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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他追他逃他带球跑(二十二) ...
游稚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在真正的诊断结果出来之前,不能贸然猜测,也不能让情绪干扰接下来的谈判。
会议室内,政府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正在总结枢衡计划下一步的推进方向。游稚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始终在脑海中盘旋,难以彻底静下心来。他不时瞥向桌上的资料,字里行间仿佛都被“贫血”两个字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研究团队成员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游博士,您还好吗?”
游稚迅速收敛情绪,语气平稳:“没事,继续吧。”
他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会议,确保项目能够按部就班推进。他强忍着焦虑,认真听取政府官员关于后续资源调配的说明,逐一作出专业回应。会议一结束,他便立刻抓起外套,快步离开。
坐上车后,他立刻拨通了初见月的电话:“霖霖怎么样?”
“医生做了血常规和腺体功能的细致检测,初步判断是轻度贫血。他们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同时排除其他可能的诱因。”
游稚本以为只是小问题,多补充营养、多休息就能改善。然而,第三天血液报告出来时,医生的表情却变得严肃。
“血红蛋白下降得有点快,而且腺体处化验结果显示炎症指标异常……我们建议进一步检查,排查可能存在隐藏性的腺体病变。”
那一刻,游稚脑中一片空白。他一直知道霖霖的体质不同于普通孩子,但从未想过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与程澍的基因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便带着一股冷意盘踞心头。更让他不安的是,霖霖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发冷发热交替出现,连幼儿园都去不了了。短短几天内,孩子就经历了一次短暂的晕厥,吓得老师们措手不及。
望着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小小身影,游稚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尽管项目和工作仍堆积如山,他却再无法分出半分心神。此刻,孩子的健康才是唯一的优先事项。
医生依旧是那句话:“先排除重大疾病,再结合腺体检测进一步确认。”
游稚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望着点滴瓶中一滴滴缓慢落下的液体,脑中反复念着:“千万别出大事……千万别……”
“爸爸……”孩子软软地唤了一声。
游稚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手,柔声安慰:“没事的,爸爸在这里。”
初见月站在一旁,将病历递给他,声音低沉:“医生建议做更全面的腺体筛查,可能涉及高阈腺表型相关问题。”
游稚接过病历,眉头紧蹙,迅速翻阅每一项指标。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神情郑重:“游博士,孩子的情况需要进一步深入检查。我们怀疑,他的贫血可能与高阈腺表型相关的腺体病变有关。”
听到这话,游稚的指尖微微颤动,脸上的血色也随之褪去。
“高阈腺表型的腺体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医生点点头:“目前我们还没有确切的结论,上次就说过了,孩子的腺体发育确实有些超前,这种情况在五岁左右出现极为罕见,再加上只能接触到单亲的信息素,他的腺体发育会非常不稳定,出现并发症也是不奇怪的。”
他略作停顿,继续补充道:“我想您也知道,所谓的‘高阈腺表型’,是指腺体对信息素极度敏感且活跃的特殊体质。这类个体在受到信息素刺激时,腺体反应远远强于常人。如果在幼年阶段长期只接受一种来源的信息素,就可能导致腺体调控机制失衡。”
“简单来说,腺体就像一个过度灵敏的‘调频器’,它本来需要双亲信息素的交替调节来维持稳定,但霖霖的腺体长期处于单一信息素环境中,缺乏平衡与反馈,久而久之,就容易‘过载’。”
“当这种不平衡持续存在,腺体会开始释放错误的调节信号,干扰血液生成系统,引发贫血、免疫力下降等一系列连锁反应。更严重的,还可能诱发自身腺体组织的慢性炎症反应。”
听到这,游稚只觉得胸口发闷。他一直设法阻止霖霖与程澍产生任何交集,却忘了基因在孩子体内无法抹去。万一真有遗传病——
他的思绪猛地一顿,脑海中浮现出程澍的脸。
程家。
他从未调查过程家的基因情况,因为当初他根本没想过会让这个孩子和生父产生联系。但现在,医生的这番话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程家的基因里,究竟有什么?
