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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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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豆花面端上来，店家还送了折耳根。
陈予秋看着轻舟很熟练用筷子把豆花分成小块，跟面条一起放进蘸水中，香气扑鼻。
轻舟忍不住赞叹。
“你快尝尝，这家的招牌，在我心里排第一 。”
陈予秋学着她的样子操作，忽然来了句。
“我记得立夏也喜欢吃豆花面。”
轻舟拿筷子的手短暂停顿，红了眼眶。
“我们以前经常来这家。”她的嗓音有些颤抖，但很快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两个都不喜欢折耳根，有一次他恶作剧趁着我去拿餐巾纸，把折耳根埋在我的碗里。”
“然后呢？”
“当然是被我报复回去了，我给他加了一大勺醋。”
她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陈予秋立马递了餐巾纸给她。轻舟一边擦眼泪，一边自嘲。
“多年不回来，已经吃不来这里的辣椒了。”
陈予秋尝了一口面，下一秒剧烈咳嗽起来。
“是很辣。也给我辣出眼泪来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
王雪梅的体检报告出来，贫血比较严重，初除此之外没有大问题。知道儿媳妇有身孕，她催着儿子早点回去。罗轻舟带着他去买了一堆当地的特产。
路过花市，陈予秋看到花摊上开得正盛的龙胆花，停住了脚步。
“我想去看看立夏。”
“好。”
两人打车把特产送回酒店，换了深色的衣服，一起前往墓园。天色灰蒙蒙，刮起了大风，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车子驶上山，一路上丛林密布。
“这里变化很大。”
陈予秋记得以前没有这么多树。
轻舟看着窗外，车窗半开，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是我们太久没回来了。”
山路上，还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停下，两个人下车，拎着东西进了墓园。轻舟回来的次数比陈予秋多一些，她在前面带路，先去看了轻舟的妈妈。
陈予秋把其中一束花放在墓前，深深鞠躬。
轻舟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跟鲜花一起放在墓前。
“妈妈，我带了你最爱的樱桃酒。”
这是陈予秋第一次见到罗轻舟的妈妈，照片上的女人，一张温婉美丽的脸庞。
跟罗见贤一样，英年早逝。
往下走三级，就是陈立夏的墓。
“你最爱的龙胆花。”
罗轻舟把花放在他墓前。
自从他去世之后，她一直不敢来看他。每年都是托王阿姨，帮她送一束花给他。
她跟陈予秋在墓园待到快要天黑才离开。
下山的路上，雨丝打在车窗上，风声猎猎。
轻舟想起自己当初要跟罗家人离开贵州的那天，也下着这样的大雨。
立夏答应来机场送她，一直到快要登机了，她也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答应分开之后会写信给她，邮件却回的断断续续，从两三天变成一周，半个月，一个月，直到没有任何消息。
再之后，收到的就是他的死讯。
他也死在一个雨天，跟轻舟的妈妈一样。
多年来，罗轻舟总会在雨天噩梦连连。
陈予秋买了第二天一早飞清沂的机票，正打算就寝，门外响起敲门声，声音不小。
他起身去开门，看到眼前人，十分意外。
宋聿城的头发湿漉漉，手里拎着两瓶酒。
“一起喝点儿？”
还没等陈予秋答应，他已经自顾自走进了房间。
陈予秋找了他干毛巾递给他。
“擦擦吧。”
宋聿城的肩膀湿了大半，裤管上也都是水。
“多谢。”
他把酒放在矮几上，接过毛巾擦头发。
“轻舟知道你来了吗？”
陈予秋以为他刚下飞机，准备找手机给轻舟发消息，却被宋聿城揽住。
“先别告诉她。”
陈予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收回了手机，在他对面坐下。
“你找我有事？”
“陈立夏是谁？”
陈予秋很意外，这个名字从宋聿城的嘴里说出来。
“你怎么？”
“我去了墓园。”
他从早上就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买特产，买花，再到了墓地，等他们走了之后才上去。
他终于明白，罗轻舟为什么那么喜欢龙胆花了。
陈予秋很坦然。
“我弟弟。”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宋聿城昨天已经去过罗轻舟小时候住过的那条街。原来她们住过的房子已经拆迁，林涧在附近一个糖水铺的店里，看到了罗轻舟跟一个年轻男孩子的照片。
宋聿城拿着那张照片，找到了老板，是个老婆婆，已经七十多岁，看着那张照片仔细辨认了好久。
“他们两个以前经常来我这里喝糖水。那个男孩子每次来都带着一束龙胆花。”
一开始他以为那个人是陈予秋，还给她看了陈予秋现在的照片，是那个老婆婆年纪大了，分不清陈予秋跟陈立夏。
原来是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陈予秋只是说。
“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可以自己去问轻舟。”
“如果她愿意跟我敞开心扉，我至于来找你吗？”
