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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毛得感情的杀手和必须恋爱的太子(二十五) ...

  •   “信,当然信你了。”游稚斩钉截铁道,“说罢,我要如何助你?”
      “你……你会法术么?”哑巴一脸期待地看着游稚。
      “不会。”游稚面无表情,“但我会功夫。”
      “呃……那你站远些。”哑巴并不气馁,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这就揭开封印,届时若出来妖兽……”
      “哦,像上次那样?”游稚心中又有了猜想,也许哑巴在一路寻找自己,顺便完成父亲的嘱咐。上次遭遇孰湖很有可能也是计划的一环,他拍了拍胸脯,道:“没问题,小爷的身手你大可放心。”
      哑巴点点头,继而闭上双眼,以短匕刺开指尖,却只流出一滴血,依旧是泛着淡紫色的血液,渗进法阵中心的泥土,破败的法阵登时金光大作,随即不安分地抖动起来,巨大的冲力将哑巴推飞出去。
      “接住你了。”游稚眼疾手快,一个冲将过去抱着哑巴,两人跌作一团倒在地上。哑巴的脸不自然地红了,游稚笑着说:“不过好像没有妖兽出现。”
      “嗯,那是最好。”哑巴一溜烟爬了起来,拍拍衣摆便走。
      “喂,又嫖完就跑么?”游稚哭笑不得,回头时哑巴已跑没影了。
      眼前景象流转如光影倒卷,游稚恍若置身一场浩渺的旧梦,过往片段层层叠叠地浮现,行刑那日的烈阳映着血色,刘府夜里的灯火暗映深巷,他所走过的每一段岁月,此刻都化作无形的碎片,围绕着他飘散、交错。
      当脚下的浮光散尽,天地归于幽静,四周不再是纷繁的旧影,唯余一条九曲回肠的小道,曲折蜿蜒,通向不知尽头的深处。
      游稚缓步前行,石板微凉,伴着薄雾浮动,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骤然显现出一个身影。
      伏地而卧的,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哑巴。
      他心头猛然一紧,脚步陡然加快,直奔而去。
      待近前看清,那人已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少年,而是成长为他熟悉的模样——深邃五官俊朗无俦,即便此刻静卧地上,依旧透着一股沉静而凌然的风骨。
      光影交错间,他的睫羽轻颤,仿佛沉眠已久,终于被人唤回梦境。
      “哑巴!”游稚完全将眼前的哑巴当成与自己朝夕相处多日的那个哑巴,再也兜不住,“你没事罢?”
      “唔……我在哪儿?”哑巴迷迷糊糊撑起身子,看见游稚的瞬间便紧紧抱住了他,“鸣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太好了!是现在的哑巴!”游稚激动道,“对了,其实我不叫吴鸣,我叫游稚,之前不是有意骗你的,毕竟做杀手这行,不可轻易暴露真名。”
      哑巴一脸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游稚却以为他生气了,忙不迭道歉:“别生气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当时与你初次相见,从未想过日后会喜欢上……呃……”
      想起被吞进貘豹肚子里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游稚脸颊绯红,不敢看哑巴的眼睛,旋即又想到这或许并不是真正哑巴的意识所在,便试探道:“你可知这是何处?”
      哑巴双眼睁大,内心天人交战,不属于过去的回忆片段与现实交织在一起,令他有些混乱。不多时,他全身剧颤着长啸一声,旋即似幡然醒悟一般,沉声道:“此处乃是貘豹腹中的异空间,我的第二魂被吸扯进来,废物……黄邈等人想必亦是如此。如今只能破体而出,可惜我尚未寻回灵力。嗳……稚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游稚还沉浸在哑巴磕磕绊绊却又低沉迷人的嗓音中,眼里泛星星,恨不得写张纸条贴在他身上,宣告主权。
      哑巴见游稚光顾着傻笑,担心道:“稚儿,你没事罢?”
      游稚摆手道:“我没事,倒是你,别瞎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的灵力不是被封印了么?现如今哑疾治好了,为何灵力还未恢复?”