“游先生,您要不要给孩子的父亲打个电话?”医生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有些遗传病的判断需要双方的基因对比,如果能取得孩子父亲的配合,诊断结果会更加准确。”
游稚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病历。
“不行。”他语气冷硬,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让程澍知道这一切。
医生看他神色坚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补充道:“我们会尽快安排进一步检查,希望问题没有那么复杂。”
游稚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轻轻摸了摸霖霖的头,低声道:“爸爸在这里,别怕。”
霖霖眨了眨眼睛,小手抓紧了他的袖口,小声问道:“爸爸,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游稚的心脏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弯下身,柔声道:“你只是有点累,医生会帮你检查的。你要乖乖的,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游时霖轻轻点了点头,眼底依旧透着些许不安。
游稚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坚定:“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病房外,初见月叹了口气,低声道:“老游,你终究要面对现实。”
游稚没有回话,只是垂下眼帘,看着霖霖苍白的睡颜,一股无力感汹涌而来。
即便曾经的自己用尽一切方法想让程澍远离他们的生活,此刻他却再难否认:游时霖的病情已经说明,一纸谎言只能暂缓,却不足以根除问题。要想让孩子完全脱离险境,就必须让身为生父的那个人——他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人介入。
——
这些日子里,游稚奔走于医院与实验室之间,霖霖脸上的血色一天天褪去。医生反复强调,不管最终检查结果如何,游时霖都不仅需要医学上的照护,也需要来自双亲的信息素支持与情感陪伴。
无论游稚如何试图遮掩事实,基因早已深植于游时霖体内。父亲的缺席,是任何努力都难以弥补的缺口。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独自坐在沙发里,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天幕发呆。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回放当年那场意外结合的片段——沙哑的喘息、失控的信息素、以及那张他拼命想抹掉却始终挥之不去的脸。
如今,那人的身形却像一道命运的阴影,横亘在他与游时霖之间,成为无法回避的难题。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可以咬牙坚持,对外宣称他是独身单性人,也能靠研究和谎言掩盖一切。
然而,游时霖不一样。他太小、太脆弱,稍一耽误就可能错失最佳治疗时期,他无法冒这个险。自尊也好,芥蒂也罢,终究抵不过孩子的健康。
要现在就告诉程澍吗?
当这个念头每次浮现在脑海中时,他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个男人一旦知道真相,必然会以压倒性的力量介入他们的生活,并带来漫长的纠缠与未知。
程家会甘心放弃一个拥有极优性特质的孩子吗?如果他们想要争夺抚养权呢?如果权势与资源撕裂了他与霖霖之间的纽带呢?
但如果继续隐瞒,霖霖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医生已经多次明示,如果要精准制定信息素辅助疗法,必须采集父母双方的生理样本,这是目前唯一的最优解。否则,就只能依靠高昂、缓慢、风险不可控的医疗干预。
他已无数次在深夜拿起手机,翻到那个熟悉又刺眼的名字,手指悬停,却迟迟无法按下拨出键。理智在提醒他:不能再拖了,霖霖的时间不多了。但恐惧也在呐喊:一旦真相揭开,自己所守护的一切就可能被彻底摧毁。
这样的拉扯令他夜不能寐。
在等待全面检测结果的每一个深夜,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翻着童话绘本,表面勉强维持冷静,内心却暗流翻涌;每个清晨,他望着霖霖苍白的小脸,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很困难。以往他还能靠研究或工作暂时逃避情绪,可现在,在孩子的病榻前,他已经无处可逃。
其实,在医生第一次提出高阈腺体病变的可能性前,他还心存侥幸——也许只是普通的贫血,吃补血剂、注意休息就能缓解。可霖霖的状况却越来越糟,时常发烧到三十八度多,四肢发冷,体力极速下滑。医生几度委婉地提起“遗传因素”,而他却像鸵鸟一般死死回避,不愿面对。
“等最后一份检测报告出来再说吧。”他不断安慰自己。
直到那天下午,他如往常一样守在长廊里。走廊的灯光在光洁的瓷砖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护士推着药车匆匆经过,对这位每日雷打不动守在门外的年轻父亲已习以为常。
终于,医生拿着一叠厚厚的检测报告走来,神色凝重,朝他点了点头:“游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经过详细检测,霖霖患上了先天性腺体贫血综合征,也就是CGAS。”医生一边翻阅报告,一边耐心解释,“这种病相对罕见,多见于极腺化阴人与阳人组合的后代。”
游稚听得脑中轰鸣,整个人愣住,只嘶哑地说了句:“什……什么?”
