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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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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于他们来说足够了。
纪闲和韩迩准备协助他们,原因是这个阁楼是他们指的方向,心中有愧。
至于善明修那边,裴渡现在不急于回去解释,先不说她和高长歌都已经被压在了这边,想回小院是不太可能,只说就算回去了,屁股后面一堆事,也容易带麻烦,还不如等他们处理完再回去说软话。
城令府摆宴出了如此大事,消息走的很快,不过半天,雍城内人心惶惶,众人担忧的不是朱大人的死,而是此次摆宴本身是让两大派系谈和,但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思及此,裴渡将这个阁楼绕一圈,道:“朱老爷是商派,主战。城令是官派,主和。朱老爷一死,最受益的应该是谁呢?”
高长歌道:“自然是主和派。”
裴渡点头,道:“没错,由此可见,应该是主和派弄的人来杀朱老爷吧?”
高长歌一噎,站起身,一个脑壳敲到裴渡头上,道:“山里学的全忘了?你之前不是说借刀杀人么?我问你,若是官派这边派的人来杀,首先,他们怎么会选在这么暴露的地方?其次,连善后都没有?”
裴渡摸摸头,道:“我这不是没经验嘛。”
高长歌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咦,这是什么?”
高长歌走到一个桌子下面,蹲下来,发现够不着,又趴下身,用手将矮桌子下的东西摸索出来。
裴渡道:“一封信?”
只有信的外封,但里面的信纸却不见了。
高长歌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微微蹙眉,不言语,看了几秒,转身,将信封放到袖子里。
裴渡道:“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呢?”
良久,高长歌才幽幽道:“咱这是惹到祖宗头上了。”
裴渡啊一声,没听懂。
正查着,却听房顶有细微的声响,两人冷视一眼,立刻往外撤了出去,只听高长歌厉声道:“谁!?”
裴渡心中一沉,只见他们刚在房间内站的位置上几枚银针一闪而过。
两人不禁叹道,好狠辣的手法,若是刚不注意,怕就是见血封喉了。
高长歌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挥起,眼神凌厉,刹那间,风影变动,瞬息万变,只见又是数枚银针刺来,寒光一闪,高长歌身姿快速转动,剑身将银针全部击挡开。
裴渡冷笑一声,将腰间短鞭一甩而开,借力,一跃而上,哗哗几下,鞭子直接落在房顶上,她嗤笑道:“什么腌臜货色,就会装神弄鬼?你爷爷我玩暗器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说完,袖间几个飞镖空中一旋,顺着方向直接划过。
高长歌翻身一跃,站到她身旁,冷声道:“还记着上次那个小厮吗?”
她应声,想起之前给他们指路的下人,鄙夷道:“就是那个你口中的高手?我还当多厉害呢?鼠辈罢了。”她是故意讽刺。
暗处之人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裴渡嘴角一扬,脚尖一踩,空中连点几下,只见黑衣人准备逃走,她一鞭落下,黑衣人直接从房梁上跌落到地面,高长歌顺势一跳,剑刃直指黑衣人脖颈。
裴渡轻悠悠的从房上跳下来,高长歌赞叹道:“厉害啊。”
裴渡骄傲道:“那是,我的鞭法可连大师兄都夸过呢。”
她走向黑衣人,弯身,将那人脸上的蒙布揭开,一看,愣了下,道:“咦,不是上次那个小厮哎?”
高长歌疑惑道:“身法一样,奇了。”他将剑往前戳了戳,质问道:“你们还换人了?之前那个呢?”
黑衣人面色僵硬,道:“要杀要剐随意。”
裴渡唉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好好地,非得要死要活的。别废话了,我找你兄弟有事呢,说说,在哪儿能找到他?”
之前那个小厮非常关键,如果抓住他,肯定能从嘴里撬出一些话。
黑衣人咬牙不答。
她和高长歌对视一眼,自觉走开,转身看向远处。
高长歌啧一声,一手扳住那人肩膀,回手一扣,只听骨碎声音在空寂的院中格外渗人。裴渡皱眉,回头看一眼,只见黑衣人口齿都冒着鲜血,大有咬舌自尽之感,但就这样,他也硬是没有叫出一声。
高长歌哪里会给他自尽的机会,布条往嘴里一堵,双手再一扣,又是几声清脆。
裴渡暗自摇头,这人今日就算能逃走也是废了。
高长歌轻笑一声,将剑刃轻轻滑在那人脚踝处,手下一狠,直接刺了进去,黑衣人支支吾吾的声音听着极为凄惨。
高长歌道:“可以啊,能忍到现在。”话虽轻描淡写,但他手下力道却依旧不减。
黑衣人眼睛瞪的通红,眼泪不断流出,他一口唾出布条,嘶哑尖叫:“他死了!”