      哑巴心虚地望着游稚,几番欲言又止,眼底透着不安。游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紧,想起方才光幕中的种种,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澍儿,你没事罢?”
      哑巴明显一怔,似是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恍惚,旋即收敛神色,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苦涩道:“法子是有的,但……”
      游稚眉头一挑,听到关键处哪里容得下犹豫,立刻催促道:“但什么?快告诉我!你原本该是极厉害的罢,待你找回灵力,定要好好收拾这些跑出来作乱的家伙。”
      哑巴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握住游稚的肩,眼神罕见地带上几分郑重:“稚儿,如今我方可确定,你便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可这却并非全因你心上的胎记……我在见你的第一眼时……”
      他话语一顿,似是回忆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景,神情有一瞬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改口道:“总之……稚儿,我早已认定是你,无论你有无此胎记。”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似是不由自主地朝游稚心口探去,可手伸到半空,终究又停下,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游稚见状,反倒笑了,大大咧咧地抓起哑巴的手直接按在心口胎记处,爽朗道:“来来来,摸摸我的胎记,就可以解封你爹的禁制么?”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目光澄亮得叫人移不开眼:“哑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无需向我解释,别忘了,我信你——无论你是不是师父口中说的那人。”
      哑巴呼吸微滞,胸膛随之剧烈起伏,目光晦涩难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未能出口。
      游稚轻轻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笑意里透着些许狡黠与笃定:“若你真是我命定之人,那便是天意;若不是,那命运便是虚妄,我亦不必信它。如此一来,倒像是——我愿随你共渡天命,生死无悔。”
      他眨了眨眼,狡黠地笑道:“所以,你还有何事可顾虑?若是需要我的命,你便一并拿去罢。反正你是天地灵兽,至少也与天地同寿罢?大不了你在人间守着我的来世,届时再与你续今生前缘。”
      此言一出,哑巴终于忍不住,猛地抱紧游稚,肩膀微颤,嗓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沙哑:“君知,傻小子……你听见了么?”
      游稚一愣,疑惑地抬头:“嗯?君知?”
      哑巴缓缓松开怀抱,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心亦悦君。”
      游稚怔住,旋即笑得没心没肺,伸手顺了顺哑巴的发,语调里带着几分促狭:“我听见的话,比你记得的还要多呢。”
      他学着哑巴方才的语调,压低声音道:“鸣儿真好看,小爷就亲一下……”
      然而话未说完,哑巴已然面色通红,仓促间伸手便要捂住游稚的嘴,却不料两人姿势不稳,竟是顺势滚作一团。
      一时间,呼吸交错,气氛陡然变得暧昧非常。
      翻滚了几圈后,最终哑巴将游稚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间,沉默地凝视着他,目光深邃而炽热。
      游稚被他盯得微微一窒,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哑巴低下头,以鼻尖轻蹭他的脸,叹息般低语:“稚儿,我一定能找到别的法子恢复灵力,我绝不会伤害你。”
      游稚愣了愣,回过神来,狐疑道:“为何会伤害我?我不是命中注定为你解开禁制之人么?”
      “的确如此,但……”
      哑巴话未说完,貘豹维系的异空间倏然剧烈震动起来。
      他瞬间察觉不对,连忙抱住游稚,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而下一瞬,大地竟骤然塌陷。
      两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一同跌入黑暗之中——
      “啊啊啊——”
      游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头皮发麻,像条鼻涕虫一样下意识缠住哑巴,惊叫道:“我的轻功不管用!踏不了虚空!”
