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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眼神里藏着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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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龙这人对吃的从来不挑，什么东西只要管饱就行。喜欢啃棒骨，没有的话喝米糊也行。章谦答应要请他吃贵的，自然是贵出了杨六龙的认知。而眼前这玻璃碗里放着的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他从来没吃过。杨六龙剜了一勺放进嘴里，这味道……
“哥，这玩意儿可真不好吃！”杨六龙咽下去，“不如你炖的排骨！”
章谦笑笑，说：“哪天再给你做！”
章让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转。有一些熟悉的味道飘了过来。小陆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给了章让，说道：“我也觉得不好吃。”
“又不是花咱家的钱。”章让就着小陆的勺子，把剩下的一口塞进去。
“下次不要再让我选地方了！”章谦无奈，难得有心情请他们吃饭，还吃这么贵的东西，这一个两个的还挑三拣四。
“真小心眼！”章让说完，突然发现杨六龙的白眼仁通红一片。“六儿，你怎么了了？”
“啊？怎么了？”杨六龙莫名其妙的回问，扭头去看章谦，说话的功夫他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流眼泪，鼻涕也是一道一道往外流。章谦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
“我这怎么回事？”杨六龙一遍擦一遍流眼泪。
“会不会是过敏？”小陆说。
“啊，不会吧，我从来不过敏。”杨六龙的鼻涕擦不完，干脆卷了卷餐巾纸把两个鼻孔都塞起来。端起一旁的水杯，猛灌了几口。章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好些了吗？”
“没事儿，流个鼻涕眼泪，不用紧张！”鼻子里塞了东西，说话的声音粘粘的。杨六龙用纸擦了擦眼睛，好笑的说：“得亏我没钱吃不起这金贵玩意儿，要不然不得天天过敏。”
“走吧，去医院！”章谦拉着他就要起身。
“去什么医院啊！”杨六龙好笑的说道，“哥，真没事，让我缓缓，还没吃完这贼贵的鱼子酱呢。”
“别吃了！”章谦按住他的手。
“别啊，已然这样了，我把它吃完，透一透，说不定就没事了。”杨六龙说着拿起勺子就要往嘴里送，被章谦一把按住。
“还透一透，你当你喝酒呢！过敏不是小事，听话，别吃了。换家店，吃你喜欢的。”章谦的手掌很大，但是掌心很软。不像杨六龙的手心全是磨出来的茧子。杨六龙回过神来后就僵在那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僵在那，更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打破这个僵局。被男人握住了手，其实没什么，他这辈子摸过的手没一百个也有五十个了。可是，为什么单单章谦的掌心让他心跳加速，耳朵发烫。杨六龙脑子里不停的回闪这一个又一个章谦的画面，有一个声音告诉杨六龙……你完蛋了！杨六龙看向对面，章让和小陆得眼神告诉他：你俩有问题！杨六龙强装着镇定，把手抽出来。“哈哈哈……哥，就这个吧，挺好吃的……俄罗斯空运回来的鱼子酱，不吃浪费了。”杨六龙拿起勺子，看见章谦的眼神，没敢把那坨东西送进嘴里，讨好的说：“不吃了不吃了！”
章谦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耳根红透了，圆圆的耳垂像一颗红樱桃。暧昧的气氛一直没有消退！杨六龙缓了一会儿，过敏的反应才退下去。章谦说：“走吧，换你们喜欢吃的。”
几个人从店里出来，章让和小陆走在后面。
“哥，他们……怎么回事？”小陆一脸懵懂的问。
章让捏了捏小陆的耳朵说：“像章谦这种闷骚，早晚得把自己憋死。”
章家两个男丁都喜欢男人。不同的是，章让早早的跟家里摊了牌，爱谁谁，老子弯的堂堂正正。可是章谦打小就是个狐狸，把自己藏得那叫一个深，他那都不是柜子，是地球坑！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计划等章让把路在老章家给他趟平了，他再出来。现在这样，活该！章让幸灾乐祸的想。
