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五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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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星辰从少年的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他是必须警惕的对手吗……于星辰心事重重的在牌桌一侧坐下，翻开桌上的风牌，东场，庄家。
李宇泽：“规则是四人半庄局，起始点数25000，赤宝3，无食断，可以吧？”
食断规则是对副露断幺九的限制。有食断时，有副露也记“断幺九”役。但无食断时，只有门清状态才能作“断幺九”役。
在众多繁杂的比赛中，部分规则有少数差异，有无食断便是其中之一。新人在无食断下容易局限门清，但对于老手而言，无食断反而更容易发挥。
“开始吧。”古泉鸣向于星辰做了请的手势，于星辰隐隐感到不安，也不知是因为那名叫李宇泽少年，还是过于在意古泉鸣的用意。
现在多想也是徒劳，打一局就明白了。
于星辰摁动骰子，对局开始。
东一局，于星辰庄家。
起手手牌两向听宝牌2，不算差。于星辰稍作思考，将牌切了出去。
开局所有人基本处于刺探的阶段，于星辰虽然身为庄家，六巡后听牌却没有贸然进攻。古泉鸣没有鸣牌，容以冉也没有听牌的迹象，关键就是李宇泽吗。
于星辰扫过李宇泽的牌河，有点散乱……是不进牌吗？
一直犹豫下去也不行，于星辰看了一眼摸在手里的牌，下一秒便打了出去，“——听牌。”
李宇泽：“碰。”
刚刚切出牌的于星辰微微一愣。
听牌内的一巡被鸣牌，也就意味着达成“一发”（役种）的可能已经没有有。而且这个鸣牌……于星辰隐隐感到被刻意试探。
鸣牌后摸牌的顺序改变，于星辰可能一发自摸的牌落在了容以冉手中。庄家听牌和牌后的点数通常不会低，所以庄家也是作为进攻得点的最佳时机，容以冉压下了于星辰可能会和的牌，打出了安全牌。
李宇泽：“那个，碰。”
又来了。
到于星辰摸牌一看，果然没有和，而且是张生牌。然而报听的于星辰毫无选择，只能将生牌打出。
李宇泽：“和，对对和，2番，2000点。”
李宇泽推开手牌，于星辰扫过一眼，立刻愣在了原地。没有宝牌，而且这个手牌应该是七对子……改良一下有三暗刻或者四暗刻的可能。仅仅是为了打掉自己的一发自摸而选择鸣牌吗？
就算是庄家听牌，自己这种早巡听牌，点数也不会很高，这种时候放手一搏高点数也是有可能和牌的。
果然自己被刻意试探了。
于星辰默不作声的支付了点数。心中也不禁感到疑惑。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值得李宇泽注意？要优先提防的，难道不该是新人赛的选手容以冉吗？
但既然被李宇泽盯上，于星辰不得不迎战。
东二局，古泉鸣庄家。
一贯用鸣牌去速攻，和下了一笔满贯。但下一局开始古泉鸣开始被压制，鸣牌本身变得困难，进牌也变得极为不顺。李宇泽似乎很熟知对付古泉鸣的进攻手段，最后流局，李宇泽、容以冉听牌。
麻将馆里陪打的店员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对手，李宇泽对牌局敏锐的掌控能力已经超出了于星辰的想象。
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容以冉似乎同样察觉到了李宇泽很不妙，进攻变得谨慎起来。
“才东三局而已，就不敢正面对决了吗？”李宇泽摸牌的动作稍有迟疑，指尖抚过牌面，露出失落却又得意的笑，“新人赛出场选手，也不过如此嘛！”说罢，他突然推开三张手牌，说道：“杠——！然后，岭上……没开。”
李宇泽气馁的切出手牌，靠着椅背咕哝。
岭上开花。
他已经听牌了吗。于星辰不着痕迹的瞥向李宇泽，对家的容以冉显然有些不太镇定，稚嫩的脸憋得通红，似乎在隐忍怒意。
古泉鸣依旧冷着脸不说话，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既然李宇泽已经听牌了……于星辰看着牌河，隐约感到一丝违和，却说不清缘由。而此时自己的手牌点数极小，这个时候果断选择弃和。
东三局流局，古泉鸣听牌。
于星辰和容以冉同时变了脸色。
李宇泽只是虚张声势吗？此时于星辰仔细回想牌河，原来那时感觉到的违和感是这个原因吗……被摆了一道了。
“嘻嘻，终于到我做庄了吗！”李宇泽高高兴兴的调整好懒散的坐姿，利落的整理手牌，然后动作极为夸张的切出第一张牌，说道：“很好，双立直来啦！”
双立直（天听）。
庄家开局切出的第一张牌后立直，和牌后记2番。
牌型都不需要调整，直接听牌吗？于星辰迟疑了片刻。早巡听牌理论上听字牌和坎章的概率很高，安全起见应该打幺九牌……但是这对李宇泽管用吗？于星辰的指尖滑过牌面，最终打出了一张四万。
李宇泽：“和，双立直，一发，断幺九，宝牌2，红宝牌1，7番倍满12000点。”
什？！
切出去的牌从于星辰的手中落下，李宇泽笑容灿烂，不紧不慢的摇晃着脑袋笑着说：“大哥哥一发放铳了哦。”
三五万报听，如果是自己绝对会优先调整牌型，选择听好型牌（三四听二五）。李宇泽是瞄准自己会犹豫，赌在了坎章上吗？！
这个家伙……
“好了，我们继续继续！比赛还没有结束哦！”李宇泽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鼓噪喧闹。讨人厌的家伙，此时此刻于星辰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对局。
东四局李宇泽连庄，三连庄时被容以冉满贯自摸打断。
南场开始。
南一局开始于星辰第二次庄家。天雀中，于星辰东局一般多趋于观察，而真正的进攻则从南局庄家开始。而古泉鸣悉知这一点，鸣牌很快结束了于星辰的庄家局。