      哑巴已平静下来,在这濒死的奇妙体验中飞速思考,最后直视游稚的双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道:“稚儿,我试试。”
      游稚正要问“如何试”,便被哑巴猝不及防地吻住。不同于先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哑巴的动作粗暴而急切,舌尖毫不留情地撬开游稚的双唇,带着掠夺的意味,强硬地探入其中,毫无章法地翻搅着。
      游稚瞪大了眼,惊得险些忘记挣扎。可就在二人舌尖交缠的刹那,一股温暖的气流自哑巴舌尖蔓延开来,缓缓灌入他的体内,如江流入海,柔和却不可抗拒。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触感,温热而熟悉,仿佛有一缕清泉淌入了干涸的河床,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游稚难以自持地呻吟了一声,双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哑巴的脸,目光迷离地望着他。
      “稚儿,试试轻功。”
      哑巴舔去他唇角的津液,低声呢喃。
      游稚一怔,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嘴上却下意识应道:“轻功?”
      他运转灵力,却仍旧感到脚下虚空,不由得更加慌乱:“不成!脚下无可踩踏之物,怎能行轻功!”
      哑巴目光沉静,缓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声音低柔却笃定:“你想要何物,我的灵力便能为你构造出来。”
      游稚眼前一亮,兴奋地抓住哑巴的手,试探着道:“烤鱼……不不不,还是四色从食罢!”
      哑巴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游稚的发顶:“稚儿,等出去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此时,先想想如何脱身。”
      游稚被摸得心满意足,乐滋滋地点头,想了想,随口道:“那就来点瓦片罢。”
      话音方落,虚空骤然起涟漪,温润如玉的琉璃瓦自虚无中缓缓浮现,似被一只无形之手点亮,一片连着一片,延展至无垠天幕,宛若夜穹中悄然铺陈的星河,铺就一条通往未知之境的道路。
      游稚怔愣片刻,随即勾起唇角,轻轻吐出一口气,脚尖轻点,身形翩然掠起,落在最近的一片琉璃之上。瓦面泛着流光,竟似水波微颤,他试探性地借力一跃,身轻如鸿,竟比在凡尘间更为自如。
      他回身揽住哑巴的腰,两人一同踏上光之浮屿,随意腾跃,轻功在此地竟犹如御风而行,毫无滞碍。
      然而,他们纵身千丈,身畔仍是无尽的虚无,琉璃之道似无终点,亦无归途。
      “怎么还没到尽头?”
      游稚开始不耐烦了,回头看向哑巴,狐疑地皱眉道:“莫不是中了幻术?你是真的么,哑巴?”
      哑巴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漾着一抹温柔的漩涡。
      下一刻,他缓缓握住游稚的手指,十指相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再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炙热的灵力如海潮般汹涌,将游稚彻底卷入其中。
      那一瞬,天地崩塌,周遭的一切急速倒退,无数熟悉的画面宛若翻开的画卷,在他眼前层层铺展。
      烈日下的青石街巷,夜雨中的孤灯酒肆,幽暗密室里的咫尺相对,清晨薄雾里悄然交错的目光……
      回忆的碎片翻涌而来,像是无数条细流汇聚成江海,点点滴滴,皆是他与哑巴共度的光阴。
      而在那光影交错之间,忽然混入了一抹诡异的黑色。
      游稚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见了一片燃烧的废墟。
      滚滚浓烟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立在烈火之中。
      那是哑巴。
      可他手中,却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剑。
      游稚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攥紧。
      就在他想要冲上前去的瞬间,耳边忽然响起哑巴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抱紧我。”
      游稚无暇多想,本能地抱紧哑巴,二人身形交缠,仿若天地间仅存彼此。虽有衣物相隔,却仍能感受到肌肤相触的微妙温度,那般真实,又仿若虚幻。过去与现实交错,在光芒覆盖整个异空间的刹那,景象飞速倒流,化作一点光华,骤然收缩,而哑巴抱着游稚,竟就这般穿透了光芒收束的临界!
      “啊啊啊——!”
