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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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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璐对程梦的热忱发自内心,程家长女可以对闻宗默毫不留情,可以对方铭经常甩脸子,但每当面对她时,那颗坚漠如冰的心总会不自觉变得柔软,程梦怜惜她,景璐不知那是否叫同情。
这一世的方铭如何景璐姑且不作评价,但前世那个景璐明白,根本就是个渣,渣的很纯粹,渣的明明白白,渣到根本不避讳与景璐婚姻名存实亡的事实,至于方铭那群混账至交密友,也没几个将景璐当成方铭的妻子,唯有程梦。
“景璐?”看着步子生风似的向自己走过来的年轻女子,程梦怔愣,心道难怪早上闻宗默一反常态来电让她先过来布置,而他会尽快忙完手头事情下午再去园博湖绿地陪她野炊,直到看见景璐,她才明白闻宗默那通来电,很有可能出自方铭授意。
“梦姐,今儿真巧,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景璐却是没多想,她的思维一向简单直白,不然前世也不会一直吊死在方铭这颗歪树上。
笑着同程梦寒暄,一道浑身大包小包略显笨拙慢慢向后退却的身影引起了景璐注意。
“程安,你躲什么?”询着景璐的视线向后看去,程梦画着精致线条的睫毛向下一压,三两步过去,将人扯了回来:“景璐,不认识了?”
“认识。”苦逼的程家弟弟扯开嘴角,笑的不知有多勉强,眼神躲闪:“方太太,好久不见!”
听到程安的称呼,景璐挂在唇边的浅笑顿时消失,态度也变得冷淡,语气透露出些许冷意:“药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作为一名人民医师,程医生不该不懂吧?”
程安心乱如麻,心道景璐果然不会轻轻揭过,他苦笑道:“景璐,我也想替你保密,可抑郁症根本不是能隐瞒的病。在你离开医院后,我去了档案室,偷翻了你之前接受过诊断备份下来的病录,才发现你接受这方面的治疗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啊?”景璐盯着那张神情苦逼的脸,半天才回过神,她与程安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对牛弹琴,无趣。
景璐其实不敢跟程安对话太长时间,她醒来的那个时间截点之前,很多事似乎不若她想的那样,再谈下去,她怕让顾韶听出异常。
这时,景瞳买好她最爱吃的抹茶味甜筒回来了。
闻信阳直勾勾盯着那只看上去清爽可口的小东西,满眼渴望,闻信阳在家有一套专门食谱,程梦管的严,没她允许,那些孩童最爱的零嘴闻信阳一律碰不得。
闻小朋友的视线太过强烈,景璐扭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不好意跟小孩子抢食。
甜筒才递到闻信阳手里,性格直爽的景瞳瞳仁一竖,放开唐阿姨的手,夺过闻信阳手中的甜筒,咬了一口,瞪了他一眼,然后狠狠道:“那边有买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去买。我给姑姑的甜筒,凭什么你吃?”
闻信阳也是个天性不安分的主,只程梦面前收敛一点,景瞳看上去比他小了一点,在他眼里又是女生,当然不怕她。
照样学样,趁着景瞳瞪他的功夫,又将那只抹茶味甜筒抢回来,沿着景瞳咬过的地方,小口张至最大限度,重重啃了下去。
景瞳气的直欲大叫,景璐眼疾手快,捂着她的小嘴,抱着回到顾韶身边。
几个大人看的目瞪口呆,回过神后,顾韶小声教育景瞳,悉心冲着她讲道理,至于那边闻信阳,对程梦的严厉训斥很不服气,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景璐轻轻抿唇,同样叫闻信阳,这孩子今世面部表情生动了不止一点半星。
做通了景瞳的思想工作,顾韶向景璐悄悄问道:“你这病真是上学的时候就有了吗?”
景璐暗骂程安多事,她与方铭、顾韶同学七年的事几天前才一并知道:“满口跑火车的家伙,他的话能信吗?”
“你到底是因为……”顾韶欲言又止:“方铭与女秘书偷情的事,确为你亲眼所见?”
景璐神情凄然,又点头又摇头,倒是让顾韶迷惑了,直到陆崖从露天停车场回到休憩区域她也没给出回答。
在今天遇到景璐之前,失诺的程安瞒着景璐又干了一件事,利用程家在夏市的地位以及职务之便,将几年以来景璐在夏市第一人民医院诊断过的卷宗备份整理成册,托徐子昂送到方铭手里。
徐子昂拿到那本厚厚的卷宗,并未第一时间交给方铭,而是以类及推,有了思路,他周五一早驱车前往省院,以徐老的名义调了一批卷宗,最后发现景璐在省院曾经接受过两次心理电击治疗。
低头看一眼颜色变浅的卷宗,当扫到诊断时间时,徐子昂无法镇定,上面赫然显示当年景璐不满十六岁,他记得那年暑假,他们这群人刚经历过高考,在景璐的建议下,一行人在省城胡天海地了近半个多月,期间,景璐借口同行交流研讨会,单独离开过五天,电击治疗时间刚好与那几天吻合。
事情越显扑朔迷离,徐子昂夹着那只经过伪装的棕色卷宗副本纸袋,一面从省院小门走向负一层停车场一面骂道:“他妈的,老子坏了神经,才承接下方铭的破事儿!”
