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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藏身骊山蓄精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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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兄长!慈儿会绣鸳鸯啦!”10岁的穆慈跌跌撞撞的向穆庭君跑来,手里举着一块帕子,得意洋洋的说到。
“慈儿小小年纪,绣鸳鸯?”少年穆庭君故作鄙夷的接过帕子,“这是想要嫁人了?”
“才不是!兄长可不要乱说!”穆慈气的鼓起一张团子脸,看着可爱极了。
“那慈儿这鸳鸯是要绣给谁啊?”穆庭君笑着点点穆慈的额头。
“原本是要给兄长的!可是兄长戏弄人家!”穆慈小脸一板,把刚才还高高举起的帕子藏在身后,“人家现在不想给你了啦!”说罢就一路小跑着离去。
“慢点!别摔着了!”穆庭君刚想追上去,去见穆正一身是血,正站在她面前。
“父亲!您怎么了!”穆庭君惊骇万分,正欲去扶,却见穆正缓缓抬起布满鲜血的脸,说道:
“君儿……从此以后你恢复女儿身,重新生活吧……”
“不不————!父亲!慈儿!”
穆庭君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她穿着单衣睡在一个垫着毛皮的大床上,周围黑漆漆的,静的可怕。
是哪里?穆庭君脑子有些恍惚,我怎么会在这?
不对,郦城!郦城失守!穆庭君脑子里的记忆瞬间涌现,无妄呢?慕飞掣呢?宦子实呢?他们都去哪了!穆庭君想到这便翻身下床,却因为宿醉没掌握好平衡,狠狠摔了一跤,发出了声响。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黑暗里门突然开了,无妄掌着灯站在门口,声音里充满了困倦。
“无妄!郦城!郦城怎么样了!”穆庭君见到无妄,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赶紧起身询问。
“能怎么样?”无妄走进房间放下灯,“城破了,大皇子正带人搜查你的下落。”
“他有没有对百姓怎么样?”穆庭君忆起阿蛮,很是担心。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这次只带出了1千多人,郦城很多消息我并没方法可以打听。”无妄叹气,“我们这次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庭君。”
“只带出了一千多人?”穆庭君突然想起去巡逻的慕飞掣,“飞掣呢?他在哪?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慕飞掣的那个飞狼寨,是那些加入我们的山匪带我们来的。这里身处骊山,有深林掩护,还有狼群护卫,想必大皇子一时搜查不到这里。”无妄说到。
“慕飞掣呢?他有没有和我们汇合?”穆庭君担忧慕飞掣的安危,毕竟那晚他喝了一半酒就跑掉说要守夜,应该是最先发现突袭的人,也是最先遇到危险的人。
“没有。”无妄抬眼看向穆庭君,“他和宦子实,都没有赶过来。”
“什么叫做没有赶过来?你没有和他联系上?”穆庭君急了,“莫非他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你冷静一些。现在我派不出人去打探消息,郦城已被大皇子攻下,客栈那里南乔的人也未向我传出消息,慕飞掣现在只是失联,不一定出了什么事。”无妄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你很关心慕飞掣?”
“当然!我拿他当好弟兄!好朋友!这次起义他让整个山寨都助力与我,倾囊相助,他做到如此地步,我自然会关心他的安危!”穆庭君焦急的说到,“宦子实呢,他也联系不上?我们能不能派人去寻一下?”
“你放心吧,宦子实不会让慕飞掣有事的。”无妄语气有些冷,“今夜闹出这么多事,你还是先休息,现在郦城兵荒马乱,要寻人也只能明天再说,我也倦了。”
“好……”穆庭君发现无妄有些冷漠,想必是真的累了,只好点头应允。无妄拿起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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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庭君几乎是一夜未睡。
她心焦的不得了,看见天蒙蒙亮就跑出房间,想要找寻郦城的方向。无奈她出了门才发现,这个寨子在深山里,被云雾围绕,别说郦城了,周围的环境都看不真切,她有些懊恼的在寨子里徘徊,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撤退,为什么昨晚上要喝那么多酒。
我这一次输成这样,又何来的自信起义,还想要去推翻燕荀的统治?穆庭君万念俱灰,又想起昨晚可爱的阿蛮和热情的邻居阿婶,心中更是悲伤,她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更不知道燕福会对百姓怎样。
慕飞掣,你可不能有事啊。穆庭君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重重压着,她生怕慕飞掣真出了点什么,那她估计就要以死谢罪了。
忽然,她看见寨门口有一匹狼向她走来,绿眸银毛,正是飞掣养着的那匹狼!那匹狼身后模模糊糊的,似有两个影子。
难道是慕飞掣他们回来了!穆庭君心中一喜,赶紧跑上前。
那两个影子正是慕飞掣和宦子实。只见宦子实费力的扛着昏迷的慕飞掣,正在艰难的走着。穆庭君见状赶忙上前,准备去搭一把手。
“滚开!”宦子实见是穆庭君,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她的帮助。
“子实……我只是想帮你……”穆庭君被吼,愣住了。
“帮我?”宦子实看着穆庭君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飞掣会成为这样?”