高长歌手下一顿,道:“哦?”
黑衣人倒在地上,双眼望着天空,空洞无神,濒临绝望,道:“他任务出了差错!今早儿刚被绞杀——啊——”
高长歌手下一松,准备起身,却听地上之人费力道:“你什么都知道,何必问我呢?哈哈哈哈……你们如果继续这么添乱,结局肯定会比我惨!”
裴渡眼帘一低,感觉此人话中有话。
高长歌手中长剑微微一抖,寒芒一闪,正准备送那人一死,却见那人撑着身子,用尽所有力气,一把将他袖间的信封撕碎吞进肚子,随后自己刺到剑上,鲜血一喷,临死时盯着他们的笑容都是嘲讽的。
高长歌叹一声,上前几步,蹲下身,将那人眼睛阖上,道:“裴渡,你还记着我之前给你说的话吗?如果处理不了,直接走人。现在走,还来得及。”
裴渡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你知道这人的身份!”
高长歌凝视几眼,悔恨摇头,道:“你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呢!?”
裴渡一哑,道:“当年可是我把你从衙役手里救出来的!”
高长歌道:“所以呢?所以你就赖了我这么些年?”
裴渡追上去,道:“怎么,不愿意?呵呵,等你哪天娶了夫人,说不定我能仁心大发的放过你。”
高长歌一怔,站定,意味深长的打量几眼,道:“完了,我感觉我这辈子可能要毁了。”
裴渡没听懂,道:“你感觉你娶不到夫人?”
高长歌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策论总是垫底了。”
裴渡探头道:“嗯?”
高长歌感叹道:“理解能力令人担忧啊。”
“……”
高长歌拍拍手,扫去不悦,道:“我饿了,走了,别看这人了,你都不怕一会吃不下去饭?”
两人走出去,裴渡拉着他,追问道:“为什么啊?那人的目标是那个信封?”
高长歌推开她,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好啦,别操心了,你中午想吃什么?阳春面?”
大街上人来人往,尤其是客栈酒馆,几乎所有位置都坐满了,两人硬是挤进去,坐了个靠边的位置,小二来招呼道:“二位要点什么?”
裴渡摸摸钱袋,对着高长歌招招手道:“我没带钱,之前的用完了,还没问师父要呢。”
高长歌手捂脸,道:“我也没带啊……”
裴渡清咳两声,道:“那怎么办?用令牌找外编去取钱?”
高长歌道:“我看可以。”
小二不明所以,又出声道:“二位点什么啊?”
裴渡拍拍小二肩膀,道:“走错了,哈哈,我们去对面吃!”
小二抬头一看,正对面,当铺……
两人离开后,还能听见背后的咒骂声。
这家当铺非常普通,不稀奇,里面古朴的陈设,素简的桌椅,唯独在门口的旗子上画了一个鱼潜海底的精美图纹,外人一看,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只以为是装饰,但怀苍山之人却都是认识的,这是外编和山内的联络符号。
一进去,当铺里的伙计将手里的抹布放下,眼睛一眯,只瞧了几眼,低声道:“这边请。”
裴渡一讶,心道,这还没拿出令牌就被人识出身份了?
高长歌手一横栏,淡淡道:“我们只是来取钱的,无他意。”
伙计站定,看着他们,似乎在忍着什么话,随后恭敬道:“既如此……那便误会了。只是奉劝一句……二位,好自为之。”
高长歌接过钱袋,准备带着裴渡离开。但之前的谜团还没解开,她早都好奇了,现在这云里雾里的话,实在让她不想再忍了。
她一手抓住伙计胳膊,伙计也是会武功的,反身一转,灵活躲开,裴渡冷声道:“有话就说明白!”
伙计不看裴渡,只看眼高长歌,礼貌道:“您身边这位明白在下的意思,又何必在下多说呢?”
离开当铺,裴渡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一个人扬长而去,迎面撞到一人身上,抬头一看,是韩迩,若是平常她可能会打声招呼客气一下,而现在是板着脸就走了。
韩迩莫名其妙的看着裴渡,然后再看眼一脸疲惫的高长歌在后面似喊非喊的叫着前面的,韩迩转头道:“看起来他们像是吵架了?”
纪闲扇子合起,顺着视线看过去,道:“裴渡和高长歌若是在一起,有高长歌受的。”
韩迩眨眨眼,纳闷道:“他们是断袖吗?”
纪闲将韩迩发冠扶正,微笑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