不消说,徐子昂心情糟糕透顶,他与景璐的关系也算良好,看到陈年卷宗中的内容,内心自然堵得慌。
徐子昂走的很急,身为私家侦探的他没有察觉,他所做的一切居然被一双隐藏在暗中的眼睛从头盯到尾,那双明亮狭长的眸子充满兴味,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似乎并无恶意。
免费苦力陆秘书来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景璐的视线更多放在了他身上,最后停留在他脸上。
陆崖不自觉摸了摸热烫的右脸颊,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到底哪里引起了BOSS夫人的注意。
“夫人,我脸上有什么吗?”吃不消景璐看他的目光,陆崖忙着问道。
“没东西。”景璐移开目光,转身走进园博湖绿地大门的一瞬间说道:“我只是在想象,你穿起女装时的样子。”
“噗哧!”程安没忍住笑出声来。
程梦闭目想象换上女装后的陆崖,心底一阵恶寒,赶紧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影象。
夏市地处内陆,不临海不靠水,眼前那片巨大的园博湖是一座人工挖出来的湖,历经三年时间,主湖加环绕在周边的子湖,湖体总面积超过二十里。
园博湖岸铺就的每一粒细沙运自海边,赤足踩在上面,细细软软,不觉粗糙。
景瞳一看到澄澈见底的湖水,情绪无法自抑,撒娇着让景璐抱着她在沙面上转圈圈。
“开心吗?”
“当然啊!”景瞳伏在景璐耳边偷偷抱怨:“每个周末,妈妈都叫我练琴,不让我出来玩。我根本不喜欢弹琴,绘画课也讨厌,还有芭蕾课我也不想上... ...”
景璐打断她,眼中带着宠溺:“这也不想学,那也不想学,那你最想学什么?”
“玩!”
景璐:“... ...”
对于景瞳的兴趣爱好,她还是保持缄默吧!
正午的日光有些上头,程梦去旁边租遮阳大伞的时候惨遭众人围观,程家长女这张脸在夏市辨识度还算蛮高的,不像景璐,除非特定圈子,否则她走在街上,绝对不会出现被人堵的寸步难行的情况。
景璐从成名到现在只在十二岁那年流落出去过一张照片,顾韶与景琪的盛大婚礼发生在网络不怎么发达的年代,夏市娱乐新闻上顶多报道有这么一件事,狗仔八卦也没有十几年后那么猖獗,整天吃饱撑着神经病似的躲墙角睡路边找花边新闻。
身上似曾相识的场景还是发生在前世,在方铭彻彻底底绝情之后,景璐曾花钱雇佣过几个具有奉献精神的娱乐记者,让那些人天天盯着方铭,只有发现他与哪个小情儿厮混立马通知自己,在一大票娱乐媒体的陪同下,捉奸、抓小三、斗白莲,将舆论导向往同情她的方向引,景璐从生涩做到了得心应手。
“你姐被人认出,堵的没地儿走,作为弟弟,你不去帮忙疏导疏导?”
程安瞥了一眼顾韶,没良心的摇头:“得了吧,她代表程家,露脸的次数比我那个不着调的姐夫还多,出来之前就该预料到,我才不自找麻烦。”
景璐正犹豫着是否去帮忙疏导人群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程梦打来的,那头语气急促,上气不接下气,程梦似乎已经挤出了人群,正向外边跑边说:“那群S大商学院的学生个个神经病似的,一直追着我不放,你让程安去找园博湖社区的负责人程康叔叔,我们坐船去湖心岛,那儿是不对外开放的...好了...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回音,景璐瞠目结舌:“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疯狂吗?”
程梦口中的程康叔叔很快被找来,他还带了几个健壮的青年工作者负责搬运物品,遮阳伞、符合环保标准的烧烤架与木炭等,其他一些需要租用的器具,一并被搬上了船。
又是一番折腾。
下午一点,大家正吃东西时候,神情恹恹的程梦才姗姗登上湖心岛。
“方铭和闻宗默正在来的路上,我提醒过他了,别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语毕,饥肠辘辘的程梦顾不得形象,大口吃肉的样子惊呆了闻信阳小盆友。