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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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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尤其太后和皇后又是婆媳又是不同阵营,按理说宫里应该不平静,不过太后不爱管事,对太子和晋王都一视同仁,唯一偏爱的就是养在身边几年的外孙崔袁了,也不知道太后召她进宫为何,别人又是怎么传她的,勾引崔袁的狐狸精?
这样想着,白湄觉得吃白饭还是得付出代价的,一不小心就要亡命天涯。
为什么不是血溅当场?因为她彪悍啊…
等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三遍,才到仁寿宫大殿外。
“白姑娘稍等片刻,老奴进去禀告一声。”陈嬷嬷丢下这句话就进去了,留白湄一人在殿外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白姑娘请跟奴婢来。”
在白湄腰酸背痛之际,一个宫女从殿内出来了。
白湄福了福身子,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进了大殿,白湄谨记青禾的嘱咐,规规矩矩盯着自己的鞋尖,跪下行礼。
殿内有一股安神香的味道,白湄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就算曾生活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混过人性泯灭的末世,白湄从来都不敢小看古代的政权和古人的脑子。
白湄有的只是更加开阔的眼界而已,又不是智商,更不是情商。
也不知道那些穿越女,是如何带着优越感,靠几千年无数人的智慧结晶,高高在上,轻描淡写指手画脚的。
“抬起头来。”前方传来一声苍老的女声。
白湄依言抬头,飞快地扫一眼殿上的人,用她五点二的超高视力捕捉到主位上的太后眼眶微红,像是哭过,就连刚才领她进宫的陈嬷嬷也红着眼眶。
这,哭啥?她都还没哭。
心中的疑惑再也压不住,白湄垂下眼角,心中思量着,既然崔袁意识坚定,异能不好使,那太后呢?身为大楚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知道的应该不少吧?
太后紧紧抓住陈嬷嬷的手,盯着白湄的脸,心中掀起惊涛巨浪,像,实在太像了,她的长平也是一袭红衣,眉眼中流露着一丝丝倨傲。
“你叫什么?”由陈嬷嬷顺了顺背,太后才平复下来,出口问道。
“回太后,民女名唤白湄。”白湄温顺地回答。心中不已为然,自己的老底早就被调查翻了吧,也不知道那不算高明的说法会不会被戳破。
“家在何处?”太后看着白湄装的一副温顺,眉眼又尽是傲然,心中越发震惊,竟连性子,也像了几分。
“民女自小与祖父生在山里,祖父去世后,这才下乡寻亲,没想到…被困洪都,多亏了楚国公搭救,方才脱身。”白湄又重复一遍,只不过比起对崔袁的敷衍,态度恭敬多了,没了还飞快看一眼太后,正对上太后浑浊不清的视线。
太后闻言闭上眼,手里拨着一串檀木佛珠。陈嬷嬷见状,挥手让宫女带白湄下去。
出了殿,一阵风吹来,白湄发觉后背一片虚汗,稳了稳身子,回头看一眼大殿,才跟着宫女出宫。
马车上,青禾本想问问宫里的情况,见白湄沉默,脸色苍白,也只能作罢。
下了朝的崔袁听说白湄被召进仁寿宫,连朝服也来不及换,便步履匆匆去了仁寿宫。进殿不见白湄人影,才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面色紧张。
“子渊来了。”太后看着崔袁微乱的朝服,心中一动,招了招手,“子渊过来。”
崔袁依言过去,跪在陈嬷嬷准备的塌子上。
太后摸了摸崔袁的头发,又理了理衣襟,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孩子。”
“子渊只是…有些记不得母亲了。”崔袁把头轻轻放在太后腿上,挡住微红的眼眶。
“你母亲知道你有这份心,肯定高兴。”太后慈爱地说道,想起她的长平,以前也是这样趴在她腿上撒娇的,眼眶又一红,忙拿帕子掩面。
崔袁压了压嘴角,轻声安慰着。
等太后平复下来,才开口问:“那白湄,你是如何打算的?总不能一直让她住在公府里?”