医生轻叹,指着报告里血红蛋白和腺体波动指数:“CGAS患者在发病时,腺体会进入超负荷状态,原本该协助造血的机理却被错误地抑制,加上孩子又缺乏双亲信息素的长期调和,才造成现在持续贫血。如果不及时处理,合并免疫缺失或器官缺氧,后果不可估量。”
后果,不可估量。
他心头猛地一紧,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医生轻声安慰:“我们发现霖霖的腺体活跃度在最近半年内有过几次突发性攀升,其中一次数据异常尤其明显——根据监测曲线回溯推算,应该发生在四个月至七个月前之间。这种数据通常是在常规体检或住院时记录下来的,但也可以通过腺体活性波动图谱进行模型预测。”
他顿了顿,补充解释道:“我们不能精确定位是哪一天发生的,但从数据强度和匹配度来看,霖霖很可能在那段时间接触过与他基因高度契合的陌生高阈信息素,也就是说,有非常高概率是他生父。这种短暂但极强的信息素刺激,会对腺体形成‘记忆性过激反应’,进而加速病程。”
游稚的思绪瞬间轰然炸裂。
他死死攥紧手中的文件,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滴水不漏,他和霖霖所有的生物信息都被加密保护,霖霖的身份更是严防死守。可医生的话却毫无疑问地告诉他——程澍已经接触到了霖霖。
什么时候?
在哪里?
他怎么不知道?!
怒火、惊惧、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游稚的思维都变得混乱与狂暴。
他想起最近的一切,想起程澍莫名其妙的消失,想起他突然变得收敛,又想起自己因为工作太过忙碌,根本无法事无巨细地盯着霖霖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可以不知道?!
他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霖霖接触到了程澍?!
一种强烈的、近乎撕裂的愤怒与恐惧从胸腔深处涌出。他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耳边仿佛嗡嗡作响,连站立都差点失去重心。
那一刻,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坚强与冷静,在顷刻间轰然崩塌。
他强迫自己稳住身体,却根本无法控制情绪的狂潮。胃部一阵翻搅,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他踉跄着冲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关上门,死死捂住嘴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努力稳住呼吸,却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剧烈的情绪波动。
愧疚、自责、惊惧、愤怒像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却死咬着牙,什么都没让自己喊出来。
程澍居然已经接触过霖霖……而他,作为霖霖的唯一监护人,居然一无所知。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接触是偶然还是蓄意,不知道霖霖有没有被那个人和他背后的家族胁迫,不知道霖霖有没有被问过不该问的问题……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游稚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是用尽力气才从兜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指因为情绪波动而大幅度抽搐,甚至一连按错了好几个键。
最终,他终于拨通了那个他以为这几天可以暂时不用面对的号码。
电话才响了一声便被接起,程澍低沉的嗓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游博士?”
“程澍!”游稚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意,“你到底在搞什么?!”
程澍微微一怔,随即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接触过我儿子?!”游稚几乎是怒吼,“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找他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拍,像是被这质问砸得措手不及。
“……霖霖?”
这个名字从程澍口中吐出的一刻,游稚失控地冷笑出声,他居然已经知道了霖霖的小名,那么除此之外,他是不是还知道更多关于霖霖的秘密?
“你们到底接触多久了?”他的声音颤抖,眼眶泛红,“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我儿子因为你现在病得很严重!”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程澍站在落地窗前,脸色倏然沉下,指尖轻轻颤抖。他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嗓子里一阵阵发紧。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惶恐——自己本想多给游时霖一点陪伴,但这种陪伴居然让他生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
“你们在哪……”他艰难地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火烧过。
“你还嫌害得他不够多吗?啊?”游稚歇斯底里地吼着,声音几近失控,“你以前折腾我,我忍了。但霖霖是我的底线!你一次又一次践踏我的底线,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半点人性?!哈啊……”
一声声怒吼中,他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连日来医院与公司的奔波、对孩子病情的忧虑、刚才医生那番话带来的心理冲击,以及这通电话的情绪爆发,终于压垮了他。
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天旋地转,他再也撑不住了。
手中的手机滑落,重重摔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上,发出清脆一响。
“游稚——游稚?!”
听筒里传来程澍急切的呼喊,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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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