      巨大的吸扯力令游稚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伏在哑巴胸口,听着那如鼓点般急促的心跳,竟莫名生出几分安心。
      “稚儿,我心悦你。”
      哑巴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像江流映月,微风轻拂,温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笃定,直撞游稚的心弦。霎那间,天地似有感应,云霞翻涌,金乌照耀,白鹿腾跃,风起四野,山河浩荡,万物皆为这一刻而惊醒。
      恍惚间,游稚耳畔仿佛听见了琴瑟和鸣,仿若古籍中记载的“凤求凰”,也似高山流水间伯牙抚琴的回响。
      他怔然立于这天地异象之中,忽而明悟。
      他下山的意义,从来不是去寻一个天命注定之人,而是去寻那一人。
      原来,命运非桎梏,天道无羁绊。
      他与哑巴,并非天命左右,而是如江河奔流,自然而然,合于天地,契于本心。
      “噗——”
      一声奇异的喷射,游稚的身体被貘豹囫囵甩了出来,满身黏腻的唾液让他狼狈不堪,几乎睁不开眼。
      “唔……”
      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哑巴率先醒来,忍住颅内剧痛,灵光一闪,便开始四下搜寻游稚,“稚儿……稚儿!”
      被唾液裹得严严实实的游稚拼尽全力在地上蠕动,活像一条鼻涕虫。哑巴二话不说便将他抱起,快步走向水边。
      片刻后,二人泡在清凉的潭水里,身上满是水珠,游稚终于能呼吸了。他被哑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后颈,一时间竟觉气氛有些微妙,仿佛在貘豹腹中发生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哑巴……”游稚怯生生地开口,随即意识到不对,又改口道,“不对,你的哑疾已治好了,我该唤你澍儿么?”
      哑巴似还未完全适应自己能开口说话的事实,思忖良久,方才缓缓道:“你如何唤我皆可,稚儿……你,可还记得方才的约定?”
      游稚眨了眨眼,眼珠一转,故作茫然地歪头:“什么约定?方才发生了何事?”
      哑巴瞬间僵住,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他垂头丧气地埋入水中吐泡泡,像只被主人遗忘的大狗。
      游稚憋着笑,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哑巴蹭了蹭,安抚道:“记得记得!嗳,你还敢说我傻,我看你才是大傻个!”
      哑巴依旧闷闷不乐,游稚则笑得没心没肺,像是要把方才的狼狈也一并笑掉。
      天色晴朗,阳光穿透林间缝隙,在潭水上投下粼粼波光。二人浸泡在水中,衣衫被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精悍的身躯。水珠顺着裸露的皮肤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游稚与哑巴对视了一瞬,皆未移开目光。
      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水波间浮动,蠢蠢欲动,游稚刚想开口,哑巴已然按捺不住,一个猛子扎到游稚身旁,抱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游稚愣住,随即瞪大眼,险些被呛到,半晌才反应过来,笨拙地回应着。
      这一回,与先前不同。
      在异空间内,哑巴的灵体冷而无温,如风中流光,似幻似真。而此刻,他的肌肤微凉,内里却透着火热,呼吸交错间,游稚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揪紧哑巴的衣襟,感受着那股熟悉的灵力涌入体内,酥麻的触感在四肢百骸蔓延,竟让他生出几分沉溺的快意。
      哑巴喘息着放开他,额头抵着游稚的肩,嗓音低哑:“稚儿……如此下去,我恐怕……”
      游稚还未从方才的吻中回过神来,眼神迷茫地望着他:“恐怕什么?”
      哑巴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更低了几分,隐隐透着一丝隐忍:“恐怕……会忍不住……”
      游稚仍未理解,一脸茫然:“忍不住什么?你想与我打架么?”
      哑巴愣了愣,随即失笑,伸手揉了揉游稚的发顶,叹息般道:“罢了,等你明白了再说。”
      游稚还是懵懵懂懂,只觉得哑巴的手掌温暖,揉得他心头一阵熨帖,便也不再多问,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
      林间风声徐徐,水波轻漾,日光斜照,映得二人的身影交叠成一片。
      哑巴一边给游稚擦洗,一边为他解释寻回的记忆。先前在流觞雅叙中,二人已经把二十年前的事听了个大概,不得不说这风花雪月之地消息实在灵通,老鸨说的八九不离十,只在某些极秘事件上略有出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毛得感情的杀手和必须恋爱的太子(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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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