“子渊明白,再等段日子,便把人送走。”崔袁转过头,神色恍惚。“在洪都一见,子渊差点以为是母亲回来了,看着她穿着华服珠宝,光彩照人,便想着要是母亲还在,必然也活的这般肆意。”
崔袁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关于长平长公主的过去,惹得太后频频落泪。
等崔袁离开,太后已经累得睡着了。
出了宫,崔九立马迎了上来,见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
“洪都的事情都办妥了吗?”崔袁正要上马车,突然转头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是,主子放心。”崔九抱拳,一脸严肃。
“走吧。”崔袁点了点头,撩起袍子上了马车,等坐稳了,马车才缓缓移动。
风华宛。
“姑娘,公爷回府了,是否要去主院?”白湄出了宫就没有开过口,就连最喜欢吃的拔丝鱼块也没夹几次,青禾在一旁看着,一颗心悬在半空。
“不用了,备水,我要沐浴。”白湄回过神,摇了摇头,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去见崔袁,这个史上第一可悲的美男子。
窃取太后的记忆是成功了,但白湄却觉得心情越发沉重,从饰演狐狸精红颜祸水的剧本突然变成装乖女儿演替身的戏码,白湄觉得压力山大。
狐狸精凭着她的脸往那儿一站就好了,乖女儿才是技术活,尤其是对亲生女儿都如此狠心的太后。
前途渺茫啊,白湄让丫鬟出去,褪下衣物,踏进飘着花瓣的浴桶里,把头埋进水里,吐着泡泡。
“你是说,皇祖母召了一位姓白的姑娘?”凤栖宫偏殿,荣华公主正绣着一丛青竹,听到宫女的话,手一顿,抬头看向这名仁寿宫不起眼的小宫女。
“是,不到一炷香便走了,人走后,楚国公也去了仁寿宫一趟。”宫女讨好道,不过她也只是个三等宫女,其他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荣华公主放下绣花棚子,起身走了两步,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拽着,沙沙作响。
“紫竹,打赏。”
小宫女高兴地把荷包塞进袖子里,行礼退下。名唤紫竹的大宫女,给荣华公主理了理裙摆,疑惑问:“公主为何在太后面前提那人,这万一…”这万一允了,不是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吗?毕竟楚国公已经二十四,能有一喜欢的女子,赐了又如何?不过是个妾而已。
荣华公主笑了笑,“没有万一。”就是要让太后见到人,这白湄才没有可能。虽然表哥没那心思,但那白湄可说不准,万一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使出什么下作手段,表哥说不定就会看在那张脸上纳了她。
紫竹岁不明白,但看公主心情不错的样子,也跟着高兴。
第二日,风华苑又来了名仁寿宫里的嬷嬷,不过不是昨日的陈嬷嬷,态度也更加亲和,“白姑娘,这些是太后的赏赐。”说着让几名太监抬了一箱子上来,一打开,立马金光闪闪,要亮瞎白湄的眼。
白湄受宠若惊地道谢,“太后恩赐,是白湄的福分。”说着从青禾手里接过荷包,拉着嬷嬷的手塞过去,“劳烦嬷嬷特地跑一趟了。”
“白姑娘说笑了,这是老奴的本份。”刘嬷嬷笑眯眯地把荷包塞进袖口。作为太后身边得脸的嬷嬷,自然不会看上这点东西,看重的,是白湄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再看这与长平长公主八分像的脸,刘嬷嬷笑得更加亲和了。
送走了人,白湄才扯了扯嘴角,缓解面部的僵硬。
“姑娘,这是?”青禾看着一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疑惑,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南海的珍珠,进贡的绸缎,拳头大的夜明珠,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太后的赏赐,代表的是太后的赏识和喜爱,就连那些名门贵女,也不一定有的。
看样子,太后是喜欢白湄的,可姑娘昨日出宫,脸色并不好,这是为何?
白湄随手拾起一把凤头钗,仔细一看,实在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金凤嘴里还衔着一颗红宝石。拿到后世拍卖,肯定会让那些名媛贵妇竞相叫价。
把东西放回箱子,白湄开口说道:“清点一下,收进库房吧。”等下次进宫再戴,至于为何会有下次?白湄撇了撇嘴角,就算没有,崔袁也会想尽办法让她进宫的。
“是。”青禾应了一声,带狼一三人开始清点。白湄看了一会儿便失去兴致,揉着眼角进了屋。什么镶宝玉寿星金簪,镶宝石凤蝶金簪,镶宝双层花蝶金簪,镶宝石蝶戏双花金簪,简直恐怖。
不到片刻,风华苑白姑娘得了太后赏赐这个消息就在公府里传开了,府中众人心思各异,但对待风华苑,却越发小心翼翼,吃穿用度,再也不敢怠慢。
崔袁听到消息,温文儒雅的脸上看不不出表情,只是听说白湄头疼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将手里的信纸放在烛台上烧尽,把窗户推开,外面一排扬柳,正在风中肆意飞舞,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受制于树干,依附于树干,离了树干,也只有落入尘埃,成为黄土。
但愿,她不会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