气。
转眼已经是冬天了。夜晚的寒空缀满了星星，默默俯视着躁动喧闹的城市街道。一路颠簸过来的百姓们正一边准备着过年一边诅咒着这混乱的一年赶快滚蛋。
“呦，老板！好久不见啦。要不要来吃串丸子？”
是老店的眼镜掌柜，正站在路边笑着招呼。
银时踌躇了一刻，最终还是坐下。
“生意还好？”
“托您的福。还算过得去。”
“阿银~~~~~~要不要奶油啊？你一向喜欢这么吃来着~~”丸子店老板的女儿依旧满脸笑容热情过度。银时无所谓地应着。“随便吧。”
“说起来，那位客人也很久没有来过了呢。”
“恩？”
“就是那位啦……吃丸子的时候一定要涂上满满的蛋黄——”
银时忽地站起身。“我先走了。钱我下次一起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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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串君……么……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滑出嘴角。即使不愿承认，口感已经有些陌生。但是这名字好象酒坛的封纸，一旦揭开一条缝，回忆就弥漫开辛酸的香气。
上次感冒时送他的红围巾，有没有好好地戴着呢？[**注：取自selion breeze同人《SWEETY~银土烦恼日》**]
银发男人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这样想着。这样的天寒地冻，京都一定更冷吧。那家伙，可不要因为再熬夜工作给弄的伤风啊……那家伙，是不是依旧因为临近年关而在严寒中坚持着巡检呢……是不是依旧在给丸子上涂上厚厚的蛋黄酱呢……
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呢……
一切的假设总是被最简单基本的条件全部勾销殆尽。就像电视拔了电源，连雪花点都一并消失。
今天的奶油有点苦。
银时烦躁地揉着头发。什么啊……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恶。就算耳朵自动消音视网膜自动屏蔽也还是无处可逃。
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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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4 土方+++++++++++++
“土方先生，听说过么？如果想念一个人，就把他的名字写在烟上，抽进肺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然后他就可以感觉到你的心跳。”
临走之前冲田毫无来由地说了这样的话。
少年从土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写上/土方去死吧/，不太熟练地点燃了送到嘴边，随即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混蛋，那根本是你瞎编出来的新的诅咒仪式吧。”土方一把把冲田手里的烟揪掉。“快去吧，要出发了。”
少年一脸“你不信算了”的气愤表情。“土方先生一点情趣都没有呐。反正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被你抽进你那快要癌变的肺叶里去听你那快要突发心脏病的心跳声音……”
“……少咒我一句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
然后他看见冲田天真烂漫地冲他摆了摆手。
“土方先生没准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我很想让你赶快去死但是如果你死了大概有人会很伤脑筋近藤桑也会难过到头来我也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啊多串君你自己要差不多一点啦不许败给那些杂鱼啊……”
“你管谁叫多串君啊！！！你小子就不能给我说一句人话么混蛋！！！！！”
“土方先生保重啊。”
还没等土方从这句突如其来的正常告别中回过神来，冲田已经走远。远到他说什么都听不见。
我知道多串君不是我可以叫的名字啊。土方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吧。就算是为了那个人你也给我好好地活下去啊。
哼。臭小子。当我是傻子么。这种事……
谁会去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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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5 神乐++++++++++++++
这么长时间来，万事屋现在还是好好地开在街边，阿银也好神乐也好都还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地过着日子。
过于正常，正常的简直有些不正常。
只不过大家都好象心照不宣地维护着某个秘密。
好象那件事，只要不提起，就只是一场梦从没有真正发生。
好象只要不提起，那些穿着乌鸦般黑漆漆制服的家伙，那些大到消灭宇宙异形小到抓独角仙的事情都要管的家伙，就还安然无恙地存在着，随时可能象往常一样气势汹汹地踹门闯进来。
疯疯癫癫地保卫着江户的家伙们。
打着灯笼飙着警车巡逻的家伙们。
扯直嗓子踢飞屋门检查的家伙们。
毫无形象钩肩搭背拼酒的家伙们。
江户的时间好象永远停在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的七点整。从那以后，生活像弄丢了一块的七巧板，依旧色彩斑斓但不再完整。
然而那些家伙们，已经完全断了音讯。决然地，彻底地，再没有了一丁点消息。
谁都怕去捅破那层原本就不存在的纸。谁都没有勇气最先揭穿那个毫无意义的谎言。
神乐还是会往网吧跑。虽然知道是徒劳但是还是习惯性地走进去，有时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发呆。那个熟悉的名字消失了，欠扁的口气消失了，那个即使浑身浴血也能用“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表情讲话的少年……消失了。
他说过的吧。如果他走了，不用等他。
才没有在等你呢混蛋腹黑男。
但是……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阿鲁。歌舞伎町女王的巡视吗。
还是，依旧在希望着有什么发生。
混蛋。混蛋。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的……那家伙。头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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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已经不知道是这是第几次在网吧里找到在屏幕前睡着的女孩了。不管摆出家长似的架势说了多少次，都下不了狠心阻止。
真头疼啊。这样要着凉的大小姐。我可怜的积蓄不是让你花钱来在这种地方睡觉的啊。心里在大吼着，手里却解下外衣给她盖上。