容以冉的反攻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但因为没有点炮，分数并没有落下太多。
南四局开始李宇泽最后一次进攻拉大了分差，古泉鸣鸣牌速攻也没能顺利阻止。最后李宇泽以50000得点终局。
局势完全在一边倒。
于星辰藏在牌桌下的手微微发抖。这种感觉……就连在天雀中陷入苦战也从未有过。
容以冉虽然是新人赛选手，虽然对局经验并不如自己和古泉鸣，但牌感不差，对上李宇泽居然找不到反杀的机会。古泉鸣适合进攻，但防守微薄的弱点也被李宇泽一眼看穿。
单纯的经验积累？
不，不单单如此，李宇泽甚至掌控了整场牌局的流向，连古泉鸣会鸣的牌基本都控制住了。
李宇泽只是麻将馆的普通店员吗？！
糟糕，又……喘不过气了。
“时间还很充裕哦，还要再来一局吗？”李宇泽积极的把牌推进洗牌机里，于星辰站起身，沉闷的说了一句：“我去买瓶水。”
“要点单我可以代劳哦。”李宇泽眼疾手快的把菜单递到于星辰面前。
于星辰正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时，古泉鸣起身接过了李宇泽的菜单，“这个交给我就好了，你是要去找自动贩卖机吧？”
“嗯。”于星辰应下话，匆匆忙忙离开了包厢。
在麻将馆的前台买到了能量饮料。在稍微安静的地方喘了口气，于星辰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捏着水瓶的手渐渐收紧。
要怎么才能对付那个店员？
于星辰回忆着李宇泽的牌谱，却抓不到头绪。明明看上去并不是难对付的家伙……但是那种打法，说是杂乱无章，还是变化多端？
因为是在麻将馆工作的缘故吗？可牌章却并没有那么业余。
越是思考，于星辰紧绷的神经越是无法放松下来。
这样子根本没办法继续打下去。于星辰咬着瓶口，扬起头时才发现水已经喝得一干二净。明明被古泉鸣骗去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麻将比赛，遇到难缠对手时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果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在正常的打麻将吗。
越是消极的思考，于星辰的情绪越是低落，想着自己离开包厢太久，打算走回去时，手机震了震。
电话，是温莲？
于星辰犹豫的看了看周围，找了块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来，“……喂。”
“于星辰？”手机另一头传来温莲惊喜的回应，“太好了，我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回我，我还担心你不会接电话。”
于星辰蹲在地上，尴尬的圈着身子没说话。
温莲：“怎么了？”
于星辰：“没什么……”
“很没精神呢，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温莲说：“没关系，我可是很可靠的学长哦。”
麻将的事情，没办法拜托温莲想办法吧。
于星辰摇摇头，“真的，没事。”
“是吗。”温莲没有追问，语气依旧柔和，“对了，今晚有没有时间，之前约定好要给你看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约定好给自己看的东西？
有过这种约定吗？
于星辰费劲的回忆，却摸不到头绪。但是如果在这时质疑温莲，事情很可能又会变得麻烦起来，总之先答应……好像也不行。“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学校。”
“校外吗，没关系，我去接你。”
“不……不只是校外。”于星辰紧张起来，“这里有点远……”
“于星辰，你在做什么？”古泉鸣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耳畔，距离很近，于星辰一抬头就对上了古泉鸣诧异的目光，“啊，抱歉，你在通电话啊，那我回房间里等你，快点。”
古泉鸣的声音很大，在客人稀少的店里尤为清晰。
明明不需要刻意放开嗓子说话也能听清，为什么古泉鸣要这么做？于星辰隐约感到古泉鸣的不愉快，却很快将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
于星辰：“抱歉，我有点忙。”
温莲：“……”
于星辰：“温……学长？”
温莲：“没关系，那下回见。”
挂断通话，于星辰匆匆朝包厢方向跑，果然自己离开太久，让古泉鸣一直等着，让古泉鸣生气了……之后要好好道歉才行。
“古……”于星辰刚刚开口，话还没说，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在包厢门前一闪而过。男人身材高挑，纯色的黑衣黑裤，明明在室内却戴着墨镜，连露出的耳环都黑得发亮。
真是黑得彻底啊。
于星辰放慢了脚步，靠近了才听到李宇泽的说话声：“欸，现在就去？”
“已经替你跟店长请好假了。”男人极力在压低声音说话，精神紧绷，时不时侧头警惕着周围。
“对不起，那我这就去给你们换一名陪打的店员。”李宇泽爽快的起身，跟着男人离开了包厢。
“你怎么了？”古泉鸣叫住愣在包厢外的于星辰。
于星辰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突然靠在了墙上。
就在男人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于星辰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男人墨镜下的侧颜。那张脸于星辰绝对不会搞错，那个男人——是秦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五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