到了那家熟悉的烧烤店，熟悉的环境，让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杨六龙就想没事人一样，跟章让聊起了刚到警队的趣事，逗得小陆咯咯直笑。章谦不怎么插话，只是眼神平和看着杨六龙耍宝。杨六龙自然觉察出了他的目光，可是他不敢扭头，他太怂了。心里的声音呼之欲出，理智在拼命的拉着他不要迈出去那一步。那是个万丈深渊，杨六龙怕高，又胆小，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去挑战。吃完了饭，章谦说送他回家吧，杨六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哥，别客气，我自己能回去。”
章谦打开副驾的门等着，杨六龙看着他虽然带着笑意，但是不容拒绝的眼神，又怂了。乖乖的上了车。坐在副驾上，紧张的两半屁股都没办法放松。杨六龙再迟钝，也知道打今儿起，他们两个之间要不一样了。路上，章谦路过药店，下车给他买了药，盯着他把抗过敏的药吃下去。杨六龙很听话。小时候一见他就怵的慌。长大了，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在他面前乖的像一只没了爪子的猫，杨六龙在章谦面前向来自带下跪技能。可是，从什么时候不一样的……杨六龙把他头发薅完他也想不明白。人家是副市长的儿子，兴塘市有名的企业家，跟他这个小警察压根也就没什么共同语言，更重要的是，章谦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跟杨六龙这个能跟柳树底下大爷们下棋的气场实在不和。心里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
“别揉了，再揉就秃了！”章谦看他郁闷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哥……我……”杨六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看他平时咋咋唬唬，其实特没主意。尤其是，现在这种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的事情。到了地方，章谦停了车，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后脖颈，拇指在他的耳垂后面摩挲。安抚道：“想不明白就先别想。回去，先好好睡一觉。”章谦的话像定心丸一样，杨六龙看着他清亮地眼睛，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他点点头，听话的下了车。回家的路只剩下一百米，车灯的光一直亮着，直到他拐了弯。
进了家门，杨老太太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你还知道回来啊！”杨老太太斜他一眼，冷笑。杨六龙今儿受了刺激，没接住老妈的调侃。慢慢的坐到杨老太太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你又受伤了？”杨老太太突然警觉的问。
“没，就是……”杨六龙也不知道就是什么，“妈，我去睡了。”
杨六龙像失了魂似的，进了卧室。杨老太太踢了一脚老杨，“睡觉，还玩！”老杨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小外孙。“姥爷，你别怕！今儿我跟你睡一个被窝。”壮壮抱着姥爷，悲壮的说。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妈妈说在姥姥家的时候要保护姥爷，别被欺负。“好，你可说好了，别半夜又被你姥爷的呼噜声吓醒找我来。”
“姥姥……”
杨六龙关了门，挡住了外面祖孙三人的睡前抬杠。把自己摔进床上，脑袋滚啊滚钻进了枕头底下。完蛋了，为什么他会在28岁的年纪才知道什么是情窦初开！为什么开花的对象是章谦！杨六龙百思不得其解，章谦啊！那可是章谦啊！突然他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书桌旁，开始翻腾他柜子里铁盒子。翻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几个信封。在柜子里躺了十几年，颜色早就从粉色退成了白色。杨六龙把几个信封都拆开，是几个人不同的笔记，其中还有一个十多年前最流行的火星文。这些都是当年那些小姑娘们拜托杨六龙送给章谦的情书。里面的情诗写的那叫一个酸。杨六龙当年做信使的时候把这些情书都给截住了，他当时觉得那些小姑娘没一个能配的上章谦的。杨六龙看着这些发了白的字迹，郁闷的揉搓着自己的脑袋，心里的声音哀嚎：杨六龙啊，杨六龙，你是得多迟钝才会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打小见到章谦的胆怯那他妈的原来是害羞啊！
杨老太太在外面喊了一声：“杨六龙赶紧睡觉！又闹耗子啊！”
杨六龙慌慌张张的把盒子收起来，看了看这些情书，团吧团吧撕了扔进垃圾桶里。章谦说什么都别想，杨六龙打算什么也别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睡一觉再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