望着屏幕上锲而不舍的一行行字，银时沉默着。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假装出无所谓似的笑脸来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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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镜6 冲田+++++++++
“冲田队长呢？队长跑到哪去了？”
“真是的，再晚就出不了城了！！”
少年戴了斗笠，穿的相当随便，没有谁能认得出来这家伙就是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
马上要出城。但是……看到这里难得也有网吧的招牌，最终还是被磁铁吸住一样想去看一眼。
……果然网吧是害人的东西啊。
匿名潜进熟悉的聊天场所，光滑的鼠标在手心里滑动着……不经意的目光，只为了寻找一个名字。
大概是精神过于集中，因此当那名字跳进眼帘的时侯，冲田感觉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好象被什么击中一样。
歌舞伎町女王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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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H星期三
你们到京都了吗？
周H星期四
你的病好了吗？
周H星期五
听说京都是个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的地方呢。混蛋小子，你肯定在大吃大嚼着嘲笑我对不对？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羡慕阿鲁。
一点也不！
周H星期六
这里的雨终于停了，天气也变的好冷。你们那边怎么样呢？
周H星期日
走的那么急，连联系方式都一点没留下阿鲁。
周I星期一
今天又被阿银说了，说我再这样天天来的话他就不给我发工资了阿鲁。
周I星期二
你们的事情阿银一直瞒着我阿鲁。可是他不知道我早就全部都知道了。
知道你不会看见我在这里的每一句话。
我知道的啊。
周I星期三
你说过要带我去明年夏天的祭典吧。
周I星期四
你说过输了的话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吧
周I星期五
你说过还要和我演对手戏的吧
周I星期六
你说过赢了的话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吧
周I星期日
把女主角丢下自己跑掉的男人最差劲了阿鲁
周J星期一
让女生等的男生最讨厌了阿鲁
周J星期二
你说过你走了就让我忘了你对吧。
怎么办得到啊。
怎么可能忘的掉啊。
混蛋……你倒是自己来试一试啊！！！！
周J星期三
我在的。
就在这里啊。
一直都在这里啊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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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真安静
……
夜里好安静啊。真讨厌。
喂，你听见了么？
只有我一个人太安静了，真讨厌啊。
真的。
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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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啊。
混蛋冲田总悟你到底死到哪去了啊……你的小草人都已经扎满了针你知道吗……已经扎不下更多的针了啊你知道吗……
……最讨厌你了。一直一直。最讨厌你了。
到底，我要扎上多少针你才能回来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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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紧紧地攥住双手，把额头用力压在键盘上。屏幕上出现一连串混乱的字符。
傻丫头。都说了……都说了不要等……
能拿起刀毫不犹豫斩下的手，却连敲下按键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他多想现在就接通过去，多想现在就告诉那丫头自己其实依旧在好好地看着她，然后看着她又哭又笑地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表情符号扔过来，然后听她骂你这个混蛋还不赶快滚回来。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
他们是已经死了的人啊。
冲田伸出手，拔掉了电脑插销。屏幕上倔强的字迹，连同那个在屏幕那头等待的少女，一同消失进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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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又跑来干吗。”
银时把一杯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桂小太郎皱起了眉头。
“你是在下逐客令么，银时？”
“啊？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天地良心，你该回哪就回哪去。”
“果然还是因为真选组的事情在生气吧。”
万事屋老板把脚放到桌面上的动作明显放缓了一下。抬起头，对上老朋友依旧认真的眼睛。银时叹了口气。“假发啊你到底是跑来看什么笑话的？话说在前面蹭饭的话绝对不允许哦，还有你现在仍然是幕府的通缉犯别太放松过头了。
“不是假发是桂。银时，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正面对抗真选组。”
“那又怎样？”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真选组动乱是高杉策划的没错，但他的主要目的并非在当时毁灭真选组，而是趁虚而入，使春雨和幕府中央接触，最终操控中央决策。”
“所以真选组的突然调动一再提前，出事后又停止救援禁止重建，你想说这些全部都是高杉联合天人遥控幕府中央干的好事，和你完全无关对不对？”
桂沉默了一下。“想不到因为那个土方十四郎的事情你脾气居然会变的这么冲，银时。”
对方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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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只说最后一句。高杉晋助要来江户了。你想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