“我……”穆庭君咬住嘴唇低下头,想不出辩驳的话。
“穆庭君啊穆庭君,你可真是个灾星!”宦子实愤怒的看着穆庭君,说到,“我真是想问问你给飞掣这傻子下了什么蛊,让他不听我的劝阻去助你起义!若是没有你,他现在当他的逍遥大王好不快活,朝廷也管不了他!可是现在呢,为了你他损失了多少兄弟,自己也落得个生死未卜!”
“飞掣他受伤了?”穆庭君闻言一惊,这才看向慕飞掣,只见他肩膀到手臂好长一道刀伤,又深又重,肉都往外翻着。
“我去找无妄给飞掣看看!”穆庭君一把抓住宦子实,“你扛了一路了,我来!我带着飞掣去找无妄!”
“不必了!带着你的情郎赶紧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宦子实被抓的死死,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穆庭君,不由得恼怒不已。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之后再说!现在飞掣的命要紧!”穆庭君从宦子实肩上强硬的扛起飞掣,转头就向寨子里的楼上走去。宦子实气力不如穆庭君,被推了个趔趄,只得在原地气的跺脚。
“飞掣怎么样了?”穆庭君向无妄问道。
“不太好,这一刀太深,差点就见了骨头,而且现在刀口还发炎了,引得慕飞掣高烧不退。”无妄皱眉,“我要用针线把这伤口缝住,再开些退热的方子。”
“缝上?”穆庭君有些咂舌,“那岂不痛死!”
“他现在高热昏迷,倒是省了我去找麻药。”无妄从身上拿出银针,“把你头发给我一根。”
“等一下,你就准备这么开始缝?”一旁的宦子实有些看不下去,“针穿过皮肉得是多大的痛楚!就算飞掣现在昏迷,也保不准他会被痛醒啊!”
“醒了岂不是更好?”无妄视线都没落到宦子实身上,接过穆庭君递来的头发穿在针上,“不管怎么醒的,总比现在昏迷要好的多。”
“庸医!”宦子实看着无妄一副淡然的样子开始发怒,“你连个麻药都不准备,我看是想要报私仇!”
“什么私仇?”穆庭君听愣了。
“没什么,宦先生可能长期求而不得,心里生了些疾病,总是觉得别人都想要害他家飞掣。”无妄一针扎下,飞掣的眼皮霎时动了动。
“求而不得?”穆庭君暗暗琢磨着这句话,也深深的同情着正饱受皮肉之苦的慕飞掣。
“你!”宦子实脸涨得发红,“你胡说八道!”
“昏迷的人应该也是有知觉的。”无妄迅速的穿针引线,满意的看着慕飞掣脸部肌肉在抖动。
“真的没问题吗……飞掣看起来很疼……”穆庭君看着那针穿来穿去的就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可能没问题!他就是个庸医!”宦子实愤怒的说到。
“你可不要影响我,”无妄慢条斯理的说到,“我可是大夫,你若是干扰到了我缝针,我下手歪了什么的,受苦的可是慕飞掣。”
“不要你治了!寨子里也有其他的大夫!”宦子实气的大声说到。
“你说真的?”无妄闻言一挑眉,手顿时停了下来,“那我就先回去补个觉。”
“等等!”宦子实见状连忙制止,“你怎么能缝一半就走!针还在飞掣的胳膊上!”
“不是你叫我不要治的吗?”无妄掏出一块帕子擦擦手上的血污,“我是尊重你的意愿啊。”
“你!”宦子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穆庭君看着他两斗嘴看的瞠目结舌,“飞掣也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不要吵架了,好好的治吧。”
“你们知不知道昨晚上有多惊险!突袭的人用弓箭破了我们的城墙防守,然后攻城车破城门而入,飞掣是拼尽全力才能杀出重围!要不是你们,他会沦落至此吗!”宦子实愤恨的说到。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无妄闻言继续缝线,朝着宦子实问道。
“我……我是因为……”宦子实突然哑了。
“肯定是因为慕飞掣全力护着你,嗯,我知道的。”无妄头也不抬的说到。
“知道你还问!”宦子实恼羞成怒。
“所以啊,慕飞掣这伤,你也不能全怪庭君,要不是因为护着你这个不会武功的累赘,慕飞掣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说对不对,子实兄?”无妄说道,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
“你可以闭嘴了!好好缝你的线!”宦子实气急败坏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