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退往芜山等归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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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喜欢我。”
穆庭君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那是无妄消失的前一天晚上，对她说的。
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是无妄与飞掣争执后说的气话而已。但是现在再回味起来，却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无妄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句话的，穆庭君已经无从知道了，今天已经是无妄消失的第四天了。
她和飞掣子实住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其余弟兄被子实分批次散开走了不同路线，现在跟着他们的只有十几个人，也一同安排在了客栈里。
“无妄你到底……到底去了哪里……”穆庭君取下头上的玉簪，在手心摩挲着。玉簪冰凉的质地染上了她的温度，越发温润起来。
穆庭君看向屋内的一张铜镜，此时的她已经不像以前她从军时的模样了，她之前在边疆时皮肤一直干裂，被风吹的黝黑，现在的她因为无妄经常给她脂膏调养皮肤，皮肤不再皲裂，还白润了许多，以往总是束起的长发也松松的挽成了一个髻，显得整个人温婉了许多，也有几分女孩子的样子了。
穆庭君伸手摸向自己的脸，“穆庭君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唧唧的了。”
穆庭君看向手中的玉簪，视线停留了一会，拿出一块帕子把它包了起来。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好像有些长了。”她取来剪刀，比了一下，便一刀剪断了头发，青丝瞬间散落了一地。
“嗯，看起来好多了。”穆庭君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
宦子实推门而入时，便被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你谁？”宦子实瞪大眼睛，看向屋内的人。只见屋内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子’，头发利落的束起，身着一身黑色锦纹劲装，身形修长，脊背挺得很直，闻声转过身看向宦子实，正是换了男装的穆庭君。
“子实？有什么事？”穆庭君向宦子实问道。
“来找你说些事……”子实端详了穆庭君片刻，“不得不说，你更加适合男装。”
“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穆庭君无奈的说道，“坐下说。”
“我这几天派人打探到消息，大皇子燕福已经收兵回帝都了。”宦子实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穆庭君欣喜的说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还是要保持警惕，谁知道大皇子会不会耍阴招。”宦子实皱眉，“我还得去调查一个人。”
“什么人？”穆庭君讶异，“什么人会让值得你去调查？”
“最近大皇子收了一个谋士，那个谋士竟然可以算出我分出的其他路线，我们的弟兄已经有两拨人被大皇子抓去了，实在可恶。”宦子实恨恨的说道。
“哪来的谋士这么厉害？”穆庭君也惊了。
“据说是自己去郦城投靠大皇子的。斗笠遮面，我派去的探子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是打探到了谋士的名字。”宦子实说道。
“叫什么？”穆庭君赶紧问道。
“姓朗，叫朗冰心。”
“什么？！”穆庭君如同五雷轰顶。
“怎么了？你认识？”宦子实见状心生有疑。
“不，不认识。只是……只是觉得朗这个姓很少见。”穆庭君赶紧打哈哈混过去。
“一惊一乍的。反正这个朗冰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宦子实眉头皱的死紧，“他既然能算出我这么多路线，我们只能临时改变路线了。”
“嗯对对，得改路线。”穆庭君神情恍惚，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宦子实看她基本没听进去，问道。
“昨晚上有些没休息好……这样吧，子实，你今晚上定下要改的路线，然后告诉我，我飞鸽传书给其他几路的弟兄们。”穆庭君说道。
“嗯，我去和飞掣商量一下，然后给你回复。”宦子实说道，“你这几天还是得好好休息，毕竟这起义军的首领是你，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不会的。”穆庭君对着宦子实一笑，“我不会倒下的，你放心吧。”
“那我出去了。”宦子实转身走出门外，没有发现穆庭君在他转身后瞬间崩溃的表情。