宋聿城说着已经开了一瓶酒。他给自己倒了半杯，正打算给陈予秋再倒一杯，却被他用手挡住杯子。
“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喝不了。”
“小气。”
宋聿城白了他一眼，一口把大半杯都灌进去，又自顾自倒了一杯。
陈予秋拦都拦不住。
她书里夹着的照片，她梦中喊着的名字，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是陈立夏。
一个比他早出现在她生命里十几年的人。
这个人还死在了她最爱他的时候，他拿什么跟他争。
陈予秋看着宋聿城一会哭，一会笑，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想起他的那些绯闻，甚至于他在医院陪了前女友很多天。他不知道宋聿城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立夏还活着，他会跟轻舟结婚，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可惜他没这个福分。既然你跟立夏都结婚了，希望你能珍惜她。”
宋聿城眼神迷离，已经有些醉了。
“我没有珍惜她吗？”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她还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我也想知道，她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有什么办法，有时候我真想把她的心刨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陈予秋拦都拦不住，宋聿城一夜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晨，陈予秋还是通知了轻舟。
“宋聿城在我房间，他喝醉了。我还要赶飞机，你来看看他吧。”
轻舟从二楼上来，到了房门口，陈予秋拎着行李箱，戴着墨镜，底下是一对儿黑眼圈。
他压低了声音，有些语重心长。
“昨晚宋聿城又哭又闹一整晚。”
“姐夫，给你添麻烦了。”
看陈予秋的脸色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罗轻舟有些过意不去。
“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昨天去了墓园，还提到了立夏，过去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了。你们有话好好说，林涧在隔壁，你有事可以找他。”
陈予秋的电话响起，他叫的车已经到酒店门口了。
“我没事，姐夫，你先走吧，一路平安。”
“好。”
陈予秋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行李离开。
罗轻舟走进屋里，陈予秋已经提前开了窗，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风吹进来都是冷的。
宋聿城躺在床上，一半的被子掉在地上，罗轻舟走过去把被子从地上拉起来，宋聿城忽然睁开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罗轻舟吓得退开一步，又被他强硬地拉回，她皱起了眉头，甩开他的手。
“浑身酒气。赶紧去洗洗吧。”
“你等我。”
宋聿城起身，一把夺过罗轻舟的包，进了卫生间。包里面有她的手机，还有证件。他就是怕她再离开。
宋聿城出来的时候，罗轻舟已经叫人重新打扫了房间。还顺便帮他叫了早餐。
他很自然地在罗轻舟身旁坐下，伸手去揽她的肩，罗轻舟却起身坐在了对面。
宋聿城眉头一皱，还是假装无事，语气尽量平静。
“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罗轻舟没有说话。
“如果是因为许艺，我可以解释，我跟她……”
“没什么好解释的。”
罗轻舟面无表情地拿起水杯。
又是这副样子，波澜不惊地令人讨厌。
宋聿城突然发疯一样，反问她。
“那可以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他把“死人”两个字咬的极重。
罗轻舟想被人扎了一刀，嘴唇发抖，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宋聿城，你过分了。”
她终于有情绪了，却是因为另一个人，因为他提到了陈立夏，她心疼了。
宋聿城心里愈加堵得慌，脸上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讲错了？”
罗轻舟气结，她浑身在发冷，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包围。
“你没错，不如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宋聿城反问。
“有什么可冷静的？”
“我们当初结婚，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既然现在……”
罗家需要借助宋家的势，度过危机，而宋家则需要罗家的那块地。因此两家才想出联姻的办法。
“啪！”
罗轻舟话没讲完，手边的杯子被宋聿城摔碎在地上。轻舟吓了一跳，惊叫起来。
“你疯了！”
宋聿城红着眼睛看她。
“用完就想把我甩了，没这样的好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