朗冰心！那不就是无妄的真名！穆庭君感到脑子一阵一阵的钝痛，无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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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啊！朗先生！”燕福大笑着拍着无妄的肩膀，“这才几天，就抓住了好几拨逃跑的山匪！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无妄微微一笑，“只是这廷尉将军狡猾，这些山匪里并没有她的踪迹。”
“不急不急，以朗先生你的神机妙算，肯定很快就能抓到廷尉将军，到时候给你立头功！”燕福对无妄佩服至极。
“不知殿下这次立功后，圣上会给殿下什么奖赏。”无妄笑道。
“奖赏？无非就是金银珠宝，仆人侍妾，在我看来，这些都比不上太子之位。”燕福说道。
“殿下为长子，太子之位自然是殿下的。”无妄向燕福微微一鞠躬。
“哼，要不是老三死了，这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呢。”燕福冷哼一声。
“怎么，之前圣上并不属意殿下？”无妄问道。
“你可知老三为何之前那么嚣张跋扈？还不就是仗着父皇宠他！”燕福咬牙切齿道，“老三是父皇最宠爱的妾室所生，那个妾室生老三的时候就大出血死了，父皇便对老三疼爱不已，我这个嫡长子倒是比不过他一个庶出了！”
“那廷尉将军把三殿下斩首，反而是帮了大殿下的忙了。”无妄笑道。
“那也怪老三平日太嚣张跋扈，才会招惹祸端。”燕福说道，“不过父皇早就想把廷尉将军一家除去，老三只是顺着父皇的意行事，谁曾想廷尉将军如此胆大妄为。”
“殿下可否听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无妄道，“吃草的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一口，更何况是廷尉将军这样的军人世家？”
“是，我前些年也觉得老三太过分了，穆慈一个弱女子，被老三那样对待，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只可惜不能插手。”燕福叹气，“虽然我不喜老三，但对廷尉将军一家也并无多大怨恨。”
“当今圣上是因为什么非要除掉廷尉将军？镇国将军府毕竟有开国的功劳，如此大张旗鼓的铲除，不怕动摇国本，招来外敌吗？”无妄问道。
“父皇虽说跟我说的不如和老三说得多，但是好像是皇奶奶和皇祖父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燕福说道这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小人只是一时好奇，多嘴了几句，望陛下见谅。”无妄赶紧向燕福施礼赔罪。
“无妨，下次注意。”燕福挥一挥手示意无妄坐下，“不知朗先生觉得我是否可以坐上太子之位？”
“现在圣上正值壮年，立储之事现在有些太早。”无妄沉吟片刻，问道：“不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二？”燕福一愣，“老二是父皇早年无意间宠幸了一个侍女所生，父皇断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的。”
“殿下可不能这么掉以轻心，有时候，不叫的狗才会咬人。”无妄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二吗，一副病体，小时候染过咳疾，落下了病根，他几乎是不出门的，一日三餐都差人送进去，但是每次也没吃多少。每年的新年年宴我们才能见他一面，就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燕福说道。
“那二殿下的母亲怎么样了？”无妄问道。
“那个粗鄙的侍女虽说诞下皇子，但父皇也并未给她封位分，只是把老二接到宫内养着，听说那个侍女前些年受凉患了高热，已经去了。”燕福回答道。
“那就是说，二殿下在朝中确实无依无靠了。”无妄说道，“看来这个二殿下，确实不能参与夺嫡了。”
“那是肯定的，就老二那病秧子样子，谁看了都不喜欢，更何况是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的父皇，父皇是断断不会让老二当太子了。”燕福说道。
“嗯，二殿下可以排除在外，但是圣上正值壮年，难免还会有其他的皇子。”无妄思忖片刻说道。
“有我母后在，别的妃子是不可能有皇嗣的。”燕福说道。
“哦？皇后娘娘她……？”无妄故作惊讶的问道。
“自从老三出世后，我母后就知道了危机，放心吧，她不会再让其他皇子来夺我的位的，不然为什么老三之后父皇就再也没有其他儿子了呢？”燕福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皇后娘娘果然是明智之人，为殿下在后宫铺平了道路。”无妄佩服的说道。
“所以，你只要好好辅佐我，让我多在父皇面前展露头脸，带我顺利登上大位，必定不会亏待你。”燕福拍了拍无妄的肩头，笑道。
“我朗某人必会辅佐殿下，助殿下登上太子之位。”无妄站起身，向燕福行了个大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退往芜山等归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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